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话 苍天之剑（一）：败阵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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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整理完毕，精神整理完毕，杂事整理完毕——于是连载正式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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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空间里，只有一处淡淡的荧光。

涂有特殊夜光涂料的怀表表面，在没有一丝光源的环境内，安静地幅射着自己那不甚强烈的存在。

【现在时间，凌晨5点26分又37秒…】

内心缓缓将时刻以秒为单位读出，却并非是因为过于无聊——而是此时此刻，每一秒钟，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还有33分钟又23秒吗……距离“第六时”】

【现在的季节是深秋…那个时候，外面恐怕正是太阳将要开始升起前，深夜与黎明最后的交错点吧…】

【是那个人最喜欢的时刻…“身处于光与暗，火与冰，血与铁之间的时刻……最冷酷，也最温暖的时刻……”】

微微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的少年，那粉红色的头发，在微光中一闪而过。

然后，对着黑暗中不知是谁的所在，他说道：

“距离对面上次的进攻结束…已经过了2个小时了吗…？”

沉默片刻——有人回答了他的问题——那便是以非常暧昧的立场存在于格雷尔军中，却渐渐也让人默许了他的存在的——希恩梵托姆温范德尔。

与从弗莱尼撤回的莱尔修斯亚瑟格兰特等等格雷尔高级军官一起，担任着阿宝瓦库一个分防区指挥官的希恩——即使在路卡面临结社执行者的猎头行动时，也没有将他这个不仅和自己有着默契，而且也有着相当程度的水平的实力者调回，只因为他和与他处于同样位置的军官们职责之重要的希恩…这么回答了路卡不知对谁的提问：

“准确的说，是不到两个小时…何况你所期望的士兵们能获得短暂的休息——在这种一波又一波的线性攻击下，你认为有任何人能安稳的哪怕只是小憩片刻吗？”

“……说的没说，希恩，是我欠考虑了……那么，将士们的极限，恐怕也要到了吧……”

“……事实上，恐怕士兵们的极限早就到了……现在只是依靠着一股气在顽强的作战而已……”

比起路卡来说，更多的在前线作战的希恩——他所看到的东西，即使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说，要比自己所听到的“汇报”来得有说服力得多。

毕竟……在此时此刻的格雷尔，恐怕没有多少甘愿头一个向阿宝瓦库指挥中心发出“战士们已经疲惫不堪，无法继续作战”的前线指挥官……

不仅仅因为路卡在这场战争中获得的凝聚力，也因为——每个人都知道一个现实——那就是格雷尔……

“……是吗……不愧是马克西米里安……他还真是完全掌握到了我们最大的软肋了呢……”

那就是格雷尔——根本无兵可换。

时值七曜历1202年十一月初——

距离史称“格雷尔抗争”的这场战争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近四个月的时间了。

在战争开始的前两个月里，格雷尔通过清除鼹鼠，撤离平民，摧毁道路，死守弗莱尼等等堪称消极防守的举动，成功的在当时由塞克斯范德尔指挥的近30万人的埃雷波尼亚帝国格雷尔侵攻军到达位于格雷尔中部的国家中心——加拉尔城前之前，完成了深渊要塞“阿宝瓦库”的全面建设。

依靠着阿宝瓦库，和出其不意的打击——格雷尔几乎毫发无损地，逼退了帝国钢铁大军的第一次进攻。

甚至，还直接引发了帝国内部对塞克斯的不满——导致了之后的“临战换帅”事件…并且间接由于帝国军内部的事务交接，获得了半个月的休整期（在此休整期内，帝国曾经和某个组织合作，对格雷尔发动过针对高层人士的猎头作战，但从结果来说失败了，没能让格雷尔陷入混乱之中。）。

然而，看似强大无比的要塞，并非毫无代价的防守之法——

为了维系庞大的阿宝瓦库防御网，格雷尔几乎把所有的现役部队全部置于了这座巨大的要塞之中…除却阿宝瓦库本来所在的费舍尔丘陵之外，唯二通往加拉尔城的通道，全部交托给了依然处于暗中的新兴部队“三苍骑士团（或第0师团）”防守。

它导致了格雷尔完全失去了冲出要塞反击帝国的机动作战能力——某种意义上来说，反而将格雷尔陷入了极其被动的完全挨打（虽然防御能力极高）局面。

不过…无论如何，凭借着人工天堑和新兴部队的优秀应用，格雷尔和无论军力还是物力都远超自己的埃雷波尼亚格雷尔侵攻军，进行了从七曜历1202年九月中旬，到七曜历十月中下旬，长达整整1个多月的僵持作战（中途曾经有过短暂的停火期）。

期间，尽管互有一定的损失，但是依靠着阿宝瓦库的强势，格雷尔实际上处于相当程度的上风——马克西米里安组织的攻坚部队，无论是在正面的哈维斯平原战场上，还是在藏金山脉与古罗尼山脉的山道上，都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保守估计，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战争中，双方损失比例，几乎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埃雷波尼亚10，格雷尔1。

对于路卡来说——这恐怕也是只有身为皇子，甚至下任皇帝的马克西米里安…以他的人望和身份（或者说人望和身份背后代表的巨大利益），才能驱使帝国军如此前仆后继的，狂战士般的作战。

而且，这种前仆后继的飞蛾扑火…其实并不算可怕——好歹无论是阿宝瓦库还是三苍骑士团，都在这段时间里，证明了自己那无与伦比的价值。

真正可怕的是…马克西米里安绝对不是什么鲁莽又愚蠢的庸才，他的一举一动，背后都有着导向胜利的“意义”。

或者说，他只会采取那种“会给胜利铺路”的作战…哪怕这个作战有多么残忍，多么冷血，多么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