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八方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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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模糊，只能辨认出是个修长影子。她模糊着想睁开眼看是谁，但是，眼皮压着睁不开。

等囫囵一个觉睡醒，坐起来，看是被子上叠盖了件军大衣。

她给老公带衣服里面没有这一件。

琢磨着可能会是谁，先拿了个口杯，走到车厢一头热水器去倒水。

温浩雪和廖舒雅两个人，正从车厢另一头一一地摸过来。

“你真弄清楚了，蔓蔓姐这个车厢？”廖舒雅见找了几个铺位都不见陆家人，担心起来。

“我餐车上听见，那群夫人现都餐车，所以你这里见不到人。”想必温浩雪这里头盯梢已久。

“蔓蔓姐没有跟着去吗？”

“没有。我听到她们说蔓蔓姐犯困睡觉。”温浩雪说。

“犯困？”廖舒雅没有听说蔓蔓有晕车这个习惯。

“是，蔓蔓姐怀孕了。”温浩雪以为，仅是得到这个消息，这趟旅程都值了。

真是怀孕了。

廖舒雅猛眨了个眼后想起：这下，汪芸芸多了个筹码，不是得开心死了。

两个人半猫着腰往前摸索，迎面看到类似军人影子，温浩雪想到有可能是君爷，急急忙忙拉着廖舒雅面向窗。

那个军人从她们背后擦身过去，并未留意她们。

不是君爷。

温浩雪捏出了把冷汗：她差儿忘了，找蔓蔓过程，就是与君爷对战过程，会被君爷割舌头。

“你怕军人做什么？”廖舒雅不明白地问。

“你没有听我说过吗？蔓蔓姐她哥是军人。”温浩雪像做贼老鼠一样四处瞄了瞄，拽着她，“，让他们没发现之前，找到蔓蔓姐。”

廖舒雅一面跟她后头，一面发牢骚：“照我说，这陆家人有什么可怕？不就是仗势欺人吗？他们凭什么阻碍我们和蔓蔓姐见面？”

“凭什么？”温浩雪回头瞪她眼神是想用指头戳到她鼻子上去，这个呆子，“他们凭东西多着呢。除非，你和你妈不怕被陆家人抓住把柄，被踢回老家，或是像三叔他们一家一样进了大牢？”

“我和我妈没有做过犯法事。他们想抓也抓不到。”廖舒雅中气十足。

温浩雪与她说不清，而且现不是进行辩论赛时间，一路摸到车厢中间，找到了窃听到床位号码。撩开车帘子一看，床上空空，没有人。

陆家给蔓蔓订铺位是，蔓蔓睡下铺，对面下铺睡是她老公。两人上面中铺分别睡着陆欢和姚子宝，再往上，是订下不给人睡空铺。知道姐姐要睡觉不能打扰，陆欢和姚子宝，两个小哥早肩搭肩，另寻地方活去了。

温浩雪能认出是蔓蔓睡地方，是瞧见蔓蔓那个用了多少年没有换过小提包，正搁床头上。

“这包，是蔓蔓姐。蔓蔓姐走开了？”廖舒雅也认出了那个包，同时望见了被子上军大衣。

接着，是见温浩雪蹲下了腰，从床底下拉出一个蔓蔓行李箱。

“你做什么？我们不是要等蔓蔓姐回来吗？”廖舒雅诧异。

“蔓蔓姐没有回来之前，我们先可以看看蔓蔓姐东西嘛。反正她是姐姐不会意。”温浩雪说着，马不停蹄准备撬开那行李箱。

温浩雪温家姐妹里面，从来是喜欢毛手毛脚，去到谁家家里都喜欢翻人家东西看，并且从不过问主人意见。说起来她并不是偷，就是好奇想看。廖舒雅和其她姐妹，常埋怨温浩雪这死不悔改，但是，现，她却乐于温浩雪翻蔓蔓东西，因为同样好奇着温浩雪暴露闻。

“蔓蔓姐要送她爷爷礼物，不知道会送什么，八成搁这行李箱里头。”

“我听你说她爷爷以前是多大官，蔓蔓姐他们送爷爷东西不是得金贵才能进老人家眼，能装进行李箱里头吗？”廖舒雅疑问着。

“你傻了，你觉得蔓蔓姐可能送她爷爷金银珠宝吗？”温浩雪给她一个白眼。

廖舒雅想着也是：蔓蔓那个跟温世轩许玉娥锻炼出来穷酸性子，想送个金银珠宝，是不可能。

毕竟是一块成长多年姐妹，彼此某些脾性，都是一清二楚。

眼瞧温浩雪不费吹灰之力，猜中了蔓蔓设定密码锁，轻而易举地打开了行李箱盖子。

“真有你，浩雪，你怎么猜到蔓蔓姐号码？”廖舒雅一拍她肩头。

“你也能猜到。”温浩雪不以为意。

那是，蔓蔓设定号码，首当其冲，肯定是温世轩生日。其他小贼肯定猜不出来，但是，她们这些温家姐妹反而是容易猜出来。

打开了行李箱，要找蔓蔓搁生日礼物，一都是不难。

装字幅筒子显露她们面前。

“听说蔓蔓姐画现挺值钱，一幅，都能卖上个几千块左右。”廖舒雅盯着那字幅，心里怪痒痒。蔓蔓画廊被烧了，连带，她想看一眼蔓蔓作品机会都没有。

两个人，不约而同，开始拆筒子。

盖子拨开，因为急着拉里面卷轴，两只手同时一扯，撕拉，左右撕拉开了道小口子。

“怎么办？”

两人脸，唰都白了。

“装回去。”温浩雪干这种偷鸡摸狗事多了，比廖舒雅镇定多，“别担心，蔓蔓姐知道不会拿我们怎样，我们终究是她妹妹。”

东西装完，盖上行李箱推回床底下，看起来纹风不动样子，两人坐蔓蔓床铺上，一人摸着一胸口，心有余悸。

见这情况，明显，若是蔓蔓回来发现她们来过，难免会把怀疑苗头安她们头上。

两个人心有灵犀，一块猫着腰赶紧撤了。

路上，廖舒雅又发牢骚了：“我们来看蔓蔓姐，可好，现人没有见着就得走，都怪你多手多脚。”

“怎么是我了？是你用太大力撕了画，不是我。”温浩雪极其不乐意。

两个人一路吵着架，回到自己座位上，见到有他人，方是罢了嘴。

这次陪她们一同来，有温凤姊、张秋燕和汪芸芸，汪少涵年纪小，没有来，照顾儿子温凤妹就此没有跟来，只派遣了自己女儿汪芸芸代言。汪芸芸向蒋家请了几天假。

有温凤姊，想订卧铺票，不省钱是不可能。一行人只好都订了硬座。

温凤姊喜欢打牌，和四周坐客人围了个圈，一上火车，就打起了纸牌。张秋燕嫌吵，昨晚因为紧张没有睡好，找了个地方睡觉去。三个温家姐妹坐一块。

闲着没事翻着书汪芸芸，看她们两人回来，眉儿一挑：“你们去厕所去那么久，我都以为你们掉坑里了。”

温浩雪不约两个一块去，就是生怕人多事多，现证明她没有错，出了乱子，不过是两个人知道。

“厕所都挤满了，我和舒雅这不一路寻到了头，才找到个空。”温浩雪说完，坐回自己位置，拿出条纸巾擦擦汗。

廖舒雅同是着急取杯子喝水。

汪芸芸见她们两个这个样，不免嘴上嘲讽：“你们走一趟厕所，口渴，要喝水，不是等会儿，又得上一趟茅厕，恶性循环。”

然她面前这两人已是做贼心虚，心里惶惶，根本听不见她说什么。

听她们没有驳嘴，汪芸芸顿觉无趣，举起手中书，却没有放过观察对面这两人脸上那丝惶然不安。

“不知媛媛到哪里了呢？”

廖舒雅想转移注意力，叹起了温媛。

温媛没有和她们一块出发，自称有人会送她去，搞得神神秘秘。

“听说她是要坐飞机。但是坐了飞机不能直达，要开车进山里，公路并不好走，说不定到达时间比我们慢。”温浩雪说这个是表明温媛没有什么好羡慕，心里能平衡。

“佳静究竟有没有来？”

这是廖舒雅等人关注问题。

然而，到至今，林佳静确实没有动静。

“她要上课，倒是挺能蔓蔓姐面前装。”温浩雪一口咬定，蔓蔓肯定邀请过林佳静，林佳静装着自己是个乖学生，拒绝了蔓蔓邀请，所以说不定真是攀上了个富二代，都不用攀结蔓蔓了。

汪芸芸第一次听他们说林佳静交到了个看起来有钱男朋友，心里头，终于意识到急了。如果连小她们这么多岁林佳静都有了对象，她们这群至今没有消息，岂不是和以前蔓蔓一样，都要发霉了。

……

蔓蔓上车前，是把贵重钱、银行卡和身份证，都缝进自己衣内或是藏进自己袜子里头，所以，离开铺位时没觉得有重要东西留下，不会想到去叫人帮自己看行李。

端了杯水回来，坐床上喝口热水，觉得床褥边上热烘烘，好像有人刚坐过一样。

四周望了望，好像被子有被人掀动过迹象，她心里正犯疑惑。

“蔓蔓姐。”陆欢从外头走了回来，看她醒了，就叫了声。

蔓蔓见他背了个书包，问：“你睡哪？”

“我睡你上面。宝儿睡姐夫上面。”陆欢说着，将自己随身旅行背包到这会儿才甩到她上面床位，“刚见你睡着不敢吵醒你，我和宝儿，就到我哥那里消磨了。”

蔓蔓本以为自己上面不睡人，现见睡着是自己弟弟，倒是安心，问：“宝儿呢？”

“还我哥那呢。他喜欢看人家打牌。我瞅着没趣。”

君爷是睡他们隔壁，但是，一群人，却都是另一节车厢高大帅睡地方打牌。

“你怎么瞅着没趣？”处久了，对这两个年轻小伙子性格差异，蔓蔓摸到并不多。

“蔓蔓姐，如果你到他们那里看一会儿牌，你心里就明白了。宝儿喜欢这种费脑子智力游戏，我不喜欢。”陆欢哈哈笑着，拿手指指脑子。

“打牌本来不是费脑子吗？”

姐姐果然是个单纯妞，就姐夫，都没有姐姐单纯。

于是陆欢拉着单纯姐姐去学习学习。

蔓蔓倒是记起自己床上搁着那件军大衣，道：“不知是谁放到我这里，得还给人家。欢儿，你能认出是谁吗？”

军大衣都差不多个样，陆欢左看右看，真是没有能认出来：“会不会是我哥放？”

君爷来过？

蔓蔓一愣：自己怎就没有这个印象？

手里抱着大衣，和弟弟是走到众人打牌地方。

打牌，一圈年轻人，都是两个爷亲朋好友。喜欢搞娱乐项目高大帅是庄主。两个爷其实没有参加，伫立旁边观看。

蔓蔓到时候，并没有打算惊动人。陆欢小声告诉她这牌怎么打，为什么有人看起来赢了却是输了。蔓蔓听着，脸蛋逐渐发红了：确实没有想到，人家是用打牌走人情关系呢。

站了会儿，发现有道视线停自己身上，回望过去，寻见着立一边上姚爷，手里捧着本书，如低头专心致志地阅读。

身旁，另一冷冷声音看见她，出了声：“你怎么到这里来？”

“哥。”陆欢赶忙代她答，“姐是来还你大衣。”

瞅见了她手里头抱大衣，冰眸里光翻覆了好几遍，让人见不清楚想是什么。

“哥？”见他半天没有答声，陆欢都疑问了。

毫不留痕地掠过场上另一个人，惯常教育弟弟妹妹语气说：“穿着回去。车里空调冷，把你行李里面厚外套拿出来穿，免得着凉了。”

“外套？”蔓蔓眨了下眼。

“姐，你没有带厚外套吗？”

“天气热成这样，带什么外套？”看电视闻，各地天气都接近酷暑了，山东没有例外。

事实证明，这是她作为媳妇以来闹大一个乌龙。

初夏电话里说南北差异，现下验证了她身上。

北方山里不像南方丘陵，日夜温差大，下雨露话，夜晚都得披着条厚被子。

有人，蔓蔓不认识，坐高大帅身边，捉着一副纸牌，像是个纨绔子弟，听她这话，对她哥笑道：“陆君，你妹妹真是从南方来，不说是你妹妹，真是认不出来。”

这句话，百种意思，一是说她长得不像她英俊哥哥和弟弟，相貌很一般，二是，说她一都没有陆家祖籍风范，连北方人地貌习俗都不了解。

高大帅忙扯了下那人袖口：“你胡说什么？人家刚回家，能什么都懂吗？”

“你误会了，我这不是说陆君这妹妹可怜吗？”

可怜，被其他人家养成这样，连自己家人都不像。

蔓蔓默默地低下头，转身即走。

“哎，姐——”陆欢拔腿去追，不忘给那个说话带刺人一个瞪眼。

没有像弟弟被一激即火，冰眸，是她纤细背影上深深地印上一目：这些话，她之后肯定会继续听到。怎么应对，是她自己要学习事。

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媳妇被人说长短，急急忙忙赶回来蒋衍，回到车厢，看见媳妇坐床头，喝着水，与小舅子陆欢说着话，倒也不见什么异常情绪。

陆欢看到他回来，大大地松了口气。

蔓蔓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心里头肯定哽到了。

接力棒交给姐夫，陆欢走出去溜达。

“蔓蔓。”坐到老婆身边，刚想问仔细。

“我给你倒杯水吧。”蔓蔓站起来，给老公倒水。

水声汩汩，英眉皱着，思摸从哪里开口：“这不是你错，我没有想到提醒你，北方气候不像南方。”

“这有什么？”月儿眉扬一扬，“不都是一个中国吗？南方，北方，就得分那么清吗？”

诧异，望到媳妇脸上那抹悠然自信。

媳妇，这不是受到打击了，是赌上气了。

蔓蔓讨厌被人用什么来分割类别级别。对，她就是个被杂货铺老板养出来穷酸女，但是，这绝对不能代表什么。

她一都不可怜，她绝对一都不让人感到可怜。

眼见媳妇兴致勃发，跃跃欲试，蒋衍闭住了口，不想扰了媳妇兴致。

陆欢走到外头溜达，早察觉兄弟姚子宝趁着他不时，从牌局上溜了。这会儿车厢与车厢连接处找到人，拍打兄弟肩膀：“你瞒着我做什么呢？”

被他一拍，姚子宝挺不悦地回头看他一眼，收起手机：“出个声不会要你命。”

陆欢骨碌转个眼珠子，跟他后头。

姚子宝刚是给林佳静发了条短信，称自己要进山了。

听说他要进陆家老家林佳静，自然给他多发了几条短信来回地问。

结果被陆欢搅了兴头。

火车，是隔日清晨三四钟时候，开进了山中小站。

知道蔓蔓他们漏带厚衣物，君爷让母亲腾出了两件厚外套，这夜里让蔓蔓他们披着。

至于之前那件军大衣，蔓蔓是折叠好，搁回君爷床上。

火车小站停留时间不长，众人急急忙忙拎着行李下车。

温家人一行人不敢被陆家人发现，是抢着先下了车，找个地方躲起来。对于这种偷鸡摸狗行动方式，温凤姊和女儿一样不悦，说张秋燕：“二嫂，我们不是做贼，你这是怕什么？”

张秋燕竖起指头嘘嘘嘘，是看见了停站口一排车，俨然都是来接陆家人和陆家客人。

几个身着戎装老爷子，从一辆吉普车上走下来。

温家姐妹们一个个互相望：这里面，有谁是蔓蔓爷爷吗？</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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