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能用脚踩在地上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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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光礼拜堂内，因为人类牧师都在外面忙碌，一群高等精灵战士直接占据了空旷的大厅里。

把难民安顿在广场上之后，罗兰留下一半的人手看押俘虏，同时派人去通知大主教。虽然战斗已经结束，但是想要快速地把当前城市里的混乱平息下来，让所有居民能够安下心来，只有这个德高望重的老人能够做到。

在等待的时间里，骑士王急切地拉着迎面而来的精灵牧师，为自己从之前的战斗中救下的那个女孩治疗。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骑士王对这名素不相识的女孩很是上心。在队伍回来礼拜堂的行进路上，她甚至主动要求罗兰替气息越来越微弱的女孩施展了好几次圣光术，让圣骑士的圣能直接跌破了100点。

尽管如此，罗兰依然没有拒绝对方。在他的记忆里，这还是这个有些沉默寡言的骑士王被召唤出来之后第一次对自己作出请求。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他还是相信这位骑士王，并且照办了。

然而，往日里立竿见影的圣光这次却是让两人大失所望。即使是在接连使用了圣光术的情况下，女孩的情况也没有好转多少。

不过，两人都心知肚明，罗兰这个所谓的史上第一位圣骑士只是个半调子，在治病救人这方面肯定是不如那些视救死扶伤为本职的牧师拿手。

所以，在广场遇到莉亚德琳的时候，骑士王直接拉住这位不知所措的精灵少女进了礼拜堂的大厅，为她怀里的女孩治疗。

“恐怕没救了。”

莉亚德琳仔细地检查过女孩身上的伤势之后，退到罗兰身旁，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用那个女孩听不到的音调把情况告诉了一旁的骑士王。

“先天的缺陷以及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她的身体虚弱到了极致，再加上颠簸和受到的冲击，这个孩子的生命力正在逐渐萎缩。生与死的轮回，不是圣光能够解决的问题。”

听完精灵牧师无情的宣判，骑士王紧紧握住了腰间的剑柄，脸上露出挣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她松开了僵硬的手，像是决定了什么，拉过身边的精灵圣骑士向躺在地上的女孩走了过去。

她轻轻地跪在女孩面前，目光在对方萎缩的四肢上一扫而过，最后停留在那张没有半点血色的小脸上。站在一旁的罗兰静静地看着眼前即将消逝的柔弱生命，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残酷的命运在这个女孩的身上展露了自己无情的一面，天生的残疾，贫苦的生活，以及短暂的生命，如同三座巍峨的大山狠狠地压在这个弱小的躯体之上，让人禁不住感慨一声，命运是如此不公。

不过，当他看向这个女孩的那双好像会说话的眼睛时，心里没来由地狠狠地一抽。他看到了什么？无尽的挣扎，坚强的意志，以及美丽的希望。

“大姐姐，我要，死了么？”

女孩的声音干净而脆弱，像是一朵在风雨之中的花朵。她很聪明，从骑士王脸上的表情和一直的沉默不语就明白了自己将要面对的命运。

沉默。

没有人愿意向眼前这个纯洁而柔弱的生命宣告终将到来的绝望命运。没有人愿意亲手斩断女孩眼中那干净得让人惭愧的希望和热情。

尽管没有得到答案，但是对于女孩来说，沉默显然是最好的回答了。然后，她笑了：“很久以前，我知道自己和别人家里的孩子不一样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这一天的来临了。”

“小时候，我希望自己能像那些普通的孩子一样玩耍。长大了，我希望自己四肢健全，能够帮助一个人支撑起家里的重担还要照顾我这个拖累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