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龙唐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31章 蛇鼠一窝,大奉状元郎,微龙唐,废文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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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多将军抓起鼓棒,击了几下鼓,过没多久,衙门的大门打开了。
一衙役走了出来,看到夏多将军和他身后那百来人的阵仗,都看傻了!
直问:“将军,您这回唱得是哪出呀”
衙役看到夏多带着百人来势汹汹,也是一脸茫然,完全不知今日要演的是什么戏。
衙役一脸茫然的样子实在滑稽,江茗禹本想笑,却又觉得这荒诞的情形叫人哭笑不得。
“甭管那么多……”夏多大步迈过门槛,扯开嗓子的喊:“快请‘二叔’升堂!”
江茗禹听到贼首喊出“二叔”,原本还暗自窃喜的他,立马就慌了!
心想:完了完了,这个尚沐县,竟然是官匪一家啊!
刚才还想着要找县令治贼,现在却发现贼狼居于官府之高,这戏剧性的反转让江茗禹一时有些捉摸不定。
江茗禹想到这里觉得自己简直无言以对,一下子就又掉进了贼窝,这荒诞场面让他又气又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位被夏多将军称作“二叔”的人,名叫“刘二手”,是夏多父亲的结拜兄弟;年轻时曾参加团练,就在夏多父亲的麾下服役。
夏多父亲死后没多久,刘二手也离开了团练,而后在团练人脉的庇护下,做了几年以押镖的名义实际帮人走私的生意。
刘二手在做押镖走私生意时,经常让手下人在夜黑风高时运送货物,行至山路时,刘二手派人提前放出风声,引得官府查缉。
等官府查封马车,押送人犯,刘二手早已派兵埋伏,与官府里应外合演戏,将马车上的货物据为己有,因此赚了不少。
等他在地方上有了一定实力后,便开始转型,改经营赌场、青楼、放高利贷等事业。
当时本地两家最大的赌场相继倒闭,而赌场的生意也被刘二手接收。
有人怀疑刘二手暗中捣鬼,否则那两家赌场岂会同时破产?
但无人敢言,也无人能找到确凿证据。
而刘二手也得意洋洋地将两个赌场合并,成为本地首屈一指的赌场大亨。
他利用赌场与青楼牟取暴利,并以此捕食当地许多富户子弟。
有富家公子入了赌场后不能自拔,管家来讨人,刘二手则开出天价,把人救出来,再加倍索讨,直至家破人亡。
凡欠下高利贷的,刘二手都会派夏多前去讨债。
欠债之人如果还不出银两,夏多便下令轻则打到卧床不起,重则断手断脚,以儆效尤。
一个欠下三十两银子的胖店主,刘二手命人砍去一只手一只脚,生生将其砍成残废,而那三十两银子最后都落入刘二手的口袋。
风流名媛白芷若因父亲生意失败,也欠下刘二手三百两高利贷。
刘二手见白芷若颇有姿色,便命其入青楼为妓,每日都有富家子弟前去挥霍,所得银两一半上缴刘二手,直至还清三百两本银。
白芷若日夜玉体横陈,身心俱疲,最终在青楼里病故。
刘二手利用人性的弱点与物欲,收购当地青楼并放高利贷,暴利连年。
而那些入了青楼的富家子弟和欠下高利贷的,要么家破人亡,要么被砍去手脚,生不如死,刘二手的残酷手段令人发指,但又无可奈何。
三年前,刘二手不满足现状想当官,于是花了大价钱捐了一个县丞,相当于县令的副手。
一年后,正值壮年的尚沐县令不知何因病故于任上,县令一职改由县丞暂代。
县令一职本应由皇上委任官员继任,但刘二手得知消息后,刘二手为了能继续代理县令,立刻派人前往上级知府处,掏出重金贿赂,要求知府掩盖县令之死,让自己继续代理县令一职,理由是此时委任新县令,会打乱本地政务。
知府受贿后,很快同意了刘二手的要求。
刘二手得到上任,立即下令封锁消息,不许官员对外界透露县令之死。
同时又四处捐钱,拉拢官员团结在自己麾下。
那些想要通报实情的官员,很快也死于非命,无人知晓真相。
就此坐上了当地最大的官府权力。
此地百姓苦不堪言,但又无可奈何。
此时刘二手一身居家打扮,与身旁举着油灯的仆人来到公堂,看到堂里跪着三人,还被五花大绑!
瞧他们衣着打扮不像本地人,于是问:“堂下何许人也又是谁人击得鼓”
“人是我绑的,鼓是我打的!”夏多毫不含糊地说:“就这三个自称从关内来的‘老海’(江湖人士),打伤打残我好几个兄弟!本想说就地打死他们,但仔细想想,还是先送二叔您这儿过一遍堂审,比较妥当。”
刘二手听完后,心里有了底,于是换上县丞的绿色官服,直接升堂,问审!
刘二手坐进公案桌,拍一下惊堂木,问:“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让人按在地上跪着的江茗禹,抬头看着刘二手,义正辞严地回道:“本官姓江,名茗禹,字惺秋,乃五品御使钦差,奉旨查案!”紧接着,换图克斯洛和李宣仁自报名号。
三人先后报完名号,堂里所有人皆倒抽一口凉气!
就连坐在公案桌里头的刘二手,也被吓得目瞪口呆,没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
“朝廷派钦差来我们这穷乡僻壤干啥”夏多凑到刘二手耳旁,怯声地说:“既然是钦差,怎不先来县衙打个照面,而是自行入住客栈”
刘二手:“那你以为……”
夏多将军:“他们会不会是骗子”
刘二手:“此话怎讲”
夏多将军:“稍早……我在如梦晓夜盘过道,他们懂黑话,肯定是江湖人!”
接着,刘二手再拍一下惊堂木,问:“御使钦差,空口无凭,如何证明”
江茗禹回道:“本官行囊里头有令牌、公文,大人您取来看过便知。”
衙役从团练手上取来他们从客栈搜出来的行李,呈到刘二手面前;打开一看,果然有一枚金令牌,一封公文,和一把金刚锏。
刘二手把金令牌举到眼前,乜着上头的字左看右看,嘴里念念有词:“这字是‘南’?还是‘北’?这又是什么字看样子像‘朝’字,后头跟的好像是‘廷’?”刘二手一脸诧异的样子,手捏令牌的手指都在发白,显然是想都没想过会遇上这种文书上的难题。
夏多将军见状,连忙凑过去一起研究,也是一头雾水。
他指着公文上的字,还勉强认出“长”字,结果后头跟的字一个也不认得,差点将“长”字都认错了。
这两个文盲研究了半天,也只认出的寥寥数字,痛苦之情溢于言表。
刘二手与夏多将军生涯都在江湖上打滚,文化程度本就不高,再加上久未接触文书,一下子遇上令牌公文,登时便露出文盲的本相,这份无措与难堪竟令人忍俊不禁。
两人虽然驾轻就熟习惯给人压力,但一遇到读书写字,便变得手足无措,这形象反差之大实在有趣。
“快……快去把‘吴先生’请来。”刘二手指示道。
“那,那,那个……”夏多支支吾吾地说:“吴先生……下午被我手底下的人鞭了一顿,现人还躺在床上下不来,怕是来不了啊!”
“什么!”刘二手睁大双眼,一脸诧异地问:“你们把人给鞭残啦!”
这两年来,刘二手都是靠县里一位老秀才,一位教书先生,和一位郎中帮他读写文书。可是很不巧,老秀才于年初病逝,而郎中“三木”又刚好到邻县行医,不在县里;此时全县唯一识字的吴先生先生,又让夏多他们给打残了!
刘二手十分懊恼地说:“不就欠个十几二十两银子而已,至于把人打成重伤吗”
刘二手当下只觉得头都大了,眼前的金令牌与公文让他本就迟钝的脑袋更加转不过弯来。
而能解决眼下困境的人,一个病死,一个出远门,唯一能依靠的吴先生又被打残了。
这下子这令牌公文究竟写的是什么玩意,自己该如何是好,着实让刘二手一筹莫展,脑壳疼。
夏多也是有苦难言。他说:“九出十三归,利滚利的,如今已来到二百一十八两了啊!”
夏多也觉得此时自己仿佛掉进了打斗激情过后留下的泥淖里,眼前的难题着实让他焦头烂额。
他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就把吴先生打伤了,这下子自己的难堪之举似乎又给刘二手添了乱子,夏多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与对方解释。
他们平日里极善于高高在上,给人压力,但现在嘛,眼前的难题简直压得他们喘不上气来。
两人面面相觑,两人一时之间,竟都有些不知所措,实在是荒诞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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