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第 20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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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红衣那么好看，一如温蕙所爱。</p>

她的姑爷啊，今天要作别人的新郎。</p>

等队伍过去，人们散去，几个月以来，憋在银线胸口，一直支撑着她的那一口气，终于泄了。</p>

银线嚎啕大哭。</p>

哭了许久，在旁人异样的目光中，她爬起来，紧了紧身后的绳子。</p>

“走吧。”她自言自语，“娘给你，找个义庄……”</p>

该把孩子埋了。</p>

该结束了。</p>

人若还活着，哪怕还有一口气，都还有希望。</p>

可人一死，就什么都没了。</p>

执着于死去的人，原来一点意义都没有。</p>

活着的人只会往前走。</p>

这场梦醒了。</p>

陆睿如今，已经不是翰林编修。</p>

得知他要娶亲，皇帝凑了个趣，给他升了修撰。</p>

修撰其实也不过就是从六品，官卑职小。</p>

但翰林院是个特殊的机构，翰林院里的这些人，可以统称翰林。年轻的翰林们，位卑职小，却在天子身边参赞机要。</p>

同样都是翰林，一个翰林和另一个翰林能起的作用的大小却可能天差地别，其中，全看帝心帝宠。</p>

余杭陆氏与乐安宁氏的联姻，被很多人看好，被认为是小陆探花最优的选择。</p>

小陆探花的父亲在外为官，母亲身体不好，这场婚礼由他的族伯父陆侍郎主持，宾客盈门，热热闹闹。</p>

在这场热闹中，陆睿坐在厢房里，听平舟回禀。</p>

“附近的街上都找了，实没有找到。”平舟道。</p>

“知道了。”陆睿道，“别惊动别人，慢慢找。”</p>

还要找？</p>

平舟犹豫了一下，道：“会不会是翰林看错了？”</p>

“我不会看错。”陆睿道，“我看见她了。”</p>

“可是，”平舟道，“麦子说，续管事一来就跟他说通嫂子在家带孩子……”</p>

陆睿抬起眼：“一来就说了？”</p>

平舟把刘麦说的陆续的话复述了。</p>

“知道了。”陆睿道，“等陆续回去了，你们再慢慢找。嘱咐稻子麦子，别惊动陆续。”</p>

陆续是什么人，家中的管事而已。</p>

翰林竟用了“惊动”二字。</p>

平舟把头垂得更低：“是。”</p>

宁菲菲沐浴过，换了大红的寝衣，等着她的夫君。</p>

直到此刻，还在回想先前挑起盖头的那一幕。当遮住了视线的红色被挑开了之后，看到的是那如玉一样的公子。</p>

这公子，是她的夫君了。</p>

宁菲菲痴痴地笑。</p>

终于那夫君来了，丫鬟仆妇都退下。</p>

夫君沐浴后，也穿着大红的寝衣，站在了她面前。</p>

宁菲菲羞涩地起身。</p>

夫君问：“今年多大了？”</p>

宁菲菲道：“就快十六了。”</p>

夫君道：“那就是十五。”</p>

宁菲菲紧张忐忑。</p>

她已经受过了婚前的教导，知道今夜要做些什么。</p>

只现在该怎么办呢，是他先脱她的衣裳，还是她该先去脱他的衣裳？</p>

宁菲菲为着谁该先动手的事苦恼着。</p>

暗暗想，他是男子，又成过亲，怎地只干看着她，不动手呢？</p>

她羞涩地垂着头，许久，忽然听她的夫君轻轻地道：“十五……原来这样小。”</p>

宁菲菲的婚事令人艳羡，神仙夫君，过了门就有诰命。和她身世、年龄都相仿的几个女孩子，如今在宫中，从贵人开始，苦苦熬着，要熬一辈子。</p>

宁菲菲的坚持，给自己挣出了另一个人生。</p>

如今回想，既后怕，又庆幸。</p>

新婚后几日，母亲过来陆家，道：“你祖母让我来接你，要带你进宫。”</p>

宁菲菲惊讶，因她的丈夫如今只是从六品，她虽有诰命，级别远不到可以进宫谢恩面见皇后的地步。</p>

母亲掩着口笑：“谁不想看看小陆探花的妻子呢。正宫也好奇呢。”</p>

宁五夫人的话里带着得意。</p>

宁菲菲也抿嘴笑了，又娇羞，又开心。</p>

一看就是夫妻相谐，过得好。</p>

宁菲菲随着宁家老夫人一起进了趟宫。</p>

皇后只比她大一点。她命好，别人要从低级嫔妃开始熬着，她直接做了皇后。</p>

皇后的姐姐李家大娘在一旁作陪。她是个天下有名的才女，宁菲菲与她交谈几句，就被折服了。</p>

临走，皇后赐下了赏赐，宁氏祖孙俩谢恩。</p>

待她们走了，皇后看向姐姐：“如何。”</p>

李大小姐点评了四个字。</p>

“少女怀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