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装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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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 拿着画卷的手收紧，她见识过姑母太多的样子，却是没想过姑母会这样心狠。</p>

活生生的要剥掉一个人的皮！</p>

她没忍住, 倒抽了一口凉气。里屋, 隔着两道屏风, 最里侧的小佛堂中, 秦嬷嬷点着香的手就是一顿。那张苍老的脸立马偏过头，眼神瞬间看向门口：</p>

“谁在那儿！”</p>

跪在佛堂面前的皇后也立马跟着扭过头。</p>

太子妃被声响吓得还未开口说话，一道沉稳的脚步声就走了上前, 朱红色的大门被人猛然一拉开, 太子妃呼吸一顿，却是看见一张熟悉又苍老的脸。</p>

“太子妃？”</p>

秦嬷嬷的那张脸上，狠厉的神色瞬间就转变了。面上的阴沉眨眼就缓和下来：“太子妃来了怎么不通传一声？”</p>

皇后在小佛堂的时候向来不喜欢有人跟着，外间守门的奴才早就被支走了。她这一下, 不过是明知故问。</p>

太子妃刚被吓得不轻, 面上至今还有些泛白。</p>

“娘娘在里面, 太子妃进去吧。”</p>

秦嬷嬷侧过身子让太子妃进去, 一双眼睛却落在她身后的丁香身上。丁香站在太子妃身后，察觉到那看过来的眼神，手心开始发凉。</p>

那眼神落在她身上狠狠看了许久，直到她浑身上下都没了温度，这才一点点放开。</p>

屋子里，檀香味越发地浓郁，太子妃坐下来捧起茶盏低头喝了一口, 才察觉到手中温度渐渐地升暖。</p>

“你来做什么？”</p>

上次不欢而散之后，皇后便极少让太子妃过来。虽是不说，但因为元承徽有孕之事, 姑母的确是对她失望了。</p>

太子妃捧起桌面上的茶盏暖了暖手，深吸一口气过了好长一段时日才道。</p>

“今日天气好，写了一副字过来想让姑母看看。”正对面，皇后眼中扯出一丝轻笑，她穿着素衣，素面朝天的一张脸上未施粉黛，摩挲着手中舍利子佛珠走上前，颇有一副出尘脱俗的味道。</p>

“姜承徽是你求本宫保的，如今人也是你动的？”</p>

太子妃打开画卷的手就是一顿，姑母这话直接将她挑明了，半点脸面都没给她留。拿着画的手僵了好一会儿，她将打开的画又一点一点收了回去。</p>

“她知道得太多，我只能让她死。”</p>

姜承徽越发疯癫，什么话都敢说，若是哪一日将之前的事说出去，到那时候才是真正的无力回天。</p>

“杀了人再抛到别人门口。”皇后低头喝了口茶，再拿帕子擦了擦手，淡淡道：“一石二鸟，想法倒是不错。”</p>

招数虽是老了些，但胜在能用就成。</p>

可惜了，太子却是连夜过去将人给救了下来，如今别说是陷害人，自个儿的屁股擦不干净。</p>

太子妃见状，面上也有些难堪，却还是立马跪下：“求姑母救我一命。”皇后低垂着眼帘，没去看她，撇着手中的茶盏，淡淡的道：</p>

“太子对那个女子，倒是宠爱得紧。”昨个儿晚上在东宫发生的事，如今半日的工夫都不到，皇后娘娘这儿就知晓得一清二楚。</p>

太子妃对这事半点不奇怪，只跪在地上点着头回答：“玉良媛的确受殿下喜欢。”如今不怕宠，怕的是太子殿下对她是当真动了心。</p>

“姓玉？”温声细语的嗓音开口，皇后徐徐道：“名字与太子也相配。”</p>

皇后垂下头，瞧见她面上的眼神渐渐地收紧，过了有一会儿才勾了勾唇角：“太子喜欢，倒也是她的福分。”</p>

太子妃猛然抬起头，皇后喝了口茶，直接道：“你先回吧。”</p>

她被扶起来，几乎算是浑浑噩噩地回去的。秦嬷嬷送着人回来，她年纪虽大，但脚步却是十分的轻盈：“就太子妃与她身侧的宫女听见了。”</p>

“那丫环是从侯府带过来的，暂且能留她一命。”</p>

皇后喝着茶，随即抬起头，又问：“太子如今是只去那个玉良媛那儿了？”</p>

太子与太子妃不合，皇后娘娘一直着急，可这越是着急倒越是弄巧成拙起来。秦嬷嬷点了点头，道：“殿下很喜欢那个玉良媛。”</p>

见皇后面上有些难看，秦嬷嬷想了想，又问：“您要是不放心，要不让人过来见见？”</p>

皇后揉着眉心的手顿住：“先处理掉那个碍本宫眼的。”至于旁的，倒是不着急，左右都在皇宫中，早晚有一日会见到。</p>

手中的茶水香味有些淡了，皇后抿了一口又吐了出来：“听说那女子是太子从外面带回来的。”</p>

“是。”</p>

秦嬷嬷走到她身后，捶着肩膀点头道：“是殿下去年从扬州带回来的，出身却是特意满住了，想来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p>

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影，太子妃那双漆黑的眼神越发的晦暗，放下手中的茶盏，她声音低沉的听不出情绪：“从扬州来的？那本宫便越发不想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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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殿上下彻查，一夜之间死了两个小太监。</p>

翌日，玉笙一大早还未起身，素嬷嬷便走了进来。她挑开帷帐，用金丝钩挂住，低下头的时候面色有些僵硬：</p>

“外院一夜之间死了两个小太监。”</p>

玉笙本还未清醒的脑袋瞬间就吓醒了。睡眼朦胧的眼睛抬起头往素嬷嬷那儿看去：“我院子里的？”</p>

隆冬的天一清早起来彻骨的寒，素嬷嬷点着头，面上还有些僵。</p>

“两个在院子外面打扫的小太监，年岁不大，才入宫没几年。”一根麻绳捆住脖子，一炷香的功夫不到就没了条人命。</p>

素嬷嬷的唇色有些干枯，颤抖了好几下才接着开口：“尸体旁边留下了一封信，说是那日瞧见姜承徽自个儿摔了下去，因胆小不敢开口，这才酿成如此大错。”</p>

“没脸活下来，更加怕连累主子，这才一命换一命。”</p>

玉笙那张脸，是真的难看了起来，她这合欢殿接二连三的死人，两小太监上吊留下这封信看似将她撇清了关系，但字里行间她的嫌疑人却是最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