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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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血少年刘飞开始践行自己的理想。</p>

林晚照在生日的第二天傍晚接到长子刘杰的电话, 刘杰先是问妈有没有收到他昨天发的短信，“给妈打电话，妈您关机了, 就给您发的短信。我今早上上课，又忘了给您打电话。妈您看到了没？”</p>

“看到了。没事儿, 我当被疯狗汪了一嗓子。”天气不大好，天色早早就黑透了。林晚照拉上客厅窗帘。</p>

刘杰笑了笑, “妈您没生气就好, 我爸已经错了，要跟您赔不是。”</p>

“今儿太阳又没从西边儿出来。”</p>

“真的。”刘杰捂住话筒, 让爸跟妈道歉。刘爱国扭扭捏捏, 别别扭扭，对着话筒说一句，“我是看老大的面子上。”</p>

“你用你看谁的面子, 我缺你这句道歉！”林晚照不屑。</p>

“那我还不说了呢！”刘爱国哼一声，不道歉了。</p>

爸这样固执, 刘杰尴尬拿着手机出了书房, 跟妈说, “刚还说的好好的，我爸就是瞎要面子。他心里知道没理。”</p>

“我理他？他生日怎么过？家里吃碗面条？我看面条都不用吃。”</p>

刘杰说，“快愁死老三了, 老三说他给我爸过。我爸死活不答应去饭店。”</p>

林晚照笑, “老三就是铁齿铜牙，也说不动那老顽固的。”</p>

刘杰无奈，“我爸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想不通。”</p>

林晚照说，“他呀，是可悲、可怜, 又可恨。”</p>

“妈，没到这地步。我爸就一时想不通。”</p>

“你好好陪着他吧。他也不容易。”林晚照没有对刘爱国口出恶言，挂电话前反是说了这样一句话。</p>

并不是因为她原谅刘爱国的叫嚷，而是因为，即便她再如何说刘爱国的不是。虽然刘杰不好反驳，但刘杰也是刘爱国的儿子。林晚照只是觉着，不要在孩子面前失去身为母亲的体面。</p>

也不要失去一个有休养女人的礼貌。</p>

为着刘爱国，不值得。</p>

她这样大度，刘杰听到电话那头的盲音，真是由衷佩服母亲的心胸。</p>

林晚照没有咒骂回去，但她也有别的法子让刘爱国比挨骂还难受。</p>

老三带着妻儿过来吃晚饭，顺带留宿，跟妈抱怨爸的固执，“真是愁死我了。我跟爸说了三五遭，爸就是不同意去饭店。我托三叔劝爸都劝不下来，只能在家吃面条了。”</p>

老三跟老妈说着自己的计划，“原本我知道一家地道的山东馆子，瓦块鱼做的一流，环境也不错，饭菜都实惠。原我想着，我大伯、三叔、小姑他们都请来，就像妈您过生日似的，也热热闹闹的摆两桌，我爸也高兴，亲戚朋友看着，多有面子。我爸就是不答应，怕花钱，你说，又不花他的钱！”</p>

“你爸心疼你。”</p>

“他是瞎省钱。”老三半点不领老爸这情，“他非不去饭店，只能在家办。我琢磨着，也把大伯、三叔、小姑他们请来，还有我哥我姐他们，在家摆两桌。从饭店叫菜，窄窄巴巴的，多不方便啊。也省不了多少钱。”</p>

林晚照吃个樱桃，“我不管他，我只管我。我反正在饭店办，你们孝顺我，我心里就高兴。”</p>

老三笑着拍老妈的马屁，“妈，我爸要跟得上您一半儿，我非去庙里还愿不可。”</p>

“有件事，我想跟你们商量。”林晚照说。</p>

“什么事，妈您只管说。”</p>

“你们孝顺我，这很好。我现在上年纪了，得享享儿女的福。”林晚照轻轻抚平膝上的格呢裙，“你大舅小舅，一个月给你姥爷一千块零花钱。我想过了，我现在还年轻，你们正在做事业的年纪，生活压力也大。每个人一千有点多，显着不体谅你们。我也不缺钱，我想好了，一人二百五，四个人，一共一千。你看怎么样？”</p>

“好啊。”老三一个磕巴都没打就应下了，“就是二百五这数不好，三百吧。妈，要不说起来，我们不全二百五了。”</p>

林晚照笑，“什么三百、二百五的，都差不多。既然你觉着这事没问题，我就跟你大哥他们提一提，有空咱们开个小会，把事情定下来。”</p>

三百块又不多，一条好烟的钱。</p>

老三心里不觉什么，何况，说出去也好听。老三说，“这几年忙叨叨的，按理，不该妈你提，我们早该想到的。妈，也别三百了，就五百吧。”</p>

“三百就行了。”林晚照说，“我这儿是三百，你爸那儿也得有啊。他不要是一回事，你们得提一提。”</p>

的确，三百觉着不多。</p>

但要爸妈每人三百，这就是六百。</p>

何况，老三的情况跟人不一样，他岳父没儿子，就俩闺女。岳父母的养老以后也得指望着他家跟大姨姐家，这事儿当初结婚前早说好的。</p>

给自己爸妈这边儿零用钱，岳父岳母要不要给，给多少合适，又是问题。</p>

老妈还是替他着想的，不然爸妈这儿要是一人五百，俩人就是一千。给爸妈一千，岳父岳母要一碗水端平的话，也得一千。一个月出去两千，那压力就大了。</p>

老三笑着应下妈的话，“好。妈我知道了。”</p>

晚上照旧歇在妈这里。晚上把儿子哄睡，老三跟妻子说起这事，老三媳妇说，“我做饭时影影绰绰听着一耳朵，三百倒是不多。妈没钱了吗？”</p>

“有。妈就是说，她上年纪了，每个人得多少尽点义务。”</p>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以前都没听妈提过。”</p>

老三道，“估计是受了姥爷的影响。大舅小舅每人每个月给姥爷一千块零花钱。”</p>

“那姥爷每个月光零花钱就两千啊！”这账十分好算，老三跟姥爷走的近，跟妻子说，“不止，姥爷还有退休金呢。姥爷退休时就是校长了，现在退休金也有三千呢。”</p>

“还有钱阿姨，也难怪花的多。”这年头，哪家俩老人一个月能花五千呢。但钱阿姨是半路夫妻，肯定也要为自己打算。</p>

“其实，姥爷来钱的地方多。”老三没细说，转而跟妻子道，“咱们是不是跟大姐商量商量，岳父岳母那边儿也给些生活费。”</p>

“估计就是说了，我妈也不要。他俩退休金加起来有五千多，花还花不完哪。”</p>

“那以后常给老人买点东西，是咱们的心意。”阳阳就是岳父母给带大的，老三跟岳父母关系一直不错。</p>

老三媳妇家境不错，也不是舍不得三百块钱，她说了句，“这事儿啊，等过了爸的生日再说。不然爸非得闹起来不可。”</p>

“我真发愁咱爸这脾气，他还不如跟妈这样儿好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