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朝西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259章 神司,兰陵风流,君朝西,废文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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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赖镰语气吃惊,身子落到针叶林内,看着地上那滩血迹,又扫视周围,粗黑的眉毛便拧了起来。
步六孤寒带着楚因落到另一边,盯了会唐国先天死去的地方,又扫视树林内的战况,绿眸便凝沉起来。
两位先天相战,树林竟然没有太大的破坏?
就算少神司的神术深不可测,绝非那位唐国先天能敌,但也……不至于只倒了十几棵树,就杀了那位先天吧?
他和贺赖镰扫视的目光打了个对眼,虽然彼此不待见,这会眼中的惊疑却是一致的。
步六孤寒嗅着地上残留的血气,也许,那位唐国先天之前已经负伤……
这里的血气,和他之前在那座山包里的泥土中闻到的血腥气息是一样的。
这是他的天赋能力,能通过血气辨识人,而真气越深厚,血中的气息越浓。
通过同样的血气他能肯定,那位死去的蓝袍先天,就是在博格达山上战斗的先天一方,而他残留在这林中的先天真气,并不是剑道的气息,可见重伤他的另一方先天,就是剑道先天。那么是本国的先天,还是唐国的?如果是唐国的先天,为什么潜入乌古斯?又为什么在博格达山一战?……疑问重重。
步六孤寒觉得必须回博格达山仔细搜一搜,既然蓝袍人受伤,与他对战的剑道先天不可能不受伤……或许也会留下血气,无论如何,要山搜索一遍。
但他不能让贺赖镰跟着,必须支开他。
假若博格达山上的战斗和那位冒充南暮的女圣武师有关,而那女圣武师又死在博格达山里,如果被贺赖镰发现她貌似南暮,必然会给步六孤家泼污水,诬蔑他们与唐国先天有勾结,图谋不轨,甚至进一步牵扯莫沃汗,而明雷一派也会以此来攻击先大汗之死就是莫沃与步六孤家联合唐国的阴谋……即使这诬蔑很荒谬,没有多少人会信,但南暮的去向必定会牵扯出来,让人知道她在北极海神庙,又是个麻烦事。
步六孤寒转头对楚因道:“你先回上京,告诉家主此事。不知少神司说的神庙令是否已经传达家中。让家里尽早着手。”
他这话说得含糊,贺赖镰却是听明白了。
提起他们国教的少神司,神术深不可测,性格也喜怒不定,但不去招惹她也就罢了,最让人头痛的是她行事相当任性,刚刚她说“神庙令”,天知道是不是她一时兴起才发出——这很有可能,因为他从京中出来前,就没听说总神庙发过这个令。
但少神司刚传下的神庙令就被他们第一个接到了,等乌腾格里山的总神庙发下正式的神庙令文函,至少得几天以后了,而他们家族就占了几天的先手。
别小看这几天的时间,上层的权利之争,输赢往往就在信息的先后上。有这几天时间,他们就能动用各方面的人手,探查清楚总神庙发下此令的原因,毕竟两国先天潜入对方国家是并不是少见的事,只是民间不知道而已,而总神庙以前也没发过诛杀唐国先天的神庙令,除非是在两国战争期间。这一次是为了什么?少神司行事再任性,也不会拿神庙令乱来,其中事态肯定不寻常,而早一点查清内/幕,他们就能占得先机,攫取更多的利益。
贺赖镰当机立断,转身就掠出三百丈,然后撕开虚空,瞬移回京。
步六孤寒松了口气,立即对楚因道:你先回。我再去那边看看。
楚因点头离去。
步六孤寒瞬移出现博格达山上,先天宗师的神识面覆盖山脉,以神识搜索的同时,也继续挥掌削山。
山包又被削去五丈,将到崖底了。
步六孤寒冰绿色的眸子一凝。
身子落下去,手指捻着泥土。
这里,曾经有人。
他指尖捻着一块泥土中暗红色的血迹,血中的气息不弱,但也不强——相对他这位先天而言。
这血气,应该是一位圣武师。
——就是那位冒充南暮的女圣武师?
萧琰恢复感知时,发现自己身在水中。
这一惊非同小可。
她明明是压在泥石下,怎么会在水里?
紧接着第二个感知——她身赤/裸没穿衣服。
这一个惊吓倒比前一个惊吓小,既然还有心脱光她,就算是陷于危地想必对方也没有立即要杀她的心思。而只要一息尚存,萧琰就不会放弃希望。
她随即反应查看自己的伤势。
这一下是又惊又喜了。
伤势不仅愈,而且真气磅礴,竟然比之前还浑厚了一成。
当她被压到泥石下时,神识就自动为屏障保护自己受创严重的身体不至于被重力压成肉泥,按她之前的计算,伤愈五成退出冥想状态时,神识也该枯竭了——但现在不仅伤势愈,神识也完恢复,而且比受伤前还增长了一分。
萧琰的神识境界高于她的修为境界,已经是洞真境大圆满,每提高一丝,都是艰难的,更别说增加一分——增加一分,就是增加十分之一!
而后天晋入先天境界,最重要的除了道则的领悟外,就是神识的增长,这两项也是最难的,至于真气修为的增加,那是勤练和时间的累积就能达到的,但道则的领悟和神识的增长,却不一定随着修炼而增长。虽然修炼上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萧琰也相信自己经这一次后,对武道必定有更深的领悟,而神识也会随着她对道则的领悟而增长,但是,那是在她伤愈之后……不是在伤愈中啊!
现在这状况,是什么鬼?
虽然这是好事,但不弄清楚缘由,萧琰是不放心的。
她没有贸然的用神识去扫视周遭的情况,而是徐徐睁开眼睛。
两只纯黑色的眼眸纯净,清澈,平静。
她也看到了两只纯黑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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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不,是两只纯黑色的镜片。
像最暗沉的黑夜,透不出半丝光。
萧琰忽然想起了白桦林,一些黑黑的、椭圆的眼睛,刻在白白的树皮上,原始的美丽,又诡秘。
眼前这两只黑黑的椭圆镜片就“生”在一张白脸上,一张苍白得透明的脸,因为墨镜太抢眼,一眼入目的,就是浓的化不开的黑夜。
萧琰觉得多盯两眼就要有种被黑夜吞噬的感觉,心中一凛,立即目光下移,移到墨镜之下,那人苍白中微带粉的嘴唇上,唇线极薄却很好看,她又觉得盯着人唇极不礼貌,目光继续下移,落到她的衣领上。
那人一身白色的祭司袍——萧琰见过阁主绘的图,这是乌古斯国教的祭司袍,是高阶萨满才能穿的袍子——衣领上绣着七曜的暗纹,左领为日,右领为月,右衽斜襟上是火、水、木、金、土五星,合称七曜,用纯白的细丝绣在纯白的祭服上,要目力好才能看出来,萧琰的神色更肃:能穿七曜袍的祭司,在乌古斯国教的地位很高,被称为神司。
每一位神司,都是先天神术师。
她抬手尊敬的行了一个宗师礼,尽管坐在木桶中,身赤裸不着一物,却仿佛穿着衣袍般从容自若,行礼也丝毫不苟,还有一种行云流水般的自然,说道:“晚辈萧无念,见过神司前辈。”
少神司看着她,黑色浓密的长发垂落在水中,遮掩了清水中的大半丽色,细腻如白瓷的肌肤从黑发中隐约露出来,更添人白如玉的耀眼感,已经显露出原容的脸庞是比世间最美的鲜花还要鲜妍的颜色,脸庞和身体的每一寸都好像出自天神之手的雕刻,才有这般神妙的线条之美——少神司已经看了她几天,仍然觉得这具大自然创造的雕像很美。
在少神司眼中,一切自然的,都是美的。
那两只黑曜石镜片下的眼眸看着她——就跟看一朵花、一根草一样,一视同仁的欣赏,也一视同仁的冷漠。
她的声音空灵,却让萧琰感到一种纯粹的夜色:黑暗的无情。
“把账单签了。”
萧琰呆住。
这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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