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六章 死不足惜，奈天下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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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出去了。</p>

楚江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并没有急着开口。</p>

刘备也没有开口。</p>

屋中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p>

终于，当楚江第三次开始斟茶的时候，刘备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p>

“司空大人来备这里，恐怕不是为了喝茶而来的吧？”</p>

楚江斟茶的动作微微一顿，但还是把这杯茶斟满。</p>

他笑了笑，道：“其实，能和玄德公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倒也不错。只是，玄德公对江的称呼，却是显得有些生分了呢。”</p>

刘备面色低沉，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只能听到他说道：“尊卑有别，长幼有序。备不过一介太守，岂可对司空大人无礼？”</p>

刘备的语气很低沉，尤其是尊卑有别四个字，刘备咬的很重。</p>

“尊卑有别？”</p>

楚江笑了笑。</p>

然后他道：“也就是说，玄德公觉得江这个司空名副其实喽？换而言之，玄德公承认江乃是大汉司空，而不是天下人口中的汉贼喽？”</p>

刘备一时语塞。</p>

不过他很快就沉声道：“不管如何，司空便是司空。”</p>

“哪怕我这个司空目无天子，独断专权？”</p>

这句话从楚江口中说出，让刘备为之一窒。</p>

他突然有些明白楚江的意思了。</p>

果然，很快他就听到楚江继续说道：“我知道，有很多人都在说我名为汉臣，实为汉贼。他们觉得，我虽然名义上是大汉的司空，但是所做出的事情根本不配这个身份。”</p>

说道这里，楚江笑了笑，然后继续道：“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如果匹配不上他现在的身份，那么就可以否认他现在的身份呢？”</p>

听到楚江说到这里，刘备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了。</p>

他几乎可以断定，楚江表面上是在说他自己，实则暗指的便是当今天子刘协。</p>

既然他堂堂大汉司空，都可以被说是名为汉臣，实为汉贼，根本不配大汉司空之名，那么相应的，若是天子没有足以与那个位置匹配的能力和胸襟，是不是可以认为那人就不是天子，或者说不配做天子呢？</p>

想明白了这一点，刘备不禁苦笑。</p>

以前从来没有这般类比过，也没人敢这么类比，但是楚江现在这么一说，他居然找不到什么理由反驳。</p>

既然臣失节便不配为臣，那么君失节，是否便不配为君呢？</p>

若说不是，但是这两者又有什么区别呢？</p>

硬要说的话，只因为一者是君，一者是臣？</p>

只是刘备知道，既然楚江提出了这个疑问，那么这种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说法肯定是无法说服楚江的。</p>

他只能苦笑：“不管怎么说，天子终归是天子。”</p>

然后他就看到楚江笑了笑：“所以，玄德公的意思是说，如果天子要杀我，我就要站在那里引颈受戮？一旦我做出什么别的举动，便是大逆不道，便是汉贼？”</p>

刘备没有说话。</p>

然后他就听到楚江突然问道：“玄德公以为，江是想要做周公，还是要做王莽？”</p>

刘备没有立即回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