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篇其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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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靠暮白的灵力移动，他俩早一步抵达案发地点，十字路口车流往来，祝晓摊开名簿，与记忆中的资讯又b对一次。

事发点出现些微的变动，按迹象判断，原先联结车应会在红灯时追撞前方已停下的小客车，连带後者撞击往前，通行车道驾驶闪避不及，酿成连环车祸。

而现在神力介入，小客车已被牵线调离，导致前方已无车T缓冲，进而造成联结车自行高速冲撞十字路口中央，影响范围不减反增。

距灾祸到来只剩一段街道，不论如何疏散，总会有新的名单受害。救援就要失败，四周的神使焦急议论，慌乱中，旁徨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了祝晓身上——

「前辈，有没有办法？」

虽然会面临一些恶意，祝晓在多数认知中仍是值得依赖的存在，几名贵人科抓住浮木般瞬移而至，眼底净是渴盼转机的期待。邪祟作乱的伤亡没有责任归属，放弃也不会遭受责难，可危难当前，大部分的贵人科还是有几分救世助人的襟怀在。

祝晓分明早以习惯在争分夺秒中担任决策，此刻站在这也是为了化灾，但面对这一双双期盼的眼睛，前所未有的窒息感席卷而至，他突然无法一如既往提供肯定的答案，即使只是安定人心的话语也说不出口——

他发不出声。

失去灵力後几乎没再碰过的大案子，周遭开始躁动低鸣的游魂，所做的决定牵系着许多X命，人类，暮白，在场的神使，他的每句话都将背负重量，他Ga0砸过，也已经失去冒险的资本，而现下的情况客观上也已无力回天，没有完美的方案，事故终将发生，他又要如何领导众人做生命的权衡，判定谁该被救，谁只能牺牲？

而是不是又有哪个无辜的神，会因为他的抉择——

「啊！找到了！」

一道叫喊将他自心绪的泥坑拉起，祝晓抬头，就见暮白把身上里外翻了遍，顾不上变得凌乱的衣袖，拉过他的手塞过一本有些皱了的册子，「需要这个吗？」天真的口吻有着不在状况内的轻松，憨傻的大个子试探地眨了眨眼，「哥？」

是区域地图。祝晓有些愣神，却下意识地回了句：「要。」

还拉着的手传来温暖，对方的眼神彷佛诉说着，这只是桩普通的案子，一如往常——这一动彷佛搅散了雾霾，他莫名却自然地喘过了气。

是的，自我指责与怀疑不会带来改变，这或许也是他和暮白搭档的最後一个任务，留下的更不该是逃避而遗憾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