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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特:

[…

约书亚华沙走了。

离开时快如一道银色闪电,我眨眼间,银光不见踪影,只有医疗营帐里一地狼藉证明谁来过。

约书亚华沙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消失后,存在感仍旧无处不在。

短时间内,我无法忘记他的眼神。

当年,我对这个高等种没有任何好印象,并不会刻意去记他的长相、个虫特征。

但,公平公正描述,约书亚华沙的确有一张骨相靓丽,皮肉莹润的好面貌,他这种长相不论放到哪里,都值得闪光灯。

他有一头银得发光的头发,皮肤也白的不像军雌,显得一对深蓝眼睛十分晃虫。

那对蓝眼瞪向我,眼球会失控地细微颤动,瞳点失焦,这细节令约书亚华沙显得不正常亢奋,眼球表面还有很多红血丝,呈现大脑遭遇致命伤,神经受压迫,器官水肿的不健康状态。

可那晚,他一身新装,营帐里,我和西奥多才是真正的病患。

我经手过许多病患,有些被异兽菌液感染过深的军雌,会无节制地使用止痛药,止痛药吃多了,会摧毁虫体免疫,引发过兴奋的中毒状态。

那晚的约书亚华沙,像一个磕药过多,不稳定的毒虫。浑身缠绕可怕的气息瞪着我,好像我才是营帐里最恐怖的存在,值得他拼尽全力地抵抗、预备要反击。

在这种恐怖的眼神里,我浑身痛起来,鸡皮疙瘩在皮肤上跳舞,心跳加速,他的的确确令我心生恐惧。

我的手指在发抖,我的眼神也许暴露了我的心思,他猛地闭紧嘴,后退一步,消失在这个圣诞夜。

接下来的三个月内,他没再出现到我的生活里,没有麻烦,没有打听,没有我最担心的体检审查。

但,那双蓝眼偶尔会在我的梦里出现。

那是一对情绪丰沛、濒临崩溃、饱含痛苦和期待的眼睛。

我失去养父后,有几年,我经常能在镜子里看到这种眼神。

我曾有过。

痛苦是因为失去相依为命的亲虫。

期待约书亚华沙在期待什么呢

我命令自己忘掉那对蓝眼睛,命令自己不要去猜测一个高等种,这是危险信号,我不能让自己处于危险。

雌虫的虫生有很多次机会,但我不行,我只有无法逆转的一次。]

【嗅到一点妙妙气息,米兰阁下为什么要强调命令呢…阁下,其实有感觉了吧】

【可恶,高等种好相貌真占便宜!】

【别再前面放虫屁!米兰阁下冷静理智,摸爬滚打成为一个军团级的医疗部门主管,一路上要遭遇多少背刺挤兑打压!他多疑多虑才正常!】

【一般路过虫吐槽一句,你们特权高等种能不能有点逼数,真恶心啊,占尽权势优势还要当内衣小偷,不当虫的事情是一件都不干!】

【你们管约书亚叫特权高等种就这就他我看你们是对特权高等种的世界一无所知!!一没暴露阁下秘密,二没利用身份优势就近谋取好处,三一藏几个月,放到申请约会的讨好行为里,这个约书亚申请约会400年都摸不到米兰阁下的手!他算个屁的特权高等种,又怂又孬,不当特权高等种的事情才是一件都不干啊!开除约书亚特权高等种籍!!】

【】

【你们这群高等种脑子指定有点毛病。】

【你的菲特老师:无所谓,我会出手。】

[…

三个月后,第二军团的主营地星修建完工0%,只差重型武器运输落地、科学技术团体入驻新建科学城市,胡蜂军团的新基地就能投入。

我在第一军团的临时岗位正式解除,我十分高兴能离开此地。

但,好消息之后,坏消息马上登门。

由于第二军团基地尚未完全修复,第一军团将派兵临时驻守,以防黑洞之门的异兽潮汐回冲,第二军团刚建好的新基地又毁于一旦。

当年,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关系的确不和谐,但,面对异兽群,虫族永远一致对外。

不然,第一军团非常乐意看第二军团花费天价维修的新基地,再度支离破碎。

约书亚华沙成为此次第一军团临时指挥官。

真是噩梦。]

【好像不是错觉,胡蜂军团的形象在菲特老师故事里,怎么、怎么e】

【略有耳闻,首都盟和保护法庭没成立前,十大军团彼此的交流没有现在的十大那么友好,那时还有换位战,米兰阁下正因战火波及,一生颠沛流离。】

【换位战是血战,一开战马上波及全部下属星,关系能好才奇怪。】

主播菲特爆火,在线实时评论一秒爆十万+,很快有观众注意到第二军团的正面描写,他们议论纷纷。

【不过,胡蜂军的凝结力真是可怕,从米兰阁下不停收治战损兵那段可看出,胡蜂军猛起来,三个月就能新建营地星!那可是营地主星!他们真就日夜不停,狂战星海,虫均纯纯铁血战神!】

【纯铁血是这位讲话流口水,大舌头喊错名字,还超级爱哭的铁血战士西奥多吗滑稽】

潜水在直播间的胡蜂军:哈哈,这下真的社死啦。悲伤表情包。

[…

不过,也正因约书亚华沙接棒成为临时指挥,才有后来故事。

当年,第一军团根本没有派兵驻守第二军的意向,能搭一把手收留第二军团的幸存者,已是看在同为虫族的份上。

我说过,600年初的十大军团关系并不和谐,他们彼此更像各立为王的竞争者。

是约书亚华沙多方游说,发动家族力量,促成此次的派兵驻守帮助。

当年的我,对此毫不知情。

我也没有关注过这位威风凛凛的第一军少将,他就是受伤,也不会送到我的工作区,他们第一军有专门的医疗营帐。

如果不是后来,真的有异兽潮汐回流,冲过黑洞之门,剑指第二军新建营地。

我想,我和约书亚华沙,一生都不会再有交集。]

【胡蜂军团基地支离破碎+2】

【笑死虫了!全文虚构,但!胡蜂第二军史实里三次被创碎基地星写实是吗哈哈哈哈!】

【2000年胡蜂军:菲特老师你大可再自由发挥一点!】

【什么叫做形象雄伟但是5秒体验卡啊哈哈哈哈!】

[…

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我说过,第二军的基地并没有完全修缮,还缺科学部门的入驻加装各种精细线路,这里面技术就包括全星球gps通讯和抗干扰无线电。

回流的兽潮第一个冲垮的是还没开始建造的科学城市,毁灭一切后,它们调头杀向医院城市,打算切断整个星球最重要的支援地。

这是一次毫无预兆的袭击,我听到警报蜂鸣响彻全城时,还在做内脏替换手术。

灾难像一场大雨,说来就来,我仿佛回到失去养父的那一天。

天是黑的。

科学城市被冲碎,全球大停电,医院城市的供电循环坚持了一会,也陷入熄灭。

风在咆哮。

没虫能想到,我们会在自己的营地星遭受袭击,当日,医院城没有任何军事防备,异兽群冲进来,对医院里受伤无法动弹的军雌大快朵颐。

一切燥热。

我在奔跑,助手们护着我,他们知道我有基因病,我的体能比不上健康的军雌,他们进入军团的流程比我正规很多,他们扛上枪就能去前线。

所以,他们每一个都像真正的军雌一样,为我铺出一条命架成的逃亡之路。

“往前跑,老师,往前跑!!!”

“左边,别去左边,那边天桥断了!您没有翅膀,飞不过去!!”

“上通风管道,再使劲,老师,快快,往前,往前!您把手伸…”

我爬上了通风管道,钻进去,白大褂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那不是我的血。

我的一助,三个月前还想帮我顶罪,替我去坐牢。

他有一种怪异的英雄情节,现在,他完成了这个心愿。

他挡在管道口,身体变成一面肉墙,为我挡住呼啸而来的死亡。

抱歉,有些失态,谢谢你的手帕。

我不是一个天生就这样冷静理智的虫。

我的虫生并不一帆风顺。

我从出生就开始逃亡,每一天都与死亡擦肩而过,那时,我还小,我并不知道,我今天认识的虫,明天就再也不会出现。

仿佛,我投向世界的每一份回应、友好、期待、依赖、祈求都是有时限的,我并不值得拥有一份长期稳定的生活和情感投射对象。

后来,我知道这只是我少时眼界狭窄,接触的东西少,世界很小。

但,我的确有过一段时间,认为自己是不幸之子。

我是一个雄虫,我从能认字时,我就知道了。

我的养父非常疼爱我,但,他的爱惶恐、小心又愧疚,他会和我说我亲生雌父的故事、家族背景、说我生来原该如何,说我天生就可以享受万众的爱。

养父说:所以,米兰,千万不要害怕这个世界,当这个世界认识你,世界一定会爱你的。

你一定要长长久久地活下去,活到寿终正寝。

可是,事情没有这样发展。

随着我努力晋升,我接触更多,发现雄虫的确是世界所爱的中心。

但,我爱的虫呢

如果,我的身份被发现,我被接回家族,第一个会被处死的是我的老师。

不是猫眼上那些身份尊贵,权势亨达的大虫物。

是第一个教我怎么绑止血绷带,握住我的手指,矫正我拿手术刀姿势的a老师。

是第一个教我认识枪、子弹、炸弹,如何快速配制各类化学医药毒剂的b老师。

是很多在我虫生里出现过,教导我活命、维持生活、认识这个世界的老师们。

瞒报雄虫阁下踪迹,藏匿雄虫阁下是极刑重罪。

他们会被处以死刑,因为善良,因为爱。

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注意言行举止,不和陌生虫有肢体接触,不能深交、不对任何虫出现情感投射、不依赖任何虫。

我不是洁癖,我的第一个摇篮是养父的臂弯,他终日逃亡,汗和血是我对他的第一认知。

三岁前,我都觉得,我的养父是汗、血、臭臭的气味组成的。

我养成日抛用品的习惯,是担心这些物件沾上荷尔蒙素。

我给自己做过荷尔蒙手术,但不能完全摘除腺体,那样我会失去精气神,慢慢死掉。

失去养父后,世界徒然庞大起来,变成一个黑暗森林,我小心地行走在其中,永远警惕。

但,当我在兽潮中再度被助手们交替保护,视如火种地往安全地方送,而他们现在又一个个倒在我身后,再也无法畅快大笑、举杯欢庆、在我说可以休息后,欢乐的交臂蹦跳地跑走,大喊总算活过来啦!

在通风管道里。

恐惧、懊悔、自我憎恨再一次涌上我的心头。

如果,如果我一开始就不在这,他们的命运会有转机,他们可以抓住最佳时机,逃走,往窗户外,振翅高飞。

当时的通风管道很黑,气流涌动,好像真的有死魂在哭。

当时的我,心理防线已经垮塌。

当时的我,努力往前爬,完全是机械性的,我呆滞了,我崩溃了,鬼哭风声里,仿佛夹杂着助手们的哀切期盼:老师,往前爬,再努力一点,逃出去,往前。

通风管道很长很长,黑暗仿佛没有尽头,管道外,异兽造成的巨响时远时近,那时,按照我当时混乱的头脑,其实根本逃不出去。

医院城的通风管道四通八达,出口极远,即使异兽伤不到我,我也会活生生饿死在管道里。

然后,在胡蜂大军穿过黑洞之门,杀回来,将灾难现场清理完后,他们会开始派搜救队,全球搜索。

高超的声呐技术会把星球上所有同族士兵的尸体找到。

包括我。

想想看。

受灾两次的胡蜂军团,还能承受一个害死雄虫阁下的罪名吗

在首都盟和保护法庭成立前,雄虫保护法律的前身,是囚星法典。

囚星会派虫过来稽查,往前溯源,会翻出我所有档案。

如果,我带的学生还有活着的,他们会死。

如果,我的上级和总长还活着,他们会落罪削职,判天价罚款。

记得吗我的基因等级是b,600年的雄虫基因要更纯。

我在颠沛流离中长到足够入伍的年龄,净身高9,比一般亚雌都要高了。

我的血缘雌父和血缘雄父,基因极其优秀,我的基因等级是b,只是因为,我第一次悄悄测基因时,能接触到的测试仪器是个老古董。

当搜救队找到我的尸体,他们会收纳,在停尸房为我整理仪容,擦洗身体。

暴露后,他们会抽我的血和荷尔蒙液去检验。

然后,胡蜂军团就完了。

这里是我的第二个家,我不能让这种结果出现。

嘿,嘿,看着我,放轻松,对,呼吸,呼吸。

你瞧,我还坐在这,为你讲述过去,我没事。

别哭,孩子。

你再止不住眼泪,约书亚就要过来请你离开了。

就像上一次,我的后腰被钢架砸断,濒临死亡之际,约书亚出现了。

当时,我几乎无法呼吸,通风管道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异兽潮肯定是把别的管道踩踏,管道前后堵死,当时的我以为再也不出去了。

我将制服上别着的铭牌摘下,顺着倾斜的管道丢掉,我是一个医生,身上总是带着奇奇怪怪的化学试剂,恰巧,我的警惕从不缺席,因此,我的大褂和制服里,藏着不少能够毁尸灭迹的强效试剂。

我决定自…约书亚,出去,这是我的访谈,不要让我警告第2遍。

我决定,毁掉身体,这是我当时为自己构想好的未来。

我具有性别特征的尸体消失,对一切都好,对我还活着的老师、朋友、上司、学生、总长等许多在我虫生里占据一定分量的存在都好。

在我得手前,幽闭的管道传来巨大的破坏拆卸声,我已经无力抬头,分不清来的是异兽还是救援。

我颤抖地试图打开瓶口,凌乱而响亮的铁皮撕裂声由远渐近,有谁狂爬到我身边,重重打掉我手里的试剂,将我从黑暗中拖出去。

当时的我,一开始不知道是谁。

这个虫把我抱出去,脱下军服盖在我头上,他的呼吸声很响,胸口像破了洞,喘得厉害,呼吸声里有很重的哭腔。

我想到了西奥多,他是我唯一见过爱哭鼻子的军雌。

但西奥多没有这种力量。

我闭着眼睛,军服盖在我身上,我仍处于黑暗中。

后来,我才知道,当时我在管道里爬了整整两天,出来不能马上见光,眼球会承受不住。

兽潮在胡蜂基地星持续了四天,这个虫把我救出来时,灾难仍在持续。

在这柔软的黑暗中,我听到战甲掀起的惊天炮火声、听到刺耳又连绵不绝的蜂鸣、听到无数军雌在狂喊暴怒、听到海浪般永不停息的子弹巨浪。

柔软的黑暗将一切隔离开,我嗅到一股熟悉而亲切的香气。

在我频繁给自己做荷尔蒙手术前,我闻过我的荷尔蒙素,是浅浅的薄荷,味道很清新,用消毒水一喷,完全可以压下去。

就算猝不及防被路过军雌敏锐闻到,我也能马上解释,这是消毒喷剂,我要上手术台了。

我没想到,这件军服里的香水味会是薄荷。

并非传统的种植冰薄荷,我能闻得出来,这是调配过的薄荷,混调柠檬香,和我本虫的荷尔蒙素像极了,我自己都被迷惑住。

当时的我,立刻惊到。

我的脑袋混乱,本就处于惊恐发作的状态,这味道非但没能安抚我,反而令我发狂。

我猛烈挣扎起来,这个虫差点没能抱住我。

但,很快,这个虫开始说话。

他紧紧搂着我,没有掀开军服,就这样隔着一层,对我不停地保证。

“别慌,别害怕,一切都好,你没有被发现。”

“我保证,我用一切保证,你是安全的,你仍然是安全的,一切都没有暴露。”

“米兰,我不会骗你,我永远不会骗你,请你安静,我们马上过战区,米兰,求你了。”

当时的我,是听声音才认出来是约书亚华沙。

他求了我很久,反复地说,时不时发出安抚的嘘声,温暖的拥抱和柔软的黑暗令我缓和。

我没办法说话,整整两天的机械性爬行和缺水令我变得极其虚弱。

我只能发出微弱的呼吸声、不成调的沙哑呢喃。

约书亚听到我发出这样的声音,他的哭腔更重了。

哭声压抑绝望,听得我更加难受,头痛欲裂。

我用尽力气,在昏过去前,对他说:别哭了。

其实,后面还有一句,你吵的我心烦。

我没来得及说出,昏迷前,只听约书亚发出一声更响亮的抽泣。

天哪,他怎么哭起来比西奥多还恐怖。

再醒来后,我又在一间高级病房。

真的是有点ptsd。

因为,约书亚就坐在房间里。

但,这次,约书亚见我醒来,马上站起来,拿起一旁的军服外套,他表情紧张又镇静,我隐约有一个念头,只要我轻轻皱眉,他立刻就会离开,绝不纠缠。

我没有皱眉,我观察他。

他没有来得及换衣服,军服外套皱巴,白衬皱巴,还有脏痕指印。

我不是自恋,那手指印好像是我的。后来证明,的确是。

约书亚华沙每一次出现在我面前,都是一身光鲜亮丽。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狼狈脏脏的样子。

银发还是银的发光,只是全部趿拉下垂,不看不知道,原来,不吹发型,他竟然是一头软发质,触须都藏不住。

这虫真奇怪。

他站在那儿,高大强壮、四肢健在,我却好像看到一个受了重伤的军雌。

自我入伍来,我接手轮转过的伤病军雌没有十万,少也有一万左右。

死亡、痛苦、恐惧等等情绪在我的病患常见,我熟悉这些特质和气息。

只要我愿意正眼看约书亚华沙,我马上就能分辨出来,他的气质和整个虫有多割裂怪异。

这是我第二次濒死,第二次被他救下。

我不能再忽视了。

我问他:“你为什么能又一次准确找到我”

我是故意的,我意识到,他非常在乎我,所以,我试探地轻柔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约书亚。”

我利用他的不正常,我并不对谁都友善,我虚弱又温柔地说:“别骗我,约书亚。”

这位高等种所有勉强维持的体面,顷刻间瓦解。

他腿一软,差点当着我的面跪下来,但,显然,他是一个很优秀的军雌,双膝落到一半,还能强行控制住,往后一坐跌到沙发里。

两次提前预判的救援计划,深思起来,显然,会是一个巨大秘密。

往更严重的方向猜测,这种极其精准的预判执行,如果放到军事行动上,将会有多么可怕的辉煌成就。

但,约书亚华沙半点没犹豫,我只是问,他就什么都说了。

接下来的谜底,惊虫且匪夷所思,我只能简略总结告诉你。

约书亚自述的第一句,又把我吓到。

他说,他是重生回来的。

从死亡的黑暗中,重返生命的光明,回到虫生最遗憾的节点,弥补过去,救援未来。

我没听懂。

我从第一句话开始,就没听懂。

怎么可能有虫能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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