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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王珪的选择</p>
也是在这个下午，太平坊里闲居的太后伯父高遵裕，从他儿子高士充嘴里听到了一个让他错愕至极的消息。</p>
“王玉禹真是如此说的？”高遵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p>
“回大人，确实如此！”高士充得意不已的昂起头。</p>
谁料，他等到的不是乃父的嘉奖，而是一条拐杖，高遵裕的拐杖当头打下来，将他打的头破血流。</p>
“大人！”高士充捂着自己额头，立刻跪了下来。</p>
“汝再敢与王家人来往，我便杖死汝！”高遵裕面色铁青，神情凝重的说道。</p>
高士充吓得瑟瑟发抖，只能捂着自己的额头，叩首拜道：“儿子知道了！”</p>
“滚下去吧！”高遵裕怒斥着。</p>
高士充连滚带爬的离开了高遵裕的书房。</p>
高遵裕看着自己儿子背影，摇了摇头：“逆子、蠢儿！”</p>
他家是外戚！</p>
有必要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去做这种事情？</p>
那王玉禹也是昏了头了！</p>
竟敢来问他这种事情！</p>
太后属意谁？</p>
这是你一个大臣该问的吗？</p>
即使退一万步，王玉禹真的知道了太后心意，他又能做什么？</p>
你一个三旨相公，能号召多少人？</p>
三省两府的宰臣，谁愿意追随？</p>
三衙殿帅燕达可愿意听他的？</p>
洛阳的旧党、江宁的王安石兄弟、河东的吕惠卿、熙河的李宪，王玉禹能指挥的动哪一个？</p>
开玩笑！</p>
在高遵裕看来，王玉禹和找死没有区别。</p>
王家已经一只脚踩在了悬崖边上！</p>
随时随地，都可能粉身碎骨——只要他高遵裕出首，将今天的事情上报朝堂，明天，王珪就只能自杀谢罪。</p>
可惜……</p>
高遵裕摇了摇头。</p>
他出首，王珪自然必死。</p>
但是高士充也同样必死！</p>
便是他高遵裕和高氏一族，也会受到牵连，甚至可能引发严重的冲击。</p>
无论是新党还是旧党，都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p>
他高遵裕不敢，也不能做这个事情！</p>
……</p>
当夜，王珪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大庆殿回到家中——这些天来，三省两府的宰臣，每天晚上都要夜赴大庆殿，参与在大庆殿的祈福法会。</p>
王珪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从他儿子嘴中，得到了一个对他而言，近乎晴天霹雳的消息。</p>
高家，完全的、彻底的断绝了和王仲修的联系。</p>
那个最初拍着胸脯保证的王棫也已经不见了踪影。</p>
高士充更是连人影也找不到了。</p>
至于刑恕？</p>
人家拍拍屁股，完全当没有这个事情。</p>
王珪得知这些消息，顿时如堕冰窟，浑身手脚都僵硬了。</p>
“大人……”王仲修低着头：“如何是好啊？”</p>
说着他就要哭出声来。</p>
高家是外戚。</p>
外戚有无数退路！</p>
而王家？一旦事发，死无葬身之地也！</p>
只是想着，如狼似虎的禁军，随时可能将王府上下全部拖出去。</p>
王仲修就浑身颤栗，悔不当初！</p>
“慌什么？”王珪训斥了一声：“事情还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p>
“不然，此时此刻，你我父子就该在狱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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