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天真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嗯。算是吧？”

幼的精神一开始是歇斯底里的，但因为懵懵懂懂，自己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反而就凭借着孩童的天性发泄出去了。也因为并不清楚事情的本质，所以稀里糊涂地依靠着求生的本能去哭去笑。

她咧了咧嘴。直到后来逐渐懂事，眼泪和笑容都相继消失，精神上的苦痛才越发深重，也悄然无声。幸亏她父亲去跪求了祖父让她习武，所以她有了事情可做。通过每一日的锤炼身体，打磨意志，这才在无形之中让她不单只发泄了抑郁之气，也更能够承受精神上的困扰。

只不过，还是跟着慧山离开了凤家，真正地对无名山有了归属感，被师傅师兄们当做了家人，自己也将他们处成了一家人，她才重新学会了像孩子那样去哭去笑。精神的郁结也是在连绵群山的徜徉中彻底消失的，原本萦绕在内心深处难以解开的心结，也真正打了开来。

她幼的，始于家人，也终于家人。

成之后的精神，与其说是来源于驴打滚的飞来一剑，不如说是归根于她自身的欲|念。正是因为对感情的渴求，对家族的向往，所以才会对组建家庭这种事情拥有了执念。

在家族这种事情上，她一开始的确运气不太好，但也并糟糕到最坏的地步。凤家人对待她一直都有包容也有排斥，有庇护也有伤害，算是有功有过。

可最后她在师傅师兄身上得到了最大的弥补。他们给予了她家人的不变的真心，让她知道了她是他们心中的唯一，他们也是她心中的唯一。他们让她知道即使外面天崩地裂，他们也会是她最为坚实的后盾，直到死也会替她撑起一片天地来，任她遨游其中。

她是在情感的不确定性上成长起来的，所以一直患得患失，过于渴求身边人的关爱。正因为一直得到过，一直在无形之中和姐姐们进行比较，一直重复地得到相同的认知——她并不被父母喜爱，不管她怎么做，他们都不会爱她。她是天生的有罪之人，所以罪无可恕。

可慧山和郭子又给予了她远较父母给予姐姐们所更多更鲜明的爱护与包容。就好像哪怕她因为受欺负所以反手杀了人，杀的那个人还是当朝皇帝，师傅师兄他们也会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来护着她。她在他们面前，就像群山遍野里的鲜花一样，肆意怒放。

失去和得到之间的对比太过巨大了，如同天壤之别。感受过巨大的缺失，也体验过无边的喜悦。

她对于组建属于自己的小小天地的想法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忘却了很平常的一件事——但凡是婚姻，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使她是江湖儿女，驴打滚也不是寻常百姓，可他们终归也是红尘中人，婚姻是无法完全由自己做主的。

现在想来，当初的盟誓，偷偷绣好的嫁衣，的确凝聚了两个轻人青涩无比的心意，可却也反映了他们更多的不成熟。驴打滚未曾成熟，她更是天真幼稚，愚不可及。

如果不是愚不可及，驴打滚就不会背着父母对她许下诺言。如果不是愚不可及，她就不会如同飞蛾扑火般，忘记了聘者为妻奔者为妾这样最简单的道理。

婚姻，仅仅有爱是远远不够的。婚姻从诞生的最初，就是为了财产继承而设计的。在漫长的岁月里，最后杂糅了各方因素，直到在她的时代很久之后，才将爱情加入其中。

可以这么说，婚姻制度从一开始就不是得益于爱情才存在的，更不是为了服务爱情才延续下来。它存在的本质，诉说的是男女双方的利益分配，权责义务的内容与界限。

从前，这种分配方式大体上是从一而终的。但自从也可以直接通过合法的方式挣钱，不单只供养自身，也可以供养家族，甚至于参与战斗，婚姻的最初意义便被越来越多的人所，也因此随着时代的发展一再变化，不合适的内容被人摈弃，更为顺应时代潮流的内容则被加入其中，并得到发扬光大。

观察星际时代的家庭便可知道，现在的婚姻和她原本时代的婚姻，早就大相径庭。

不管是选择结婚，还是选择单身，都有着更为丰富更为复杂的含义。现在的人，普遍思想都远较从前的人要开放。因为环境始终是以包罗象的大气度而运转的，生活在这种环境中的星际时代的人，便像是接受男性一样，接受了的种种。

现在人类的精神，比起她当初的来，也许本质上是一样的，毕竟都是人类，但表现内容和形式，却比她要复杂得多。毕竟现在精神力甚至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还是有着完整科学的训练方式的。学习到位的话，不单只可以使用精神力用于日常生活，甚至都可以用来战斗。

师傅师兄他们要是也到了这里，一定会乐不思蜀的。这个更加广阔的世界，不，这个浩瀚无边的宇宙，一定会让他们都满心欢喜。

以他们俩对外界的各种层出不穷的好奇心，一定到死都不会有精神的一天吧？他们不单只习惯自娱自乐，也习惯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和自己玩能够玩得怡然自得，和旁人外物同样可以玩得热火朝天兴致盎然。

她的天真，是愚蠢所致，是贪心所致，是软弱所致，是欲|念所致。师傅和师兄的天真，却是人圆融之后，能够自如地恢复到赤子之心的状态。他们的天真，是带着力量的天真。她的天真，却是危机四伏的天真。一不小心，她就将自己玩完了。

“喂，喂？”

凤小七摇晃着凤殊的双肩，总算是让她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嗯？”

“你别这么吓人行吗？怎么这么容易走神？你累了？受伤了？之前明明受伤，怎么现在还不到晚上就这么疲惫？是不是真的不舒服？”

“，只是想起了师傅而已。”

凤殊表示自己真的没事。

“问你是不是精神过，你居然想起了你师傅？难道你精神的时候他也在？”

凤小七下意识地认为她师傅是男的。

凤殊也反驳，“嗯。就是下意识想起了师傅来。”

“难道就是因为你精神，阴差阳错之下被他发现了，然后他才会收下你这个学生的？”

“算是？”

“我也想要精神。”

凤小七苦恼地表示她直到今天都不知道精神会是什么感受，她这人从小就精神力强悍，天生就不是温柔娇弱的小女人。

凤殊哭笑不得。

“七姐，别说这种天真的话，会让人笑掉大牙的。我敢说你宁愿承受一千一次身体上的重伤，也不会愿意经历一次精神的。”

“我也精神力受伤过，也有过伤的很重的情况，不过从来到过的边缘。我是说真正的那种精神力枯竭到濒死的感觉，或者精神力并枯竭，更受伤，但是就是了，完全找不出原因来的抑郁悲痛空虚寂寞冷。”

凤小七想到这里就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