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顺水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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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鹃、雪雁听闻是虞美人，顿时相视而笑。自家姑娘与俭四爷如何结缘的，她们这等贴身丫鬟又如何不知？只可惜那虞美人修大观园时移到了荣庆堂之后的院子里，许是水土不服，不多久便枯死了。为这姑娘还伤心难受了好一阵儿呢。</p>

琇莹不知内情，只纳罕道：“状虞姬饮剑事……是何意啊？”</p>

香菱便解释道：“说的是霸王别姬，这是让四爷学了虞姬饮剑呢。”</p>

晴雯顿时起哄道：“好好好，四爷快些！”</p>

李惟俭自不会扫兴，笑着与黛玉对视一眼，嚷道：“拿酒来。”</p>

当下一旁的晴雯递上酒水，李惟俭捏着嗓子朝黛玉敬酒：“大王，且饮了这杯。”</p>

黛玉乐不可支接了空杯，装模作样一饮而尽，李惟俭又拿起自己酒杯一饮而尽。其后抄起筷子来横在脖颈上，黛玉正要拦下说‘不吉利’，却见李惟俭眨眨眼，忽而捏着嗓子唱道：“爱恨就在一瞬间……”</p>

四句唱过，哀怨喊了声‘大王’，筷子一横顿时倒在一旁的晴雯怀中。</p>

众女纷纷乐不可支，憨丫头琇莹更是伏案一耸一耸的。香菱就笑着道：“四爷唱的这几句虽怪模怪样的，却有些好听呢。”</p>

黛玉也笑道：“也不知哪里学来的，惯会逗人笑。”</p>

轮到黛玉做掣者，投了骰子，数出五点，正巧到了晴雯。晴雯搓了搓手方才抽了竹签，便见其上画着紫薇花，正面写着：向风偏笑艳阳人，晓迎秋露。反面写着：自饮一杯，对座者陪饮一杯。</p>

憨丫头琇莹正在对座，二人便对饮了一杯。</p>

再投骰子，次第轮到了香菱。香菱抽了竹签，却是玉簪花。签子正面写着：雪魄冰姿俗不侵，花神遗簪。反面写着：座中女儿衣同色，发同饰者共饮一杯。</p>

这下紫鹃、雪雁、琇莹、香菱都饮了一杯。</p>

其后紫鹃抽中了山茶花，雪雁抽中了拒霜花，琇莹抽中了腊梅。</p>

骰子转来转去，始终转不到李惟俭，偏李惟俭陪着饮了不少。不觉夜已深，琇莹不胜酒力，这会子早已东倒西歪。晴雯醉眼朦胧，此刻也是强撑。</p>

黛玉面色红润，眼见众女都是一般情形，便道：“怕是四更了，顽闹过，不如就散了吧。”</p>

众女应下，香菱就道：“过二年四爷弱冠，总要办得热闹一些。”</p>

黛玉笑道：“自是应当，到时请了戏班子来，好生热闹一场。”</p>

酒宴散去，李惟俭与黛玉先行回返主宅，这往回走时还好，许是见了风之故，到得房里李惟俭便觉酒意上头。</p>

黛玉赶忙张罗着伺候着李惟俭洗漱过，李惟俭便躺在了床榻上。</p>

黛玉这会子也酒意上涌，强撑着洗漱过，紫鹃便凑过来道：“太太，今儿合该是香菱轮值呢。”</p>

黛玉就道：“四哥这会子倦了，明儿你跟香菱说一声串一串日子就是了。”</p>

紫鹃应下，黛玉起身只觉胃口翻涌。急忙寻了净桶呕了一番，唬得紫鹃、雪雁好一阵大惊小怪。</p>

黛玉却笑道：“本道米酒不醉人，却不想到底是醉了。这会子上了头，难受得紧，紫鹃你扶我到东梢间歇息吧。”</p>

黛玉酒量浅，每次多饮几杯都会引得夜里折腾，她不想吵了李惟俭，便干脆去了东梢间。</p>

紫鹃、雪雁搀扶着黛玉安置了，雪雁便纳罕道：“太太，老爷那边厢总要留人吧？”</p>

黛玉点点头，似笑非笑瞧了紫鹃一眼，便道：“雪雁留下陪我，紫鹃去看顾着四哥吧。”</p>

紫鹃自知黛玉之意，顿时俏脸泛红，乖顺应下。</p>

雪雁留在东梢间自是不提，紫鹃心下忐忑着洗漱罢，抿着嘴进了西梢间。床榻上李惟俭仰面酣睡，呼吸匀称。这景园中的主宅不过三间，两侧二房却是不相通的。床榻在北，南有一暖阁。</p>

夏日里主家在北，冬季则反过来。若换做寻常，紫鹃便要去暖阁里安歇，可此番得了黛玉指示，紫鹃心下惴惴着便悄然爬上了床榻。</p>

靠近李惟俭，紫鹃心下怦然不已。此时灯火已熄，借着窗外月光，只隐隐窥得身旁些许轮廓。</p>

紫鹃心下胡乱思忖着，一时间木着身子一动不动。她本是荣府的丫鬟，先前想着的自然是促成木石之盟，怎奈宝二爷太不争气，自家姑娘到底钟意了俭四爷。她起先还有心搅合，奈何俭四爷太过出彩，先是过了实学乡试，赚下偌大家业不说，其后还因功封了爵位！</p>

其后见姑娘心意已决，紫鹃便不再多劝，反倒里外沟通，帮着姑娘与俭四爷鸿雁传情。也是因此，紫鹃与李惟俭渐渐接触的多了起来，于是渐渐忘了那不争气的宝二爷，不知何时心里便有了俭四爷。</p>

她这般的陪嫁丫头，从来都是选做通房丫鬟，留待主母不便时服侍主子的。可巧自家姑娘年岁不足，不好破身。姑娘又是个宽厚的，方才给了她这般机会。</p>

紫鹃想明此节，咬了咬下唇，一团乱麻的脑子逐渐清醒过来。姑娘既给了机会，她总不能不争气啊。</p>

回想张宜人所送的册子，紫鹃面上愈发羞红，不觉口鼻喘息也急促起来。她轻轻挨过去，低声唤了声：“老爷？”</p>

李惟俭一动不动。紫鹃便咬牙伸出手来，一路下探。入手一惊，心儿好似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般，本能的就要缩回手来，偏硬生生忍下了。</p>

过得半晌，紫鹃试着动了动。心下暗忖，那册子上所画就是这般，可好半晌了，怎地不见变化？</p>

又过了半晌，紫鹃不禁心下泄气，暗忖：许是睡着了就不会变化了？</p>

紫鹃顿时沮丧不已，叹息一声，凑近李惟俭，胡乱思忖着也不知何时睡了过去。</p>

外间一轮弦月高悬，主宅后头蛙声悠远。</p>

待紫鹃惊醒过来，先是听得外间鸟雀叽喳，继而听得身旁人低声道：“水。”</p>

紫鹃赶忙爬起来道：“四爷口渴了？我这就取水来。”她落得地上，紧忙从桌案上寻了水来倒了一碗，借着晨曦天光回返床榻前。</p>

李惟俭半撑起身形来接了水碗咕咚咚一饮而尽，揉着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这才发觉身旁的人乃是紫鹃。</p>

他面上不动，只问道：“林妹妹呢？”</p>

紫鹃怯生生道：“姑……太太也醉了酒，夜里吐了两起，便去东梢间安歇了。”顿了顿，又赶忙道：“太太怕老爷夜里无人照料，便打发了我来。”</p>

要照料只管去暖阁里睡就是了，又怎会睡在自己身旁？李惟俭又不是傻的，哪里不知内情？且紫鹃想来是个聪慧的，若不是得了黛玉吩咐，只怕也不敢如此行事。</p>

李惟俭心下哭笑不得，林妹妹什么都好，偏只看重心意相通，至于自己纳了多少女子，都是一概不管。非但如此，如今还将贴身的紫鹃推了过来。许是……生怕憋闷到了自己？</p>

抬眼看向紫鹃，她一袭中衣敞开着，露出内中蜜色肚兜，面上酡红一片，双手绞在一起局促不安。</p>

李惟俭便笑道：“劳烦你了，快睡吧，如今天亮的早，这会子只怕丑时刚过。”</p>

紫鹃声如蚊蝇的应下，蹑足爬上床来，随即惊呼一声便被李惟俭揽入了怀中。</p>

少女呼吸急促起来，瞧着近在眼前的面孔，禁不住低声唤了声：“四……四爷。”</p>

“嗯。”李惟俭应了声，便俯身去噙那樱唇。</p>

纱幕撂下，内中窸窸窣窣，起先还只是急促的呼吸声，过得半晌紫鹃便禁不住哼哼唧唧起来。</p>

东梢间里，雪雁昨儿不曾多饮，又因素日里都是早起，是以稍有动静便醒了过来。外间鸟雀喳喳，雪雁打着哈欠舒展身形，随即赶忙观量了下内里的黛玉。</p>

探手抚了下黛玉额头，又摸了摸自己个儿的，见并不曾发热，这才放下心来。雪雁也有些口渴，起身下床倒了一盏凉茶，小口饮了半盏，忽而便听得西梢间里传出细如蚊蝇的声响来。</p>

雪雁蹙眉纳罕不已，起身走到正堂，那声音逐渐清晰，雪雁顿时恍然过来。往日里老爷与太太行那虚凰假凤之事，不也是如此情形吗？是了，昨儿姑娘打发紫鹃却陪床，还私下里安抚，说待下回就轮到她了。</p>

雪雁昨儿夜里辗转反侧了半晌，一直不曾听见西梢间里有动静，迷迷糊糊便睡下了。本道此番是错过了，不想正听了个正着！</p>

雪雁面上殷红一片，却禁不住好奇，蹑手蹑脚行到西梢间门前，隔着百宝阁往里打量，便见纱幕后两条身形滚作一团。</p>

须臾光景，一只脚儿自内中探出，五指紧紧抠在一处，半晌又高高卷起。雪雁看得心下好似揣了个兔儿般胡乱跳动，继而便见那条腿笔直探出、绷紧，内中的紫鹃再无矜持，一声低沉嘶吼惊得雪雁浑身酥麻，险些便软倒在了百宝阁前。</p>

雪雁咬着下唇，强忍着浑身酥麻，赶忙扭头往东梢间而来。心下却禁不住好奇，早先姑娘也是如此，如今紫鹃又是这般……那事儿……真就如此销魂蚀骨不成？</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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