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我……我不会！（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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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哲文此时内心担忧到了极点。

父亲的突然住院，让他有些慌了神。

关乐山亲自开车，罗哲文和山河医科大第二附属医院的柳讯坐在后排。

车子飞速行驶在马路上。

关乐山这边红绿灯的时候，连忙拨通了普外科主任赵雷的电话。

“老赵，你现在在哪儿？”

赵雷愣了一下：“我在家，关院长，怎么了？”

对于刚刚上任的关乐山，赵雷其实并不陌生，之前关乐山做过学校教务处的领导，和赵雷之间有所联系。

但是，现在关乐山刚刚到附属医院做院长，赵雷一时间也琢磨不透。

关乐山连忙说道：“卫健委罗主任的父亲在急诊科，现在马上要上手术。”

“情况似乎还挺严重的。”

“你现在赶紧过去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给我回个电话。”

赵雷听完，顿时脸色一变。

罗主任的父亲？

他立马点头答应了下来：“好！”

“关院长，我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以后，关乐山安慰道：“罗主任，您先别担心了！”

“赵雷主任是我们医院普外科的顶梁柱，水平没有问题的！”

“他现在马上赶过去。”

罗哲文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麻烦了！”

身后的柳讯闻声，也是点头安慰道：“罗主任，这老赵我是熟悉的。”

“他的水平，你完全可以信任。”

“咱们过去再说吧！”

……

此时此刻。

附属医院急诊科手术室内。

王福磊感觉太他妈刺激了。

原本只是请求会诊，现在一不小心就到了手术室。

此时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

现在求救还来得及吗？

剖腹探查！

想到这里，王福磊感觉都有些头皮发麻。

因为目前为止，王福磊作为急诊科外科医生，独立参加上手术的机会少之又少。

基本上就是入院诊断，常规治疗，换药处置，基本外科操作……等等为主。

但是，这并不影响王福磊的临床水平。

恰恰是这样的经历，让王福磊虽然在外科手术中的造诣有所缺陷，但是……在外科诊断中的水平却也不差。

刚才陈恭和赵曦说完之后，他就立马翻阅书籍查询了起来。

果不其然，在最新的指南上，关于腹膜炎的治疗，恰巧就有陈恭说的那样。

当患者出现腹膜刺激征减弱，但是x片出现肠麻痹情况的时候，就必须得考虑弥散性腹膜炎。

而当弥散性腹膜炎确诊之后，就得关注症状变化和生理生化的影响。

而患者这两天突然趋于正常的白细胞，显然就成了特殊的因素，除此之外，结合腹膜刺激征减弱……

这显然就是急性弥散性腹膜炎加重的表现！

虽然临床中这种案例特别少，但是……却被急诊腹部症状指南中明确指了出来。

所以说！

王福磊此时也无比确信陈恭的诊断。

只是……

王福磊忽然叫住了陈恭和赵曦，面色有些紧张的问了句：

“等一下！”

“赵曦，这台手术……你能行吗？”

赵曦闻声，认真说道：“相比犹豫不决而言，现在开腹是最佳治疗方案！”

“而且，现在若是来不及，等患者症状加重，出现了中毒性休克的表现以后，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相比于王福磊的紧张和纠结。

赵曦此时则显得相对淡定了很多。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我们只能走一步说一步！”

“这样吧，磊哥，你联系一下，看看现在值班的主任是谁，能不能尽快赶过来！”

“我们这边，尽可能的去寻找原因。”

王福磊听到这话，觉得这样比较稳妥，索性点头说道：“好！”

“那你们注意小心一点。”

赵曦此时看了一眼陈恭，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决。

陈恭点了点头，笑了笑：“行了！”

“有我呢。”

“别担心了。”

若是其他人听见这话，很大概率对于陈恭的话表现出不屑一顾的表情。

一个学生，哪儿来这么大的口气。

但是……

赵曦却对陈恭有着一种无比的信任。

这是两人搭档多少次以来，上百次的合作，以及彼此的信任带来的那一种踏实感。

说句脸红的话，赵曦不止一次遇到了突发情况，而陈恭偏偏处理这种突发情况的水平很高。

多少次的化险为夷，让赵曦内心深处对于陈恭的依赖感与日俱增。

赵曦内心怎么能没发现这一点呢?

……

而此时，王福磊刚刚回到急诊办公室，就瞧见副主任张鹏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患者呢？”

“已经到手术室了。”

听见这话，顿时张鹏内心多了几分着急。

“什么情况？”

“这么着急送到手术室内。”

王福磊面色凝重的说道：“急性弥散性腹膜炎症状加重期原因待查。”

“必须要进行剖腹探查！”

此话一出，张鹏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严峻性。

若是真的如王福磊说的那样，可能真的必须要尽快手术。

可是……

身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急诊医生，张鹏显然必须要亲自看了病历再下结论。

临床中误诊或者漏诊的患者可不少。

哪怕是弥散性腹膜炎，有些疾病也是不能进行手术的。

甚至是手术禁忌症。

努力平静呼吸之后，张鹏连忙说道：“把病历给我！”

王福磊点头，连忙从护士站把罗老爷子的病历找了出来，低了过去。

“张主任，患者……是什么人？”

王福磊不是一个白萝卜，看见张鹏如此紧张的样子，很快意识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他似乎猜到了，患者或许有一层特殊的身份在里面。

听见王福磊的话，张鹏苦笑一声：“没错！”

“你知道老爷子叫什么吧？”

王福磊点头：“罗永旺。”

张鹏抿了抿嘴：“卫健委主任也姓罗。”

此话一出，王福磊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罗主任的亲戚？或者……父亲？！

张鹏笑了笑：“你也别担心。”

“不管对方是谁，我们只要正常诊断，正常治疗，也没啥。”

“不过说句实话，这些领导家属，还真的是有点难伺候。”

“刚才院长给我打电话，问我情况，我现在赶紧看看，一会儿心里也有数。”

王福磊点头，他嗯了一声，笑着说道：

“不过，老爷子人还挺好的。”

“一点没有架子！”

“急诊呆的时间长了，到处都是那些想要插队或者耀武扬威的人。”

“可是，这罗老爷子，非但没有任何架子，全程十分配合！”

“根本没有透露任何信息。”

听见王福磊的话，张鹏点头一笑：“嗯！”

“看来这罗老爷子也是故意不想透露。”

“老爷子人不错，也不想给罗主任找麻烦。”

“但是……不管怎么样，患者是谁，我们都还是得尽力救治的。”

说话间，张鹏打开了病历本，认真看了起来。

没多久，张鹏微微瞪大眼，看着王福磊，有些惊讶的问了句：

“可以啊！”

“小王！”

“这患者的病情你竟然能这么快推断出是急性弥散性腹膜炎病情发展期？”

“水平不错！”

王福磊这才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主任，这还真的不是我诊断出来的。”

“我也是后来查了查书，才确定的。”

“是普外科的值班医生赵曦的那个学生陈恭诊断出来的。”

“他们现在已经在手术室了。”

听到这话，张鹏略微迟疑片刻之后，点了点头：“行！”

“我先去手术室。”

“急诊科这边有什么情况，你及时跟我汇报。”

“那赵曦似乎和你一起进医院的，这急性弥散性腹膜炎可轻可重，手术剖腹探查的难度不低。”

“我担心他们遇到什么事情应付不过来。”

“还有……领导他们来了以后，你直接带进来就行了。”

“关院长已经在路上了。”

王福磊抹了一把汗，好家伙……

今天可真的是摊上事儿了。

还好！

还好！

王福磊有些庆幸，还好自己今天叫了会诊，及时发现了老爷子的情况。

要是因为自己的原因给耽误了。

这可真的麻烦了。

暂且不说这罗老爷子是山河省医疗领域一把手罗主任的父亲，无论他是谁的父亲，这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

想想都有些惊心动魄。

王福磊此时坐在椅子上，满心的敬畏和忐忑，身为医生，还真的是需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因为任何一步的大意，都可能酿成大错！

……

话分两头。

此时此刻。

飞快行驶的车子里，关乐山电话响了起来，他在着急开车，电话直接递给了柳讯。

柳讯接起电话，赵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我是柳讯，赵主任，现在是什么情况？”

赵雷深吸一口气：“好消息是，老爷子的诊断是没有问题的，属于特殊型的急性弥散性腹膜炎症状加重期原因待查。”

“必须要尽快开始手术！”

“这边，急诊科副主任张鹏和普外科的医生赵曦已经进入手术室，我估计，再过十分钟，手术就要开始了！”

“坏消息是……”

“柳院，我相信你也很清楚，这种特殊型的急性弥散性腹膜炎，若是原因待查的话，腹部的情况，是比较难以预估的。”

“无论是谁，哪怕是你我，都没有办法保证腹腔内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所以，目前老爷子的情况，尚且不能给出一个精准的判断。”

“目前就是这个情况。”

“我现在已经在前往手术室的路上了，大概15分钟以后，到达医院。”

柳讯听完，点头说了句：“我们大概也需要十来分钟。”

“不用着急！”

“赵主任，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柳讯把情况和罗哲文分析一番。

“罗主任，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也别担心了。”

“我们去了医院再说！”

“我估计没有什么大事情。”

“剖腹探查，只是一个过程，不是什么大手术，应该不会存在什么太大的风险。”

柳讯只能尽可能的安慰。

毕竟……疾病原因待查之前，谁就能保证没有问题呢？

疾病的不可控因素太多了！

车子飞速行驶，车里面的人，都有些担忧。

不过……

此时最为担忧的，却不是他们，而是赵雷。

赵雷怎么也没有想到！

赵曦今天值班竟然能碰到这么大的麻烦。

但是……赵雷也很开心，因为遇到这样的事情，对于赵曦而言，是一次难能可贵的锻炼机会。

可说实话，有几个父母愿意自己的孩子遭遇到这些麻烦。

特别是这种疑难情况下的腹膜炎。

说实话……能诱发该病的因素太多了。

想要寻找到病因，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啊。

正是因为赵雷熟悉这种手术，所以……他很清楚，这一台手术对于赵曦的考验有多大！

……

相比众人的紧张。

陈恭此时却很冷静。

不是说他就不担心。

只是……担心有什么用处？

对于陈恭而言，他很清楚，此时此刻，任何多余的想法都是无用的。

何以解忧？

唯有一刀！

切开可破！

在真相寻找到之前，任何担忧都是没有意义的。

想到这，陈恭此时也顾不上用这一台手术去锻炼小赵老师了。

而此时，麻醉师正好今天是郑楚生。

“谁主刀？”

郑楚生开门见山的问了句。

因为郑楚生很清楚，这一台手术难度不低。

赵曦正要站出来。

而陈恭直接说了句：“别闹，这台手术比较麻烦！”

说完之后，陈恭对着郑楚生说了句：“郑老师，我来！”

听见陈恭这么说，郑楚生点了点头，松了口气：“嗯，好！”

赵曦看见这一幕，直接愣住了。

不是……等等！

“我……我才是……才是主刀医生吧？”

陈恭认真说道：“没错！”

“你是！”

“没有你在，我也没法参与手术。”

“听话，这一台手术，好好学习。”

“好吗？”

郑楚生也是点了点头：“小赵，跟着你小陈老师好好学一学。”

“这一台手术的难度系数不确定，安全第一！”

说完之后，他看了一眼患者，笑着问了几个问题之后，麻醉即将开始。

陈恭深吸一口气，让思绪彻底放空，片刻之后，脑海里开始思考起来和本次手术有关的所有情况。

说实话，剖腹探查这种未知情况的急性腹膜炎，属实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

因为腹腔内脏器太多了，任何一种情况，都可能发生。

当麻醉过后！

陈恭对着护士说道：“手术刀！”

拿起手术刀之后，陈恭直接在腹部正中位置做了一个大切口。

说实话，现在病情没有确定，陈恭必须要保证开口的延展性。

切口的上1/3在脐上，下2/3在脐下。

这个长度很有趣！

这是陈恭完美级腹腔探查手术的心得。

因为如此一来，可以规避任何风险，而且能容手进入腹腔，并且可以根据需要作适当延长。

果不其然，当这个切口出现之后，赵曦虽然不知道陈恭为什么这么做。

但是……却觉得这个开口十分合适。

而且，陈恭这个切口，出血量不多，力度轻重适宜，完美的完成了腹部的切口。

当赵曦拉开伤口的时候，顿时看到了这一刀终止点，完美的切开了腹部的组织。

不深不浅，刚刚好！

赵曦顿时咽了口口水。

她现在算是看清楚了，陈恭真的不是在骗她，两人的差距的确很大。

而且，当陈恭和赵曦两人完成分离之后，顿时，眼前的画面，让两人同时咽了口口水！

此时，切口深度刚好在腹膜外。

陈恭的刀子终止点，完美的没有让腹膜破开。

这是手术“切开术”的完美操作技巧。

因为……稍微不慎，可能就会看到腹膜上的充血改变。

如果在切开皮肤的时候，就切破了腹膜，一不小心会破坏腹膜水肿和充血，再次导致出血，而且还要破坏掉一些迹象。

就比如此时！

陈恭面色凝重的说道：

“腹膜下呈蓝色，说明有出血。”

“有气体溢出，可能存在消化道的破裂。”

“腹腔内有积液，准备好吸液器。”

……

听到陈恭的话，赵曦忙不迭的开始准备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

手术室的门打开，张鹏连忙走了进来。

“我是急诊外科副主任张鹏。”

张鹏自报家门，而此时，郑楚生对着对方嘘声示意。

张鹏看见郑楚生之后，顿时乖巧点头。

没法子！

郑楚生人家可是麻醉科的主任医师，水平很高，人家让小声点，显然是有道理的。

怎么回事？

不是赵曦在手术？

是谁？

难道是哪个专家？

也是，毕竟是罗主任的父亲，应该是请来了专家？

想到这里，张鹏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穿好衣服之后，蹑手蹑脚走到一旁，生怕打扰两人。

至始至终，陈恭都没有抬头看一眼张鹏，整个人的注意力，全都在腹腔之内。

想要寻找到答案，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剖腹探查既是一种检查。

也是一种手术！

而且，这个手术，很少会有专业的医生去划分手术级别。

可以说，剖腹探查，可难可易，全看疾病。

陈恭虽然不做声，但是……张鹏却在看到手术细节之后，顿时惊呆了。

因为他发现，这一个切开术，就足以绝杀医院百分之九十九的医生！

如此完美的切口，让腹膜没有发生一点意外。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这一眼，张鹏就意识到，眼前做手术的这位，绝对是个专家。

果不其然！

接下来的一步步操作，让他彻底惊呆了。

陈恭稍微用手一捏。

“有气体出现，存在空腔脏器穿孔！”

“未发现粪便样以及粪臭，病位不在结肠或者阑尾区域，排除阑尾溃烂渗出。”

“没有发现米汤样液体，不存在回肠伤寒穿孔。”

……

陈恭每观察一个区域。

都会有一个检查结果出现。

可偏偏……

此时的他，竟然尚未对腹腔内的血液和渗液进行清理。

这就有点恐怖了。

这说明对方对于腹腔内的弥散性的腹膜炎了解到了极点。

很快……

第一步操作完成之后。

陈恭直接看了一眼张鹏：“吸引器，把血液吸收。”

张鹏连忙点头，开始了自己操作。

而就在此时。

赵雷到了医院，车子甚至都来不及停止直接给了保安。

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一辆红旗h9出现，上面下来的是关乐山以及罗哲文和柳讯三人。

赵雷连忙走了过去。

“这边请！”

说话间，带着三人就朝着急诊室走去。

而此时，王福磊就在一楼等候着。

此时此刻，已经十二点半了。

哪怕是急诊科，都没有多少人。

看见赵雷带着几人急匆匆的赶到，王福磊连忙走了过去。

“赵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