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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是住在煤场里,本来就脏,一方面是没有大人管我,我自己又懒,不洗头发,这样,我总是脏兮兮的。而我的朋友,曾辉的姐姐,佳佳,她们家当着大官,体面又排场,佳佳是每个星期天从乡中回来,总要洗一次头发。第一次,曾佳佳给我洗头发,是那个星期六的下午,佳佳她们家院子里放着一口大水缸,佳佳在水缸边洗头发。恰巧,她的妈妈和曾辉也在院子里玩。
我有时候管佳佳的妈妈叫国民媳妇,有时又关她叫曾辉妈,因为曾辉的妈妈和曾辉长得很像,而我又管曾国民(我们大队的大队支书)叫佳佳爸,因为曾国民和曾佳佳长得太像。
曾佳佳在大水缸边洗头发的时候,曾辉的妈妈看我脏兮兮的,于是看着我说道:“毛冰,你也洗洗,你要是洗干净了,你肯定比佳佳还漂亮。”我有点儿怕,拒绝的说道:“不洗,不洗,水光流到头发上,头发光流到脖子上,脖子光流到胸口上,胸口光流到肚子上,肚子光流到大腿上,大腿光流到小腿上,小腿光流到脚上。”曾辉的妈妈生气了,她本来就是我们大队的妇联主任,她比较狠心,于是她走近我,硬是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捺到水缸里,并且命令到:“佳佳,给他洗洗头。”
我哭了,当时的我觉得曾辉妈(国民媳妇)是在欺负我,我站在水缸边,眼泪落入水缸里。佳佳看着我笑了笑:“毛冰,是让你干净的。”曾辉也跑过来,拉着我的胳膊说:“毛冰,毛冰,俺妈没有坏意,是让你当官的,是让你体面的,不用哭。”
我这个人,一向耳朵根子软,听到这里,我又不自觉的笑了一下,然后我拉着佳佳的小手温柔地说道:“佳佳哟,我听你的话,我洗。”这时,曾辉的妈妈站在家门口严肃的看着我说道:“洗,洗就对了。”
这是我生命中第一次有女孩给我洗头,洗着洗着,佳佳对我说道:“毛冰,你自己洗,你自己凭着感觉洗。”于是我在他们三个人的监督之下,把头发洗的干干净净的,漂漂亮亮的。其实,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洗头发了,洗了一次头发,就有一种从新做人的感觉。
等我洗完,我白白净净的出现在人间的时候,曾辉的妈妈和曾辉以及曾佳佳都看向我不自觉地笑了。曾辉的妈妈笑道:“看这多漂亮。”曾辉笑得合不拢嘴的说道:“我姐夫比我姐都漂亮。”曾佳佳去用手打曾辉,骂道:“过去。”
“佳佳,我一直都不了解你对我这般好的原因,你到底图我的什么?我一贫如洗,没有家境,没有权力,没有金钱”。我自卑的掉着眼泪向佳佳问道。佳佳她笑了笑,她走向我的跟前,轻轻拉起我的小手,然后把我抱入怀里,她对我笑道:“毛冰,我是图你的人的……”
此刻,我和她共同掉下眼泪,她的眼泪滴在了我的头发上和脸上,我能感觉得到,我的眼泪滴在了她的手上,胳膊上,她也能感觉得到。
今生,有你,我才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美好,我才不像从前那样怨天尤人,让日子从容的度过,我若没你,便是一个苦苦修行的独行者。
为了你,我练武术,舞起这把陪我孤独了多少年的宝剑,为了你,我苦读诗书,厚着脸皮去毛国海家借书,去毛来全家借书。我为你而变得越来越优秀,你为了我变得越来越贤慧。我们的结合早已超脱了世俗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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