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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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姜川幸灾乐祸的叹息声。

谨然在心里骂了一万遍真人秀剧组都是些小婊砸，顺手从道具组的人手里接过小孩比武用的“剑”，轻飘飘软绵绵的塑料剑，前端可能锋利的地方也用海绵包起来了，谨然自己比划了两下，弯腰把那小剑递给欧文：“点到为止，自己不要受伤，也不能弄伤其他小朋友，听见了吗？”

欧文点点头，接过那剑掂量了下，似乎对重量有所迟疑，但是也没多话，顺手就用特别标准的挺拔姿态，将那小剑塞回了他腰间挂着的道具剑鞘里。

谨然牵起欧文的手就要带他去集合的地方，还没走远就听见身后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站了起来，欧文及时回头眼巴巴地瞅着姜川，姜川摸摸下巴，关键时刻补刀：“赢了的话，明天我让人把你大伯的狗弄过来。”

欧文闻言眼睛一亮，这样子小腰杆挺得比直尺还直，谨然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伸出手推姜川：“你走你走你走！”

姜川轻笑一声，抬手捏了下满脸凌乱的谨然鼻尖，捣乱捣得心满意足，男人打了个呵欠转身准备回酒店房间补眠——他来之前当然是没有预定房间的，只是之前从谨然手里抽走的房卡现在还在他口袋里罢了。

谨然目送那高大的身影远去。

赶紧一把抱起儿子，凑近那张小脸用最具有说服力的亲密距离说：“你别听你那个爸的，他就是个骗子，去年哄我要给我买的东西现在还没兑现，并时不时拿出来嘲笑我，你要是信他你就中计——”

欧文伸出手捧住谨然的脸，面无表情地问：“买什么？”

谨然：“………战斗机。”

欧文放开谨然，想了想后一脸严肃：“我长大以后给你买。”

谨然双眼闪烁在儿子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就完全忘记自己到底要说什么了——从本质上来说，他忘记了欧文同时还是姜川的儿子，欧文的忽悠能力和转移话题能力很有可能完美继承了他所谓的“那个爸”。

……

谨然满心满足的抱着欧文前往比赛地点，那里放着一个巨大的是紫色充气垫子，蹦蹦床似的看着挺软，节目组也是为了保护小孩安全操碎了心……这个时候其他小朋友已经在等了，根据年龄和性别的安排，比武顺序是这样的：先是欧文和白兮比，两人之中的胜利者和谢恩比，最后的胜利者再和小姑娘王圆圆比。

所以第一场就是白兮和欧文。

白兮小脸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兴奋的，哒哒哒跑过来趴在欧文肩膀上说：“欧文弟弟，我练过武功，虽然我很想让你，但是男子汉大丈夫，绝不言败，所以等一下我可能会赢你赢得很轻松……”

“哦。”

白兮见欧文没什么反应，以为他不高兴了，一把抓住他的手捧在自己心口：“但、但是你放心！我知道你喜欢那只小黑兔，我要是赢了就把它送给你！”

白兮的嗓门儿够大，大到其他人也听得清清楚楚，周围人的一阵哄笑声中，白文乞摸了下鼻尖嘟囔着“我觉得我已经看见了结局”，谨然笑眯眯去摸白兮的脑袋强调“别忘记你们的革命友谊”，热闹中，欧文回头看了一眼谢恩——

正好看见那张漂亮的脸蛋上一个大白眼正回归原位的回归过程。

“欧文？”

“没什么。”

欧文将脸扭了回来，然后爬上了面前那个充气的垫子——

第一回合开始。

白兮他爹在戏里演的是皇帝，那一身龙袍缩小了套白兮身上就像是个黄粽子似的，看着白兮笨手笨脚爬上垫子谨然就忍不住被逗得咧嘴笑，在白兮抽出小剑，扎个马步，然后开始左右跳动的时候，谨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欧文弟弟，我要来了，你千万小心别受伤——”

白兮满脸紧绷的同时还充满了对欧文的担忧。

然后他嗷嗷叫着举着剑冲着欧文这边飞奔过来。

这个时候欧文的剑还没有出手——

接下来的一幕就像是什么武侠动作片里才会出现的场景，当白兮迈着小短腿儿飞奔到欧文面前，欧文淡定抽出了腰间的剑并顺手挑飞了白兮手中的剑！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白兮的剑飞得很高。

白文乞：“噗。”

在谨然无语的注视中，白文乞抬手捂住了嘴。

与此同时，“比舞台上”冲到欧文面前的白兮一个急刹车停止了脚，他瞪大眼睛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身后已经落在地上的小剑，最后用铜陵状的眼看着欧文——

几秒的寂静后，他脸憋得通红，泪水迅速充满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欧文微微一愣扔了手里的剑上前抱住白兮然后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肩，在白兮“哇”地一下然后像是火车鸣笛似的哭出声的同时，在他们的身后，白兮自己的亲爹不厚道的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