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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刚才打架的时候,尹秀也确实没打到这个人,他只是被前面的人撞了一下,就晕倒在地了。</p>
再次看一眼酒保,确定他没有搞错人之后,尹秀从吧台上递过去一个冰桶,“叫醒他。”</p>
酒保在这种事情上当然不会留手了,他拿过冰桶便哗啦啦倒在铁金刚的脸上。</p>
不知道是被冰水冻醒,还是被冰块砸醒的,反正铁金刚腾地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p>
这时候他还迷迷糊糊,揉了一下自己褐色头发底下起了一个大包的脑袋。</p>
“什么,什么状况?”</p>
“没什么,找你问个人。”尹秀咧嘴道。</p>
这笑容在铁金刚看来简直是叫他毛骨悚然,就好像屠夫在围栏边跟人讨论哪头羊羔长得好一样。</p>
他下意识想逃,但手刚在地上摸了两下,整个人便腾空了,只剩下双脚在空中不甘心地扑腾。</p>
尹秀一手提着他,另一手还拿着酒杯。</p>
他漫不经心问道:“我听说,在高潭,就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对吧?你是这座城市的包打听,就连老鼠都会把它看到的消息告诉给你。”</p>
“我很怕老鼠的。”</p>
铁金刚连连摆手,“我的意思是,我并不是什么私家侦探,可能有些事情无法帮上两位老大。”</p>
“哦?”</p>
尹秀眯起眼睛看他。</p>
“你知道吗?我一直听说北美是个讲究效率的地方,在这里聪明人受人欢迎,蠢人也有一席之地,唯独那些没用的人,他们很快就会从这座城市里消失。</p>
那些人会出现在下水道里,出海口,或者某处冰库之中。”</p>
见铁金刚还在思考,尹秀又抖了抖手腕,手指间发出可怕的声响。</p>
“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p>
“可是,可是这城里的人,都不会杀一个情报贩子的。”铁金刚还在挣扎。</p>
“我又不是这城里的人,我只是路过这里而已。你走路的时候,随便一脚踢死路边的野狗,难道别人还会怪你不成?”尹秀的眼神越发冰冷。</p>
“尽管问,尽管问,你就是问我老妈在哪里,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啊,老大!”铁金刚终于求饶了。</p>
“看得出,你很爱你的老妈。”</p>
尹秀将他放到吧台椅上,铁金刚的两条腿便垂在上面晃悠,没沾到地上。</p>
“我在找一个,或者说几个唐人。”</p>
尹秀拿出酒杯,倒了一杯威士忌递给他。</p>
“唐人?”</p>
铁金刚这时候脸色已回复了血色,脸上只显露出一种专业的表情。</p>
“说实在的,在高潭我很少看见唐人。一般会出现在这里的唐人,都是非富即贵的。</p>
我偶尔在夜总会门口遇上过几个,打扮的雍容华贵,带着他们并不出彩的女伴,从夜总会里一出来,钻上马车便走了,很是神秘。</p>
我听说这些唐人聚居在长岛的某种,在那里,有一些唐人买了房子,在那里形成社区,还围上了围墙和大门,一般人进不去。”</p>
罗维将铁金刚说的信息记下,心理又隐隐觉得这似乎不是他们要找的人,于是又问道:“还有呢?”</p>
“还有?”</p>
铁金刚抿了一口酒,被威士忌的辛辣烫的直皱眉。</p>
“还有?哦,在布鲁克林区,有一间武馆,是唐人开的,教别人咏春。</p>
我听说不止是东方人,还有好多白人去那里学,那个师傅好像姓梁,也许你们认识他,因为你们都一样很能打。”</p>
说着他又郁闷道:“是不是所有的唐人都很打,动不动就一个打十个的?”</p>
尹秀并不打算解答他的刻板印象,在看到罗维又将这个信息记在本子上后,他敲了敲吧台。</p>
“有没有那种很特别,或者说很邪门的唐人?”</p>
“邪门?”</p>
铁金刚摸着下巴,“我听说在金山,有个唐人逢赌必赢,邪门不?”</p>
“那不邪门,只是出千的手段高明而已。”尹秀摇头。</p>
铁金刚继续思考,“那我又听说,还是在布鲁克林区,有个唐人,头上包个头巾的,他做的炒饭会发光,这邪门吗?”</p>
“荧光粉,他在饭里面加了荧光粉。”</p>
尹秀还是摇头,“这也不邪门,倒是吃了没死的人比较邪门一点。”</p>
“皇后区的歌剧院里,有个很漂亮的女人,她出门的时候,那些蝴蝶都会围着她飞舞,落在她身上,这邪门了吧?”</p>
“她身上出汗多而已,还是不邪门。”</p>
铁金刚实在搞不明白了,“那老大,你以为,什么样的人算是邪门呢?”</p>
“到底是我叫你找人,还是你让我找人?”</p>
尹秀白了他一眼,无奈道:“就是那种道士,会道术的人,你知道吗?”</p>
“道术?道士?”</p>
铁金刚念着这两个词语,一时没反应过来。</p>
“唔,”尹秀换了个说法,“神秘学,那些搞神秘学的人,你把他们当做魔法师也好,炼金术师也罢,有没有这种人?”</p>
“炼金术师?神秘学?”</p>
铁金刚眉头紧皱,陷入长考。</p>
尹秀和罗维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神中读出同样的意思——差不多就到这里了。</p>
即便铁金刚号称什么都知道,然而要他寻找一位神秘的道士,似乎又有些难了。</p>
只因为道士不穿道袍的时候,往往跟普通人没什么差别。</p>
像是明叔,他要是不穿道袍,便只是一个卖糯米饭的老头,还有那个威风凛凛的阿胜师兄,实际上是菜市场里杀鱼的,就算是贵为马家天师的马小玉,平日里也无法叫人把她跟道士联系起来。</p>
“走吧。”</p>
冲罗维招呼一声吼,尹秀从口袋里又拿出几张钞票,塞到铁金刚胸前口袋里。</p>
“给你看医生的,想到了什么记得联系我。”</p>
话音刚落,铁金刚从吧台椅上跳了下来。</p>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有这么一个人,如果你半夜睡不着,总是梦见奇奇怪怪的东西,去找他,他给你混着符灰喝一点水,你回去就能睡得比猪还死,这邪门吗?</p>
有这么一个人,别人住进去不是发烧就是做噩梦的房子,叫他过去,改一下沙发和床的位置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这邪不邪门?</p>
有这么一个人,如果有人经常男人发出女人的声响,或者莫名其妙讲一些之前不知道的事情出来,神经兮兮的,结果去他那里半天回来整个人就好了,这够邪门了吧?”</p>
尹秀和罗维相视一笑。</p>
“太邪门了,简直是邪到家了。”(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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