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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霍云旸即使有胆,也早就没那个命。既有命且有胆的,是鲁文安。鸟不渡在望,袁歧拿了防图查看滚石巨木安置点,方徊则领人调转马头往后去分派兵马。
按袁歧的计划,上山控石的人不得超过五分之一,由方徊主理。剩下的皆需要就地扎营,死守谷口,由他亲自指挥。
他们过来步行较慢,宁城来传令的却是极快,袁歧已经收到信,知胡人今日不会过来。这个消息能极大的缓解平城来回奔波的颓丧气,自然被飞快的传达了下去。
这几日天气也好,除却早晚凉意甚重,但并不阴湿,减轻了野外宿营的难度。队伍停下来之后有歌声响起,袁歧等人对视一眼,情况比预料中要好的多。
相反是陈飞河几人,对自己被软禁的情况已然心知肚明。鲁文安虽有预感,但他顾不上与这些蠢狗商量如何出逃,反而一门心思在打探周围地形。
鸟不渡陡峭,上山的路只有两条极小的石梯,他上去检查时走过好几次。现在还不到石梯处,袁歧就喊了停,这蠢狗是绝对要将大多数人留在山下当墙用。
他仍然想不透为什么,明明这仗可以不这么打。不管平城有没有粮食,不管拓跋铣有多少人。看孟行不是个废物,宁城至少能撑十天半月的。有墙可掩,有城可依,伤亡总比在这山脚下要小些。
他能揣度的,就是孟行那句“在沈元州来之前立下军功”。所以孟行不希望沈元州来的太早。而且看样子,宁城并没有派人将霍云旸死讯告知乌州。
即使文书快马发往京中,皇帝又加急传旨沈元州往宁城,怕也得耽搁一两天。可胡人今天没来,已是意外之喜。鲁文安不知拓跋铣与诸方牵扯,只凭着自己探来的信息推测,最迟明天胡人一定会杀过来。
平城的人经过一夜休整,体力充沛加鸟不渡天然屏障,真要死守,估计也能撑住一天。可这些人,就要确确实实的死在这了。
如果现在立刻赶往乌州,那最迟明天天亮,他就能将沈元州带过来。到时候即使来不及将鸟不渡的人撤兵回城,起码能让沈元州下令向山里躲避,待胡人过去后再举旗聚集,攻退皆有余地。
鲁文安往远处瞧了些,周遭已经在撤马扎营。唯十来二十个人将他和陈飞河等围的严实,他急不可耐,拎了剑道:“我与袁歧有要事相商。”
陈飞河急急道:“安鱼等我,我与你一道。”
守着的人答话道:“袁将军片刻几回,诸位稍安。”
有霍悭屋子里的死人在前,先无人敢轻举妄动。鲁文安哪还顾得上陈飞河,他亦没想过要带着这蠢狗一道上路。
只上前两步自顾对着那人道:“胡人兵况是我探来的,原以为今日必到宁城,谁知道竟然没来。方才我想起了些许别的事,也许正是那些蠢狗没来的原因,必须立即报与袁歧。你在此搪塞阻拦,延误军机,你几个脑袋够砍。”
说罢不等人答话,剑横在胸前,牵马就要往队伍后头走。守着的人相顾几眼,来时袁歧已经特意交代过安鱼此人,自然提起过他的功劳。是故无人拦着鲁文安,只顺势跟了两人上来。
陈飞河喊着要一道,又被人挡了回去。他不比鲁文安无所顾忌,不敢强求,只能连连跺脚,暗自祈祷若真是自己走不了,安鱼能请得沈元州来也不错。起码沈元州来了,他们不一定会死。但沈元州不来,估计明儿就得去求阎王要个好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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