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 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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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玛丽等人本来还在黯然神伤, 这次两个任务都失败了，没想到老虎给他们带来了这么大的惊喜！</p>

这下好了，“矮人复仇”和“活捉天使”都完成了！他们的贡献值要有很大一笔进账了！</p>

想到那以万计的贡献值奖励, 就算是血腥玛丽, 眼中都不由冒出几分喜色。</p>

只是顾忌到在场矮人, 尤其是冈格罗的心情，他们才板着脸，勉强没让笑容在嘴角浮现。</p>

冈格罗却看也没看他们, 站起身, 握着杀死他父亲的小刀, 走到国王查理面前。</p>

这位国王现在看上去，一点都没有国王的样子——</p>

衣衫褴褛, 头发卷曲, 浑身焦黑。</p>

那黑炭一样的外表, 既是被雷系法术击中所留下的痕迹, 也是被黑烟熏出来的印痕。</p>

直到冈格罗站到他面前，国王查理才从低迷中略微恢复过来。</p>

他瞪着眼前这个同族，好半天才不敢置信地：“……冈格罗？”</p>

“是我。”冈格罗应了一声，脸上残留着泪痕，神情却冷酷异常, 抬起手, 将刀尖对准了国王的眼球，</p>

“查理，好久不见。”</p>

查理国王的嘴唇有些哆嗦，眼珠也在剧烈颤抖。</p>

他拼命向后仰着，脑袋却反被老虎拍了一巴掌：“老实点！”</p>

查理国王顿时僵住身子，不敢动了——刚才老虎那一巴掌, 险些把他的脑袋拍进冈格罗的刀子里。</p>

要不是冈格罗眼疾手快地挪开刀锋，此时查理就是个死人了！</p>

而尽管冈格罗及时移开刀尖，锐利的刀刃还是割破查理的左侧脸颊。</p>

一道红痕浮现，鲜血从中渗出。</p>

查理眼底的恐惧更深。</p>

冈格罗见状，侧开身子，露出背后的尸体：“查理，是你将我父亲变成这个样子的吗？”</p>

查理国王拼命摇头：“我怎么有那个能力。是教会！天使当然是从教会出来的。”</p>

周围矮人开始窃窃私语。</p>

他们在讨论，英雄利奥夫温大人到底是不是叛徒。如果不是，怎么会变成代表教会和神迹的天使。</p>

冈格罗和查理都听到了他们的议论。</p>

前者面露厌恶，重新把刀子挪到后者眼前：“告诉他们，查理。我父亲到底是不是矮人的叛徒？他是自愿变成天使的，还是被迫的？”</p>

面对近在咫尺的刀尖，查理咽了口口水，低声回答：“不是。他，不是自愿的。”</p>

“大点声！”</p>

“利奥夫温不是叛徒！他不是自愿的！”刀尖太近了！查理连闭眼都不敢！</p>

周围一静。</p>

唯有前国王的声音无比清晰：“是我父亲说谎了！他告诉你们，利奥夫温被他斩首，实际上当时利奥夫温就被送给人族！”</p>

冈格罗的眼眶再次红了：“那他，没有犯叛国罪，是不是？他是被你父亲陷害的？！是不是！”</p>

“……”</p>

“说啊。”老虎在查理身后阴森森提醒，“不要以为顶多一死就完事了哦。我们血族可是有很多刑罚的，像什么铁处女啊、凌迟啊、拉肠啊……应有尽有，保管你到时候会求着去死。还死不掉。”</p>

众所周知，血族掌握着“生命”特性，因此，查理一点都不觉得这个血族是在骗自己。</p>

他只得再次开口：“没错。是我父亲陷害了利奥夫温大人。”</p>

“理由呢？！他们两曾经不是最亲密的朋友吗？！”</p>

查理不相信冈格罗会不知道个中缘由。</p>

他分明只是想让自己当众说出来！想把前两任乃至自己这一任国王的面子统统扒下、扔在地上、再踩两脚！</p>

“因为，”查理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无比，“父亲想继承王位。但他不是英雄，你父亲才是。”</p>

虽然周围的人也早有所猜测，但此时亲耳听到查理承认这一点，还是不由让他们哗然。</p>

尤其像是霍格这一辈的人。</p>

他们小时候是亲眼见过前任国王和利奥夫温大人有多亲密，关系有多好——听说前任国王和利奥夫温大人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前前任国王还是利奥夫温大人的养父。</p>

这样的关系，都没阻止前两任国王对曾经英雄的陷害。</p>

而他们的后代，现在的查理国王，也继承了他们的遗志，继续追杀迫害英雄的儿子……</p>

“呸！”霍格忍不住冲地上唾了一口，“虽然早就知道你不是个东西。但没想到你，还有你的父亲、祖父这么不是东西！”</p>

查理早就知道自己说出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p>

此时，他面对霍格的唾骂还有其他矮人的仇恨目光，并不惊讶，只是脸颊抽动了一下。</p>

“……”冈格罗深吸一口气，微微放低了刀尖，“那我家的其他人呢？也被你们，送给教会了吗？”</p>

“不。”查理再次压低了声音，“他们都不是教会信徒，因此大主教没要求。”</p>

这次是几名玩家互相对视了一眼，由老虎提问道：“不是信徒，教会就不要？那你们矮人里的其他信徒呢？我听说，你从三年前，就开始在你们国家大力推广教会信仰，强制要求所有人信教。但这里面，有的矮人是真的信仰了，有的只是表面上装模作样。然后，当中一些格外虔诚的信徒，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到王宫里来集中，然后彻底失踪。”</p>

随着老虎的叙述，周围的议论声再次出现，而查理国王的脸色也变换个不停，最终定格在惊怒交加上：“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你们血族早就在我们国家安插间谍了？对吗？！！！”</p>

面对四周投来的各异视线，老虎面不改色：“没有啊。都是你妹妹告诉我们的。你把你妹妹送给了教会，然后教会又把她转交给了我们血族的叛徒。唉，要不是正好遇上我们，你妹妹早被一个秃顶老头吸干了血。”</p>

“什么？！”</p>

“你把玛格丽特公主也送给了教会？？？”</p>

“你这个畜生！玛格丽特公主明明是你的亲妹妹！”</p>

查理国王涨红了脸：“我没想害死玛格丽特！是她自己不争气！如果她真的有信仰的话，她就会成为不老不死的天使！成为活着的神迹！这是她的荣幸！！！”</p>

“？？？”</p>

包括玩家在内，所有人都被查理国王的神奇逻辑惊呆了！</p>

惊完之后，在场矮人更加鄙视这个失心疯的家伙，玩家们则忍不住冲他投来怜悯的目光，类似于“这怕不是个傻子国王”那种眼神。</p>

查理对前一种视线抵抗良好，对后一种却无法忍受：“你们这群黑暗生物懂什么？！天使是光明的化身，是神明的代表！无论是玛格丽特还是利奥夫温，他们有能羽化成天使的资格，都是他们的荣幸！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资格的！”</p>

血腥玛丽走过来，拦住想动刀的冈格罗，瞅了眼满脸通红的矮人国王：“你说得这么好，你自己怎么不去当？看你这样子，对教会挺虔诚的啊？应该也有资格吧？”</p>

查理扬起头，眉宇间对死亡的恐惧彻底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自信和骄傲：“因为拉斐尔大人还需要我世俗的权力！在这一点上，只有我能帮到拉斐尔大人！这是独属于我一个人的荣耀！！！”</p>

血腥玛丽：“……”</p>

老虎：“算了，丽姐。这人没救了，砍了当花肥吧。来！冈格罗，动手！”</p>

查理：“？！”</p>

血腥玛丽：“等等！”</p>

冈格罗、老虎以及周围的人一起扭头朝血腥玛丽看来。</p>

她赶紧解释道：“这人好像知道很多东西，就这么杀了太可惜了。带回去慢慢问。”</p>

“好像有点道理。”</p>

冈格罗也慢慢放下手。</p>

反而是查理本人拼命挣扎起来，叫嚣道：“我是不会向邪恶的黑暗生物屈服的！你们杀了我也好、用刑也罢！我绝不会背叛光明！！！”</p>

没人理他。</p>

最后老虎被他惹烦了，干脆一手刀把他砍晕过去。</p>

另一边，另外几个玩家则及时拦住了天使对查理的攻击。</p>

这样突如其来的举动，引得其他人纷纷瞩目：“他这是要杀人灭口吗？”</p>

“看来是的。”</p>

“啧。”老虎砸吧嘴，语气遗憾，“早知道刚才就不那么手快了。让这个糊涂国王看看，他信仰的对象是怎么对他的。”</p>

血腥玛丽冷笑一声：“说不定他觉得这是为光明捐躯，还很荣幸呢。”</p>

“呃……”</p>

从刚才查理的表现来看，也不是没可能。</p>

为防生变，几名玩家一边联系爱心商队的人过来接应，一边准备立刻动身带两名俘虏回去。</p>

临走之前，霍格前来送行。</p>

这位占据了矮人王宫的起义军首领是跟冈格罗一起过来的。</p>

他们刚在其他起义军将领的陪同下，以英雄之礼埋葬了冈格罗的父亲，并向所有矮人发布通告，宣布解除英雄利奥夫温的“叛国罪”。通告上，白纸黑字，将昨晚查理的话记录得明明白白、一字不漏。</p>

一开始，老虎等人还以为这是霍格他们对利奥夫温的敬重，在路上还冲冈格罗感慨：“虽然查理和他爹、他爷爷都不当人，但你其他同胞还是挺明白事理的嘛！”</p>

冈格罗点点头：“霍格说，他们也不愿父亲就这样背负污名去世。”</p>

血腥玛丽观察得更细致一点：“之前你跟霍格单独出去，就是谈这件事的吗？”</p>

冈格罗犹豫一瞬，摇头否认：“不。还有，有关继任国王的事。”</p>

“靠！”老虎怪叫一声，引来血腥玛丽的白眼，他浑然不觉，猛拍自己大腿，“我就说我好像忘了啥事！对啊，你们矮人继任国王是谁？霍格吗？”</p>

“大概吧。”冈格罗老老实实回答，“我不太清楚。我对王位没兴趣，拒绝了霍格的提议后，就没再多问了。”</p>

血腥玛丽：“……”</p>

老虎：“……”</p>

其他人：“……”</p>

冈格罗：“怎么了？”</p>

老虎：“那是王位诶，你为什么说得这么轻松，就跟不要一颗大白菜一样？”</p>

冈格罗挠挠头：“可是我真的没兴趣啊。而且，我又不是矮人族的英雄。霍格那样说，也只是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这样的王位，不要也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