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无所不能的经纪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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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吧！”电视机前, 文淮没好气道：“你会开飞机？那我还会跳伞呢！”</p>

当时录节目的时候，他被人抢了风头又嫉妒个半死，当时大家都说了什么, 他怎么答的, 当时有种不太受控制的感觉, 现在想想还有点在梦里一样的虚幻感。</p>

但是坐在电视机前看成品的时候，那层雾被捅破了, 文淮能清楚的想起来自己当时的每一个想法, 这让他心中的愤懑升到顶点。</p>

电视里的顾棠继续道：“对, 文淮一直是个很谦虚的人, 他其实不太会说话的, 一门心思扑在音乐上，与其说他是艺人，不如说他是唱歌的人。”</p>

【经纪人这话说得还行，无功无过的。】</p>

【先说个刺激人的，吸引大家注意，然后把话题引到文淮身上, 我觉得的确不错。顺便还洗了一波他唱歌为什么还有没有自家经纪人好听。】</p>

【说起来文淮新出这张专辑, 居然都不请他经纪人伴唱和声什么？这也太暴殄天物了吧？】</p>

【可能……不好分账？我唯一能想的只有钱的问题了。】</p>

两句话把话题引到了文淮身上，顾棠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她现在还是经纪人, 而且她连嘉宾都不是，抢抢文淮的风头就行了, 别人是无辜的。</p>

接下来就是嘉宾上台表演的时间, 因为有了顾棠这个变故, 所以第一个上台的就是文淮了。</p>

顾棠的做法，不说她的目的，她的的确确是一直在帮文淮引流的。</p>

但是对于想要跳槽, 还想当一回白眼狼的文淮来说，太容易让他分心了。</p>

尤其是他往台上一站，下意识看了顾棠一眼，看见她一脸鼓励的鼓掌加油，文淮想的是什么呢？</p>

她来的时候说：“你的声音太散了，要收紧一些。”</p>

于是等文淮开口的时候，他就矫枉过正了，成了捏者嗓子唱歌。</p>

本来他就高音上不去，这么一捏着嗓子，就成灾难了。</p>

顾棠适时表现了惊讶，凭借她的超高演技，实实在在让大家看懂了什么叫做复杂的心理活动。</p>

【她这表情，我心疼她哈哈哈哈。】</p>

【经纪人：这是什么鬼？你怎么唱成了这个死样子？】</p>

【经纪人：哦……这是自家的艺人，我要镇定，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p>

【经纪人：天哪，为什么最尴尬的变成了文淮，那还是我尴尬好了。】</p>

【经纪人：镇定，很快就唱完了。该鼓掌了，我要用力鼓掌掩饰我的尴尬！】</p>

【哈哈哈哈哈，前头太有才了！】</p>

【说起来文淮这几年还是去参加过几个开幕式啊，公司年会什么的，也不是没有锻炼的机会，再说又是发歌期间，他这经纪人都练成了这个水平，他怎么居然还能退步？】</p>

【紧张吧？好久没上电视节目了。】</p>

【他经纪人都不紧张的好吗？这个心理素质还当什么艺人？前头几个素人哪个有他这么捏着嗓子的？】</p>

【艹破音了。】</p>

最后一个音节在文淮颤抖的声音中唱完，他强挤出笑容来，跟观众主持人嘉宾等等道谢，又尬说了几句，这才下来。</p>

主持人这会儿已经接到了总导演的指示，还是那句话，他们这是娱乐节目，追求的是娱乐效果和话题度。</p>

这就是顾棠为什么能拿二十万的原因，主要就应在后头这一段她的表现上了。</p>

主持人：“经纪人觉得文淮这一段唱得怎么样？”</p>

顾棠表情丝毫不见慌乱，“嗓子稍微紧了点，没放开。”</p>

主持人：“当初录音的时候，你去听了吗，你会唱吗，现场给我们来两段？”</p>

顾棠微笑了一下，专门又看文淮一眼，镜头给到文淮身上，他表情非常不自然，有点泄愤的感觉，“对，她会唱的，她唱得比我好。”</p>

【？？？这个态度人干事？】</p>

【不是，你唱成这个样子，你怼你经纪人？你醒醒，她一个经纪人唱得都比你好，你是不是该反省反省了。】</p>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文淮这几年是不是都是由他经纪人代为练声的？】</p>

【好家伙，那钱也给你经纪人啊。】</p>

顾棠很快就准备好了，“老师给个音——再高两度，再高一个。”</p>

【可怕，老师的音是按照男音换女音高八度转换过的……】</p>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能唱这么高，这个小姐姐我粉了。】</p>

这些年的音乐节目有个规律，一般来说，飙高音的比唱抒情的更受喜欢，也更容易点燃气氛。顾棠既然是来砸场子的，那她自然是能唱多高唱多高，能high多久high多久，让文淮无地自容才好。</p>

一段前奏过去，顾棠开始了，同样一首歌，唱出来还真的就是不一样风格了。</p>

【妈呀……震惊我全家，这是什么人间极品经纪人。】</p>

【文淮虽然是原唱，但是他像是民谣小调那种感觉，他这个经纪人就牛坏了！！！】</p>

【这是全程C3咬字啊，还唱的这么清楚。】</p>

【不是我说，跟这位经纪人小姐姐一比，文淮连普通话都不合格。】</p>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电视。】</p>

【前头的让个地方，小姐姐看我跪得姿势标准吗？】</p>

顾棠就唱了一遍，主歌+副歌的组合，加上前奏也就不过一分半的时长。</p>

现场的观众彻底high了，“再来一个！再来一个！”</p>

顾棠不太好意思笑了笑，“不行哦，我是个经纪人。我们来请嘉宾唱歌好不好？”</p>

【小姐姐！！！你对世界的认知是错误的！！！】</p>

【你当经纪人是三流，你当艺人就是一流了啊！！！】</p>

【前头会说话吗？她都能把自己培养成这个样子，那只能是她手下的艺人不争气啊！！！】</p>

【心疼小姐姐，现在这些明星都是想赚块钱的，估计没几个能静心下来提高自己的。】</p>

【妈呀，文淮也太水了吧。我刚去查了，这歌还是他的原唱，还是他作词作曲，他就唱成这个水平？歌艺不行，感情也没有。小姐姐这一版才是灵魂所在啊。】</p>

【心痛至极，我还是他粉丝呢，他说自己沉浸三年做音乐，那也好好练练歌啊！！！】</p>

【细思恐极……经纪人不是说她学唱歌是因为她手下有歌手？也就是说，她学歌不到三年？】</p>

【换个角度想，文淮真的逃课了，然后经纪人舍不得交出去的学费，替他上课去了。】</p>

【哈哈哈哈哈，前头有毒！！！】</p>

顾棠是坐下来了，为了节目爆点，导播又把镜头切给了文淮。</p>

连番的刺激下，文淮已经有点崩坏了，他坐的又是嘉宾席，后头观众跟他距离不到一臂，后头说什么他都能听见！</p>

“他好意思说自己是歌手？”</p>

“沉浸三年？他是抽烟喝酒的三年吧。”</p>

“嗓子毁成这样还好意思出来唱歌？”</p>

更气人的就是说顾棠的了。</p>

“小姐姐的嗓音太清亮了，高音还很圆润，一点都不刺耳，唱得还很轻松！”</p>

“听她唱歌不用提词器！”</p>

“听她这么一唱，我终于知道文淮写的是什么了，这么一听文淮的词还是写的不错的。”</p>

幸亏现场用的是彩灯，不然文淮的脸色是真的就要暴露一切了。</p>

这些话顾棠也听见了，而且因为坐在文淮身边，她还听见文淮变得急促的呼吸，不仅如此，她还看见了镜头切向文淮。</p>

作为铺垫，顾棠适时表现出了紧张的表情。</p>

文淮这个人，按照原主上辈子的记忆，他跳槽到欢维唱片之后，的确是有一段蜜月期的。</p>

一年半的时间里，欢维给他量身定做了两张唱片，宣发也很给力，文淮的知名度又往上蹿了一节。</p>

但是欢维本来的目的就不单纯，上节目宣传的时候，经常会让主持人问一些有倾向性的问题，而且私底下也没忘了鼓动文淮。</p>

文淮不管上节目，或者被采访的时候最爱说的事情一共有两处：第一，前东家音智是黑心工厂。第二，音智现在的一哥段野莱当年是给他唱和声的。</p>

人在理智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说出来的就是伤害他最深的事情，对文淮来说，他会说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p>

更何况为了节目效果，顾棠都能猜到主持人要问什么。</p>

主持人：“文淮觉得自己的经纪人唱得怎么样？”</p>

“非常好！”文淮还鼓起了掌。</p>

【emmm他这个鼓掌的动作，手举到脸旁边鼓掌，让人不太舒服。】</p>

【他经纪人是唱得比他好。】</p>

【是啊，我连两个人两种风格这种话都说不出来。】</p>

【我就看不惯他经纪人这个样子，装什么装！抢自己艺人的风头，不要脸！】</p>

【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前头是粉吧，你用用你容量不大的脑子想想，经纪人这是救场！】</p>

弹幕上吵得不亦可乎，电视机前头的文淮已经彻底回想起自己说了什么，他已经胸口发闷，直接就关了弹幕，但是又是没坚持过一分钟，他又打开了。</p>

主持人：“说起来文淮，有些年轻的观众可能不太了解，他当年是以创作型歌手出道的，是音智唱片当年的台柱之一。”</p>

一听到音智跟台柱这两个词，原本就不太多的理智，又消失了不少。</p>

“当年他的歌迷经常说一句话，文淮的存在，让我们知道当年的歌坛不是看脸的，而是才华。”</p>

节目都是有现场导演的，这时候现场导演发出信号，观众一起鼓掌。</p>

“我想问一问文淮，你在音智的时候，印象最深刻的事情是什么？你最骄傲的又是什么？”</p>

文淮笑了笑，“其实我在音智学到了很多，当年我签音智的时候高中毕业两年，正在酒吧驻唱，是音智的制作人发现了我，然后跟我签了合同。”</p>

他又是一笑，“在这里我想提醒对乐坛有一丝憧憬的朋友们，签合同的时候一定要看清楚，不要听他们说了什么，而要看他们做了什么。”</p>

顾棠又是一脸的惊讶，惊讶过后还轻轻咳了一声，这个动作通过电视信号，不仅让现场的观众看见了，还让现在观看节目的观众看见了。</p>

【经纪人这是在提醒文淮？他说错话了？】</p>

【他当年跟音智闹得挺僵的。签了买断合同，后来歌红了他想要转分成，听说还砸了制作人的办公室。】</p>

【总之音智吃相难看，文淮也……反正也有不对的地方。】</p>

“哦？”主持人道：“可以跟我们详细说说吗？”</p>

顾棠刚才那声咳嗽，让他找回了一点点为数不多的理智，当然顾棠虽然看起来是在帮他，真正的目的不是帮他。</p>

毕竟如果让文淮一直说音智，那他得罪的只有一拨人，顾棠提醒他换话题，以他现在的这个激动情绪，他很可能会得罪很多人。</p>

“其实都过去了，也没什么可说的，就是人年轻的时候，可能是要教一些学费的。”文淮不甘愿的换了个话题。</p>

“我给大家讲讲当年的趣事吧，大家知道，当年我跟段野莱一样，都是音智力捧的对象，段野莱还比我大了三岁，他是真的很不错，虽然入行比我晚，基本不会作词作曲，但是靠着一副好嗓子，还有几首不错的歌曲，他成名是非常快的。”</p>

这次顾棠没咳嗽，她脸上是“我是谁我在哪儿你在说什么”的表情，俗称：我被你吓得懵逼了。</p>

【这不是拉踩？？？】</p>

【你们看他身后的经纪人，这表情是不是说：是我掉线了还是你掉线了？】</p>

【他有什么可酸的，他是不带段野莱不会说话吗？】</p>

【段野莱就从来不带他。】</p>

【呵呵，那是肯定啊，段野莱说什么，当年我给文淮唱和声出道的？】</p>

主持人没说话，顾棠一脸懵逼，心里却跟在场的观众、嘉宾以及明星一样，都是吃瓜心态。</p>

“哈哈哈。”文淮自己先笑了两声，“段野莱刚来的时候字写得比较潦草，莱写得跟菜一模一样，后来就有个外号叫野菜。录影棚那边经常能听见有人喊：野菜野菜，到你了，快来和声。”</p>

“当然他成名之后，这个外号就没人敢喊了。”</p>

【我的妈呀，他这恶意也太大了吧。】</p>

【他这举得什么狗屁例子？这不就是说段野莱以前给人跑龙套吗？】</p>

【对，还有那句成名之后就没人敢喊了，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p>

这个时候顾棠上线了，她有点焦急地往前一探身子，几乎是用文淮的话筒再喊，“我是很喜欢段野莱的，当年他来签售，我还带了我买的唱片，就是路上不知道为什么堵车两个小时，当时直接给我气哭了。”</p>

当然她这么打断文淮的话，也就是坐实他有恶意的意思。</p>

虽然他的恶意已经满出来了，但是她这么一救场，就能说明文淮私下对段野莱没说过什么好话。</p>

【心疼经纪人小姐姐。】</p>

【文淮太尬了。】</p>

【这个救场能力真的可以了。她说她喜欢段野莱，还为他哭过，时候段野莱也不会太追究的。】</p>

【有什么可追究的？今年春晚还有段野莱呢，文淮算哪根葱？】</p>

【追究他就是给他抬咖。谁会让他蹭这个热度？】</p>

【文淮这不就是仗糊行凶？？？】</p>

“哇。”文淮浮夸地叫了一声，“我都不知道你喜欢段野莱。”</p>

顾棠眼睛瞪得特别圆，直勾勾地盯着他。</p>

【我这替人尴尬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好！】</p>

【心疼经纪人小姐姐。】</p>

【文淮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p>

【我一开始还是挺同情他的，但是现在我觉得他当年跟唱片公司闹翻，他自身的问题真的很大。】</p>

“对！”顾棠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话筒，语调里都能听出来杀气，道：“他一共发行了12张专辑，我都好好地听过。”</p>

文淮这时候都分不清他是想打击顾棠，还是想打击段野莱了，兴许两者都有。</p>

“那你知不知道他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专辑上是什么时候？”</p>

顾棠倒抽一口冷气，她这个神态动作反而助推了文淮的不冷静，他笑道：“是我的第二张专辑《记忆回廊》，他给我做和声。”</p>

顾棠抓着话筒的手有一瞬间用了很大的力气，指尖跟指节一起变色了。</p>

【说出来了！说出来了！文淮每次上节目，必定要cue的段野莱给他唱和声！】</p>

【他这个酸葡萄心理真的很严重了。不如给他请个心理医生看一看？】</p>

【你们小姐姐的手，我都有点心疼她了。】</p>

【好容易签了他三年，总算是有点起色了，这货又开始了。】</p>

顾棠深深地看了文淮一眼，猛地转头，跟主持人笑道：“我基本会唱段野莱的所有歌。”</p>

这么搞下去是真的有点尴尬了，在总导演的示意下，主持人换了个话题，“真的吗？你们想不想听？”</p>

随着观众的呼喊声，主持人道：“那先唱个段野莱的成名曲？”</p>

【小姐姐居然真的会唱？】</p>

【段野莱的歌，只要听过流行乐坛的，肯定都会唱两句的好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