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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华设计绑架高建国失败,被一枪毙命。

●香港经过百年风雨,终于回归祖国。国际金融炒家却已经将狙击的目标对准了东方之珠。金管局专委会在任志刚的带领,以祖国为后盾,顽强反击,终获胜利。

●高建国与安慧这对历经磨难的恋人,终于走到了一起。

1996年1月29日,刚刚宣布组建完成的解放军驻港部队在深圳正式亮相。香港特别行政区筹建委员会成员、港区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及港事顾问等近300人参观了这支部队,并观看了军事表演。

大家都喜气洋洋看着电视,高建国的手提电话突然响了。是秘书打过来的,说是丁跃民给他打过电话。想到刚才在饭桌上和安国庆聊起许多往事,高建国心生感触,说公司有事,独自离开了。

一回到办公室,高建国立刻让秘书将电话回拨丁跃民。电话一通,高建国直接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丁跃民迟疑了一下,“最近国恒还好吗?”

高建国有些搞不清他的目的,随口道:“还好啊,怎么?”

“没什么,我就问问。其实……我……”丁跃民还是支支吾吾的。

“你直说好了。”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其实,我……我这几年挺孤独。虽然生意上顺风顺水,但是每当我回到家,一个人躺在偌大的房间里时,内心竟然感到的是不安和恐惧。可我却没有一个朋友能倾诉,就连跃音也不搭理我了……”

高建国听得不觉鼻头一酸。

“其实现在我很像曾经的安国庆,我曾经那么瞧不起他,那么讨厌他,可现在,改变了的他,令我很羡慕,我想他应该比我快乐。安慧,现在……还好吗?”丁跃民一边说着一边长吁短叹。

高建国轻声说:“她很好。”

“那就好,我有一次还偷偷去看了她的演出。对不起,建国,我喝了点酒,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丁跃民的语声开始呜咽起来。

高建国动容道:“其实我明白你要说什么。跃民,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十多二十年的感情,我不想因为一些事情,就让你我之间生分了。”

“谢谢你,建国。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谢谢你肯打电话给我,”电话里几乎能听到丁跃民牙齿在颤抖,“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我们能见面吗?”

高建国爽快道:“我跟国庆十多年的恩怨都能一笑而泯,我想我跟你,不用再多说什么客套的话。”

电话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过了好一会,丁跃民才说道:“后天中午,你能到深圳来吗?”语声中有些犹豫。

“后天?”高建国翻了翻桌上的台历,说:“我应该会去深圳那边的电子厂视察。”

“那太好了,我们就约在你们国恒集团福田区的电子仓库吧,我还有样重要的东西要给你。”丁跃民兴奋中透着几分惶恐。

刚放下电话,安国庆推门进来了,笑着问道:“怎么吃一半就走了?谁的电话这么急?”

高建国迟疑了一下说:“一个深圳的客户。”他暂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安国庆。

安国庆也没多想,笑着说:“刚刚上来的时候,女员工们都在夸你好呢!”前几天高建国调整了政府的相关规定,决定怀孕的女员工可以从预产期前一个月开始休产假,赢得公司女员工一片叫好。

高建国淡然道:“这是员工应得的福利,福利越多,大家做起事来才更有干劲。”

“说的也是。”安国庆笑了笑,“对了,过两天和赛亚谈那个电子项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深圳?”

高建国想了想说:“后天一大早吧,先去看看那边的厂子情况,正好我也有点私事。”

参加完深圳的活动,高致远因为公务又到了香港。工作的事情很顺利,两天就完成了预定的任务。他无意间路过房屋署的大楼,偶遇在此上班的亲弟弟。

因为身份特殊,同属公务人员的兄弟俩为了避嫌,选择了过海到莲香楼餐厅。开业近70年的莲香楼属于怀旧粤式茶楼,始终保留着30年代香港茶楼的风情。店里桌椅古朴典雅,嘈杂之中透出浓浓的香港市井文化味儿。本来这个时间是很难有座的,但因为高致行是熟客,老板帮他们找了一个角落里的座位。

高致行笑着递过一只笼屉道:“你尝尝,莲蓉包有没有变味!?”

高致远夹起一只尝了尝,说:“嗯,跟小时候一个味儿。”

高致行笑了笑,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说:“哥,你说话都是一副京片子了。”

“没有,时不时还是有南方口音呢!”高致远笑了,“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高致行淡然道:“生活就是这样的,平平淡淡过了一生。”

高致远感触道:“平淡的生活总比大风大浪的好。等香港回归了,你去北京逛逛吧,我带你参观参观。”

“北京……”高致行有些迟疑,“好玩吗?”

高致远:“当然,故宫、颐和园、天坛都特别的美,跟香港的建筑风格完全不同。历史文化悠久,从先秦到清朝,你都能在北京领略到。你去了,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高致行眼中闪过异样的光芒,却没有说话,低头吃了一口霸王鸡。

高致远明白弟弟的顾虑,郑重道:“《中英联合声明》和《基本法》里都写得很清楚,香港特别行政区成立前,在香港政府各部门任职的公务人员均可留用,年资都予以保留,薪金、津贴、福利待遇都不低于原来的标准。英方现在是千方百计干扰你们与中方的接触、沟通,打击你们的信心。这些都无非是为中央人民政府日后任命特区的主要官员制造困难。”

高致行若有所思地说道:“回归的确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有些问题我们还是不得不担心。”

高致远接过服务员送过来的冬瓜盅,推到弟弟面前,微笑道:“香港的公务员在英国殖民统治下工作的时候,有时难免要接受一些具有政治敏感性的任务。这都是依照之前的法律和政府的指令做事,所以不需要承担政治责任,你们对自己的前途不应有任何的担心。”

高致行犹豫了一下,舀出一小块冬瓜,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到了福田,趁着安国庆约了丁跃音漫步福田河,高建国正好单独到仓库与丁跃民见面。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但丁跃民还是不见踪影。高建国突然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人盯着一般,猛的一抬头,见仓库二层的铁架台上站着一个人,正恶狼般盯着自己。仔细打量了一下,高建国才辨认出那是龙华。他有些震惊,脑子里捋了捋,才明白这件事绝对比自己之前预想的复杂。

龙华哈哈笑道:“老朋友,好久不见。”

高建国打起精神道:“你不是已经潜逃到国外了吗?你还敢回来?”

龙华冷笑道:“在外漂泊了这么多年,还是觉得自己的家好,特别是有的老朋友,我还真舍不得。”

“你想干吗?”高建国话音未落,只觉后腰挨了一拳,剧痛很快由脊柱传遍全身。与此同时,有人从身后用枪顶住了他的太阳穴,伴随着一阵喝骂。高建国一下想起了,身后的人应该是龙华过去的马仔阿彪。他知道对方有备而来,只得静观其变。

阿彪推着高建国往前走,没走几步,掉在地上的手提电话响了,阿彪气势汹汹地走过去,一脚踩上去,咔嚓一声,电话四分五裂。龙华迎面走过来,大吼道:“高建国,你不要用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看着我,待会儿我一枪打爆你的头,看你还是不是现在这副表情?”

正在危险之际,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阿彪恐慌道:“大陆仔,你还敢报警?”

高建国冷静道:“我从进来就没有拿过电话,怎么可能报警?”

阿彪连忙问道:“老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龙华恼羞成怒,一拳打在高建国肚子上,疼得他差点跌倒。

扩音喇叭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深圳市公安,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送出人质,法律将会给予从宽处理!”

龙华与阿彪面面相觑,虽然还是一副恶狠狠的模样,但气势明显弱了。阿彪愤怒道:“肯定是姓丁的报的警。早晨我擦枪的时候,他的脸色就不对。他一直以为我们只是想求财,哈哈——”看到老大严肃的脸,赶紧收住了笑。

龙华闷哼道:“扑街,不该让他走掉。有钱佬就是靠不住。”

喇叭持续喊话,龙华却始终沉默。他把高建国押到二层的一处通风口,隔着静止的排风扇往外看了几分钟,突然用枪指着高建国的额头,狠声道:“那两个男女是你朋友吗?”

高建国看出那两人是安国庆和丁跃音,点了点头。至于他们为什么会来,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丁跃民不在呢?报警的只可能是他啊!

龙华掏出手提电话,凑到高建国耳边道:“打他电话。”

高建国看着龙华,没有反应。龙华狠狠一脚踹到高建国腿上,笑着道:“不打电话我怎么跟外面谈呢?你难道想我冒头出去吃狙击弹?我死肯定会带上你,你老母怎么办,还有你儿子?”

高建国想了想,说出了安国庆的手机号码。电话很快接通,龙华嚣张道:“高建国现在在我手里,你们如果不想他死,就立刻叫仓库外的警察撤离,否则我立刻开枪!”

“龙华,你不要乱来!你让建国和我说话!”电话里传来安国庆的声音。

龙华怪笑几声道:“我给你们三分钟时间考虑,如果警察在三分钟后还不打算撤离,你们就等着给高建国收尸吧!还有,我警告你,不要跟我耍花招,我这里可把外面看得一清二楚!”

阿彪有些心虚地问道:“老大,外面那么多支枪,我们怎么逃得掉?”

龙华看着阿彪贪生怕死的脓包样,心中更气,抡起胳膊一枪托砸到高建国脸上,大骂道:“你给我闭嘴!……高建国,老子大不了跟你同归于尽!”高建国的脸立刻肿起来,瘀青和着鲜血,像是在脸上开起了染料铺子。

时间差不多了,龙华再次拨通了安国庆的电话:“姓安的,你们想好了没有?”

“龙华,你把门打开,我进来和你见面,只要高建国安全,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安国庆镇定道。

龙华有些意外,探头一看,安国庆已经高举双手走到了仓库门口。高建国连忙大喊道:“不!你不要——”话音未落,已经被阿彪堵住了嘴。

龙华镇定道:“我凭什么信你?”

安国庆沉声道:“不谈判你们只有死路一条。我是建国的朋友,没有武器,你只需要把门打开一个缝,我一个人进来,这样你就有两个人质,跟警察的谈判条件就更充分,你们才更有可能安全地离开。”

龙华眼珠一转,质疑道:“你别跟我耍什么花样,万一我打开门,警察直接冲进来怎么办?”

“不会的,你只要把门打开一个缝,你们手里挟持着他,警察怎么可能直接冲进来?再说了,你不是可以看到外面的动静吗,我们能耍什么花样?”安国庆声音如常,不像有诈。

龙华挂断电话,示意阿彪前去开门,自己用枪抵住高建国的头。

门只开了一尺来宽,安国庆一进来,阿彪就迅速锁上了。安国庆看了一眼疤脸的阿彪,心中一凛,强打起精神说:“外面除了警察,还有附近的驻港部队,你们现在最需要考虑的不是如何杀掉高建国,而是如何从这里脱身。”

龙华狠踢了高建国一脚,厉声道:“我跟高建国的仇不共戴天!”

跟着阿彪慢慢走上铁架台,安国庆才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再说了,这位兄弟恐怕跟高建国没有那么大的仇恨吧?你死还有拖上一个垫背的吗?”

阿彪瞅了一眼龙华,大声道:“你不用挑拨我阿彪和大哥的关系,我阿彪这条命就是大哥给的!他的仇人,就是我阿彪的仇人!”说得厉害,却明显底气有点不足。

趁着龙华和阿彪迟疑的片刻,安国庆冲着高建国一通眨眼。高建国立刻会意,猛的站起身来,顶翻龙华,冲倒阿彪,夺下了他手里的枪。龙华毕竟是老警察,摔倒的瞬间对着高建国举起了枪,安国庆立刻朝他扑了过去。没想到龙华身手甚是了得,一个狮子打滚躲开了安国庆。安国庆收不住去势,一下从铁架台摔了下去。

龙华立刻将枪口对准了倒在了地上的安国庆,大喊着:“高建国,你有本事开枪啊!看我们谁的手快!”

正用手枪对准阿彪的高建国知道龙华心狠手辣,于是小心道:“好,你别激动!”

龙华得意地大喊道:“你把枪放下,快点!”

高建国有些犹豫,但还是放下了枪,高举双手。阿彪立刻上前捡起枪,再次对准了高建国的太阳穴。

这时仓库外又传来了喇叭的喊话声:“里面的匪徒,立刻放了人质,否则我们就要采取行动了!里面的匪徒,立刻放了人质!你们已经被重重包围,是逃不掉的!”

安国庆强忍着身体的剧痛,竭力喊道:“建国,去窗口告诉外面,千瓦不要冲进来,我们不能死啊!”一边喊一边对着高建国挤眉弄眼,还拼命努嘴。

高建国明白安国庆肯定是意有所指,于是对龙华说:“你赢了,要多少钱我都给,只要你不伤害我的朋友。请你现在告诉警察,我愿意当作人质,帮助你离开。”

看到高建国终于屈服,龙华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畅快,转身走到通风口前,向下张望。看到一群荷枪实弹的军人正在待命,龙华有些得意,把头伸到排风扇外大吼道:“有胆你们就进来啊,我马上杀死高建——”

“国”字还未出口,龙华突然僵直不动了。接着啪的一声,排风扇碎了一片,一股血水从龙华的脖子喷出。龙华瞳孔放大到极致,身体萎然坠地。

阿彪大喊道:“老大!”扑到龙华身旁,看到龙华已然毙命,阿彪有些发呆地望着地面,突然大喝一声,对着高建国扣动了扳机。

枪却毫无反应。阿彪又连扣数下扳机,还是没有反应。他翻过手腕一看,才发觉手枪的弹夹不见了。遍体鳞伤的高建国坐在一旁,向他亮出了右手掌心的弹夹。阿彪大怒,起身拾起龙华手里的枪,对准高建国就是一枪。“嘭”一声巨响在高建国耳边炸裂,接着好像还有一声枪响。到底是一声还是两声,高建国已经无法判断,他只觉得浑身剧痛,眼前一阵发黑,隐约见到几个绿衣人摁倒了阿彪,接着自己便失去了知觉。

昏迷中,高建国好像听见有人喊他,有男也有女的,但他觉得眼皮好重,怎么都醒不过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在对自己轻声说着话:“……经历了这么多,我……当我听到你中弹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我自己也好像被子弹击中心脏。从香港到深圳,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立刻见到你……你赶快醒来吧,我……我对你的心一直都没变过……”

是安慧的声音!高建国意识逐渐清醒,开始感觉到安慧的手指正在轻轻抚摸自己的眉眼,他甚至能感受到安慧深情的目光。接下来才是身体的疼痛。直到现在,高建国才知道自己中枪的伤口靠近肩头的部位。他隐约回忆起来了,当时应该是真的还有另一声枪响,不过击中是阿彪。

高建国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是面色略显憔悴的安慧。他有气无力地唤了声:“安慧……”

眼泪从安慧眼中蹦出:“建国……你醒了?”

高建国缓缓抬起右手,想要拭去安慧的眼泪。安慧的泪水更加止不住了,她用双手握住了高建国的手,捧在自己脸上。

从安慧的讲述中,高建国才逐渐知道自己昏迷这几天错过了很多事情。原来,那天一枪击毙龙华的正是弟弟建军。安国庆跟建军说,自己要孤身涉险,去把龙华引到通风口。安国庆自己倒是挺幸运的,只是扭伤和皮外伤,现在已经出院了,不知道和丁跃音去哪里潇洒了。李浩南不仅顺利拿下了赛亚大厦的项目,还接着敲定了其他几个合作项目。

不过,最让他难过的,是丁跃民因为在多个卖房合同上存在欺诈行为,已经被司法机关依法逮捕。对于这次的绑架事件,因为丁跃民除了报警,还通知了安国庆。高建国本已无意追究,没想到丁跃民还是因为自己的贪婪而要面临牢狱之灾。

人生有悲就有喜。高旗已经获得院长批准,不用再进行康复治疗,只需要定期复查即可,他已经可以跟正常的同龄儿一起学习和生活;而在琴艺方面,安慧更是大赞高旗天赋了得,他已经能够熟练演奏很多成年人都难以完成的《云雀》。高建国听得喜形于色,巴不得马上出院回家看儿子。

顺利康复出院,陈桦主动邀约高建国一同去拜天坛大佛。阳光照在佛身上,反射出万道光芒,雄伟。高建国感慨道:“‘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用东坡这首诗来形容大佛,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宝莲寺内,几个人一同跪在佛像面前,烧香磕头,虔诚祈祷。陈桦双手作揖,虔敬道:“感谢佛祖,让旗旗健康成长,保佑他今后能一直顺顺利利,平安健康,不要再有病痛。阿弥陀佛!”

在儿子和女婿的搀扶下慢慢起身,陈桦接着说:“以前我在英国留学,回国以后又一直待在香港。我的父母都是信仰的基督教,如今我却为佛教服务。我们佛教联合会会经常来这里。旗旗生病之后,我每天都会来这祈祷我们旗旗能够身体健康,自闭症能够痊愈。如今我上了高香,也算是给佛祖还愿了。”

李浩南扶着母亲道:“妈咪,您已经完成了爹地的心愿,为天坛大佛的建造倾注了那么多的心血,爹地在天上也会很感动的。”

陈桦欣然道:“我相信佛教里的前世今生、生死轮回,希望下辈子,我还能遇见嘉盛和我的佳欣。”一转头对着高建国,“建国,这么多年,你一直为李家付出,帮助浩南让永盛起死回生,恢复了他爹地当年健在时的辉煌,妈咪很感谢你。”

“不,不要感谢我,这是我对佳欣的承诺,还有不辜负爹地的重托。”说完,高建国鼻子一酸。

陈桦面带微笑道:“这么多年了,你一直忙于事业,佳欣也已经离开我们这么多年了。其实,妈咪希望你能重新找到一个能陪伴你一生的人。”看着安建国面露惊异,她又接着说:“旗旗一直没有母亲的疼爱,这是他童年的缺失。佳欣已经过世了,你还年轻,总是要找一个伴侣,来支撑你的家庭,你的事业。你不用考虑我们的感受,如果有你喜欢的人,你一定要去争取。”

高建国默默点头。他被岳母现在的淡然、洒脱深深感动着。

大门口,高建国正在贴春联。一旁的安慧抱着高旗在指挥他:“左边一点,对,再左边一点。”

电梯打开,安国庆提着一大包东西走了出来,身后是小鸟依人般的丁跃音。安慧转身笑着喊了声“哥”,冲着跃音促狭地眨了眨眼睛。

丁跃音毫不示弱,走过来就大声道:“安慧,你现在可真像高家女主人。”不等安慧反击,她已经跟着安国庆进了门,热情地喊道:“岳阿姨、海叔,这是我跟国庆去买的烧鹅和香辣蟹,待会儿再回回锅,立刻就能吃了。”

岳芳英笑着道:“你们还买什么菜呀?阿姨这儿包管吃饱吃好。”说着端起放满饺子的盖帘进了厨房。安慧把高旗交给高建国,说了声“阿姨,我帮您”,跟了进去。

热腾腾的饺子刚上桌,就传来敲门声。开门一看,是高建军。岳芳英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一把搂住小儿子。建军也红着眼喊了一声“妈!”

高建国赶紧过来拉着弟弟,笑呵呵地说:“你们驻港部队不是在深圳吗?怎么到香港来了?”

建军跟大哥手拉手来到桌边,说道:“部队春节特地给我们放了几天假,让我们可以探探亲。今天除夕夜,得到领导特批,来看看妈和大家。明天就回北京。”

“你赶着回家看媳妇吧?”丁跃音插嘴道。

“春节本就是家人团聚的日子嘛!”安国庆笑着道。丁跃音听了却是表情一变,安国庆连忙劝道:“别伤心了,你哥不是不原谅你,他是不原谅自己。”原来,前几天他们去深圳监狱看望丁跃民,却被拒绝了,丁跃音一直耿耿于怀。

高建国赶紧招呼道:“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接下来,请旗旗为我们带来一首小提琴曲!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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