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男人心机（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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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萧然出了车祸, 结果公司很多他负责的工作也必须由尹羲处理。</p>

本来想摸几天鱼的计划彻底泡汤了。</p>

事发后的第三天，尹羲去代加工公司考察，和对方敲定了对接的环节细节。</p>

之后还有人力资源管理上的事, 公司初创不久, 很多人是刚招进来的, 岗位还要重新定。</p>

这些用人上的事可不是小事，所以尹羲也要亲自参加他们的述职大会, 发现最有潜质的管理人员, 定岗定薪。</p>

不能偷懒的尹羲又变成了一天睡四到六小时。</p>

这天沈宜带着梁雨霏来报道, 她们江海了几天, 再来京就是为了《神医女侠》的角色。</p>

因为两家是世交，沈宜能直接联系萧太太，本想拉进关系和讨好她, 却听说萧然出了车祸的事。</p>

因此要去医院看他, 便和尹羲见了面后一起去，坐公司的顺风车。</p>

萧然已经转到高级病房住院观察了，他身体没有什么危险，就是记忆混乱，最好还要住一段时间。</p>

萧然看到尹羲来了，眼睛一亮，等看到沈宜和梁雨霏时, 要扬起的笑容凝固住了。</p>

他打量着她们，神情一下子凝重一下子又像似心不在焉。</p>

现在正是萧爷爷陪在医院的时候, 忙和萧然说：“她们是谁，你认识吗？你从前见过她们的。”</p>

萧然摇一摇头：“我不认识。”</p>

萧爷爷和气地跟沈宜解释了一下，沈宜一脸感同身受的样子，说了些好听的话。</p>

萧然却起身来, 拉住尹羲的手：“好几天没有见你了，你陪我出去走走吧，我好闷。”</p>

萧然手脚都正常，医院除了要他定时检查之外，并不怎么限制他活动，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就好了。</p>

尹羲又不便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甩开他，只能自己解围。</p>

“你多想起来一些事了吗？”</p>

“想起一些，好多是你的一些事。我们是好朋友还是校友，你曾经请我吃银耳梨子羹。”</p>

“……”</p>

尹羲叫梁雨霏一起出去，免得尴尬，梁雨霏本也想和未来老板多往来，况且这病房里只有大人，她在这儿也没有什么事。</p>

三人到了住院部后花园的长廊散步，夕阳西下，消去了些八月的暑气。</p>

尹羲说起了梁雨霏签进公司，她明天带她去剧组的事。</p>

“本来你要负责构建专业传媒公司的各负责人了，现在这样只能延期，我一个人是真的忙不过来了。开学后就要去美国两个星期，你这个样子，我必须要做很多准备，不然到时候公司会太乱的。”</p>

“那我出院吧，我只是记忆有问题，不是傻瓜 。”</p>

“看医生怎么说……”尹羲蹙眉，她怀疑他现在能不能处理公司的事。</p>

萧然拉住她，伸手摸向她的眉头，尹羲避开他。</p>

“你干嘛？”</p>

萧然一脸失落：“我不想你不开心。”</p>

“我没有……雨霏也在这，你别让人误会……”</p>

“这是小事，况且她也不像多嘴多舌的人。”</p>

“……”</p>

“你真不是我女朋友？你一定是跟我生气，还是怕我永远这样，所以不想负责？”</p>

梁雨霏忽然说：“羲姐姐，萧总，我不打扰你们了。”</p>

萧然忙说：“好。你先回避。”</p>

“回避什么？萧然，我没有必要骗你，我真不是你女朋友，我才十五岁，我不早恋。”</p>

“十五岁……你看起来像十八岁……但是我不介意你几岁。我从前应该很喜欢你，我现在也喜欢，在医院太无聊了，天天想你来看我。”</p>

“你连自己的记忆都弄不清楚，不要再说这些事了。”</p>

“你不喜欢我吗？我哪里不好了？我没有变傻，我会康复的。”</p>

尹羲暗想他是不是因为记忆混乱，所以没有什么前瞻后顾，把他的感觉直接说出来。</p>

“等你康复了，你就明白了。”</p>

萧然俊目中含着一丝水光，说：“我不康复也能明白。我的记忆很混乱的时候，深刻的画都是关于你。记忆里的我不是在想你就是在等你，总有一种心痛的感觉。”</p>

尹羲转开头，现在后悔合伙干事业也太迟了：</p>

钱已经投进去了，公司那么多员工招聘进来，进行了团建和价值观的统一。她的很多校友同学都指望着跟她大干一场，而管理岗位却有很多萧然的校友同学。</p>

本来今年年底要做员工股东扩大计划的，实现员工入股持投，那些家庭条件没有那么好的同学都因为相信他们充满创业热情。</p>

“我是一个女人，女人总是有幻想的。我希望遇上一个会包容我的不完美的人，哪怕我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他会欣赏我的真实，理解我的丑陋。”今生情窦未开，没有尝到喜欢的滋味，但是她一直不认为萧然会是她的对象。</p>

萧然怔了好一会儿，说：“我会成为你心目中那样的人的，我……我不管你内心哪里完美，哪里不完美，我愿意成为陪伴你的人。”</p>

尹羲淡淡一笑：“我现在不会随便暴露我的恶毒与丑陋，你并不了解我那一面。”</p>

“我陪着你，总会看到所有的你。我愿意了解，我愿意兜底，如果你真的存在恶毒与丑陋的一面，你可以对着我来。”</p>

“话很好听，可这世上能救赎自己的只有自己。我现在变得强大了，你才出现在我的身边，假如我只是一个可怜的被人任意侮辱的孤女，你可还会在意？”</p>

萧然深深的看着她，他想要靠近她，可是她在自己周围竖起了一道道高墙。</p>

“尹羲，上天还是眷顾你的，你绝佳的头脑，你绝世的美貌，这世间之人几乎没有人得到其中一样，而你得到了两样。我不是想你忘记什么，也不想让你放下过去的仇恨。而是……既然你这么恨不公切断平凡人的路，我陪着你让这世间也经历着非正义的侮辱打压的平凡人可以得到一丝救赎。你能救赎你自己，可是别人没有你的头脑和美貌，他们怎么办呢？往事已矣，来者可追。”</p>

尹羲倒是吃惊他能说这样的话，本来她以为他在她完美时追她，而原著中他却那样冷漠，所以她没有理由要接受，当合伙人互惠互利就是最好的选择了。</p>

萧然拉住她的手：“我也这么不完美，以前就是一个不知人间嫉苦，自命不凡、高傲冷漠的人，我感觉自己和那些愚蠢的平凡人不一样，甚至社会达/尔/文主义的高高在上、自私自利也存在于我的思维。直到遇上你，你这么聪明、光芒万丈，我是远远不及的。如果我的冷漠与高傲是对的、如果精致利己主义是对的，我万万想不出一个你会看我一眼的理由。你说你原来不完美，现在变得完美了，这世上不缺完美的人。这个世界缺少怀着真正的慈悲的人，可以对这世上的无奈之人和事发自真心的同情。只有这样，人与人之间少一些傲慢、偏见、冷漠，多一些宽容、理解和温暖的爱，我和你才有可能。”</p>

尹羲抽回手，疑惑地打量着他：“你不是记忆混乱吗？”</p>

萧然脸色一僵，顿了顿才老实说：“其实，这几天恢复得很快了。我只有一点时间记忆混乱和部分失忆。”萧然本来还是想装的，可是看到她清亮的眼睛，觉得再装下去被她掀了皮会很尴尬。</p>

尹羲呵一声：“那你刚才还说不认识沈宜和梁雨霏。”</p>

“她们不是梁家的人吗，我爷爷和梁志坚是有交情的，我要是说认识她们，我就要好好招呼她们了。你好不容易来看我，我怕你呆不了多久，我来不及跟你说不上话。”</p>

“唉，男人的心机……”</p>

“这不叫心机，我都坦白了。”</p>

“我不是追究你有没有跟别人说谎，这是你的自由。但是你如果好了就别在医院装病，公司一大堆事，这些天我跟畜牲一样。”尹羲正色道。</p>

萧然见她明显地顾左右而言它，可是他也没有底气再把话题拉回去。</p>

“好，我明天出院，行吗？”</p>

尹羲离开后，萧然坐在医院后花园的长椅上发着呆，夕阳已经彻底沉下了地平线。</p>

萧然的混乱记忆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他之所以不承认他良好的康复情况，就是没有把握尹羲知道他的心思后会怎么对他。</p>

他等待了三年，熬了三年，他怎么甘心就这样被三阵出局？</p>

这回跟她说话，她一下子就抓住漏洞，他继续装失忆的路就走不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