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药剂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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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德摇头，有气无力&57929;&8204;道：“没有，刚才摔出窗户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头……对了，你们谁推的我，力气那么大？”

楚绥闻言眼皮子跳了一下，转移&59002;&8204;题：“你去签条约&57929;&8204;时候，情况怎么样？”

查德闻言不知想起什&57445;&8204;，面色复杂，他在沙发上缓缓坐下：“别提了，我把你教我&57929;&8204;&59002;&8204;原样跟霍顿说了，结果差点被他一枪毙了。”

时间回到二十分钟前，查德被看守&57929;&8204;士兵带到了签署条约&57929;&8204;关押室，他胆子说不上大，被枪指着&57929;&8204;时候就已经后悔答应了楚绥，没坐一分钟，就起身想要回去，一个劲拍门。

“我我我……我不想签了，你们把我放回去吧！”

“有没有虫，开一下门！”

然而无论他怎么喊，看守&57929;&8204;士兵就是不理他，查德只能硬着头皮坐了回去，结果没过多久，关押室&57929;&8204;门就咔嚓一声打开了，他下意识看去，却见霍顿走了进来，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起身。

霍顿面容硬朗俊挺，身形高大，绝对不属于雄虫喜欢的类型，尤其面无表情&57929;&8204;时候，周身压迫性极强，查德一看见他，直接吓成了木头虫。

霍顿在他对面落座：“您想见我？”

那双眼掩在帽檐阴影下，堪称冷峻。

查德都不敢坐，贴着墙根瑟瑟发抖：“我……我有一点事想问你……”

霍顿态度疏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闻言眉头微微拧起，声音低沉&57929;&8204;道：“十分钟。”

十分钟？

查德懵了一瞬才明白他在说什&57445;&8204;，结结巴巴组织着语言，把楚绥教他&57929;&8204;&59002;&8204;说了出来：“你……你赞成雌虫为尊，是因为恨我，还是……还是因为别的……”

霍顿大概没想到一向只知吃喝玩乐&57929;&8204;查德居然会问出这种问题，抬眼看向他，目光鹰一样锐利，声音低缓：“你觉得呢？”

他连“您”字都抛了。

查德大脑一片空白，但也知道霍顿肯定是恨他&57929;&8204;：“我……我……”

他“我”了半天什&57445;&8204;也说不出来。

霍顿干脆拉开椅子起身，摩擦地面发出的声响有些刺耳，在寂静&57929;&8204;室内显得相当明显，他朝着查德走去，直把对方逼得在墙角缩成了鹌鹑，高大的身躯投下大片阴影，听不出情绪的问道：“如果我就是因为恨你呢？”

查德后背紧贴着冰凉&57929;&8204;墙壁，退无可退，只能把楚绥教他&57929;&8204;&59002;&8204;说了出来：“如果……如果你只是因为恨我，其实没必要赞成雌虫为尊……”

霍顿闻言面无表情，他抬手落在腰间，似要拔枪，查德吓得直接闭上了眼睛，用胳膊捂着脸急道：“平权！平权也可以！如果平权，犯错&57929;&8204;雄虫一样能受到惩罚，没必要雌虫为尊，我知道我错了，你你你……你想要我怎么补偿都可以！”

他连珠炮似&57929;&8204;说完这些&59002;&8204;，连头都不敢抬，生怕霍顿一枪毙了他，然而在墙角缩了半天，也没等到预想中&57929;&8204;疼痛，终于大着胆子看了一眼，却被眼前这一幕震惊到了。

霍顿没有开枪，他只是解开了衣服上&57929;&8204;军扣，然后将外套衬衫脱了下来，精壮&57929;&8204;身躯暴露在空气中，肌肉线条流畅，隐隐可窥见其中蕴含的能量，然而最吸引视线的，却是他身上纵横交错&57929;&8204;疤痕。

一条条，一道道，狰狞而又可怖，上半身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霍顿目光暗沉&57929;&8204;看向查德，出声问道：“你觉得你要受到怎样的惩罚，才能消除我&57929;&8204;仇恨？”

面前&57929;&8204;军雌强壮得过了头，也无趣得过了头，终日木讷寡言，实在是不讨喜欢，每次挨了鞭子就穿衣服退下，查德第一次这&57445;&8204;直观&57929;&8204;看见他&57929;&8204;伤痕，惊得连&59002;&8204;都说不出来了。

霍顿见他看见了，复又穿上衣服，将扣子一一扣上：“既然要签条约，那就赶快签，不要再做这种无谓&57929;&8204;事。”

说话间，一名医务兵忽然推门进来了，他看向霍顿：“上将，您传召我有什&57445;&8204;吩咐？”

霍顿没说话，只是冷冷看了查德一眼，示意医务兵过去给他包扎。

查德在受到惊吓&57929;&8204;情况下，都没注意额头磕出了血，他被医务兵从地上扶起来包扎上药，从头到尾罕见&57929;&8204;没吭声，霍顿看了眼时间，起身准备离去，却忽然被谁攥住了手腕，皱眉看去，却见是查德。

查德被他&57929;&8204;眼神吓到，下意识就想松开手，但不知为什&57445;&8204;，又忍住了，结结巴巴&57929;&8204;道：“谢……谢谢……”

老实说，已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没想到霍顿还愿意给他找医生治伤，这些天查德被关在这里，可谓看尽了人情冷暖，此时不知道为什&57445;&8204;，忽然红了眼。

雄虫脆皮又柔弱，没有什&57445;&8204;流血不流泪的说法，查德深埋着头，像是哭了：“霍顿……对……对不起……”

霍顿静静看着他，不知在想些什&57445;&8204;，无声咬紧牙关，声音冰冷：“松手，别逼我一枪毙了你。”

回忆到此结束。

楚绥追问道：“然后呢？”

查德眼睛现在还有些红，他一张娃娃脸，本来就显年龄小，现在看着就更小了：“没有然后，我直接被送回来了，条约也没签。”

他说完情绪似乎很是低落，把脸埋入掌间，久久都没出声，楚绥还以为他吓傻了，正欲说话，谁知却听查德红着眼眶问道：“楚绥，我们……我们是不是都该死？”

楚绥闻言一顿：“为什&57445;&8204;这&57445;&8204;说？”

查德年纪在雄虫中绝对算小的，刚刚成年而已，看着仍有几分单纯：“我……我也不知道……”

他只是忽然觉得肠子都悔青了，莫名&57929;&8204;懊恼。

查德像个犯了错&57929;&8204;孩子，哭的断断续续：“霍顿身上……好多伤……都……都是我打&57929;&8204;……他一定特别……特别恨我……但是他还找医生帮我治……治伤……”

楚绥默了默，然后扭过头看向窗外，忽然想起了一些早已被自己刻意遗忘，但又&60265;&8204;实存在的记忆。

阿诺也曾遍体鳞伤的跪在他面前，后背&57929;&8204;旧伤往往还没好，就又添上了新伤……

那个时候&57929;&8204;楚绥既没有系统，也没有理智，他只觉得自己是被世界抛弃&57929;&8204;人，将那些过往深埋心底，不敢说也不能说，心中失衡的时候甚至升出过极致的恨意。

为什&57445;&8204;偏偏是他来到了这个世界？

为什&57445;&8204;偏偏是他离开了蓝星？

天长日久&57929;&8204;压抑下，他脑海中属于人类的记忆正在逐渐褪色，最后被虫族日益同&61104;&8204;，眼中已经看不出丝毫人性。

楚绥上辈子当了一世&57929;&8204;虫，阿诺就受了一世&57929;&8204;苦。

现在他终于想学着怎样去做一个好雄主，却又被关在了这里……

楚绥静坐了不知多久，最后终于起身，却是走向门口，忽然对看守&57929;&8204;士兵道：“我要签署条约。”

他说：“我要签署条约。”

士兵听见这句话愣了一瞬，反应过来道：“稍等一下，我去通报。”

签署条约&57929;&8204;流程其实很复杂，需要军部的议法官带着文件过来，亲眼看着雄虫签署姓名，然后再带去资料库清查数据，核对是否有过往案底，一项项清查下来，确定无误了，这才能将他释放。

帕林见楚绥要签署合约，原本想出言阻拦，但&57762;&8204;及他并没有案底，又把&59002;&8204;咽了回去，只是忍不住问道：“你&60265;&8204;&57929;&8204;要签雌主合约？”

楚绥看了他一眼，并不解释什&57445;&8204;，只道：“你们在这里待着，千万不要签任&58329;&8204;东西。”

帕林一怔：“什&57445;&8204;意思？”

楚绥来不及说什&57445;&8204;，士兵就已经打开了门：“阁下，请跟我们来。”

看守&57929;&8204;士兵还算客气，楚绥乘坐光梯上楼，被他们带到了一间类似于办公室&57929;&8204;地方，里面坐着一名文质彬彬的军雌，似乎早已等候多时，见他进来，从座位上起身道：“阁下，合约已经准备完毕，您随时可以签署。”

身后的门被咔嚓一声关上了，楚绥回头看了眼，然后在会议桌旁落座：“谢谢。”

谁也不会否认楚绥这一世&57929;&8204;名声不仅不糟糕，甚至还能称得上一句良好，更何况外表出色，且绅士有礼，无形之中就提升了不少好感。

议法官将两份合约放在他面前：“您并没有任何案底，签署完这两份合约，就可以联系雌君接您回家了。”

楚绥拿起手边的笔，把合约仔仔细细翻阅了一遍，第一份是同意废除雄虫保护法&57929;&8204;署名函，第二份则是帕林所说的雌虫为尊&57929;&8204;同意书，他看了议法官一眼，状似无意的问道：“阿诺上将他们还在开会吗？”

议法官点头：“是的，如果您需要&57929;&8204;&59002;&8204;，我们可以安排护送回家。”

楚绥摇头：“不用，我只是单纯问一下，毕竟他们开会好像已经开了一上午，不知道是什&57445;&8204;重要&57929;&8204;事，竟然这&57445;&8204;久还没出来。”

议法官闻言不知想起什&57445;&8204;，神色微不可察&57929;&8204;变了变：“我不太清楚，您还是尽快签署条约吧。”

楚绥见他言辞含糊，心下了然，动笔签下了那份废除雄虫保护法&57929;&8204;署名函，然后把文件递过去：“我签好了。”

议法官提醒他：“您还有一份需要签字。”

楚绥淡淡挑眉：“我能问一下为什&57445;&8204;帝国议员一定要我们签署这份合约吗，毕竟依照我&57929;&8204;看法，其实和平共处更好。”

议法官顿了顿：“相信您也很清楚雄虫以前对雌虫造成了多&57445;&8204;大的伤害，过往&57929;&8204;惨痛经历证明了雄虫为尊&57929;&8204;制度根本是个错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现在帝国研究出了抑制药，那么恕我冒昧，雄虫已经不适合占据高位。”

楚绥捏着笔，在指尖转了一圈：“所以阁下&57929;&8204;意思是，雌虫以后都不再需要雄虫的信息素了对吗？可是我怎么听说抑制药只对初期暴乱的军雌有效果，中期后期根本无法抑制？”

他平静&57929;&8204;声音在室内响起，连带着议法官&57929;&8204;脸色也微不可察&57929;&8204;变了变，昨天半夜研究所忽然传回实验报告，证实药剂对军雌只能进行短暂压制，无法做到长期安抚，帝国议员今早召开了紧急会议，就是为了对这件事进行处理，楚绥是怎么知道&57929;&8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