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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是谁?
看着面前这张陌生的脸,阿善懵了。想到自己如今这张脸是经过易容后的,为了不吸引人注意,她还特意把自己往平凡里整,虽说没有参照的面容,但并不能保证不会和别人撞脸。
“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吧?”
阿善拍了拍他圈着自己的胳膊,“麻烦你先放开我,我不是你认识的什么香香。”
男人像是听不懂她的话般,他倾了倾身将下巴抵在阿善的肩膀上,两人的距离变得更加贴近,他轻吸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不,你是。”
……可她真的不是。
阿善一开始还没觉得什么,这会儿看着死抱着她乱认人的男人,她总觉得这人举止诡异不太正常的样子。
以为自己遇到了神经病,阿善有些慌了,她又推了几下没能把男人推开,于是就拍着他的手高声呼救,她这一叫,还真引来了人。
“公子,老奴可算找到你了。”
一位擦着汗的白胡子老头儿听到声音很快跑了过来,他气喘吁吁的,在见到男人怀中的人时,像是见了鬼般吓得往后一退。
“夫、夫人……”老头儿手指哆哆嗦嗦的,说话都不太利落,“您您您不是死了么?”
这下阿善是明白自己的易容真和别人撞脸了,她又试探的推了下男人,无奈道:“你们认错人了,我真不是什么香香夫人的,我姓顾。”
好说歹说,阿善嘴皮子磨了很久才让老头儿相信他们认错人了,但老头儿信了没用,关键是他家少爷得信啊。
纠缠了很久,阿善总算是从男人怀抱中钻了出去,但她并没能离开,而是被老头儿拉到一旁道:“不瞒姑娘,前几日我家香香夫人刚刚没了,少爷是思妻成病郁郁寡欢,这几日寻死觅活的老奴十分的忧心。”
白胡子老头儿告诉阿善,他家少爷自香香夫人没后,他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少爷如此有人气。在得知阿善是名大夫后,他不太好意思的开口:“可否让我家少爷去姑娘那儿借住几日?”
“顾姑娘能与我家香香夫人如此相似,想必一定也是位心地善良之人,您放心,我们不会久缠着姑娘不放的,等我家少爷情绪稳定些能分得清人,老奴就去把他接回家。”
这实在是太荒谬了,于情于理她也没理由领一个陌生男人回家,哪怕她是名大夫,在哪怕她与他家夫人外貌一样。
想到自己都是借住在南风馆中,阿善有了理由回绝。
谁知那老奴十分的开放,只惊讶了一瞬就表示不介意,“姑娘是位医者,无论住在哪里老奴都理解,只要能看顾好我家公子就成。”
阿善见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张了张口她刚要说自己不同意,那老奴掏了掏衣袖,竟然从袖子中拿出一大把银票来。
“姑娘就不要再拒绝了,佛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老奴向姑娘保证,我家公子就住几人。”
“哦对了,这是老奴的一番心意。”老头儿将那大把银票一股脑的往阿善手中塞,“姑娘先拿着,这几日就要劳烦你了,等到事成,老奴一定还有重谢!”
“……”望着这些白花花的票子,阿善所有拒绝的话都堵在口中,她开始想,这些银票能为北吟赎身了吗?
不等阿善答应,那老头儿一溜烟十分精明的跑路了,阿善看了看手中的银票又看了看不远处盯着她看的男人,总感觉自己像是落入了什么圈套。
……
直到阿善把男人领回南风馆,她还是有种自己上当受骗的感觉。
柳三娘那边还好交代,但闻讯赶来的花姐可就难缠了,她见阿善领回来的男人个子虽然但面容十分普通,鼻子哼了哼不太高兴的样子,阿善见状赶紧往她手中塞了张银票,同她说明了情况。
“好说好说,不就是多张嘴嘛,还能吃垮我不成。”花姐这人虽说对阿善和柳三娘不错,但这都是看着子络的面子。她其实和阿善柳三娘没多少感情,再加上经营的又是这档子场所,她骨子里势利冷漠又爱钱如命。
见阿善给了她一张票子,花姐顿时就笑着走了,柳三娘凑过来问她:“你哪来儿那么多的钱?”
她们逃跑时子络倒是也给她们留了不少钱,但那是子络给柳三娘准备的,所以无论柳三娘怎么说,阿善都没有要一分。
柳三娘也知道,阿善跑出来的匆忙身上没带多少钱,她生怕阿善被人骗了,见她带了个男人赶紧细细询问了一遍,在得知这男人是妻子死后思念成疾后,她惋惜道:“还是个痴情种。”
阿善点了点头,她没柳三娘‘社会经验’多,所以当柳三娘问起这男人的姓名住处时,她整个人懵了。
“他、他没说啊。”当初阿善和那老头儿纠缠了太久,在见到银票时脑子一空还没想起来问,他人就不见了。
“就你这还侯府千金、权臣世子妃呢,出个门能让人骗的团团转,能活这么大就是个奇迹了。”柳三娘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阿善的脑门。
她主动走到男人面前询问,在问及住处时,他站在太阳底下微垂着面容一言不发,问及姓名,他总算是有了反应,但却是看着阿善说的。
“你可以叫我鸢。”
“鸢?”阿善觉得这名字好怪。
总让他站在门外也不太好,阿善招了招手让他进了屋。
花姐给她们的这间院子不小,阿善和柳三娘一人一间屋子,再多一个人也住的开。阿善选了选将这位鸢公子安排在她隔壁的隔壁房,防人之心不可无,再怎么说他也是男人。
锦州城的事情让阿善有了阴影,其实她是不情愿再领个陌生男人回来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阿善知道自己这次事情做得也不聪明,思来想去她不太放心,敲了敲门又去找了那位鸢公子。
“鸢公子,你……是湘口镇的人吗?”进了房间,阿善看到那位鸢公子正站在窗边摆弄着阿善养的药植。
他明明有张十分平凡的脸,但一身白衣穿出了飘逸清尘,莫名让阿善有种熟悉感。
听到阿善的问题,鸢很轻的‘嗯’了一声,在得知他是本地人后,阿善松了口气,“那……您方便告诉我您住在湘口何处吗?”
鸢抬了下眸,十分淡然道:“忘记了。”
说着他向着阿善走去,身高腿长的人几步就到她的面前,强势抓住阿善的手将她抵在墙上,鸢凑近她低声道:“我只要记得你就好。”
阿善:“……”
她是越来越后悔了。
领男人回来的当天下午,阿善就拿着银票去找了北吟,北吟在见到那些银票时很是惊讶,他本不想要,但阿善一股脑还是都塞给他了。
“你就拿着吧,多一些钱,你就能早一些去找你的妹妹。”
虽然这些银票并不足以让北吟赎身,但北吟犹豫了下,还是接过对阿善道了声谢。
在问及那位鸢公子的事情时,他皱了皱眉道:“名字有中鸢?”
“据我所知,湘口镇出手如此阔绰的富家公子中,并无鸢字之人。”
阿善心里一慌,“难道他是骗子?”
“骗子不骗你钱倒是还倒搭给你不少,他图什么呢?”北吟笑了笑,虽然阿善如今这张脸十分普通,但他并无嘲笑的意思,相反还觉得阿善眼睛亮亮的十分可爱。
“不用担心,听你那么说那情况倒像是真的,说不定那位公子只是很少出来活动,我去帮你查查就行。”
北吟没忍住还是说了句:“身份什么都不了解你就敢把人领回家,这性子实在是太让人担心了。”
北吟越说阿善越是心慌,渐渐地她心中生出一种可能,从北吟那儿出来时她就要回后院,却被一人拦住了。
拦住阿善的人也是这南风馆的四大花魁之人,名为西金,他相貌虽不如北吟,但一张嘴能说会道媚眼勾人,最重要的他是名红倌儿。
伸臂拦住想要从他面前过去的姑娘,西金噙着抹笑容道:“小医女,我病了。”
阿善被他看得浑身发毛,要知道这南风馆的小倌不仅是伺候男人,很多都是男女通吃的。想着这男人应该不敢对她怎样,她尽职尽责的问:“西金公子是哪里不舒服?”
西金凑近了一些,浓郁的脂粉味扑面而来,他忽然伸手抓住阿善的小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处道;“公子我心里病了,这都是因为想你。”
阿善没想到自己顶着这么张平凡的脸还能招人,她被西金拉的跄踉了两步,抵着他胸口推拒着他:“公子别开玩笑了,这要花姐看到该生气了。”
西金冷哼一声,满满都是不屑。
同为花魁,他和那北吟向来不对付,虽说他不如北吟相貌好,但清秀精致也是个美男。这几日阿善和北吟的相处他都看在眼里,原本他是看不上这位相貌普通的医女的,但实在气不过她和北吟关系好。
“公子我是要找你看病,花姐她生什么气,难不成还以为我会吃了你不成?”
西金就不信搞不定这位小医女,他大力拉着她想把她往房间扯,“来,咱们进屋聊,公子不仅仅是心病,连牙也疼着呢,小医女可得好好帮我看看。”
阿善的手腕被他扯得生疼,她扒拉着门框怎么敢进,恰好这时隔壁的房门开了,北吟听到声音走了出来,正好救出了阿善。
“还是我送你出去吧”北吟没有看西金一眼,冷冷淡淡从西金身边拉过阿善就要走。
西金脸色一变倒也没有阻拦,只是在二人错身的时候,他呸了口不屑道:“都是出来卖的,也不知道整日里的清高装给谁看。”
见北吟表情都没变一下,阿善抿了抿唇装作什么都没听见,还扬起笑容对他感激笑了一下。
“刚才多谢北吟公子。”
阿善的笑容一直很灿烂,就算是易容术也掩盖不住。两人一路从馆内到了后院,北吟看到她的笑容后眼眸闪了闪,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善善你太干净了,不适合待在这种地方。”
“快回去吧,就算是白日,以后也少往馆里跑。”说完不等阿善回话,北吟就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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