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笏（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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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各方且试且探已有数日，魏塱到底掌控不了所有御林卫，又忌惮霍云旸还没死还有一个黄靖愢暗暗压着，故而不能大肆捉拿霍家余党。免得赶尽杀绝，有人狗急跳墙，到时候京中一呼，宁城大军在应，他的皇位着实不好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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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霍家党羽亦不敢高声反对皇帝，就恐霍家家主已死，霍云旸又脑子不够用。毕竟这种情况，不管是回京自投罗网，还是就地抗旨，都不是明智之举。<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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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好又是秋收当时，胡人异动，还有个宋沧案等着处理，多的是民生国本要讨论，犯不着为了一个还没定罪的霍家闹的你死我活。索性皇帝也没说要立即砍人，在情况未明之前，朝堂上自是一派风平浪静。然暗地里，个个心如火燎，谢瑜更是热锅上的蚂蚁，几天都没睡个整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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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霍准左臂右膀，霍家没了，自是要全权担起稳定军心的活儿。一面哄着皇帝，一面安抚霍家党羽，另一头还得想办法去探探霍准与霍云昇到底死了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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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皇帝将人藏的严实，他又不敢急功冒进，几天下来，也没能探出个准话儿。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遣去宁城的人回来了，且只回了一双眼珠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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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宁城给霍云旸递信的人，正是谢瑜派出去的。京中霍家一脉杯弓蛇影，雨谏登门，少不得遇到些盘查。他当然早有准备，霍云旸能授命他去找谢瑜，过往渊源都交代的详细，书信凭证也准备的妥帖。防着路上出什么问题，还特意找的是些唯有正主认识的物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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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霍云旸对京中不甚放心，虽说谢瑜只要还有脑子就不可能投靠皇帝，可霍家祸事来的又急又巧，非又内应不能发生。这边大厦一倾，利之当头，谢瑜为了保命，甘愿帮皇帝诱捕霍家也未可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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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谢瑜更怕来人不怀好意，皇帝虽还没明面动手，但近日各种动作，先以巡视为由近乎监视霍家党羽动向，几个叫的出名字的官员近在看守之列，上个早朝的路上，都能碰上三四波带刀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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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又道“胡人战事将起，霍家既有通胡之疑，定要严防有人趁机近京，接触在大狱的霍准，行里应外合之行”。因此近京层层关卡，随便来一人说是宁城回的，万一是宫中之人冒充，后果不堪设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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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故与两人一碰面，开始几句话难免都不怎么客气。终归是雨谏占了上风，有了霍云旸事先叮嘱，他对谢瑜了若指掌，而谢瑜对来人一无所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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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说了几句，谢瑜便确认了身份。且不说证据确凿，由不得人不信，便是他不信，也无可奈何。如果来人是皇帝的狗腿子，就他口里说的那些事已经够自己砍十次八次的脑袋。信与不信都是大势已去，还不如假装信了，讨个乖巧听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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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了后头，大家都客气的很。雨谏身份使然，一开始本就不该有所僭越，但霍云旸交代并非没到道理，他只能先声夺人，一经确定谢瑜无恙，又听说前往宁城的人是谢瑜派出去的，这才将自己回京目的和盘托出，说着又从身上包袱里掏了个盒子出来递与谢瑜。<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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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瑜犹疑着接了，正打开了一条缝好奇往里瞧，里头灰白色只看了个大概，就听得雨谏道：“我家将近派我送副眼珠子给大人，托”，话说一半就见盒子从谢瑜手里往地上跌，他只能伸手捞了一把，又假装没瞧出谢瑜失态，神色如常再次递到谢瑜面前道：“托大人引荐我往金銮殿走一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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