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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华重的实木门还只是半掩着,宋祁深也只露了半个身,但他漂亮的颈线上,有一道浅浅的抓痕。
看起来抓的不重,但细长的一条却是梗在了上面。
宋祁深皮肤冷白,已经开始冒着微微的红,明显到,宋母只是这么一眼,就能觑见其中的弯弯绕绕来。
这么细的指甲印儿,总归不是他自己的手笔。
再看他松松垮垮的睡衣,上衣的尾摆都翻了起来,露出半截窄劲的腰。
一看就是匆匆忙忙穿上的。
外加——脸色还这么臭。
空气凝滞一瞬。
而后宋母很是配合地抬起双手,直接捂住自己的眼睛,“妈妈的眼睛好像要瞎了!”
宋祁深这时候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下来,喊了声,“妈。”
又对着宋母身后那道瘦高的中年男子喊了声,“爸。”
宋青庭点点头,“还下着小雪呢,让我们进去吧。”
雪虽小,但似乎是下了整整一夜的缘故,还是攒了薄薄的一层。
微寒的风从门缝里泄进来,渗着点清透的凉意。
说着,他挽过顾绾绾的臂膀,语气颇为无奈,“你还要在外面待多久?”
宋母这才感觉到了冷,小声抱怨,“还不是你儿子,就这么杵在门口,也不说个体己话,看起来一点也不惊喜。”
非但不是惊喜,几乎称得上是惊吓了。
宋祁深这么个贵公子,头一回涌上来些颇为无力,近似于束手无策的感觉。
但不是对于父母突然袭击的“无力”,而是那种竟然反驳不回去的“无力”。
不过父母能来总归是好的。
就是怎么也没打个招呼,其他的不说,这个时间点宋父宋母也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比起之前宋母电话中所说的时间,硬生生提前了一个礼拜。
宋父宋母进了玄关,宋祁深才把门阖上。
“你们怎么今天就过来了?”
之前说要见面,宋祁深也没想着是把地点定在南苑,反而定在了宋宅。
老宅那边大家都熟悉,这样还正式点。
宋母换了鞋,“你刚刚有没有在听妈妈说,我都说了是惊喜啊。”
宋祁深一噎,双眸低垂着,也没再说话。
“哈哈好了,是我怕你不放在心上,就刻意说晚了一周,这么喜庆的事,你别淡着张脸嘛。”宋母看宋祁深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死样子,连忙解释了一番。
而后,宋母顿了顿,疑惑道。
“还是说你不欢迎?”
宋青庭靠了过来,看向顾绾绾,“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让祁深怎么回?也总得让他回神缓缓,先休息休息吧。”
宋父之前的主张就是提前通知一下宋祁深,然后让小两口一起来接个机,再弄个接风洗尘宴,这样总归很体面。
但宋母见人心切,也并不准备在外面设宴,直接就将宋父的这个提议给否决了。
她就想着提前回来见自家儿子,而后偷摸中,想吓他一下。
休息休息?
宋母意味深长地看向自家儿子,目光定格之处,还是脖颈儿那块。
眼下进了室内,视野要比刚刚匆匆一瞥来得个更为清晰。
宋母这才注意到,那条细长划痕一旁,还有几颗淡淡的小草莓。
要么是嘬的,要么是啾的。
宋母懒得和不怎么解风情的宋父解释了,毕竟这也没法解释和暗示。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不过啊,我还以为你在公司呢,我和你爸特地早起跑了趟宋氏,结果连人影都没瞧见。”
宋青庭和顾绾绾昨天晚上的飞机,落地以后在宋宅歇了一夜,这才在早上去了趟公司找他。
但并没有找到人,听他特助的意思是,宋祁深昨晚就回到南苑这边来了。
乍一听到助理所说,两个长辈都有所惊讶,因为这并不是周末,以宋祁深那个性,即使是周末,八成也是个工作狂。
接手宋氏后,旁人对他盛赞有多么多,那么相应的,他背后付出的,就会有多么多。
这样以来,在工作日这样的日子里,宋祁深竟然不在公司,倒是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不仅如此,看着宋祁深眼下连床都没起的睡眼惺忪模样,宋母总觉得自家儿子哪儿变了。
他从不赖床,有早起的习惯,哪儿曾想到,从公司辗转来到南苑,宋祁深压根居然还没醒。
早上十点是个什么概念。
是对于之前的宋祁深来说,完全不可能还完全潇洒地躺着的概念。
而现在的宋祁深,亲手将这个概念撕毁了。
不过也不难理解,毕竟还算新婚,总归是要蜜里调油的。
听助理的意思,是千栀到南苑来了,宋祁深不放心她一个人待着,就跑回来看看。
之前冷热不贴心,如今他和千栀,不说具体怎样,起码表面看起来,还是让人满意的。
这人,还懂得回来看看。
因为外面连续下了一夜的细雪,南苑庭院花园里的树皆被覆上了层霜降一般的白。
一楼的窗帘皆是大剌剌地敞开,不曾拉上。
趁着清晨光线初初披露的时候,那层雪色便透过落地窗映射进来,亮堂一片。
即使室内恒温,但经过一夜骤降的温度洗礼,四周细缝里蔓延的,都是抵挡不出的寒意。
宋父和宋母冒雪而来,在外面敲门敲了有点久,还是需要煨煨。
宋祁深蹲下来,燃了一楼客厅里的壁炉,好让坐在沙发上的宋父宋母暖和点儿。
“栀栀还在楼上睡呢?”宋母看着动作不紧不慢的宋祁深,试探着来了这么句。
“嗯,还在楼上。”宋祁深伸手,隔远探了探壁炉温度,而后缓缓起身。
宋母了然地点点头,继而细细地打量自家儿子。
还真是提问什么都不动如山啊。
“好了你还真打算穿件睡衣就陪我们聊天啊,再怎么不怕冷,也得穿严实点。”
宋祁深听了以后看了自家老妈一眼,她穿的还是裙子,还是半身的。
他挑了挑眉,“您不也是。”
然而宋母压根就没在意宋祁深的视线,嗔了他一眼以后,继续说道,“赶紧换件衣服去,到时候感冒了不说传染给你爸或者是我,你总不能说传给栀栀吧。”
千栀正睡得沉,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的脑袋被薅了下。
她懒得理。
而后又被薅了下。
来来去去,反反复复了这么五六下,薅她的人没烦,她算是先烦了。
早上宋祁深拥着她一起躺着的时候,千栀能够感受得到,刚刚楼下门铃响,宋祁深便走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算是清静了会儿。
但好像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又回来了,却是不再继续睡,一定要不依不饶地烦她。
如此这般,千栀倒还希望那个门铃不要响。
千栀紧闭的双眼掀都没掀起,而是卷起一旁的被子,径自裹了裹,轻轻一扭,就滚到了床的另一侧。
她裹得跟个毛毛虫似的,哼了声以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宋祁深也就跟着绕到床沿,“还很困?”
“毛毛虫”静默三秒,点了点头,这般幅度在被褥里藏着,荡起来的弧度也小。
怎么看都跟个小可怜儿似的。
其实不仅困,千栀还很累。
因为早上她莫名其妙又被拉着烙了次馅饼儿,那种感觉和尾韵,还是之后才慢慢泛上来的。
宋祁深动作比之前放开很多,确切的说是,度过最初的那几次,他后面在技巧有所提升的基础之上,还外加了点自己独有的探索。
今早她半梦半醒之间竟是主动逢迎了上去,这般后果,就是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
总归不会太风平浪静就是了。
反正千栀就连睡觉,都刻意避开了没来得及收拾的那片床单。
“起床吧,不早了,已经十点了。”宋祁深刚刚被宋母催着上楼换衣服,出来的时候瞧了眼墙上的石英挂钟,予他来说,是很晚了。
“我不吃早饭。”千栀来了这么句,伸出一条臂膀来胡乱地挥了挥。
她这是在明确拒绝,表示自己不吃早饭只吃个午饭就够了。
“不吃早饭也起床。”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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