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巨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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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黑雾，似乎并不能在外面久存，刚一露头，接触到阳光，便犹如活体一般剧烈扭动起来，接着蒸发消失不见。</p>

这个过程整整持续了七八分钟。</p>

终于，土地不再渗出黑雾了，震动的群山也恢复了平静。</p>

但下一秒。</p>

阿钺硬生生砸出来的深坑中央……本来被完全夯实的土，忽然像豆腐块一般被切开，飞向了半空。</p>

紧接着，一道身影踉踉跄跄地从中站了起来。</p>

那是一个老态龙钟，瘦骨如柴，几乎到了皮包骨程度的老人。</p>

他痀偻着腰，双目浑浊暗淡，看不到丁点生气，暮气沉沉的。</p>

宛如一个……活死人。</p>

“连苟活……都不让吗？”</p>

老人看着阿钺离开的方向，颤颤巍巍地问了一句。</p>

意料之中。</p>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p>

所以老人缓缓举起了手，对准了阿钺离开的方向。</p>

但很快……他又将手放了下来。</p>

阿钺太年轻了。</p>

而他……太老了。</p>

这次夏钺选择打碎他最后一个吊命的黄泉眼……就是摆明了告诉他，要么就打，要么就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然后去死。</p>

而他怕了……</p>

他怕自己不是那个年轻人的对手，他怕死。</p>

“为什么……”</p>

老人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干枯的手臂，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为什么……我会怕？”</p>

是啊。</p>

为什么自己会怕一个三十出头的毛头小子？</p>

明明自己体内的灵依旧澎湃！</p>

明明自己从来没有如此强大过！</p>

但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老得那么快？为什么身体会先撑不住？</p>

老人看着干枯的手臂，脸上的痛苦逐渐变成了怨恨，他重新抬起头，忽然嘶吼道：“夏钺！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什么就不能帮帮我！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帮帮我！！甚至还要赶尽杀绝！！！”</p>

“天策！天策！！天策府成立之前，你以为是谁在维持秩序！你以为是谁！！！”</p>

他不算大的声音回荡着。</p>

但依旧没有任何回应。</p>

“……”</p>

老人喘息着，忽然平静了下来。</p>

他慢慢挺直痀偻的腰，闭上浑浊的眼睛，呢喃道：“鹏城……鹏城……夏钺，既然你不愿意给，那我就去抢好了。”</p>

……</p>

“真啰嗦……活了那么多年，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这个道理都不懂是吧？当个老不死很好玩是吧？还天策府成立之前谁在维持秩序，要不是你们这些老屁股，需要天策府？”</p>

阿钺有些不耐烦地回头看了一眼，语气逐渐激动，看样子甚至想要倒回去。</p>

老李看出了苗头，赶紧拉住他：“别别别，这里距离人口密集区太近了，想想那些人。”</p>

“……”</p>

阿钺闻言，深吸口气，勉强冷静了下来：“算了，走吧。”</p>

“对，别跟老屁股一般见识。”</p>

老李松了口气，接着看向阿钺，小声道：“辛苦你了。”</p>

目前之所以还能维持平衡。</p>

旧时代的人老去是一方面。</p>

新时代有个能压他们一头的存在是另一方面。</p>

两者其实缺一不可。</p>

而一个人对抗整个旧时代。</p>

这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轻松……</p>

“说什么啊，老李。”</p>

阿钺闻言，忍不住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p>

“没什么……”</p>

老李摇了摇头，重新看向前方。</p>

希望接下来别出什么幺蛾子吧。</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