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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 善与恶</p>

火德星君是第一个被抓的,杜乘锋亲自负责了对他的看管。</p>

主要也是因为除了他之外,也没人管得了这火德星君,甚至都不用说火德星君了,就算是普通的煞气高手,那些身手一般的衙役们也没办法将对方好好关进牢里。</p>

所以,作为自己亲手抓到的第一个犯人,杜乘锋决定亲自坐镇监管。</p>

“拘留十五天。”</p>

这便是杜乘锋对火德星君的判罚。</p>

“不错了,本来打算先关你俩月给你醒醒脑子,结果老子去问了县尊才知道,你这点罪名关十五天就算顶格了,你就偷着乐吧。”</p>

“你……”</p>

火德星君气得半天说不出话。</p>

“你难道就半点情面都不讲吗?不是说好了要公平决斗……”</p>

“一码归一码。”</p>

杜乘锋摇了摇头。</p>

“公平决斗,那是你恢复之后的事情,至于现在,我也要修行的。”</p>

“这就是你的修行吗?”</p>

被关在牢房里的火德星君听得瞠目结舌。</p>

“把老夫关起来就算修行?伱这是修的什么?”</p>

“修行这种事,都是个人隐私,我问过你在修什么吗?”</p>

杜乘锋开始挠头了。</p>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杜乘锋其实也不太摸得清,自己这到底是在修什么——若是以前的话,他大概会直接说我这是为了公平正义,又或者干脆找个人理由,说这火德星君劈开的门头砸在他脚面上了。</p>

但眼下的话,他却已经学会了如何审视自己的念头,因此也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些说法也只是表面上的上的理由罢了。</p>

真正驱动他去做这件事的,远不是这些流于表面的东西。</p>

而是某种潜藏在心底的,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清晰感受到的想法。</p>

“你好像在想一些危险的事情。”</p>

也就是这时候,那火德星君突然开口了。</p>

“你的脸色不太对,看起来像是要沦入魔道……老夫劝你一句,不要做这种傻事。”</p>

“不是,我怎么就做傻事了?”</p>

被打断了思路的杜乘锋颇为不满。</p>

“我就在这里坐一会,你怎么就又知道了?”</p>

“老夫当然知道。”</p>

火德星君点了点头。</p>

“因为老夫年轻的时候,也曾做过这样的事情。”</p>

说到这里,火德星君便也聊起了他的一些经历。</p>

“那时候老夫刚刚修为有成,才飞到天上不久,当时的老夫就跟现在的你一样,说不迷茫那是假的,毕竟第一次知道人外有人,第一次知道天外有天,第一次知道世界如此之广大,第一次知道生命居然是这么一回事……那個时候的老夫还没被称为火德星君,也没有选择眼下这条道统。”</p>

这一点倒是有些出乎杜乘锋的意料,他本以为这火德星君是跟那郊狼一样,先有了自己的选择,到了天上之后便也继续坚定自己的道路。</p>

可现在看来……这火德星君居然是跟他一样?</p>

居然还能改变自己的道路?又或者说,道路这种东西居然还是能改变的?</p>

“自然是能变的。”</p>

火德星君倒是一脸无所谓的点点头。</p>

“不管在凡间有多么大的成就,那也只是凡间的成就,在飞到天上之后,在见识了更广阔的世界之后,就会发现,自己一直都是井底之蛙……这种时候,心中有所触动也是理所当然,改变道路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p>

“嗯……”</p>

杜乘锋沉默了片刻。</p>

他倒是能理解火德星君的说法。</p>

照这么看来的话,火德星君的情况跟他其实还不一样。火德星君是原本有自己的意志,但是上天之后改变了路径,至于他这边的话……他是从一开始就比较混沌,上了天之后也还是一样混沌。</p>

两边的情况其实严格来说不太一样,不过在寻找新道路方面,倒也是有点共通性。</p>

“所以你说这些,是想要表达……”</p>

“先听老夫说完。”</p>

火德星君摆了摆手,示意杜乘锋不要打岔。</p>

“在那个时候,老夫做了许多的尝试,毕竟当时老夫还年轻,也不知道哪条道路更适合自己,所以干脆就都先试一试,试着走一走看一看……也就是因为这诸多尝试,老夫才总结出了一些,能被称为经验的东西。”</p>

“哦?”</p>

听到火德星君终于开始说到了点上,杜乘锋的精神开始集中起来。</p>

他倒是有点好奇,这个老头能总结出什么东西来。</p>

“所谓道路,又或者说驾驭一切之心法,万般法门,无非两条路子。”</p>

说到这里,火德星君指了指周围,又拍了拍胸口。</p>

“一为向外求,一为向内求,不管是什么路子,基本都脱胎于这两者。”</p>

“这……确实。”</p>

杜乘锋点了点头。</p>

虽然他没有做过这方面的总结,但眼下听到火德星君这理论,他也是本能的有了些信服——毕竟这个总结虽然相对模糊,但从归类方面却也已经足够精确,反正就只分成里外两种,不是往外,就是往里,这种归类的角度倒也有点意思。</p>

“也就是说,向内求肯定比向外求好不少,所以你才……”</p>

“这就是老夫为什么要叫住你。”</p>

火德星君的脸色严肃了起来。</p>

“你真的觉得,向内求是一件好事?”</p>

“……不然呢?”</p>

杜乘锋颇为不解。</p>

毕竟这种事听起来,就像是那些武艺训练一样,那么内家功夫肯定就比外家功夫要好一些,这种事稍有常识的都能想到,怎么看这火德星君的意思,好像还不是这样?</p>

“向内求确实是一件好事,它能让你可以不用假于外物。”</p>

出乎杜乘锋的意料,火德星君首先承认了他的说法。</p>

然后,这赤发紅髯的老者便摇了摇头。</p>

“但是就像那些煞气又或者心力一样,还有那什么香火愿力,没有什么事情是完全没有隐患的,哪怕是向内求,也是一样……你仔细想想,向内求和向外求,哪个更困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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