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三十七章 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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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皇不是未曾想过小道姑就是洛神，但是此时相见，仍旧是有些难言。

“原来如此。”

东皇并未曾笑，只是反问她：“是偶然还是必然，是巧合还是算计？”

洛神嫣然一笑：“师尊，我是洛云莜，也是洛神，可原来的洛神确确实实已经逝去了。”

是的，死去的是洛神原本的意志，只是东皇未曾想到，小道姑就是洛神新的意志。

原本的洛神正是与虞主争夺太上圣位的那位，小道姑可以看作是洛神的转世，但是却没有保留上位洛神的人格，而仅仅只有一部分的记忆传承。

灵是会变化的，就如同以前说的那般，没有什么是会恒古不变的。

昊天的头颅缓缓昂起，在辉煌的光阴中投下一片阴影，却把他称托的更加神秘莫测。

“我要知道……我所想要的方法。”

东皇给出了问题，洛神注视着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似乎要把东皇的模样记在脑中。

“五万年前，谢烟尘告诉虞主，如何成为天尊，完成自己的神话。

“化太上，杀洛神。”

东皇的双睫轻轻抖动，那瞳光渐渐的凝聚，带着一种大寂灭与恐怖。

“洛神死，洛水断，天乡止步，阳灭阴生，但是谢烟尘没有告诉虞主的是，要完成这一步，需要的不是太上身，而是持天者。”

“然后，她对洛神，也是这么说的，取得河伯身，杀死虞主，补全阴阳，可驾驭岁月长河，帮助她脱离天母身份，化为天尊。”

“至此，古老的无字天碑，遗落的文字都被谢烟尘篡改，虞主从此卡在长河中进退不得，而洛神也被斩杀死去。”

“她究竟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来历？世人称她为九天玄女，可她真的仅仅是一个天仙吗？”

“不过，洛神虞主，其实没有谢烟尘，他们两个，也只有一个能活……”

东皇：“这是因为大慈仁圣天尊需要代行者，虞主并不是自愿的，他是为了成为天尊，而不是变成天尊的下属。”

“只是那最后一个天尊位，早已经定好了，他无可更改。”

洛神双手背过去，如同邻家那刚刚长成的秀丽少女：

“……洛神对于持天者来说，不是传颂，而是创造与重塑，能在刹那为众生所懂……师尊，你想创造的，是什么样的神话呢？”

东皇没有回应她，而是转身便要离开！

“师尊！师尊……”

“师尊……我们会再见的……三千年后，我还能再见你一面……”

洛神的眼中出现怀念与柔和：“光阴宫中，身踏未来，师尊成全了我，我也必须成全师尊。”

她的身躯寸寸崩溃，化为一片又一片的云蔼，东皇的身后涌出神火，向着她骤然扑去！

然而，即使是神祖的火，也没有办法触碰到她了。

洛神微笑着，在与东皇告别。

“我在未来，成全师尊于过去，其实过去未来都是一体，我化为洛水，与师尊同在。”

“不论过去还是未来。”

洛神是洛水诞生出的神，疑是天之故乡中的灵，她本身就代表了故乡，所以当她舍弃“有形”的一切，重新化为“无形”的概念时，持天者便也回到了“故乡”。

她即是创造，孕育神话的苗床与土壤，天则是大树，一切都要从那颗小小的种子开始。

“光阴宫中，没有岁月插手的余地！”

昊天的声音显得有些可惜与扼腕，岁月神火确实是救人的不二法门，但是在光阴宫中，岁月神火一点效果也不会起。

无数的云蔼涌入东皇的眉心，至此世上再无洛神，而洛水也恢复到无形的概念，再不会以有形的长河出现于罗天中。

东皇驻足，最后回首看向昊天，后者发出惨笑：“世间众生，何人不在计较？”

“世上行走的轨迹，早就被人看的一清二楚了，这不是你可以违背的。”

东皇深深的注视着他，最后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这样离开了光阴宫。

昊天可怜的声音依旧在响彻。

不要回头，只需要一直走下去就好了，铸成大错也不要回头，因为你终究会匍匐下来，看明白这片罗天。

如果看不明白。

试一试掀翻了它，或许也未尝不可。

……

“阿桑！阿桑！”

陆玄卿有些焦急的寻找着阿桑，就在刚刚一瞬间，自己只是回了个头，阿桑就突然不见，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这种诡异的事情是她从来没有遇见过的，前方便是无数仙人飞来飞去的仙山福地，可就在眼皮底下，自己的同伴消失不见，这怎么能让她不生出惧怕与惶恐？

费力疯狂得寻找，然而仍旧没有踪影，陆玄卿焦急万分，殊不知，此时在另外的世界中，阿桑茫然的看着眼前得一切，而在他身前，一个石头人拉着他的手臂，就这样带着他，从太华山前消失了。

这仿佛是真实世界的反面，陆玄卿看不到他们，阿桑也陷入迷茫。

直至东皇出现在石头人的前方，后者抬起头来，当它与东皇对视了一瞬间后，东皇沉默了很久，乃至于就让那石人缓步从身边走过，都没有阻拦他。

“祖师，我在三千年后，并没有再见过阿桑，请问祖师此时带他离去，究竟意欲何为？”

东皇侧过身子，石头人停下脚步，阿桑仍旧迷迷糊糊，不省人事的样子。

“我可不记得，有你这么厉害的弟子。”

这位天罡老祖并非三千年后的那位，那是一个新的祖师之灵，而这一位，才是那位盖过了云原天道的，真正的天罡老祖！

“光阴中的来客，不要插手岁月中的事情，回到你该回去的地方，任何人再岁月中，都要扮演好属于自己的角色！”

东皇的神色已经变得有些无情：“祖师收白帝，降雷神，引渔歌玉门，法力贯穿过去未来，又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谁呢。”

“请祖师明示，究竟要带阿桑去往何处？他只是一个孩子，仅仅是人鬼结合所生，并没有惊天动地的资质。”

天罡老祖：“你怎么知道这个人是什么人，鬼是什么鬼？”

东皇愣了一下，随后变色陡变。

人是什么人？

鬼是什么鬼？

瞒过了一位大圣的感知。

世间的很多岁月其实都是空白。

祖师带走了阿桑，那个人自然就是五仙之人，那个鬼自然就是五仙之鬼。

并不是正常的人鬼父母，而是两仙假托血肉孕育而出。

可这个时间，人仙应该还没有现世，而鬼仙……

东皇想起来了，三千年前，关山月说蓬莱恶鬼身死入幽冥是在自己穿越的五十年前，也正是如今仙魔交战，发生最后一次大清洗的时间点，蓬莱死后即得鬼仙。

而后来人皇跨越岁月，虽然收了祝凝心为徒，但是不屈之人仙也一并消失。总得来说，祝凝心原本该是人仙宿主，但却因为长河出了问题而没有被人仙附身。

不屈与不死，两者结合会诞生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