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那一束光（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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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医科大。

行政楼21楼的大会议室内。

暗流涌动。

一群人坐在办公室内，这些都是学校的高层领导，这些人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沉稳淡定，一言不发。

谁都很清楚，今天的会议，必将要发生不小的争端。

选择，变得无比重要。

如何站队，成为了所有人内心都在思考的一个问题。

是选择李景明？

还是选择那个在这里根深蒂固，经营几十年，宛若铁打的营盘一般的吕安山。

名如其人，吕安山还真的就如同山河医科大的一座大山，一动不动，安稳无比。

山河医科大无论如何改革，这个老道沉闷，总是喜欢露出弥勒佛一般笑容的老人，似乎总能不动如山。

李景明看了一眼秦学海，眼神里多了几分疑问。

秦学海对着李院长点了点头，示意放心。

今天的会议上，有几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作为常务副校长的关乐山，已经拿到了调令，要担任山河医科大第一附属医院的院长兼任书记。

空出来的副校长位置，无数人虎视眈眈。

而任命权，虽然最终依然是在省里面，但是……省里面明确指出一点，要听从学校的建议，从中挑选合适的人选进行考察。

而吕安山的意见，无比重要。

毕竟常务副校长权力很大，而且还是党委成员，吕安山的分量很重。

这时候……

吕安山清了清嗓子，笑了笑：“好了，李校长，开始吧？”

李景明点头，嗯了一声，说道：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

“会议开始吧！”

“今天的会议，有几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进行讨论。”

“我希望大家能从山河医科大的发展以及长远规划去做出自己的选择。”

听到这句话，现场众人都忍不住坐正了身子，不少人的目光，看向了吕安山。

片刻之后，李景明开门见山的说道：

“首先，关校长调任附属医院，目前的常务副校长一职，空出来了。”

“常务副校长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学校无比关键的职位，今天主要是听取一下大家的意见。”

“不过，我和吕书记这边有了几个人选，上面希望我们内部进行一次投票。”

“目前，主要有三人。”

“解剖教研室主任，山河医科大第一附属医院骨科大主任，学校骨科学科研究组组长……秦学海同志。”

“护理学院院长，党委副书记钱明同志。”

“教务处处长、学生就业中心主任，李俊同志。”

“在大家投票之前，我得提前说一句，因为该岗位之前一直是由关校长负责，虽然关校长走了，但是……考虑到他的一些意愿，我们增加了关校长的一张投票。”

说完之后，李景明看吕安山：“吕书记，你还有需要补充的吗？”

吕安山闻声，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没有！”

“无论是秦主任，还是李处长，还有钱明同志，一直都是我们学校的骨干力量。”

“他们的能力毋庸置疑，成绩更是有目共睹。”

“我觉得，无论是谁上去，都是好事儿。”

吕安山这话说的，很拉拢人心。

李景明却点头：“嗯，投票表决吧！”

校长助理连忙把票给发给了每一个领导。

本次是不记名投票。

现场参与投票的，共有11人。

吕安山看了一眼李景明，笑了笑，开始写了起来自己的推荐人选。

虽然看起来不争不抢的。

但是，吕安山这一次可是费尽了心思。

毕竟，之前之所以他和李景明一直僵持不下。

关乐山的因素很大。

甚至，关乐山的离开，提早推动，都是他暗中下了功夫。

这是一次洗牌的机会。

吕安山早就安顿好了，这11人中，他感觉，有把握的就有6人，这就已经够了。

因为……

李景明显然不可能把剩下的几人全部拿下。

秦学海的确是关乐山推荐的。

但是……钱明也不是开玩笑的，作为老资历的副书记，他是有一些人脉的。

这些票选送上去之后，他觉得，领导们心里知道怎么选。

毕竟，之前开会的时候，上面已经说到了，会认真考虑学校的计划。

很快……

投票结束，所有的票选全都收集了起来。

吕安山笑着说道：“那……现场读票？”

李景明正要说话，忽然敲门声响了起来。

很快，吕安山的秘书跑了进来：“吕书记，罗主任他们来了！”

此话一出，顿时吕安山连忙站起身子。

周围所有人都有些疑惑的瞪大眼睛，也起身迎接。

罗哲文到来以后，笑着看了一眼众人，忍不住说了句：

“呵呵！”

“抱歉，是不是打扰各位开会了。”

吕安山连忙笑着说道：“没有，没有！”

“刚刚好！”

“正好很多事情需要请示领导，没想到……您这马上就来了。”

李景明这边连忙让出来了邀请罗哲文坐下。

“到哪一步了？”

罗哲文没有丝毫寒暄，笑着问了句。

吕安山见状，笑着说了句：“刚好把关于常务副校长投票结束。”

“这边是票选。”

“领导过目。”

吕安山对着秘书点了点头说道：“呵呵，大家的投票，我相信各位的眼光。”

“我就不看了。”

“回去直接交给省里面的同志。”

“他们会给出正确的选择的。”

“这个，李校长，你们继续开会，我旁听一下就行。”

说完之后，罗哲文便不再作声。

而此时，李景明点头，说道：

“今天的会议主题，还是关于校庆的荣誉校友的事情。”

“这边，我已经把荣誉校友的评选方案做出来了，大家看一下。”

“如果没有什么意见的话，就开始公开表决吧！”

吕安山坐在自己位置上，看见这一幕，自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没想到……李景明竟然把罗哲文搬来了。

山河医科大是正厅级单位，而卫健委也是正厅级。

理论上来说，是平级！

虽然说，事业单位的厅级和卫健委的厅级，显然是有差距的。

但是，终究是平级。

这也是为什么，李景明没有亲自去邀请罗哲文，而是让秦学海去了。

甚至，若是几年前，山河医科大的校长，并不逊色于任何一个卫健委的领导。

因为他们兼任的省里面的职务，比如zx的副职，是副部级。

那时候，哪怕是卫健委或者教育厅，都没有办法直接干涉山河医科大。

但是，事情的转折，就在这里！

老校长当时临近退休，直接去了部委，并且兼任担任教学改革副组长。

也就在那个时候，老校长直接让山河医科大和山河省卫健委建立了合作发展关系。

并且，卫健委那边对于山河医科大的重要事务。

这些事情发生之后。

自然山河医科大这边，就多了一个干涉的因素。

罗哲文今天到来，虽然不能一票否定，但是……却能推进事情的发展。

……

十分钟之后。

大家看完了李景明的材料，顿时房间里鸦雀无声。

吕安山脸色铁青，知道今天的事情，是李景明故意为之。

原本投票上，他是有优势的。

但是，罗哲文到来以后，很有可能……让这个机会推动。

果不其然，李景明很快说道：

“好了！”

“大家也看完了。”

“这一次的荣誉校友，是事关我们学校发展的重要节点。”

“甚至可以说，我们在拿着学校的名誉，赌未来！”

“若是成了，还好！”

“若是输了，我们都将会是罪人。”

“所以，荣誉校友的事情，有多重要，我就不顾多说了。”

“现在开始投票吧！”

“同意这一方案进行的，请举手！”

话音刚落，李景明率先举起手来，而关乐山在新的副校长出来之前，同样也有投票权，很快举手。

然后是顾斌！

紧接着，是药学院的院长。

……

陆陆续续的，很快五只手举起来了。

吕安山一直没有吭声！

他看了一眼周围众人，深吸一口，眼观鼻，一言不发。

而这样的场面，僵持了不到半分钟。

很快！

一直没有说话的钱明，举手了。

他的出现，顿时让吕安山陷入了被动之中。

钱明和其他人不一样，之前就兼任的副书记，他是有投票权的。

可是……

他为什么要举手呢？

难道他不知道，他和李景明是竞争关系吗？

李景明现在扶持秦学海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

而此时，罗哲文也开始举手。

伴随着罗哲文的这一出现，场面直接发生了动摇，其他人见状，知道大势已去，纷纷开始举手。

大家都是聪明人，看到已经无法阻止，也不会去得罪任何人。

吕安山也是笑着举手表决道：

“呵呵！”

“全票通过！”

“我觉得，这个思路很好。”

“李校长这个计划，严格把握了人才的严谨性。”

“我支持！”

李景明冷笑一声，若不是罗哲文来坐场帮忙压阵，显然不可能发生今天的一幕。

荣誉校友通过之后。

李景明则是再次说道：“会议还有一件事儿。”

“那就是校办企业的事情。”

“不能再拖了。”

“今年必须要加快进程解决此事儿。”

吕安山皱眉说了句：“这件事儿不是说了校庆之后再说吗？”

吕安山这一次没有给罗哲文太多面子。

毕竟，一码归一码，刚才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了。

接下来的事情，是我们校内的事情，你不需要参与。

李景明摇了摇头：

“方案我这边已经修改了。”

“大家可以看看再说。”

此话一出，顿时众人愣了一下，又修改了方案？

难道……

李景明这是选择了妥协？

也是，刚才的荣誉校友，李景明意愿达成，这边自然可以选择卖给吕安山一个人情。

吕安山也是不禁内心一松，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李景明，然后拿起了新的策划方案。

只是……

看到之后，吕安山顿时脸色一变。

他真的没有想到，李景明竟然敢这么大胆！

甚至所有人看到这一则方案之后，都傻眼了。

“这不可能！”

“完全不可能……”

“是啊，陈恭完全不具备这样的实力，就是一个学生，为什么要给这么高的股份？”

李景明这才缓缓说道：

“我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这个方案里，陈恭、杨广业、齐欢，作为核心人员，理应拥有超过30的股份。”

“因为这个校办企业的核心权利和方向，都不是我们学校能左右的。”

“所以说，我觉得，陈恭20，杨广业，齐欢，分别百分之十五。”

“不过，还和之前一样，一半是技术股，一半资金股，他们若是没有足够的钱，优先卖给学校。”

“其次，学校注资五百万，获得30的股份，这个没有任何的问题。”

“最后的百分之二十，百分之十用于人才激励，最后的这个部分进行招商引资，足够了。”

“因为后期伴随着企业的发展，势必会进行注资，到时候……我们才能保证足够的话语权。”

“若是前期就把股份分出去了，这不利于我们把控整体方向。”

“而且，陈恭、齐欢、杨广业三人都是学校的一部分，也可以算作是学校这边的股东。”

“我觉得，这个方案是可以的！”

罗哲文点了点头：“我也觉得，这方案没有任何问题！”

“对了……”

“在投票之前，我得公布几件事儿。”

“第一，陈恭拿到了这一次全国解剖竞赛第一名的称号，我今天来，还带着国家卫健委联合举办方颁发的一个荣誉证书！”

说话间，罗哲文直接把证书放在了桌子上。

“同时呢，若是上面对今年山河医科大的评分中，增加了人才培养的分数，这原因我就不说了，其实就是陈恭！”

“除此之外，明年陈恭要参加全球奥林匹克解剖学竞赛，而他所代表的学校，必须是山河医科大。”

“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上面领导的共识。”

“所以，今天来的时候，我还带了省委的副秘书长，他或许可以代表我把这些事情说的更加透彻一点。”

话音刚落！

顿时房间里所有人都脸色一变。

吕安山更是没有想到……副秘书长都来了？

这副秘书长代表的可不是其他人，而是……那一位啊！

一个陈恭……怎么可能……可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吕安山顿时脸色一变。

他真的没有想到……

一个小小的校办企业，竟然引起了这么大的关注，而且引来了这么大的阵仗。

罗哲文笑了笑：“陈秘书长，你来说吧。”

话音落下，一个西装革履，面色严谨，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

“我代表耿怀安领导给各位山河医科大的同志宣布一下关于山河人才库储备人员陈恭的相关……”

“陈恭是我们目前省内重要人才储备，我们要尊重人才，培养人才，发挥本土优势，增加人才自主……”

……

陈家忠的话说完，现场直接安静了下来。

大家谁也没有想到，陈恭现在还是一个学生，竟然已经入了上面领导的法眼？

而且……这哪儿是一般人才的待遇？

山河人才库！

20岁，成为山河人才库成员。

说完之后，陈家忠补充一句：“对于这一次山河医科大校办企业的事情，上面决定给予资金扶持。”

“但是……一定要保证该校办企业的核心人员自主性。”

说完，陈家忠坐回了椅子。

而现场众人，鸦雀无声。

就连罗哲文都没有想到……领导竟然这么重视陈恭？

这一番话说完！

吕安山整个人瘫软的靠在椅背上，整个人的脸色，阴沉下来。

这一刻！

他知道……山河医科大，要变天了。

一个陈恭，他都做不了主了。

这个常务副校长，他能有办法？

……

……

对于学校发生的这些事情，陈恭没有参与，也不曾了解。

当然，也没有太多兴趣。

毕竟，这些复杂枯燥乏味甚至有些厌恶的事情，哪儿能比得上“调教”小赵老师。

“力度错了，四度四度。”

“还有，开口的时候，间隙选择很关键，又错了！”

“行了，行了！”

“你走开吧，接下来的手术，我来就行了。”

“怎么，你有意见吗？”

“告诉你了，身为优秀的外科医生，必须要加强对基础知识的学习。”

“没有完美的手术，但是……却有完美的操作。”

陈恭说完之后，接过手术刀，开始了自己人生中第一台独立自主的胆囊切除手术。

赵曦口罩下的小嘴更是嘟了起来。

她有一种感觉……

陈恭在PUA她。

可是，她没有证据……

这两天的手术，陈恭一直在尽可能的要求赵曦掌握基础技巧。

以至于，陈恭“一不小心”，就完成了两台手术。

一台阑尾炎切除术。

一台腹腔囊肿切除术。

现在……

又是一台胆囊切除术。

手术很顺利，陈恭的手法很熟练，特别是在胆囊三角的分离中，更是优秀到了就连麻醉师都有些惊艳。

说实话……

麻醉师看到陈恭和赵曦手术的时候。

一开始还有些疑惑。

因为陈恭全称都似乎在充当老师，反倒是赵曦更像是一个学生。

若是一般情况下，麻醉师绝对会提出意见。

但是……

麻醉师郑楚生看到陈恭的手术之后，再也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毕竟……陈恭的手术熟练度比起赵曦都要优秀，有什么可说的？

而且，虽然麻醉师不做手术，但是……天天看，如此长年累月下来，水平高低一目了然。

郑楚生今年44岁，也算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麻醉师了。

可是，就是喜欢看陈恭手术。

特别是，看到陈恭在那儿一边指导小赵，一边手术，甚至觉得有些开心。

手术不大，快乐不少，何乐不为呢？

手术结束之后，郑楚生看着摘掉口罩的赵曦嘟着小嘴，眼神里有些委屈。

忍不住说道：“小赵！”

“人家小陈说的有道理！”

“那些都是基础，你没瞧见人家小陈的开口吗？”

“那切口，那选择，那叫个厉害！”

“比起那雷神主任都要了不得。”

“你啊……多学着点，没坏处。”

“熟练度决定下限。”

“基础决定上限。”

赵曦忍不住说了句：“我感觉陈恭欺负人！”

“又不是哪一个医生都跟他一样变态，能把切开术做的这么好。”

陈恭微微一笑：“去洗手吧！”

“洗手下班了。”

“我请你吃火锅……”

“瞧你委屈巴巴的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我这是为你好。”

“你想想，腹部手术，切开有多关键，若是有腹膜炎，你这六度力度的开口，不都出问题？”

“对吧！”

赵曦听完之后，认真说了句：“今天吃完，优惠券你得给我……”

郑楚生还以为小赵要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

没想到……

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时候，一名护士走了过来：“郑主任，隔壁的手术要开始了。”

“让您准备过去。”

郑楚生微微一笑，说了句：“好，让他们等会儿，马上过去。”

千万不要小看一个麻醉师。

要知道，你今天能不能手术，麻醉师一句话的时候。

人家一句不能麻醉，你老老实实带着患者回去。

郑楚生这些日子，可算是在枯燥乏味的手术中，找到了一丝丝的调剂。

对着赵曦笑着说道：“下次胆子大一点。”

说完，郑楚生这才正色看着陈恭，问了句：“你刚才胆囊切除的时候，我发现对腹部空间感很好，你怎么就知道在这里开口的？！”

“要知道……这个胆囊的位置显然发生了变化。”

陈恭笑了笑：“触诊。”

“根据患者腹部疼痛，进行触诊反馈，疼痛放射区域的不同，可以进行分析。”

“其实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