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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间,我缓缓的将《女则》再翻开一卷。

又是一张画像━━乾儿。

颀长的身躯着一袭金线巨蟒戏海图的铁线紫的绫罗大袄,外罩白狐茸大氅,意气风发的笑容━━我的笑容。

我伸手摸上画像的眉、鼻,这是我的,我的眉鼻。我又伸手摸向画像的眼睛、小嘴,这是你的,你的眼睛、你的嘴。

泪便这般湿了我的眼,一边轻轻的摸着画像上小人儿的脸蛋,我一边哽咽说道:“蚕儿,父皇的蚕儿。瞧瞧,你一切习父皇,无论衣食住行、神态、语气、笑颜,都将父皇我学了个十足。明明眼睛、小嘴是你母后的,可随着你刻意的习我,却怎么也看不到你母后的点滴了。乾儿、我的乾儿,你真狠心,真狠心……是恨父皇废你为庶人,将你流放黔州,从此不再搭理你,所以你宁死也不愿再见父皇一面,是不?”

乾儿的画像在我的轻抚下逐渐的消失,我心中大恸下急忙不停的想抓住,可抓在手中的都是那怎么也抓不住的、飘散的烟云,“不,乾儿,乾儿,不要离开父皇,不要。父皇流放你至黔州是为了保你一命啊。只要过几年,事情平息下去,父皇一定会接你回来,接你回来的啊。”

可是,承乾的笑容依旧消散在了烛光中。不和我说一句话,一句话。

我訇然的倒在椅中,双手捂着额头,“乾儿,乾儿,父皇从来不信你会觊觎皇位、蓄意逼宫谋逆……从来不信……”

半晌,我颤抖的伸出手,取笔,亲自在字迹消失的地方写下《秋日即目》:爽气浮丹阙,秋光澹紫宫。衣碎荷疏影,花明菊点丛。袍轻低草露,盖侧舞松风。散岫飘云叶,迷路飞烟鸿。砌冷兰凋佩,闺寒树陨桐。别鹤栖琴里,离猿啼峡中。落野飞星箭,弦虚半月弓。芳菲夕雾起,暮色满房栊。

乾儿,我的乾儿。

皇子谋反按律当诛,我斩了侯爷、斩了杜荷,斩了……独独没有斩我的乾儿。那是因为我不舍,不甘。

因为我的乾儿是我最心爱的儿子,我如同天底下千千万万个最普通的父亲一般细心栽培耐心教导,希望我的乾儿将来能够继承帝业。虽然身在帝王家,但我花费了大量的心血与精力,投入了太多人世间最平凡不过的父子之情……

当我收到乾儿病逝的消息的时候,我的世界再也不存,再也不存了。

我只知道,我要做我人生的最后一件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缓缓的回过神,我重新将《女则》拿到我面前,再度缓缓展开。

一一展现现在我眼前是六个小人儿的画像,有青雀(李泰)、长乐(丽质)、豫章、城阳(丽雅)、雉奴(李治)、兕子(丽珍)。

这几个小人儿的画像很是灵动,除却小时候的画像外还有他们长大后的画像,很明显,这几个孩子长大后的画像是你添加上去的。

我的手一一抚着丽质、豫章、兕子的画像,久久的舍不得移开,然后一一读着你在她们画像旁边为她们做的简单介绍。不同于秦妈妈、如云、如月的介绍,你非常清晰的写明豫章卒于贞观16年,丽质卒于贞观17年,兕子卒于贞观18年……

我的观音婢,你果然……一个都没有写错。

一一摸着她们的画像,再一次感觉到了她们三人离我而去的痛。久久舍不得松手,直至她们的画像亦烟消云散后,我才将眼光看向余下的青雀、雉奴、城阳的画像。令我非常放心的是,你在他们三人的画像旁只做了简单的介绍,并没有写下他们将会卒于何年,也就是说,我不会再发生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了。

随着青雀、城阳、雉奴三人的画像、介绍消失,我看向你在《女则》卷四下做的注释:

贞观19年,乾儿病逝。

我的二郎,我知道,就算你能挺过我们的丽质离你而去的事实,就算你能够挺过我们的兕子离你而去的悲伤,但无论如何也挺不过乾儿离你而去的噩耗。我想,当你接到乾儿病逝的消息的时候,你定然会翻看此卷《女则》,完成你人生的最后一件事,然后好来奈何桥牵我的手,是不?

可是,我的二郎,你一定要相信,病逝的是李唐曾经的太子爷李承乾,但活着的是我黄金堂的第42代黄金堂主高明。

呵呵,还记不记得乾儿为自己取字‘高明’是为了什么?

是和泰儿争风吃醋啊。

他担心泰儿这只青雀将他这只蚕宝宝给吃了。所以他要做高高在上的、明朗的天空,然后将青雀好牢牢的掌控在天空之下。

万不想他们兄弟小时争你的宠也就罢了,大了却要‘争’天下!

唉,说起来,泰儿这只青雀是被你宠坏的,知道千年后的人们是如何评价你宠泰儿的么?

━━太子介弟,聪敏绝伦,太宗特所宠异。

━━其宠异如此。

━━魏王泰宠冠诸王。

当然还有‘太宗所爱’的字样是层出不穷,你为了他可以大赦雍州及长安死罪以下的罪犯,免去他所属的延康坊百姓的租赋。你为了他可以大修被后世称为‘魏王池、魏王堤’的风景名盛。你为了他专门在长安修‘落雁殿’,目的便是你这个宝贝儿子去了洛阳的时候,白鹘从京城到东都好给你的宝贝儿子送信,一天要往返好几次的白鹘在落雁殿好有个落脚点。你为了他甚至于听不得任何人对他的丁点不满,搞得所有的臣子都不敢再规谏你这个宝贝儿子……

当他从你那里要得多了,认为要什么你会给什么的时候,他便开始想要太子之位了。

夺嫡、阋墙……理所当然的便会发生。

看到这里,你也许会奇怪,奇怪我为何不事先告诉你这一切,为何不让你做到防患于未然?

可是,二郎,未卜先知真的不是什么好事,那是一种明知道未来却无力改变的痛苦。这种痛,有我一人承受便够了,无需再拉上你。

一如杨曼青,我坚信她亦洞悉千年后的一切,然而她将她的‘未卜先知’强加到了元吉的身上,终导致元吉的痴、疯、癫、茫、无助……

我,必不走杨曼青曾经走过的那条路。

我不能让一国皇帝走上那痴、疯、癫、狂的路,那会江山大动、社稷大动。

我更不能让我的一众亲人、朋友为我担心,为我走上痴、癫的路,因为只有他们保持清醒,我这个醉在隋唐的人才能清楚的知道自己该如何走好自己的每一步。

该来的让它来,该发生的让它发生,而我只能在夹缝中抢得一丝生机,利用这生机瞒过老天的残忍。

也许你会问我,既然要改变、利用,那豫章、丽质、兕子为何仍旧是红颜薄命?

我想说,‘朝闻道、夕死足矣’,豫章和唐善识、丽质和冲儿,他们两对少年夫妻有那么多年的恩爱,是人世间许多夫妻不能企及的,所以够了,足够了。你要相信,豫章、丽质的归去,未有任何的遗憾。

至于我们的小兕子,唉……我真的很对不起她。本来她可以吃我的奶水长大。但我清楚的知道她出生不久后,我的失忆之症将达到此一时便忘了彼一时的地步,所以我没有让她吃我的奶水,目的便是为了方便受孕。

我想,我写下这些东西,你应该不会觉得震惊。

聪明的你在这些年中定然也发现了我在某些方面的不寻常,想来也清楚的知道我有间断性失忆的事。只是为了予我尊严,你总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其实,我的失忆不是间断性的而是持续性的,不过因了怀孕,不过因了我们精血的交融,我便似一口枯井重新被雨水填满般,又可以重新拾回记忆。但这个时日并不长,每次随着孩子的出生,我的记忆又会逐渐消失,直至什么也记不得。

这个情形直到我们的小兕子出生,情况越来越严重……

我不要做一个此一时便忘了彼一时的人。

所以,我不能疼她,必须狠心的不奶她。

我不疼她并不代表着你不疼她,因为我清楚的知道我们的兕子是中华历史上下五千年以来唯一一个由皇帝亲自养大的公主,是真真正正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对她的宠,连史官都不得不记下怵目惊心的一笔━━太宗异常殊宠。

二郎,你亲自为我们的小兕子在她的墓旁修建佛祠,想必我们的小兕子是与佛有缘的人,所以你要相信她没有远去,她只是在某个地方好好的活着。然后,利用佛道,能够和你再次成就父女之缘,你信吗?

不论你信不信,我是相信的,因为我知道我们的小兕子聪慧之极啊。

唉,说起我们的这几个孩子,我还真是伤脑筋啊。

首先说说青雀和丽雅。

我清楚的知道,你现在对青雀、丽雅二人以后的生活更是担心。但二郎,他们二人能够从皇室的轰轰烈烈到归于所有普通人生活中都会经历的平平淡淡的日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之于青雀、丽雅二人,我觉得他们的人生无需改变什么,若他们二人事先享受了这人世间所有的奢华,那后期尝尝人世间的苦对他们而言也说得过去,吃苦终究是人生必历的修行。别的人能吃,那我们要相信他们二人一样能吃。

之于青雀,从皇权的路上退下来后,他终于可以安心的写他的《括地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之于丽雅,虽然因了承乾的事你诛了杜荷,虽然丽雅现在很伤心,但你要相信,丽雅的生命中会有属于她自己的真正的幸福。

所以,二郎,无论以后青雀、丽雅会如何,请不必为他们二人担心。至少相对于豫章、丽质、兕子而言,青雀、丽雅还活着,能够活着就是最重要的,你说是不?

再来看看我们的小雉奴。

我们的小雉奴如今都过及冠之龄了吧,已经是李唐的太子爷了,是不。

二郎,还记不记得自玄武门之变我受伤醒来后,很是无理取闹的希望你直接立雉奴为太子的事?其实,其中原因并不是我不喜欢承乾抑或不再爱承乾,更不是所谓的疼儿疼幺,而是因为我在那时间长廊中清楚的知道承乾和青雀之间会有夺嫡之争,清楚的知道最终的结局是雉奴将成为我李唐的第三位皇帝。

奈何、奈何……

这世上没有捷径可走,该走的路我一步都不能少,我仍旧得按部就班。

其实,这样也好。

知道不,我们的小雉奴以后会是一位非常伟大的皇帝,在他的治下,我们中国的地域将空前绝后,因为他是史上拥有最大领土的帝王。更值得人称颂的是,隋唐战争时期锐减的人口在他治下亦会番上几番。

所以,二郎,也请不要担心我们的小雉奴,好吗?

正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孙的事就由着儿孙他们自已闹去,你说是不?

现在,我想,你最关心的是承乾,关心承乾怎么就变成了我黄金堂的堂主?

这事仍旧得从我在时间长廊看尽历史的一切后说起。

那个时候,我抱着改变你们命格的意志回到了隋唐。回到了你的身边。然后开始着手改变着一切。

首先,我没有让我们后来的几个孩子按照历史的足迹按部就班的出生。我想通过改变他们的出生年月来改变他们的命运。

奈何,他们一出生仍旧走上了历史早就为他们设计好的路,老天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好罢,便算我的几个孩子他们的路仍旧必须按历史的脚印走下去。但我一样要瞒天过海的骗过老天的眼睛,在人类历史不改变的前提下我稍稍改变我的孩子的命运总可以罢?

老天洞悉了我内心的想法,一如时间长廊中所言,它开始残忍的将我的记忆一点点的抽离。

但令老天也没想到的是,因了我们精血的交融,孕育子嗣将成为我捡回记忆的源泉。也就是在这不断的失去、再记起之间,让我钻了老天的空子,写下了这卷《女则》。而这本《女则》也成全了我按计划一步步的完成自己该做的事。

‘疯牛案’,是个契机。

自疯牛案后,承乾病重,伤及琵琶骨,废了他一身傲气的武功并且跛了一足。

其实,我早有将承乾培养成我徒弟的计划。可自玄武门之变我生下雉奴后,外有突厥犯境、内有天灾连连,更可怕的是我的记忆果然渐渐全无,茫然无助的我不能面对一众我根本就‘不认识’的人,于是我以在外赈灾为借口,一躲便是两年有余。

虽然每天醒来我要面对陌生的一切,虽然我每天要说服自己醒来看到的《女则》是真实的,但不可否认在外赈灾的两年也是我最充实的两年,那是我踏踏实实为国为民的两年,同时也是为你解除后顾之忧的两年。

随着突厥的一统,随着天灾的不再,我这个李唐皇后不可能老将皇帝一个人独自晾在长安,我总得归长安。

贞观四年,我硬着头皮回了长安。

说句实在话,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震惊了。虽然《女则》上有你的画像,虽然你之于我而言再熟悉不过,但看到你的一瞬间,我的心跳似乎便停止了呼吸。我清楚的知道这种感觉应该出自于我身体本能的反应,便算早已忘了你,但熟悉的习惯、感觉仍旧没有变。更何况你本人比画像还要帅气十分。

二郎,你不能否认,那个时候你也使出各种美人计,让我不停的沦陷在你的美色中,呵呵……

终于,我怀上了丽雅。因了丽雅的到来,我记起了一切,也相信了《女则》上我曾经记载要收承乾为徒弟的事情。

我知道你曾经按单雄信助你的法子帮助过承乾,只是非常不幸的是此番行为差点令你走火入魔,乾儿虽然明着体谅你的痛楚,但背地里他的骄傲仍旧让他十分在意武功不再的事。

我找到乾儿,问他:喜欢皇位吗?

乾儿摇头。

我又问他:想当侠之大者吗?

他问我:什么是侠之大者?

我告诉他:救百姓于水火,挽社稷于狂澜。功成身退,百世济昌。

乾儿喃喃的重复着我说的话,眼中升起异样的神采,他问我‘你是谁?’的话。

当我将黄金面具揭下,以真容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震惊了,震惊的看着我,然后一动不动。

我向他说及了黄金堂千年来的所做所为,向他说及他的外公和我是如何在暗中襄助有缘人、救百姓于水火的事。

乾儿太像你,他喜欢随性的日子,很不喜欢那种庙堂上的拘束。看着乾儿不停变幻的眼神,我知道这个打小便对皇位不感兴趣的人对黄金堂的事非常的感兴趣。

我知道,我赌赢了。然后,我抛出了杀手锏:本尊可以令你恢复武功,不但恢复,而且较之原来更胜一筹。

虽然《黄金诀》的功夫讲究的就是废掉原来所学,虽然乾儿原来的功夫确实都废掉了,但乾儿终究是废了一侧的琵琶骨,若想助他成就《黄金诀》,需得用纯正的、具备百年功力的《黄金诀》助其成功。

我的功力本就得秦妈妈、顺德叔之助,再加上我后天的练习,百年功力之于我而言算小事一桩。只是我的百年功力传出后,我将再也习不了武功了……

虽然可惜,但有你、有乾儿在我身边,有没有武功之于我而言也没什么用了、也没什么可惜。再说我要救的是我的儿子,我要救的是我李唐以后也许会走的一条弯曲的路……

于是,我将我所有的功力输予了承乾。

一下子接受百年功力,承乾当然承受不住,他病了。

还记不记得乾儿生病那个时候你心疼到无以复加,还说要为乾儿选太子妃冲喜,还为乾儿建‘西华观’和‘普光寺’以祈福还愿……

说句实在话,那个时候我也诚惶诚恐。因为承乾的伤情是我黄金堂成立以来的首次,没有前车之鉴,一切只能自我摸索。传功行为理论上可行,但实际上很是冒险。

所以说,乾儿是生、是死,还是未知。

所以,那一个多月来,我守在乾儿身边,仔细观察着他的一切。

其实那个时候,我也好不到哪里去,由于功力的骤失差点导致小产,差点就没有丽雅了,为了不让你发现,我也只好待在东宫和乾儿一起养伤。

二郎,看到这里,你不会怨我们母子二人合起伙来欺骗你吧。对不起啊,黄金堂的规矩━━说不得啊。

好在,丽雅是个坚强的小丫头,她不但活了下来也为她的大哥带来好运━━承乾站起来了。

二郎,还记不记得贞观五年的时候,乾儿以‘病虽然大好了,但若想痊愈,最好是出去走走的好’为由在外游历了一段时日。其实,那个时候他是去接任我黄金堂的堂主之位去了。

还记不记得我说过我黄金堂天魁星、地魁星已易主的事。

说起地魁星,你熟悉之极,是侯爷的儿子。

至于天魁星,嘿嘿……打死你都不会信,是称心。

其实,称心一直便是个女子,是我知道历史的格局后特意安排在承乾身边的人。

我曾经向你说过秦妈妈认养过一个儿子的事,她认养的那个儿子便是苏亶,你的亲家翁。看到这里,你应该隐隐猜得出来称心的真身了吧。

不错,称心的真身便是苏如意。

如意出生的时候身体不怎么好,其父苏亶便将她送往黄金堂养病,于是她打小便习得了黄金堂许多的规矩和习性。

自疯牛案后,承乾跛足,我知道历史的格局怎么挡都挡不住的时候,于是我要秦妈妈替我寻一个‘性子沉稳有余,遇事不惊不叹’的小女孩,自然而然,秦妈妈考虑到了苏如意。

于是,苏如意化身为称心出现在了乾儿的身边。而她那沉稳、恬淡的性子正好可以以柔克钢、以稳克燥,让我们的乾儿逐渐的走出了那戾气丛生的青少时期。

至于你打听到的那些关于称心是男倌的消息都是我散布出去的。呵呵,现在你不必担心乾儿的龙阳之好了吧,因为他喜欢着的、为之糊涂的、为之癫狂的人本就是一个女人啊。而且这个女人成了他的太子妃,更是他的天魁星。

别说你当初嫌弃人家苏家身世不够格,其实人家还不乐意自己的女儿嫁入皇家呢。我在武功别馆之所以逗留那长时间,便是去说服苏家的人将他们的女儿嫁入皇家。当然,最后还是秦妈妈出面,苏亶才不得不答应。

如今算来,乾儿应该也升级当父亲了,象儿、厥儿应该也出生了吧。

看到这里,二郎,你是不是有觉得我拐了你一个儿子的想法。

别怨我啊,我这般做也是万不得已,既能成全乾儿在历史上的男宠之实,又能让乾儿巧妙的避开男宠之实。这是乾儿不得不走的一条路,稍有差池、失之千里。

无论乾儿如今是谁,但至少,你的儿子、你最爱的儿子、代表着你所有希望、期待的儿子还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是不?

出于各方考虑,我并没有告诉乾儿我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也没有告诉乾儿我有千年后的思想。我只是要他选择个人喜好、成全大义、维护李唐的安稳,而这个安稳的担子是何其的重,重得有时候我都担心在我不在的日子里他承不承受得住。

二郎,将乾儿拐成黄金堂主,我是有私心的,除却兄弟阋墙的原因外,我还可以告诉你,再过几十年,李唐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大事,虽然不致我李唐颠覆,但也差点令李唐大厦将倾,而乾儿做为黄金堂主,将引领着他的黄金战士誓死维护着李唐的一份安稳,终使得我李唐能够屹立数百年而不倒。

所以,二郎,痛是暂时的、遗憾也是暂时的,相较于李唐的繁华盛世,个人的得失是多么的渺小。

所以,无论我和乾儿如何合谋欺瞒了你,请不要怨我、不要怨乾儿。它日,当你的面前出现一位面戴黄金面具、手持着骷髅鞭的人,请不要唤他‘无极’,而是唤他一声‘蚕儿’。

“蚕儿……”一声,阖上《女则》,我泪流满面。原来我的蚕儿还活着。

浑黄的光线下,我不可思议的揉着眼睛、拭着泪水。“我的观音婢,虽然我还不是非常的能够明白你说的话,但至少你写的点滴确实都已发生。只是为何,你为何不写几十年后差点令我李唐大厦将倾的事是什么?是担心我改变历史还是担心别的?你不是说雉奴将是中国历史上拥有最大领土的帝王吗?那他的文治武功当也空前。他所统治的皇朝下又怎么可能发生差点令我李唐天翻地覆的事?”

“之前,你告诉过我,儿孙自有儿孙福,是不是就是要我看开一些。应该放手让后辈自己去处理一些事情?”

“观音婢,我信你,信你。更信我们的蚕儿……只是蚕儿、蚕儿,你什么时候能够来看一看父皇……”

一阵大风,窗子大开‘啪啪’作响,风入殿中,吹得灯烛左右摇曳,我急忙站起来前去关窗,但随着‘噼啪’声传来,我惊愕的回头,便看见桌上的油灯被风吹倒,很快灯油泼在《女则》上,那《女则》借势燃烧起来。

“不。”

我惊叫一声,急忙跑上前去,扑着其上的火势,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则》在我面前似火蝴蝶般的飘飞起来。

那借助火势燃烧起的雪纸上,隐约可见舅舅的画像、无忌的画像、房玄龄的画像、柴绍的画像,还有段志玄、房玄龄、李靖、红拂、李雪雁、韦泽、韦尼子、刘弘基、秦琼、程知节、褚遂良、魏征、萧瑀、马周等人的画像。

看来,你也早知道马周真的会为我所用,并且真的被我四顾茅庐的请来当了雉奴的老师的事。如今,雉奴在马周的教导下,日有长进。而马周,已官拜仆射。

“父皇”一声,惊醒了我的神思。我愕然回头看向那个向我奔来的人。

━━雉奴!

雉奴除了眼睛一如我外,其余的长像均出于你。有时候看着他,恍然中便会看错。

只见他急急的奔来,顺手便将手上的杯子向燃烧的《女则》泼来,只是一泼之下,那《女则》的火势就更大了。

见状,雉奴恍然大悟的抚着额头,“糟糕,忘了杯中装的是药酒。”

呵呵,观音婢,我们这个最小的儿子可爱不。要是你看到如今成人的他,该会多高兴啊。一如你所言,他现在已是我李唐的太子了。

我思绪间,雉奴已是急急的奔跑出去,又一会子端了盆水进来,接着他再度奋力一泼,《女则》上的火势瞬间熄灭。

他缓缓的蹲下,伸手翻看着灰烬,“是什么东西啊,重不重要?”说话间,他翻至最后。

天可怜见,居然还有一截最内芯处的没有燃烬,随着他‘咦’了一声,我急忙蹲下一把抢过。

然后我抓着它来到另外的灯烛处,借着浑黄的烛光细细看去。

约摸有几个字,是‘……好好待她,不是她的错,其实能够那般快的怀上她是我吃了易受孕药的原因,而她之所以迟迟不出生那也是因为我吃了缓生药的原因。我想能拖一天是一天,我想多些时间陪着你、陪着孩子。如今想来,隋唐的一生,她是我最对不起的一个孩子,怀着她的时候让她受尽折磨,生了她却不能养她……’

你所写的她是……

我清楚的记得成亲初始你久未孕,为免大哥笑话我,我急切间问你‘有没有易受孕’的药,而你回答我那药有是有,只是对母体会有极大的损伤,吓得我赶紧放弃了念头。

我更清楚的记得你怀上她的时候,孙思邈不可思议的说‘……照说,依娘娘方方产后两月的身体,再加上她自身的体质,这般快便怀孕实属难上又难,除非……’的话。

受孕药、阻生药……原来如此。

只是,她……一出生便被我打入冷宫。

我恨她,恨她克死了你。

我更怕见她,怕见了她会让我想起你离开我的一幕幕,然后恨得我会掐死她。

为了眼不见为净,是以十年来,我未见她一眼,根本不知她如今怎么样了。

而今,知了一切,看着你所言‘生她却不养她’之话,我突地觉得自己才是这世间最大的浑蛋,你没有养她是因为你和她天人永隔,而我呢?

因了烧毁的地方太多,看不全。我很想知道有没有关于她更多的消息,好让我从今天开始弥补。奈何,没有,全烧掉了。

只得展开剩下的最后一点内容。只见上写着‘《女则》卷尾语’:

二郎,整整三十卷,百十个人的画像、性格、命运。我清楚的知道,透露天机也好、更改天机也罢,都得拿自己最尊贵、最宝贝的东西来交换。

一如时间长廊中,我和佛做了一个交易━━忘却千年情缘、忘却前世今生,回到自己来的地方。

今日不记昨日事、明日不记今日事,此一时忘却彼一时是我在这个交易中的付出。

时间长廊中,我曾经以为天道无情我有情,天道无爱我有爱。无论多苦、多累、多痛,我的情和爱将留于世间。也许我会忘,但我的孩子不会忘。也许我会忘,但我爱着的人不会忘。也许我会忘,但爱着我的人不会忘。那我忘了又有什么值得难过的呢?

时间长廊中,我曾经坚定的以为:我要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归家,我要给我所有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我要我的孩子都活得好好的。哪怕这个代价很惨痛,哪怕这个代价会让我忘了前世今生从而再也续不起我和你的情缘,但我……是一个母亲。我相信你不会怨我、恨我,因为,你也深深的爱着我们的孩子。

时间长廊中,我曾经坚定的认定:即使我脑中所有将变得空空如野,即使最后我连我自己都记不得,但我爱的人已入我骨髓。天道虽无情,但我要它看看人间有大爱,为了这大爱,我无怨亦无悔。

时间长廊中,我曾经那般的绝决:一个再也续不起情缘之地的21世纪我归之无益。即使化身成灰,我只想留在隋唐。因为这里有我爱着的一切、一切……

然而,当一切真正降临在我身上的时候,我仍旧感到了恐慌,感到了害怕。

随着和你每日的相处,曾经义无反顾的心,曾经坚定不移的心……在你的柔情以待中有了不舍和痛,一种悲伤入骨的痛,就算我能够舍得自己,但我又如何舍得你?

原来我根本就舍不得。

当你的记忆在我脑中逐渐消失的时候,我茫然不知所措。凌迟般的痛日夜煎熬着我的心。哪怕千年前是你筑就我的魂,是你筑就我的身,但佛说渡过今世此劫,我将再也记不起你。

二郎啊,看到这里,你明白了是不,柰何桥上根本不会有我的身影!

你是不是很伤心,又会恨我━━恨我忘了你,恨我骗了你。恨我没在奈何桥等你。

可是,二郎,请你不要恨我、怨我,不要伤心。

常言道‘天机不可泄漏’。如今我冒着灰飞烟灭的危险透露天机,便是为了让你在最撑不下去的时候又重新有了斗志。便是为了让你清楚的知道你活下去的理由。

━━为了我,活下去。

我是那么的相信你,便算我回到21世纪,便算我忘却了所有,但我仍旧会等着你,等着你为我重新打开记忆之门,等着你重新唤醒我的隋唐之魂。

我是那么的相信你,便算如今我透露天机的结果有可能是灰飞烟灭,根本就回不到21世纪,但我相信我爱的人在看过此卷后会想尽一切办法,然后一如千年前为我筑魂、筑魄般的为我重新筑起魂魄。

二郎啊,这卷《女则》本应在我过世之前毁掉,但我私心将它留予你,私心透露天机,就是不甘心,不甘心我们只剩这一世。

所以,二郎,你准备好了吗?

寻我!

筑我!

而不是意志消沉的去奈何桥牵我的手。

二郎,相信我,无论我身在何方,我都期待着和你重新团圆。

“观音婢,观音婢……原来我们有千年的情缘……”

当读罢《女则》上的最后一字,那些字在消失的同时,手中的残纸亦化为了碎片,飞舞在我的周围。

我“哈哈”的傻笑起来,最后转为呜咽的哭声。我终于明白,明白我的观音婢为何那般的抵触佛,因为佛不过是高高在上的凡人,佛也有和人讲条件的时候,而且开出的条件比人开出的更残忍十分。

━━忘却千年情缘、忘却前世今生、千年情缘不再。

“父皇,父皇……”一直在灰烬处翻找着什么的雉奴手拿着一片残稿跪到了我的面前,他紧紧的抱着我的腿,边哭边道:“父皇,您从来不哭的,自从母后过世后你再也没哭过,如今,您是想大哥了吗?”

眼见着雉奴将手中的残稿递到我手中,我缓缓的接过细看,是那首我方方写下的《秋日即目》。

“爽气浮丹阙,秋光澹紫宫。衣碎荷疏影,花明菊点丛。袍轻低草露,盖侧舞松风。散岫飘云叶,迷路飞烟鸿。砌冷兰凋佩,闺寒树陨桐。别鹤栖琴里,离猿啼峡中。落野飞星箭,弦虚半月弓。芳菲夕雾起,暮色满房栊。”诵毕,雉奴轻轻的摇着我的腿,然后伸手抚着我雪白的发,又痛心说道:“父皇,父皇既然如此的想念大哥,那儿子这便去接了大哥回。”

“不。”

“父皇,怎么了?”

“雉奴,相信你的大哥,如果哪天他想回,他一定会回来的。”

“父皇。”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我的观音婢,你放心,我会走好我的每一步,我不会将今日我所知的告诉任何人,包括雉奴也不会。因为我知道你写这些是暗示我,不要冒着灰飞烟灭的危险透露不该透露的事。

你需要我,而李唐需要雉奴。

念及此,我坚定说道:“雉奴,父皇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国家大事全看你的了。明日起,你监国罢。”

我的观音婢,我信你,信你。我不恨你,更不怨你。不怨你没在奈何桥等我。更不恨你忘却了我。

你忘却我是因为要救我们的孩子。

你更不惜自身灰飞烟灭的透露天机是为了让我有生存的斗志。

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我,你全然没有了自己也全然没有考虑过自己。

所以:

若你魂飞魄散,那一如你所言,我要像千年前筑你的魂魄般重筑你的魂魄。

若你忘却记忆回到了你所谓的21世纪,那我便定去千年以后你所谓的‘21世纪’去牵你的手。

你等着我。

我定能和你得以团圆。

------题外话------

这个等待有些长,首先向所有的朋友们道歉。然后感谢6月所有为我投票、投评价票、赏、花、钻的朋友们。

群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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