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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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虽不明白，也记住了名字，答应了。</p>

他在夹道口目送着霍决带着伙伴们铿锵地离去，一转身，小芳怯怯地贴着墙正瞧他。</p>

小安挑眉：“跟这儿干嘛呢？”</p>

比起霍决的冷漠，小安脸上总带笑，又皮里带俏，小芳寸他要亲近得多了。见平常里凶巴巴的那几个都走了，他也大着胆子过来，道：“干爹还没回来，我来迎迎他。”</p>

小安奇道：“跑这里来迎作什么？”</p>

小芳吭哧了一会儿，说：“干爹嫌我笨，说我不会做事，所以我想，我想……”</p>

小安明白了，这是皮骂怕了，特地跑来献殷勤。他失笑：“小傻子，你在这里迎有什么用？还不如回屋里去，给你干爹做上热水，备好点心，最好再拿汤婆子把榻上的坐垫烫一烫。你干爹在世子那里站得久了，回来肯定想坐。我们净了身的人，那里受凉，容易酸痛。他年纪大了，不比我们火力壮，易畏寒，要把屋子给他弄得暖暖和和的才能让他高兴。”</p>

小芳的眼睛都亮了，道：“我，我这就去！”</p>

说着便要跑。小安喊住他，照他后脑来了一下子：“跑什么！时辰还早呢，你干爹没这么早回来。别着急。”</p>

两个人便一起往回走。</p>

小芳这才想起来谢小安的指点，果然是个有些迟钝木讷的孩子，怨不得他干爹要骂他。</p>

他又问：“小安哥，你怎么能想到这么多？”</p>

小安说：“你以为谁都像你运气好，你干爹下手算轻的了。我那干爹，才真是要人命，一点做不好都不行。要想少挨罚，就得动脑筋想办法。想得多了，就想出来了呗。”</p>

那严苛的老头子，前几年生病死了。小安现在想起来，很是怀念他。</p>

虽当年挨了很多打，小腿皮抽得走路都发抖，可也是因为他严苛的调/教，他脱颖而出，入了四公子的眼，过了好几年风光舒服的日子。</p>

小满也是运气不好，他若是能给那老头子当干儿子，由他来调/教，小安觉得他也就不至于蠢成这样了。</p>

不过谁知道呢，也许就是天生蠢也没办法。</p>

“咱们做下人的，就是得多想才行，你木木讷讷的，你干爹还真没骂错你，你这样以后到了贵人跟前可怎么办。”小安想想，又改口，“算了，你要一直这样，你干爹那聪明人可不敢把你往贵人跟前送。”</p>

小芳很是泄气。他进府也有半年了，已经懂了要想过好日子，就得往贵人跟前去。</p>

他嘴角微微往下撇，要哭不哭的。小安看着，心中一动。</p>

他停下脚步，伸手捏住了小芳的下巴，将他巴掌大的小脸抬起来，仔细看了看。</p>

“让我看看你牙齿。”他说。</p>

小芳虽觉得怪怪的，还是听话地张开嘴。</p>

小安又捏了捏他的肩膀和腰腿，心中暗暗点头，嘱咐他：“牙齿还不错，要记得好好刷牙。”</p>

小芳忙道：“每日早晨都用青盐刷呢。”</p>

小安却说：“光早晨不行，晚上睡觉之前也得刷。最好用完饭就刷，不要让牙齿变黄，更不要让嘴巴里有口气。”</p>

小芳十分信服他，忙点头答应，天真地问：“干干净净地，就能去贵人跟前吗？我不够聪明，能行吗？”</p>

小安微微一笑，说：“你是个老实孩子，旁人的聪明既学不来，便不用学。聪明人和老实人，贵人都喜欢。最不喜欢的，却是那并不聪明却自以为聪明的半吊子。”</p>

小安说完，嘴角微撇。自然是心里有个特指的半吊子。</p>

小芳听得似懂非懂。</p>

他还是个孩子呢。小安自失一笑，捏了把小芳俊俏的小脸。</p>

“别担心，你就算不聪明，可长得好。”</p>

“长得好的人，总有别的路走。”</p>

隔日小安去给四公子回事，四公子虽然还是喜欢看见他，却没有留他去内室，只跟他说了会儿话。</p>

小满在外面听着小安正经事说完，还能语带俏皮的地逗四公子开心，心下颇为嫉妒。偏他就没有这份能耐。</p>

待小安从里面出来，小满便看天，假装小安不存在——他们两个，惯常这样斗气的。</p>

小安也不看他，径直走了几步，却忽然停下。</p>

小满便偷瞥了他一眼，却见他脚下微顿，有徘徊之意，似乎在犹豫什么。俄顷，又像是下了决心，转过了身来。小满赶紧别开了视线。</p>

小安心下嗤笑，面上却淡淡，把声音放轻，道：“方家小舅的生辰快到了，记得提醒公子。”</p>

小满一怔，不及说话，小安已经转身而去。</p>

四公子的妻子姓方，她上面有两个姐姐，却只有一个弟弟。便是小安所说的方家小舅。</p>

可方家小舅的的生辰是四月呢，还早，三月里再提醒公子也来得及。现在才过完年，衙门也都都才开印而已，这么早提醒公子做什么。</p>

小满总觉得小安那话里有深意，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拉不下脸喊住他。</p>

只能自己心里瞎琢磨。</p>

又伺候了一下午的笔墨，也瞎琢磨了一下午。</p>

小安以前在书房的时候，格外得宠呢。小满左思右想，虽不解其意，但就算说了，不过是提醒得过早了，也不会是什么大错事。小安虽怪讨厌的，但也没给真给他下过什么绊子，不过是两个人互相看着不顺眼而已。</p>

这么想着，小满决定豁出去一把。</p>

“公子……”他努力用柔和的声音道，“奴婢想起来提醒您，四月里是方家小舅的生辰，公子可莫要忘记。”</p>

四公子“哎呀”一下，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幸亏你提醒！”</p>

小满莫名。</p>

作者有话要说：　　1月2日0:05更新。</p>

1月3日23:05更新。</p>

1月4日恢复7-1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