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第358章 高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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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时间，急行军已经足够从雕阴抵达高奴。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很有可能已经到了。”</p>

众奢山贼都有些不信：“不可能吧李大哥？朝廷的军队是什么样咱们也见识过了。又不是长垣铁卫，只是一支新组建的京城禁军，那些娇生惯养的京城少爷能忍得了急行军？”</p>

他们哄笑作一团。</p>

自从和大部队分开南下之后，这支原本不被看好的偏师屡战屡胜，一路过关斩将打到了高奴城中，甚至人数还越打越多。</p>

在胜利的同时，这些人也渐渐生出了一股躁狂之气，觉得大周军队不过如此。都是一群没有</p>

血性的货色。</p>

李姓首领没说话。</p>

过了一会儿，他翻身跃上瘦马：</p>

“上城墙看看。”</p>

马蹄声在夜晚的街道上响起，所到之处，百姓都用或畏惧，或仇恨的眼光看着他，似是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p>

带着婴儿的妇人将小孩藏在怀中，衣衫褴褛的成年男子握紧双拳，白发苍苍的老人失望地摇头叹着气。</p>

进城以来，他严格约束手下禁止烧杀掳掠，只是杀了几个县官示众，抄了几个大户富人的府邸充军。这些本来应该受到穷苦百姓支持的行为却换不来他们的拍手称快，一切的一切都因为他们的名号：奢山贼。</p>

谁会因为一伙贼人的义举拍手称快呢？谁会以加入贼人为荣呢？</p>

贼……就是贼，是万人唾弃的乡害，是家人没脸面提起的人，是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去做的营生。</p>

“大哥，要我说，就给这些人全杀了得了。”</p>

身边的小弟用带着浓重方言口音的官话狠厉说道。</p>

他早就看不惯那些人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自己了。</p>

凭什么你们就能站在高处对我们指指点点？做贼又怎么了？现在你们还不是要乖乖听我的话？</p>

要不是他敬佩的李大哥一直不许，他早就将这些看自己的家伙全杀掉了。</p>

“不能杀。”</p>

首领道。</p>

“阿康，你记好了，所有人都说我们是贼，但只要你自己不认为自己是贼，那你便不是贼。”</p>

“大哥……”阿康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最后却还是咽了回去。</p>

李大哥说什么，他听着就是。</p>

“我明白了，大哥。”</p>

一行人登上城墙，从四丈高的城墙上遥遥去，前方的原野上黑洞洞的，寂静无声，不见任何官军的踪迹。</p>

阿康似是早就料到这一点，回过头大大咧咧地笑道：</p>

“你看吧大哥，我就说那群官军不可能……”</p>

“嗤！”</p>

这是箭头入肉的声音。</p>

阿康的身体瞬间飞出，倒靠紧贴在一旁的墙砖之上。</p>

他的胸前插着一支碗口粗的巨大箭矢，箭头浸泡鲜血，在月光下闪烁着凄厉的冷光。</p>

“阿康！”</p>

首领骤然色变，连忙探出手按住他的伤口。</p>

这一支箭矢射穿了他的肋骨，心肺内脏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化作碎片，即使他是明武二转的武者，在这种级别的伤势面前也是必死的局面。</p>

“嗬……嗬……”</p>

阿康的嘴角溢出血沫，头颅无力地耷拉下去。</p>

“全都蹲下！”</p>

首领大吼道。</p>

话音刚落，漆黑的箭雨自半空中急速落下，空气爆鸣声尖锐刺耳，如死神的降临。</p>

首领身旁躲闪不及的奢山贼像是割麦子一般倒下，粗大的箭矢将他们的身体穿成一串钉在墙砖上，猩红鲜血在砖缝中汇成小河。</p>

这是大周精锐部队配备的三弓床弩，造价极其昂贵。</p>

他们低估了这东宫卫率的战斗力。</p>

隆隆的战鼓声自天边传来，背着光的地方，灰白色的潮水铺开，他们的兵刃在阳光下泛着粼粼的光。</p>

他狼狈地站起身来，挥刀大吼道：</p>

“放箭！应敌！”</p>

……</p>

……</p>

方未寒问道：“打听出来了吗？这支奢山贼的偏师是什么来头？”</p>

“人数在两万人左右，他们的首领名叫李徒功。”</p>

陈钰先回答。</p>

“最开始这支部队只有五千人，但这李徒功有点本事，他带着这支奢山贼南下高奴的途中连破上郡四五座县城，自己部队的人数反倒越打越多。”</p>

“或许……这也是他们胆敢和我们叫板的底气吧，估计是把我们当成了寻常的官军。”</p>

赵二爷笑道：“正常，就连上原王氏也不知道咱们现在的战力究竟如何。”</p>

身后的众多参谋们哈哈大笑。</p>

一轮朝日自东边缓缓升起，一线白光刺目耀眼。</p>

“时间到了。”</p>

方未寒按剑沉声说道。</p>

“箭矢掩护，奏响战鼓，全军进攻。”</p>

“是！”</p>

而方未寒和周围众人点点头之后，便运起血气，来到左殿前卫的一个营团队列正前方。</p>

“卫率！”</p>

那些看到他的士兵也不怕他，都和方未寒亲切地打着招呼。</p>

“紧张吗？”</p>

方未寒问他们。</p>

“有卫率在身边就不紧张。”那士兵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难道……卫率要和我等一起冲锋？”</p>

“当然。”</p>

虽然是全军的主帅，但方未寒也是这支军队中为数不多的五转境界修士。</p>

为了尽可能地减少损失，他必须顶在最前面。</p>

那士兵兴高采烈地大声呼喊：“兄弟们，卫率要和我们并肩作战！”</p>

“什么？！”</p>

“真的假的？卫率在哪呢？”</p>

战鼓声响起，方未寒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身后灰白色战袍如标杆般分外显眼。</p>

全军士气大振。</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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