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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然本想说自己这么小哪里干得了重活,可是一看到“白孔雀”渴望得到自己的样子,真怕老白把自己贱卖给“白孔雀”,那就更惨了,于是,老老实实去找啊黄去了。
喝了半醉的“白孔雀”慢悠悠道:“根骨不错,可惜灵脉不,修行不难,得道却不能。老白,这就是你选的人?”
老夫子率先说道:“也是我选的人。”
“白孔雀”有点儿惊讶道:“合着你们俩串通好的,可惜浪费了一个名额,要不匀一个给我。”
老白白了“白孔雀”一眼,“就你一人有俩名额,还好意思开口,不臊得慌。就算名额给你,你有天资卓著的弟子吗?你门下都是一只只花孔雀,中看不中用。”
“白孔雀”白回老白一眼,“我弟子随便拿一个出来都能打一千个那小兔崽子。”
老白哈哈一笑,“十年后,小崽子一人打你一千只花孔雀,除了嫡传。”
“白孔雀”不以为意,反正老白爱咋说咋说,这江湖没什么好的,也就女人和酒还行。
徐天然喂完了啊黄,搬了把凳子,站在凳子上给啊黄洗刷鼻子,啊黄舒舒服服地眯着眼,似乎很快活。
啊黄前踢踩踏着地板,鼻孔大口喘着气,似乎是要和少年一起进山玩耍,少年心领神会,牵着比自个儿高许多的啊黄,一起走出了小镇的大门,少年不忘给看门的黑脸汉子做了个鬼脸,立马转身不再去看,害怕再看见那黑脸汉子的鬼脸,那真吓死个人。
啊黄甩开四蹄飞奔,徐天然拼尽力在后面追,沿着天马山的登山小径直奔天际,山上云雾萦绕,少年不识愁滋味,少年识尽愁滋味,多少惆怅均化作气力奔跑,似乎跑着跑着就能跑出一个天下第一剑客。
“白孔雀”喝完一杯酒,“老吴,不是我说你,我真的搞不明白,为啥你要画地为牢,呆在老白身边就不走了,上辈子你还死在他手上,虽然这辈子他救了你一命,也抵不上那笔债吧,再说了,就算功过相抵,你也大可以自立门户,总好过老是窝在这糟老头子身边。”
老夫子捧起一杯茶,和煦道:“我喜欢跟他下棋,上辈子输他一次,这辈子要赢个够。”
老白无奈摇摇头。
“白孔雀”好奇道:“至今下了多少局棋了,你赢了多少次了?”
老夫子笑呵呵道:“十万八千六百三十七局,我赢了十万八千六百三十七局。”
“白孔雀”手指着老白,憋不住笑意:“老白,一局没赢,可以呀?”
老白平静道:“要不你跟老吴来一局?再来点儿彩头,比如你腰间这个葫芦,或者你头上的白玉发簪,都行。”
“白孔雀”摇摇头,“我脑袋还没坏,不做那善财童子。”
老白倒了一大碗酒,一饮而尽,“能赢老吴一局的人至今还未出现,能输老吴十万局的人将来都不会出现。”
“白孔雀”抢着喝酒,就怕就被老白喝完了,两人都不顾忌什么脸面问题,一个一碗接一碗,一个一杯接一杯,唯有老吴稳稳当当坐着,抱着一壶茶,暖心又暖胃。
老夫子半晌不说话,待“白孔雀”喝了半醉,悠悠说道:“李大剑仙,难得来一趟不给我徒弟带点儿见面礼,这传出去你大剑仙、大诗仙的名号可挂不住。”
“白孔雀”知晓老吴的脾气,平常不说则已,一鸣惊人,特别是不好好叫自己的时候,一叫什么大剑仙、大诗仙,就是自己割肉的时候。他宁可老吴每次喊自己“白孔雀”,反正自己对这个外号也没有什么恶感,反而觉得很贴切,而且喊了就喊了,自己又不会掉块肉。“白孔雀”立马护着自己的宝贝葫芦和发簪,无奈道:“要东西没有,要命一条,就算你们俩一起围殴我也不怕。打不过,总还能跑得过,论跑路功夫,天下我独一份。”
老夫子呵呵笑道:“是啊,早年惹下风流债,被江湖仙子围剿练就的大本领,在下可比不上。”
“白孔雀”撇撇嘴,“既然敢来我就准备好割肉了,今天我就把话撂下,我教他我独门御剑法门,从来只有我嫡系亲传弟子才能学。如果十年后,那小崽子真能一人撂倒我外门弟子一千人,我再送他一份机缘。”
老白点点头,“抠门,谁不知道就你弟子多,多教一个不多。”
老夫子跟着点头表示赞同。
“白孔雀”恼羞成怒,“来这才喝了你半坛酒换一套御剑法门,怎么就抠了。”
老夫子正襟危坐道:“可能到时候得向你要一根针。”
“白孔雀”立马摇头,“不给。”
老白焦急道:“地窖的酒随你拿。”
“白孔雀”一脸震惊,“老白,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买卖,那小兔崽子只和你处了没几天吧,我可知道你地窖有一瓶杜康酿的千年陈酿?”
老白脸色黑得都能拧出水,仍然斩钉截铁道:“成交。”
“白孔雀”身形一闪,将暗格里的酒一扫而空,老白的脸色愈发铁青,空气像凝固了般安静,旋即听见一个针掉落地上,清脆“叮当”一声,老夫子两指一捏,双手拢袖,笑得合不拢嘴。
少年跑了一趟山,和阿黄一起回到了铺子,刚进门,想找老白要颗丸子,不待开口,就听见老白大吼一声:“滚。”
少年一溜烟,无影无踪。
“白孔雀”身形一闪,来到一棵大榕树下,青衫少年坐在树枝上,目视远方,他知道自己一路是向南而行,现在根据太阳的方向能大概辨别方位,面北而坐,目视远方。“白孔雀”轻轻一跃坐在了少年的身边,少年习惯了“白孔雀”的神经兮兮、神出鬼没,不惊不喜。
“白孔雀”捏了一下少年黝黑些的滑嫩脸蛋,“听说你想当天下第一剑客,那你跟老白是没机会的,他不会用剑,耍剑我最拿手,要不入我门下,我收你当嫡传弟子。”
少年皱眉苦恼,先入为主把白衣谪仙人划入到断袖范畴,当下少年很忧郁啊,总不能说实话,那样很伤人,娘亲说过,断袖并无错,只不过取向不同罢了,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了。“白孔雀”几次三番想收自己为徒,果然证明了自个儿是世间少有的天才,老白境界平平,好歹是个实诚的老实人,反正自己还小,等先把老白的功夫学到手后,再去闯荡江湖。少年心里思虑周了,转了转眼珠:“李大剑仙,我虽然很想跟你学剑,可是老白年纪大了,是他救了我,我不能忘恩负义,等我给他养老送终了再去跟你学剑,如何?”
白衣谪仙人无奈摇头,江湖有多少剑客为了能见自己一面都挣破头,更别提被自己指点一二,那都是三生有幸,祖坟冒烟了。“白孔雀”低头看了眼长相可爱极了,思虑极重的孩子,拒绝和自己学剑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不然怎么能被老白和老吴同时选中呢?
“白孔雀”叹了口气,“教你一门御剑法门,你仔细听,我只说一遍。”
徐天然来者不拒,平静心思,认认真真听,少年记忆极好,但凡是自己想学的,能过目不忘。
“白孔雀”原本只想传授徐天然和内门嫡传弟子的一样的御剑术,一想到老白和老吴的嘴脸,就将自己最新悟出的御剑法门教给少年。前者门槛较低,适合循序渐进的年轻修行者,后者门槛极高,悟不得精髓,终生不得入门之法。
十年之后,等少年问剑剑宗,天下用剑之人千千万,宗门不可计数,敢以剑宗为名,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少年一字不漏记住了御剑之法,有些晦涩难懂,对一个还未接触修行世界的少年来说,记住了,可矣。
“白孔雀”摘下葫芦,喝了一口酒,从老白那里坑来的酒,特别好喝,不过想想那根针,也着实心疼呀。忽然,葫芦里飞出一把飞剑,一袭白衣跃上飞剑,化作一抹长虹,消失在天际。剑气在天上云朵写了了一句话,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老夫子看着天边的字,呵呵笑道:“老毛病,喜欢在后辈面前摆谱。”
老白啐了一口,“王八羔子,一滴酒都没给我留。”
少年痴痴望着天边,也许某一天,我也可以御剑过天门,千里斩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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