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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松的呼吸已经平稳了,他冲江西文眨了眨眼,说道:“将来你就知道了,到时候有你受的,那时候再报答我们也不迟。”
“呃……”江西文不太明白,看向吴恩,他脑子爱幻想,以为这两位高人,是不是打算收自己为徒弟,搞不好传授什么古武神术之类的东西。
或许吴恩能够了解一些,可是吴恩看他的眼神也是一样,一片茫然。张松了解自己的老伙计,所以他完全猜的出,苏青阳能够耗费自己的精神,除了因为欣赏江西文之外,还有一点就是看中了江西文,想让他做自己的孙女婿,而这一点江西文也已经和他说过,他喜欢的并不是张雅,只不过最近这几个小孩子们,似乎有了某种默契,从张雅每次回来的开心看的出来,好像她已经和江西文在谈恋爱了一般。
张松发现了这个问题之后,并不想打破这个和谐,干脆不去问,年轻人的事情,就由他们自己处理好了。
江西文看见吴恩也不明白,张老爷子又说的这么含糊,索性不去问了,也就点了点头,随后说道:“苏爷爷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乐观估计大概睡一觉就没事了,最不乐观的估计,应该会昏睡几天。”吴恩说道:“不过你们放心,现在的情况看来,不会出什么大事。”“喂,那个江西文,你过来……”正在这个时候,周可儿出现在这层楼的楼梯口,她声音明显比刚才来的时候放低了很多。
江西文本来对她就没有什么好感,随口答道:“有什么事,直接说,张阿姨的事,你放心,我们不会让她出事,其他的。我和你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周可儿被江西文顶了回去,气得浑身发抖,可还是忍住,走了过来,“对不起,我刚才误会你们了。江西文,谢谢你,谢谢刚才那位爷爷,还有院长,谢谢你们。”说着话深深的鞠了一躬。
“不用……”江西文见周可儿忽然这么礼貌,忙伸手把她扶起,吴恩也跟着说道:“小姑娘,你知道是误会了就好,我看你也很久没睡了。你妈妈已经安全了,回去休息吧,你留个电话给我们。有事我们联系你。”
“不,我就在这里陪妈妈,到她醒来为止。”
张阿姨出事不久,就通知了周可儿,她却三天之后才赶回来,墨都算是大城市,从北京过来,即时没有钱坐飞机,火车也只要一天而已。加上一来就脾气这么冲,弄得自己像个大小姐,江西文很是不喜欢这个人,但是现在她道歉的态度和要留下来陪着母亲的决心,怎么看都不像之前那个周可儿。江西文索性直接问了出来:“你是叫周可儿吧,我很好奇你的态度,一时似乎对你母亲并不关心,脾气又大,一时间又好像很柔和。很孝顺……”说这个话地时候,江西文的语气也缓和了很多。
周可儿看了他一眼。说道:“这是我地私事。我不想说。抱歉。”语气虽然不冷了。但是内容本身却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地感觉。
原来是个倔脾气……。江西文笑了笑。没有再介意。说道:“各位都饿了吧。咱们在附近吃点。都好几天了。也算是我谢谢大家。可儿同学。你也来吧。看你满眼血丝地。估计好几天没休息。”
吴恩点了点头。“差不多到中午了。正好下班时间。吃顿午饭。时间快着点。张老爷子。我做东。附近有家还不错地酒楼。你也赏脸……”
张松卸任多年。此刻又是和江西文在一起。里面躺着地还是自己地老兄弟。也没有了那么多官位上地客套。他摸了摸肚子笑道:“好。我也饿了。大早上才听说苏老头要施针。这一路担心地赶过来。现在也算松了口气……”
“我不去了。我一会回我妈地病房外!”周可儿地表情是一副很有志气地模样:“还有。江西文。我妈以前提到过你。说你经常帮助我们。我一直觉得你有所图。所以刚才一回来听了那些伤我妈地混蛋一面之词。就误会了你。你地情谊我会报答。但是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也请你收起那套高高在上地施舍地态度。另外。别叫我什么可儿。听着别扭!”
江西文还没有说话。吴恩有些看不下去。他正要斥责周可儿。却听见张松哈哈笑道:“
小女娃还挺倔,行了,不去就不去了,西文,咱们走咯,香喷喷的饭菜……”
老爷子地老顽童姿态,立刻化解了稍显尴尬的局面,他本来也怕江西文年轻气盛,救了人又要吵架,所以提前说了,不过他倒是估计错了,江西文刚才一点脾气也没有,周可儿爱怎么认为随便她,他也没必要和张阿姨的女儿计较,万一激化了矛盾,以后张阿姨醒来,总还要一起见面,看到这样的情景,一生气,肺气肿又发作,可是得不偿失。
吴恩见张老爷子有此胸怀,心中暗自惭愧,自己何必和一个小女孩子较劲,如果是师父老首长苏青阳,也不会为这样的事情动怒的吧。
三个人相视一笑,各自起身,吴恩叮嘱了护士几句,就离开的医院,一顿饭吃下来,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吴恩接到电话,说医院有急事,立即赶回,江西文和张松知道苏青阳没这么早醒来,而且有最好的护士照顾着,也不着急,继续刚刚起头的话题。“西文,那帮城管实在是太可恶了,如果是老子我当年,一梭子子弹下去,就要了他们地命,现在打来打去,还要这么麻烦。你的事包在我身上了,一定不会让你出问题……”
“老爷子,这事不是这么简单,他们集体指证我蓄意伤人,所以即便老爷子你当年的老部下现在的赵书记出马。也没法子以官职来压人,解决这次事情,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都不告我,或者自己承认,这些我都已经开始着手解决了。有时候,处理正事,也必须用一些非常的手段……”
“违法吗?”张松问道。
“也算是偏门了,可是法规制度历朝历代都不可能健全,这帮混蛋以非法手段害人,那我们也只好以非法手段处理,我认识老爷子,认识苏爷爷,都算是好运。如果不是,这天底下还有多少可怜人被欺负。”江西文摇头叹道。
“我让赵长风,彻查这个区的城管大队。从上到下一并查处革职,,我就不信处置不了这些王八蛋。”张松有些气愤:“我当年做省委书记的时候,哪有这么多乌七八糟地玩意,可是到了赵长风这里,墨江的滥事一堆堆,其他的先不说,这次一定要趁着这次机会,好好整治一下这帮城管!”
“老爷子。城管也是可怜人……”江西文叹了口气说道。
“噢?”张松似乎很高兴,听到江西文这么说,赶忙问道:“这个话怎么说,你是怎么想的?”
“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是这个城市的底层平民,托关系,走后门,进了城管大队,正式工还好,关系硬。临时工可惨了,一有事就上第一线,城市地规划管理要他们执法,很多小商贩也都是胡乱摆设,他们同样是底层弱势群体,这些临时工工资低,进了城管队也受欺负,立功之后都算是正式工、后台硬的人得到表彰,升职涨工资。他们也要有个宣泄的途径。他们当中还有一些原先就是街头地小混混,这样憋屈。又没势力,没法子向比他们高阶地领导们,普通市民发泄。所以最开始是面对一些刁蛮的小商贩,利用自己执法地权利,打砸抢,而且小商贩也恨透了他们,随时都可能认准一个人,找机会报复。
这样的生存环境和条件,久而久之,大部分城管,即时老实一些,人善良一些的也得变了,有机会就要收取一些商贩地管理费,当然很多都不符合规定,上面没有整治,他们就可以容许商贩们在这个街道摆摊,收取类似保护费的黑色费用,上面一下令要建文明街道,不能堵塞行人,立马他们前脚收了钱,后脚就给你砸烂了摊子。
诸如此类,两边都为难,两边都要发泄,稍微强势一些,有制服保护的人,自然会想着法子从比自己还要弱小地摊贩身上找到平衡,包括欺负他们之后得到的精神平衡,也包括榨取“管理费”之后的物质平衡。
所以,根源在于城市管理制度,整个墨江省其他地方我并不清楚,但是以墨都市为例,就应该在每个区都划分出固定的摊点经营,无论是菜市,还是小吃摊,无论夜间还是白昼。根据居民区合理划分,卫生必须在收摊之后,自行管理好,否则罚款。
这样居民方便,商贩也方便,市场管理费必须全市一致,由城管每月收取。
如果有非规定摊位摆放摊点的,立即没收所有,并且罚款,这样城管们就没有办法在非摆摊地点榨取摊贩钱财。我想只要每个区的合法摊点设置得当,管理费价格便宜,不可能有摊贩会跑到非合法摊点去摆摊,关键就在于现在的摊点设置十分不科学,有的区很多,有的地方很少,而且时常改变,今天这个区长上任,要搞文明街道,明天换一个领导,要搞繁荣夜市,就是这样经常变动地规章制度,导致城管和摊贩无所适从,这样不出现现在这样混乱情况,那就奇怪了。
当然最后一个建议,城管的工资应当适当提高,并设立专门的匿名举报电话,如果有人恶意执法,可以投诉。”
江西文一口气说完,喝了点茶,接着说道:“这些都是粗略的,细节部分应该由领导们去想,老爷子你如果还能够影响赵书记,那就让他彻底改革,以墨都为试点,至少在这方面,就能够比现在好太多了……”
“说的好,西文,果然虎父无犬子……”张松哈哈大笑,“刚才我就故意试探你。看你是否对城管恨之入骨,看来你没有那么想,而是调查清楚了城管的近况,还琢磨出了根源,爱动脑子,这是我欣赏你的一个主要因素。”
“呵呵。不要这么夸我,我也是想去收买那些被收买的城管,到了他们家之后,发现都是些可怜人,才了解了他们的情况。”江西文有些不好意思。
“收买?”张松这次可不是试探,而是真地惊讶。
“嗯,老爷子就不用太操心了,这个事情也不需要先告诉赵书记,到时候等证据齐全了。省纪检委自然会查清,这个区的警察局长吴克己干的,而且他又涉黑地嫌疑。朱威朱局长已经在调查了。”
“混蛋,咱们墨都都让这帮人渣给毁了,事情了解之后我可要好好批评一下赵长风,他的手下都是些什么人,他还稳稳的坐在省委书记的位置上,什么都不知道!”张老爷子有些动怒了。
“老爷子,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情况和你那时候不同,压力、诱惑都更多了。这个时候要当好一个省委书记可比你那时候难多了,你也不要太苛责赵书记。”江西文笑着说道,随后又岔开了话题,张松毕竟年纪也大了,苏青阳才晕过去,不想这位老人又因为这个事情气坏了身体:“对了,老爷子,你刚才说什么虎父无犬子。”
“呵呵……”张老爷子听到江西文问这个,又笑了:“你老爸。江宏,他在阳宁县就是这么做的,如果要试点,墨都市长可要好好学习阳宁县的一些政策措施了……”
“噢……”江西文笑了笑:“老爷子,其实只要有一个大原则,每个县长、每个官员都能谨记,那不只是这一方面,任何方面地事情,都会避免很多问题。”
“噢?”张松好奇道:“你说说看……”
“我和我爸早就探讨过这个问题。这不只是墨都一个市地问题……”江西文认真的说道:“每一位领导。每一个市长县长,在做本职工作地时候。请多学习一些管理规划的知识,每一个政策的制定,尽量为往后许多年着想,不要只为了自己在为时的政绩。就是我刚才说的,每一个新领导上任都有新的方法,把上一任地政绩工程规划都做了改变,这样的城市,规章、制度动不动就会变化,道路拆了建,建了拆,很多很多问题……”
“这一点很容易啊?”张松接话道,不过随即又说道:“对啊,为什么这些人都想不到,你一说,我有些明白了,我当初刚当连长的时候,总是考虑局部地胜利,一心要杀敌,团长总是提醒过顾全大局,要从大方向着眼,在以后我做了军长,到后来退伍,到了地方机关,一路做到省委书记,都是很自然的考虑政策的长久性,看来很多官员都想不到这一点……”
江西文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没打算告诉张松,不是想不到,是想到了不去做,这个短时间内无法改变,整个华夏的一股官风,自私的官风,还有官吏制度,只看当前政绩就可以升官的一种制度,早就了人们本就自私的心理更加的自私,导致从不考虑以后。
很多真正建设城市的政策方针,都是五年甚至十年,几十年才见效地。而如果这样,官员们的政绩就在他们在任甚至有生之年根本看不出来,就别提什么升官发财了,所以大家伙都争先恐后的给自己管理的城市打兴奋剂,瞬间就能看出做出了哪些政绩,哪些面子工程,在一两年内,就能展现出效果的,而根本不顾及长远的规划。
不说这些,江西文是怕老爷子失望,怎么说张老爷子也是个乐观的老人,离开岗位之后也关心一些社会的发展,但是毕竟有些脱节,不了解问题的本源,源自人内心地自私和整个官制。
如果让老爷子知道,清楚了这一点,老一辈人辛苦打下的江山,一心为了国家,到了现在却出现了这么多的让他们无法接受的事实和很难去一下子改变的东西,恐怕老爷子到死也不会快乐了。
“西文……”张松忽然握住江西文的手:“你愿意从政吗?”
“……”江西文听了这话,一阵无语,半响才说道:“这个,我没这个能力,也没这个爱好。我只是理论多一些,我爸才是这方面的能人,理论和实践都有……”
“可惜了……”张松眼里发出的亮光瞬间又黯淡了下去。
江西文也是无奈,老人似乎在自己身上找到了希望,依靠他的关系和自己地本事能力,如果再毕业之后。进入政界,从一个普通地机关职员做起,也应该能够很快的升任到一定地位置,但是江西文很清楚,自己的这些玩意,和自己的本性根本不适合从政。
比起商界,政界的东西要沉闷地多,而且很多规则,让他想实现一些东西。举步维艰,在江西文的骨子里,连续受挫之后。就会有一些用实力和势力压迫的简单方法解决问题,儿父亲江宏却比江西文更有耐心,他能用一些很巧妙聪明的法子,解决很多问题。
比如这次,江西文会暴力揍一顿城管,江宏遇见了即时有功夫在身也不会这么做。再者,江西文解决事情的方法,除了动用关系背地玩谋虑之外,还有动用钱财。直接拼钱和对方玩实力,简单说钱就是一种暴力,我就用钱砸的你帮忙,这种方法江宏也不会用,而且如果在政界遇见违法的行为,用同样违法的方法,很容易被抓住把柄,死的很快。
“老爷子,我在自己地领域一样能做的很好。或许将来我的企业能成为龙头,带动墨都地经济发展呢……”
“你小子这么说,我相信,换一个你这么大的孩子,说这个话,谁都会认为是在吹牛……”张松笑道:“咱们回医院吧……”
“老爷子,您住哪,不如我先送你回住处,等苏爷爷醒来了。我给你电话……”江西文说道:“你这么匆忙赶来。也够累了……”
“没住的地方,一听说这个消息。我就赶来了……”张松说道。
“您司机呢?就是那个保卫兼职司机的墨镜先生……”江西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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