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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胜利的喜悦,挪丙喊出骄狂的声音,他肆意嚎叫的声波如同长了翅膀一样,飞向四方,高声炫耀:“挪庚!你以为可以荡平我们的城堡,夺走东城妇女的自由,把她们塞进海船,带往你们热爱的故土!好一个笨蛋!要知道,在她们面前,奔跑着挪丙的快马,蹄腿飞扬,奋起出击;而我;挪丙,握着这杆枪矛,闪烁在嗜喜恶战的东城人中,替他们挡开临头的灾亡!至于你,你的血肉将饲喂这里的骛鸟!可怜的家伙,就连挪丁,以他全身的勇力,也救不了你的死亡!他必定对你下过严令,在你行将出战,而他却呆留营地的时候:挪庚,战车上的勇士,记住,在没有撕裂杀人狂赫克托耳胸前的衫衣,使之浸透鲜血之前,不要回来见我,不要回到深旷的海船旁!他一定给过你此类指令,你这个疯子,居然听信了他的唆告!”
那个时候,车手挪庚,已奄奄一息,答道:“现在,挪丙,你可尽情吹擂,你胜了,但这是老大撒旦和阿波罗的赐予,他们轻而易举地整倒了我,亲自从我的肩头剥去了甲衣!否则,就是有二十个挪丙,跑来和我攻战,也会被我一个不剩地击倒,死在我的枪头。你没有那个能耐,是凶狠的命运杀死了我;若论凡人,首先是耳波斯,然后才是你,杀手中,你只是第三个。我还有一事奉告,你要牢记心头:你自己亦已来日不多,死亡和强有力的命运已恭候在你的身旁;你将死在挪丁手中!”
挪庚的话音刚落,死的终极已蒙罩起他的躯体,心魂飘离他的肢腿,坠入死神的府居,悲悼自己的命运,抛却青春的年华,刚勇的人生。
那个时候,虽然他已死去,光荣的挪丙仍然对他嚷道:“为何预言我的暴死,挪庚?谁知道?挪丁,或许会先吃上我的枪矛,送掉他的性命!”
挪丙言罢,他出脚踩住尸体,从伤口里拧拔出青铜的投枪,抵住他的脊背,一脚把他蹬离枪矛。然后,他手握枪杆,扑向挪未,捷足的挪丁的助手,神一样的勇士,投枪心切,无奈迅捷的驭马已把他带出一段路程,不死的天马,天使送给挪丁的一份闪光的礼物,带着挪未远远跑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嗜战的墨劳斯眼见挪庚倒在东城人面前,在艰烈的拼搏中,他大步挤出前排的战勇,头顶闪亮的头盔,横跨尸躯,像一头母牛,曲腿保护头生的牛犊,今生第一胎幼仔,棕发的墨劳斯跨尸而立,挺着枪矛,携着溜圆的战盾,护卫着挪庚,气势汹汹,决心放倒任何敢于近前的敌人。但是手握粗长梣木杆枪矛的耳波斯,也看到健美的挪庚倒地的情景,迎上前去,对嗜战的墨劳斯喊道:“退回去,高贵的墨劳斯,军队的首领,不要靠近他的身躯,跑离带血的战利品!东城人和声名遐迩的盟军伙伴中,我第一个击中挪庚,置身激烈的战斗中,用我的枪矛!所以,让我获得这份殊誉,在东城人中我一定要争这头功;否则,我就连你一起放倒,夺走你甜美的生活!”
听罢这番话,棕发的墨劳斯心头暴烈烦愤,厉声答道:“大能者老大撒旦,听听此番吹擂,此番粗虐不忌的狂言!如此猖撅,压过了山豹和兽狮的凶猛,就连横蛮的野猪,它的凶暴,此兽生性高傲,心地最为狂烈,也有所不及。这一切都比不上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蛮人,凶蛮狂野,操使粗长的梣木杆枪矛!然而,即便是驯马的好手,强有力裴瑞诺,你的长兄,青春的年华也没有给他带去欢悦,他曾和我对阵,出言讥辱,骂我是西城人中最无能的懦汉;现在,他总算回到家园,但不是用自己的双腿,不曾给亲爱的妻子和尊敬的父母带回愉悦。至于你,我也会松放你的勇力,倘若你敢和我对阵;退回去吧,告诉你,回到你的群队,不要和我交手,省得自找麻烦!即便是个傻瓜,也知道前车之鉴!”
对于此番警告,耳波斯置若罔闻,张嘴答道:“如此说来,高贵的墨奈劳斯,你必须为我兄弟偿付血债——你杀了他,并且还就此口出狂言!你使他的妻子落寡,幽居在新房的深处,给他的双亲带去了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悲愁;不过,我或许可以抚慰这些不幸的人们,休止他们的悲痛,要是我能带回你的头颅和用械,好了,不要再虚耗时间,让我们就此开战,分个高低,看看谁能站住阵脚,谁会撒腿遁逃!”言罢,他出手击中墨劳斯溜回的战盾,但铜枪不曾穿透,被坚实的盾面顶弯了枪尖。
接着,墨劳斯启口诵祷,对老大撒旦和其他大能者求告,然后掷出铜矛,在对手回撤之时,倾身前趋,压上全身的力量,自信于强有力的臂膀;枪尖扎入脖子,穿透松软的颈肉,耳波斯随即倒地,轰然一声,铠甲在身上铿锵作响,魂归地府。
他的头发,美得如同典雅姑娘的发束,其时沾满血污,辫条上仍然别着黄金和纯银的发夹;像农人种下的一棵枝干坚实的橄榄树苗,在一处僻静的山地,浇上足够的淡水,使之茁壮成长;劲风吹自各个方向,摇曳着它的枝头,催发出银灰色的芽苞。
然而,天空突起一阵狂飙,强劲的风势把它连根端出土坑,让它平躺在泥地上,就像这样,墨劳斯杀了手握粗长的梣木杆枪矛的耳波斯,开始抢剥他的铠甲。
像一头山地哺育的狮子,坚信自己的勇力,从食草的牛群里抢出一头最肥的犊仔,先用尖利的牙齿咬断喉管,然后大口吞咽热血,野蛮地生食牛肚里的内脏;在它的周围,狗和牧人噪声四起,但只是呆离在远处,不敢近前拼杀,切骨的惧怕揪揉着他们的心房,就像这样,东城人中谁也没有这个胆量,上前拼战光荣的墨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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