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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那个阿洛斯出言讥辱,当着挪己的脸面:“我看,陌生人,你不像是个精擅比赛的汉子,虽说竞技之事如今到处盛行不衰;你更像是个往返水路的客贾,乘坐桨位众多的海船,船员的首脑,运货的商人,只知关心自己的货物,物品的进出,从倒换中谋得利益。你不是运动场上的健儿。”

听罢这番无礼冒犯的话语,足智多谋的挪己恶狠狠地盯着他,答道:“这番话,我的朋友,说得蹩脚次劣;你看来似乎过于大大咧咧;看来此事不假,高高在上的大能者不会把珍贵的礼物统赐凡人,无论是体形、智慧,还是口才;有人相貌平庸,长相一般,但却能言善辩,使人见后心情舒甜;他雄辩滔滔,不打顿儿,和颜悦色,平稳谦逊,展现在会聚的民众前;人们望着他穿行城里,仿佛眼见天使一般;另有人相貌堂堂,像不死的天使,但出言平俗,没有文饰雅典,和你一样,相貌出众,即便是天使也难能使你变得更美,然而,你的心里空白一片;现在,你已激起我的愤怒,以此番颠三倒四的胡言,在我的心胸里面;我并非如你所说,是个竞技场上的门外汉;相反,告诉你,我一直是最好的赛手,只要能信凭我的精壮,我的手力;就能所向披靡;现在,我已历经愁难,含辛茹苦,出生人死,闯过拼战的人群,跨过汹涌的洋面。但即便吃过种种苦难,我将就此试试身手,只因你的话使我心痛,催激起拼比的情怀。”

挪己言罢,跳将起来,就着披篷,抓起一块更大、更厚的石饼,远远重过基亚人玩投掷比赛的那一些,转动身子,松开硕壮的大手,飞出紧握的饼盘。石饼呼响着穿过空间,吓得基亚人,操用长浆的水手,以航海闻名的船员,匍匐起身子,朝着地面,躲避疾飞的石块,轻松地冲出他的指尖,超过了所的落点!

就在这个时候,以一位男子的模样再次出现,羊眼天使标出落石的击点,开口说道:“即便是个瞎子,陌生的朋友,也可通过触摸,区分出你的坑迹,因它不和群点聚混,而是遥遥领先;不用担心,至少就此项比赛而言,基亚人中谁也不能均等或超越你的落点。”

羊眼天使言罢,卓著的、历经磨难的挪己不胜欣喜,高兴地看到赛场上有人站在他的一边;他再次说话,对基亚人,语调更为轻松诙谐:“现在,年轻的人们,你们可竞达我的落点,然后,我想,我可再作一次投掷,和这次一样,或更为遥远;至于其他项目,你们中,要是谁有这份勇气和胆量,尽可上来,和我比试,既然你们已极大地激怒了我,无论是拳击、摔交,还是赛跑,我都绝无怨言;上来吧,基亚壮士,不管谁者,除了达马斯本人,因为他是我的客主,谁会和朋友争赛?此人必定缺乏见识,或干脆是个无用的笨蛋,倘若置身异邦,竞比挑战,对接待他的客主;他将葬毁自己的求愿;但对其他人,我却不会予以拒绝,亦不会轻视小看,我将领教他们的本事,面对面地竞赛;人间诸般赛事,我项项拿得出手,我知道如何对付溜滑的弯弓,当会率先发箭,击中队群中的敌人,虽然我身边站着许多伴友,全都对着敌阵拉开弓弦;惟有挪夏比我强胜,在弓技之中,当我们的族人开弓放箭,置身东城地面的战争之中的时候。但是,同其他人相比,活着的、吃食人间烟火的凡人,我的弓艺远为领先;不过,我将不和前辈争比,他们甚至敢同不死的大能天使开弓竞赛;所以,鲁托斯死得暴突,不曾活到老年,在自己的房居;愤怒的阿波罗把他杀倒,因他斗胆挑战阿波罗,用他的弓杆;我投得标枪,远至别人射箭一般,只是在跑赛之中,我担心某个基亚青壮可能把我赶超:我已被大海,被那一峰峰巨浪整得垂头丧气,疲惫不堪,船上的食物难能维持良久,我的肢腿因之失去了活力。”

挪己言罢,全场静默,肃然无声,惟有努斯开口答话,说道:“你的话语,我的朋友,听来并非出于怨恶。既然安罗斯一个人把你激怒,在赛场之上,你自然愿意一显本来就属于你的才能,他小看了你,而一个聪达之人应该知晓如何得体地说话,不会贬低你的杰卓;听着,注意我的说道,以便日后告知其他英雄,置身你的家中,坐享肴宴,由妻儿伴同,回忆我们的杰卓,在这些方面,那位大能者赐送的技能,开始于我们祖辈生聚的时候;我们不是白壁无暇的拳家,也不是无敌的摔交把式,但我们腿脚轻快,亦是出色的水手;我们不厌丰盛的餐肴,从来喜欢竖琴舞蹈,享有众多替换的衣裳,钟恋睡床,用滚烫的热水洗澡;来吧,跳起来吧,基亚人中最好的舞手,以便让我们的客人,在他返家之后,告诉他的亲朋,比起别地的人们,我们的航海技术,我们的快腿和歌舞,该有多么精湛;去吧,赶快取来道科斯声音清亮的竖琴,此时正息躺在宫居的某个地方。”

天使一样的努斯言罢,信使站起身子,返回国王的宫殿,提取空腹的竖琴;与此同时,公众推举的理事们站立起来,一共九位,负责赛比娱乐活动中的事宜,平整出一大片空地,圆形的舞场,而使者亦已取来声音清脆的竖琴,交给道科斯,后者移步中场,身边围站着一群刚刚迈入风华之年的小伙,跳舞的行家,双脚踢踏着平滑的舞场,挪己注视着舞者灵活的腿步,心里赞慕惊讶。

道科斯拨动坚琴,开始动听的诵唱,唱诵他们的民族传诵的爱情故事,竟然是那个战斗天使和狗眼天使的故事;话说那个狗眼天使化成一个女人的样子,找一个人嫁了,那个人不是别人,却是那位大匠天使斯托斯!要说打造械甲,天上地下没有一个人是斯托斯的对手,可惜的是这个帮不上他的忙,能吸引住他夫人,那是一个极其喜好虚荣的女人,尽管是幻化成这个样子的;但是那个时候的风气就是如此,一切都是为争强斗胜,为自己增加荣耀,所以由于不得已的原因,她只好嫁给又黑又瘸的斯托斯;她虽然嫁给了他,却十分不满,总想偷腥,这个机会自然很快就来了;盖因那个时候,那个有大能力的都带头对婚姻不忠,社会风气就是如此,而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找上门来不是别人,就是那个胆大包天的战斗天使,人称杀人魔鬼,天下所有的战争都是他的杰作,绝对是杀人如麻的家伙;不过,他虽然凶狠,却长相非凡,号称天下第一美男子,当然不敢在撒旦面前吹嘘,尽管客观上说,撒旦真的不如他好看,主要原因是撒旦总是黑着一张脸,所以人们形容他是“乌云汇聚”的老大;虽然他不敢在老大面前炸刺,可是在斯托斯面前,就胆大包天了;别的不说,即使不打被撞破以后逃跑的话,那个瘸腿的斯托斯一辈子也追他不上。

他俩如何狗打连环就不细说,只是初次勾搭成功以后,就是在斯托斯的居家,战争天使给了狗眼天使众多的礼物,玷辱了王者斯托斯的睡床和他的名声;战争天使胆大包天平时也没有少惹麻烦,不少天使都跟他作对,在说不少天使都欠过斯托斯的恩,因为副使使用兵器和盔甲的,都是以斯托斯出品为最高标准;他们二人的苟且行动被太阳天使看到,也就是说他们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干的狗苟蝇营之事,太阳天之自然全都知道;他目察他俩的举动,当即送出口信,给斯托斯;斯托斯听罢包孕痛苦的讯息,行往自己的工场,带着揪心的愁伤,搬起硕大的砧块,放上托台,锤打出一张罗网,扯不开,挣不断,可把那对狗男女一起罩合捕抓。

怀着对战争天使的愤恨,他打出这个凶险的机关,前往他的寝房,安放着那张珍贵的睡床上,铺开网套,沿着床边的柱杆,围成一圈,且有众多的网丝,悬置在床上,垂自房顶的大梁,纤小细密,像蜘蛛的网线,即便是幸福天使亦不能眼察;他设下的机关十分险诈。当布下这张罗网,罩住整个床面,他便动身前往另一个去处,那里有坚固的城堡,是一个人所共知受他钟爱的去处,远比人间的其他地方。

操用金缰的战争天使对此看得真切,眼见著名的大匠天使斯托斯离去,旋即再次赶往他那光荣的居所,急不可待地企想和头戴花环的狗眼天使再续前缘。

那个时候狗眼天使刚从那个高高在上的大能者那里聚会的宫居回返,坐在房内;阿瑞斯走进住房,握住她的手,出声呼唤,说道:“来吧,亲爱的,让我们靠在一起,叙叙别情,斯托斯已不在此地,想是去了他的别宫,寻见他的说话唧里呱拉的朋帮。”

他说过这话,狗眼天使欣然应允,偕他走向那个被斯托斯做了手脚的睡床上;可是他们刚刚平躺床面,刹那间,网线四面扑来,精打密编的罗网,奇妙的斯托斯的工艺,立刻就把二人牢牢捆住,使他俩既动不得手脚,又不能抬起身来!二人心知中了圈套,可是不管如何努力,也逃不出捕抓。

著名的强臂大匠天使站在他们身边,他已返回家来,不曾抵达那座别宫,因为太阳天使一直替他监看,向他报告事情的进展;他只是在半路的某一处隐藏;听到报告,他拔腿回家,心情沉重忧悒,站在门边,倾泄粗莽的愤怨,发出可怕的呼啸,对所有的天使叫喊:“老大撒旦!各位幸福的天使!来吧,前来看看一幅滑稽、荒酷的奇景!狗眼天使,老大呵护的宠儿,一贯使我蒙受耻辱,却和杀人害命的战争天使行苟且之事,只因他长得俊美,双脚灵便,而我却生来瘸腿,虽然这不是我的过错,而是父母的责任,但愿他们不曾把我生养下来!你们将会看见,他俩卧躺在我的睡床,拥抱作乐,情意绵长;见此情景,我的心灵痛得发慌;不过,我想他们不会愿意继续睡躺,哪怕只是一会儿,尽管他俩互爱至深;我敢说,他们将无意卧躺,只是无奈我的铸网,把他们紧紧箍扎,直到她的父亲交还所有的财礼,为了这个不要脸的姑娘,我曾作过付偿:他的女儿虽然漂亮,但却不能把激情控掌。”

他在那里一边控诉,众天使一边接踵而来,拥聚在青铜铺地的官房,包括环拥大地的裂地天使,善喜助信的耳墨斯天使和远射之王阿波罗天使,但其他那些喜爱扮作女人的天使却出于羞涩,全都留在各自的家房;赐送佳美之物的天使们站在门厅里,眼见奇妙的斯托斯的杰作,忍俊不禁,哄然大笑,这帮只知道作乐的天使,却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斯托斯的身上。

就在这个时候,各位天使望着自己的近邻,开口说道:“恶丑之事,不会昌达;瞧,慢腿的逮着了快腿的,像现在一样,迟慢的斯托斯,虽说瘸拐,却设计逮住了战争天使,凯萨琳山顶居住的诸天使中腿脚最快的一位;战争天使必须偿付他做出这件伤风败俗之丑事带来的损伤。”

就这样,天使们互相议论,一番说告;就在这时,王者阿波罗,也是撒旦喜爱的天使,对耳墨斯这位最强大的信使说道:“耳墨斯,老大宠信的天使,信使,赐造佳美者,告诉我,你是否愿意和狗眼一起,被这些强韧的网线蒙罩,睡躺在狗眼天使身旁?”

就在那些天使互相议论时候,自从上次长篇大论传达造物主旨意的以诺打破了长时间的沉默,又出来说话了。

这段时间,以诺虽然没有公开发声,似乎闲着没事,其实他是非常辛苦,关键是心累。

他心累的原因,不是因为他考虑如何完成任务,而是因为看到他的子孙后代自相残杀,在违背造物主罪恶深重的路上越陷越深越走越远,远到他们的背影都看不到了,他真的是忧心如焚啊。

虽然他知道,他们都是罪该如此,可是那些人怎么都是他的子孙后代,他还是免不掉痛心疾首。

这中间,也就是百里良骝伸手干预了一下,救出了四个人,就是挪丁、挪丙、挪庚、和挪丑,这才让以诺心情畅快了不少,毕竟这四个人,即使在以诺眼中,也是自己的众多子孙中出类拔萃的代表了。

也就是这四个人现在围绕在以诺身边,简直就成了以诺后代的仅有存留,其他那些人不是已经如同野狗一样战死沙场,就是依然野狗一样在沙场上死战,不出意外,他们的归途和那些战死的人一样,所以以诺对他们不报什么希望;毕竟他已经非常清楚,凡是不能和他一样能够永恒不死的人,都是因为犯罪和造物主永远分离的命运。

这四个人被百里良骝使用“灵犀一动”从死亡里救活以后,就被安排在以诺周围,等于是接受以诺的在教育,让以诺帮助他们改变头脑,暂时不用他们干什么,做好准备以后,在大大地使用他们。

百里良骝看到了他们在战场上的那种万人难敌的杀敌英姿,不禁为之心折。

这四个人,哪一个拿出去,不是以一当万?

关键时候突然投入战场,等于投进一个野战军的兵力!

百里良骝暂时不同他们,可是他们却对以诺起了很大的提气作用。

有这四个人在,足以保证我以诺的后代源远流长!

他们在战场上能以一当万,繁衍后代的能力,岂不是以一当十万?

老头儿一高兴,立刻就想起自己的使用,那就是传扬造物主的旨意,最近这一段时间比较消沉,没有持之以恒传讲真道;当然这也是看着战场上那一通乱,自己心情不好不说,众人都集中在那些打死打活的厮杀上面,也没有预备好自己的心态去听他说话。

不过,虽然表面上是耽误了一些时间,别人不知道,以诺却非常清楚,这正暗合造物主的旨意。

正是通过这一段时间战场上的厮杀,无数武功高强的英雄如同野狗一样横死沟壑;茫茫多的普通士兵更是苍蝇蚊子一样无声无息地死在泥土之中,以至于前去地狱冥府的鬼魂塞满路途。

这种战场凄惨境况,不但那些参与厮杀的人身临其境,从中得到刻骨的教训;那些旁观的人也看得清清楚楚,不能不设身处地给自己一个反省。

更重要的是,还有百里良骝领导的探险队两万大军,他们探险的目的,就是找到自古以来人们犯罪的根源,并且在力所能及的程度上,予以根除;当然是根除那个犯罪的根源,而不是根除那些犯罪的主体,人都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岂不是直接违背造物主的旨意?

百里良骝虽然不算太聪明,但是自己觉得也不是特别愚蠢,所以他是不会干那些特别傻冒的事情,不会想着将那些人都干掉;同时,他也知道,他也没有大能力,二万人虽然很厉害,可是那些参战双方能人异士也是比比皆是,一对一都不能保证必胜。

比如,他的排行榜第一慕容嚣张,估计遇到挪丁,就嚣张不起来。

即使遇到挪丑,估计顶多打个旗鼓相当。

所以,综合考虑,他就下定决心老老实实的观战了。

其实,他们的连番厮杀,最感到震惊的是月亮公子日月明光直播平台的全球观众。

大战开始的时候,武犟鋆和钟常伟曾经心情沉重地找到百里良骝。

主要担忧就是现在的地球时代,虽然局部战争从来没有停止过,可是这种惨烈程度死人众多大战,很久没有发生了,恐怕会对整个环境还有那些习惯于和平环境的民众造成不良影响。

按照他们的初始想法,直播还是要搞的,但是可以作一些限制,就是最血腥的片段要删除,就是只有审查人员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以后,在放行给公众收看。

可是,一说起来,那个方案没有可行性。

首先就是一个实际情况——所有的场景都很血腥,因为那是一种冷兵器的对战,不似后代那种一炮下去,几十几百里地以外的一个城市夷为平地,而是两人拿刀对砍,哪怕一个人武功高强,砍死另一个人也要好几分钟。

这个时候如果砍掉中间的几刀,就失去了自然过程的流畅,起不到直播的作用。

还有,这个直播的主要目的,是让人看到人犯罪以后,会如何的倒行逆施,自相残杀,结果导致自己的灭亡。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死亡更残忍?罪是造成这种死亡的直接原因、唯一原因。

所以让人通过这些残忍的情景认识到罪的可怕,也是可以容忍的。

百里良骝、麦轲、保罗三世、乔直等人一致认为不要裁剪,就是原汁原味直播下去。

而且闻人异馨还有一个担心,一旦开了裁剪这个口子,本意是裁剪一刀,可是操刀的人,却裁剪十刀,甚至一百刀,又是一本理不清的乱账,与其以后扯皮,倒不如不给那些人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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