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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南泽雨带着小杨离开了。韩诺惟松了一口气。他拿起塑料袋,看着那些焦黑的破烂,心里一阵难过。突然,他注意到破烂中有一个鹌鹑蛋大小的东西。他好奇地将那块东西拿了出来,然后抵在绷带上使劲地摩擦。很快,一块圆形琥珀跃然眼前,正是核雕中镶嵌的那块!
韩诺惟握紧了琥珀,心里一阵翻腾:没有琥珀能经受住摄氏三百度以上的高温,而那密室起火的时候,岂止三百度!
韩诺惟想起了离奇关闭的密室顶门,还有门外听不出来声音的陌生男人。
他坚信恋人不可能背弃自己,可这突如其来的火灾,这高温不熔的琥珀,这不知身份的门外访客,都透着一种吊诡。
当韩诺惟辗转反侧痛苦难耐的时候,陶白荷也过得提心吊胆。她发短信给韩诺惟,没有得到回应,打电话也一直关机。无奈之下,她来到了医院,却被警察给拦住了。
垂头丧气的陶白荷回到家,一进门便发现陶无法正正坐在沙发上。他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双臂交叠着抱在胸前,双眼直直地盯着陶白荷,就像是在看一个多年未见的仇敌。
陶白荷不由得有些紧张,她放下包,打了个招呼,“爸,你回来啦。”说着,她就想往楼上走。
“过来。”
陶无法摆摆手,示意她坐到自己对面。
陶白荷不情愿地走了过去,她刚坐下,陶无法就站了起来,“你领韩诺惟到家里来了?”
陶白荷畏惧地看了父亲一眼,迟疑地说:“我的电脑坏了,我听说韩诺惟懂修理,就找他来帮我看下……”话音刚落,“啪”的一记耳光扇到了她的脸上。
陶白荷惊呆了,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的母亲就在一场车祸中丧生了。父亲没有续弦,多年来,她与父亲相依为命。父亲一直将她当成公主一样宠着,从来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韩诺惟的那些名堂?我还以为你知道分寸。结果呢,你竟然把人带回家了,还把房子烧了。现在还敢骗我!”
“爸!”陶白荷流下了眼泪。她心里有愧疚,而且也确实编不下去了,遂老老实实地将当晚之事和盘托出。
说到密室起火的时候,陶无法打断了她,“纸上的字,韩诺惟也看到了?”
陶白荷点点头。
“那块琥珀在哪儿?”
“不知道,可能已经跟核雕一起烧没了。”
陶无法瞪着陶白荷,咬牙切齿地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居然让这个狗东西烧了我这么多年的心血!”
陶白荷抽抽搭搭地哭着说:“他不是故意的啊,爸,而且,你以前也没告诉过我这些,我都不知道你有个地下室……”
“告诉你干嘛?让你帮着点火?!”
“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也叫南泽雨来帮忙,尽量减少损失了!”
“哼,你还有功了?他不打电话给你,你会叫他帮忙?”陶无法冷冷地盯着陶白荷,“如果不是小南当时恰好就在附近,我看你真要跟那狗东西一起把这个家给烧了!”
陶白荷语塞。实际上,如果不是南泽雨及时赶来,她确实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你在地下室看到的都跟小南说了?”
陶白荷偷偷看了一眼父亲,“我当时很慌,所以……”
陶无法神色不变,“不要再跟任何人说了,小南那边我会打招呼的。”
陶白荷看父亲似乎怒意渐消,终于忍不住问道:“爸,你为什么这么讨厌韩诺惟?”
“那你告诉我,你看上他哪一点?”
“他对我很好,长得也很帅,我……”
陶无法打断了她,“这些虚头巴脑的,能当饭吃?他家里一个病怏怏的妈,一个教书匠的爹,跟着他,你有什么好处?你从小就没有过过苦日子,你以为你那些名牌包都是天上掉下来的?”
“他还年轻,他以后会挣钱的!”陶白荷涨红了脸,争辩道。
“你是嫁不出去了吗?你跟钱有仇?你要是嫁给了这个穷小子,我的脸往哪儿放!”陶无法越说越气。
“爸,你就不能给他一次机会吗?”陶白荷红着眼睛哀求道。
“不行,谁都有可能,就是他,绝对不行!”陶无法斩钉截铁地说。末了,他又补了一句,“你要想嫁给他,除非我死了!”
“我怀孕了,今天早上刚验出来的。”陶白荷突然说道。
“什么?!”陶无法握紧了拳头,“你再说一遍?”
陶白荷怨恨地看了父亲一眼,“你等着!”说完,她噔噔噔跑上了楼。一会儿之后,她将一个东西甩到了父亲的眼前。
那是一支验孕笔,上面有两条鲜艳的红线。
陶无法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鼻孔里咻咻地冒着粗气。他恶狠狠地盯着陶白荷,“很好。从现在开始,你别出门了。”他顿了一顿,“我已经答应小南了,等他在省城安顿好,就把你接过去,过完元旦你俩就结婚。”
“爸!”陶白荷又哭又叫,愤怒极了。
但陶无法根本不为所动,他只是冷冷地看着陶白荷,“今天公安局给我打过电话了。”
陶白荷被父亲眼里凶狠的光芒给吓住了。
“爸,我求你,去跟二叔说说,那不是纵火,那是意外!”
“呵呵,意外?你觉得老二会信吗?如果我说这火不是那狗东西放的,那就等于说是你放的!纵火罪,最低也得判三年,情节严重的就是十年。等你出来,你就三十好几了!你觉得那个时候还会有人要你?”陶无法似乎有点幸灾乐祸地看了陶白荷一眼,“要不,你去找小南说说?”说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补充道,“对了,我已经让人去看过那狗东西了,烧得可不轻。没准,以后就是个残废呢。”
他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烟雾,“林妈死了,你知道是谁干的吗?”没等陶白荷回答,他又接着说,“小南已经证实了,当时家里就你和那狗东西在,如果林妈不是狗东西杀的,你说,警察会觉得是谁杀的?”
陶白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很想反驳,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话语忽然间就变得苍白无力了。她忍不住想,如果韩诺惟变成了伤痕累累的残疾人,她该怎么办?如果父亲真的狠下心来,她又该怎么办?
陶白荷盯着陶无法嘴边的烟,那一簇小小的圆形火光,一闪一闪,忽明忽暗,就像是怨毒的诅咒,缠绕在人的心头,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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