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过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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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愣住了。</p>

她是个长辈, 给许欢言过来低三下气的道歉已经算了。</p>

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娃娃道歉，那可真是笑话了。</p>

“欢言，这个给他道歉, 他也不懂啊, 你看这是不是过了点。”</p>

许欢言低头勾起唇笑了起来。</p>

“嫂子，草草可不傻，他聪明着呢, 而且这做错事的跟苦主道歉不应该吗？不然昨天我们草草就白哭了。”</p>

林嘉想说什么，被许欢言给噎回来了。</p>

许高家看看林嘉。</p>

“欢言说的对，给谁造成伤害了，就得给谁道歉不是。”</p>

他也没觉得哪里错了。</p>

林嘉心里很是生气，许高家天天的搞科研脑袋都搞傻了吧, 这种事情也能做的出来。</p>

她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p>

又看看屋子里坐着的人。</p>

还有刘仓深俩兄弟呢。</p>

可许欢言就这么稳稳的坐着, 这意思就是要自己道歉。</p>

她心一横。</p>

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草草的身边。</p>

“来，草草, 妗子跟你说个事情。”</p>

草草记性再不好，昨天晚上的事情这会也想起来了。</p>

他昨天哭了。</p>

草草把手里的玩具放下来。</p>

林嘉看着草草，话就在嘴边, 可又觉得有些烫嘴。</p>

“那个，草草啊，昨天晚上妗子太冲动了，对不起草草了，草草能不能原谅妗子啊？”</p>

草草回头看看许欢言。</p>

又转回来, 点了点头。</p>

“草草原谅了，妈妈说过，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p>

林嘉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话说出去，其实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难说。</p>

许欢言笑了起来。</p>

林嘉站起来看向许欢言。</p>

“这行了吧。”</p>

许欢言嗯了一声。</p>

“嫂子，我理解你当妈的心情，但你也要理解我当妈的心情，谁家的孩子不是谁手心里的宝贝啊，从今以后，你还是我嫂子。”</p>

林嘉也道歉了，自己自然也没必要一直抓着不放了。</p>

许高家又跟许欢言说了一会话，然后就站起来带着林嘉跟南南准备走了。</p>

许欢言也站起来把他们送到家门口，然后转身回家。</p>

林嘉出了许欢言家之后，就一直拉着一张脸。</p>

“许高家，以后别想让我再来这里一次。”</p>

许高家手里牵着南南。</p>

“你这话说的，人家欢言也未必欢迎你过去。”</p>

他说话向来就是这样。</p>

林嘉就更生气了。</p>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p>

说完就别过去脸。</p>

许高家也没说话，自顾自的牵着南南。</p>

一家三口出了紫霞院。</p>

林嘉又想起来许欢盛的事情。</p>

“许高家，我们今个过去之前，许欢盛可是过去了，我看还给他们带了礼物，咱们家南南呢，南南咋没有啊，你非要说你们是亲兄妹，但有人家亲吗？”</p>

许高家觉得林嘉在胡搅蛮缠。</p>

“那难道不是因为昨天你给人家草草委屈受了吗？不然会这样，那欢盛哪次没带着南南一起玩啊，你这点小事就看到眼里了。”</p>

林嘉没再言语，这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反正她是觉得这一家人都在偏心，都偏心许欢言，日子是没法过了。</p>

一路无言一家三口又回了四合院。</p>

林嘉更加坚定了自己要买房子的想法，这回来还得住在许欢言买的房子里，真够恶心的。</p>

她可不想寄人篱下的。</p>

赵茂华回大院了，海月的病总是反复，她过去勤看着点。</p>

刘桂兰跟周玲敏在家里做衣服呢，其他人也都是该干啥就干啥去了。</p>

除了许欢盛回来在自己房间里睡觉呢。</p>

“你说他们这道歉能顺利吗？”</p>

周玲敏心里有些忐忑，欢言是她一手带大的，那什么脾气秉性自己最清楚了。</p>

那有时候也是轴着呢，看昨天的草草就是她的翻版。</p>

想到这里又笑起来了。</p>

“娘，你说这草草可真招人心疼，欢言把他们哥俩教的很好。”</p>

刘桂兰手下裁剪衣服手没停。</p>

“你这一会笑一会又担心的，欢言不是个没大局的人，她办事你放心，再说了，她也不是小时候了，现在都三十多了。”</p>

周玲敏嘿嘿笑了起来。</p>

“我这可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南南这孩子还是不成，要是能送到欢言那里待上一年半载的，说不定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娘，您说呢？”</p>

刘桂兰把手下的剪刀放下，又量了一下尺寸。</p>

“这话啊，你可不能说啊，不然林嘉能跟你拼命，南南就是她的命根子，让给欢言带，那跟杀了她没啥区别，你也不用操那么多心，儿孙自有儿孙福，看开点就成了，咱们老许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那已经是十分不容易啦。”</p>

周玲敏忙点头。</p>

“娘，您说的对，只是这欢言跟林嘉之间的芥蒂算是存下来了。”</p>

她还是希望子女之间能够相亲相爱，互相帮助。</p>

刘桂兰也唉了一声。</p>

“这事啊，着急是没有用的，看开点吧。”</p>

本身就是不认识的两个人，嫂子跟小姑子，那本来就是会容易产生矛盾的，这都是正常的事情。</p>

一个大的家庭里，哪还能没矛盾啊，矛盾是必然呢，只要不是什么大事，日子就能过下去。</p>

这么说这话，许高家他们就回来了。</p>

南南跑到屋子里。</p>

“奶奶，太奶奶，我回来了。”</p>

周玲敏伸手摸摸他的小手。</p>

“冷不冷啊？这小手有点凉啊。”</p>

南南摇摇头。</p>

“奶奶，我想给草草玩，可是他没来。”</p>

他记得昨天花花草草来了一天呢。</p>

刚刚进门的林嘉正巧就听到句话，心里窝着火气呢。</p>

不过这话是她亲儿子说的，她自然也就没说什么，随便就找个凳子坐下来了。</p>

许高家倒了一杯茶，坐了下来。</p>

“娘，奶奶，事情办完了。”</p>

刘桂兰点了点头。</p>

“嗯，那就行，高家啊，你们记住，这兄弟姐妹之间肯定会有矛盾的，但这矛盾千万不要往心里去，这都不是什么大事，人要活的豁达一些，多看看未来。”</p>

她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活的时间多啊，什么事情没见过啊。</p>

许高家在旁边捧着茶杯哎了一声。</p>

“我知道了，奶奶。”</p>

林嘉本来心里还有气呢，听到老太太这么说，心里不知道为啥有些羞愧了。</p>

她是不是心胸太狭隘了，什么都要斤斤计较。</p>

“那个，奶奶，娘，我们知道了，以后会好好的过日子的。”</p>

这句话说得是发自内心的。</p>

“哎，奶奶，娘，欢盛呢，她在家吗？”</p>

周玲敏哦了一声，指了指那边的房间。</p>

“回来了，说是在路上还遇到你们呢，对了，这个是给南南买的礼物，等你们回来，让我给南南。”</p>

说着她在桌子下面的箱子里的玩具拿出来了。</p>

“给南南，这是你小姨给你买的礼物，拿着玩吧。”</p>

南南本来是在玩之前的玩具，这会看到新的玩具，立刻就过来了。</p>

“谢谢小姨。”</p>

周玲敏笑着摸摸他的脑袋。</p>

“等你小姨睡醒了再过去谢谢她啊。”</p>

南南重重的点点头，就到一边去玩了。</p>

许高家揶揄的看了一眼林嘉。</p>

林嘉脸瞬间就红了，她路上的时候说的话，这会倒是像是个笑话了。</p>

“好了，奶奶，娘，我也先出去了，今个还约了之前的同学在帝都碰面呢。”</p>

刘桂兰知道孩子们现在都是在不同的职位上，人都忙着呢。</p>

“好，去吧。”</p>

许高家从椅子上站起来，就又出门了。</p>

林嘉跟婆婆还有奶奶在堂屋里坐着，有些无聊，最后也把衣服接过来，帮忙干活了。</p>

大年二十九，许欢言带着孩子们在家里待了一上午，下午就带着他们到处溜达了，看看那边百货大楼有多热闹。</p>

回来的时候，还没了不少的小鞭炮，还有甩鞭。</p>

都是一些小孩子能玩的东西。</p>

下午陈述五点到家，跟许欢言前后脚。</p>

“你带着孩子外面放着玩吧，我看大家都放了起来。”</p>

陈述没办法又带着几个孩子在院子里放鞭炮。</p>

一九八五年的倒数第二天。</p>

许欢言本来在外面看着他们玩了一会，觉得有些冷，就进屋子里了。</p>

煮个米粥，炒个虾仁芹菜，再来个回锅肉，热点馒头。</p>

晚上吃的就没多复杂了。</p>

不过今天晚上花花草草可是玩疯了。</p>

陈述也是很少这么带着他们玩。</p>

“好了，别玩了，进来吃饭。”</p>

草草到门口拽着许欢言的胳膊。</p>

“妈妈，我们今天放完了。明天还能再给我们买吗？”</p>

他边说边眨眼。</p>

许欢言笑了起来。</p>

“行，给你们买，明个咱们去你们太姥姥那边去玩，到时候让你们姨姨带着你们玩，行不？”</p>

草草嚎了一嗓子，特别高兴。</p>

花花草草进屋子里来，在外面玩的，手都有些凉了。</p>

“洗手吃饭。”</p>

今天下午没少跑地方。</p>

玩的时候不觉得饿，这会是真的饿了。</p>

都不说话的，每个人都捧着自己的碗，开始呼噜呼噜的吃了起来。</p>

许欢言跟陈述倒是没那么饿。</p>

陈述喝了一口粥。</p>

“明个几点去四合院啊。”</p>

许欢言想了一下。</p>

“吃过早饭呗，十点多去就成，也不远，走着过去。”</p>

陈述点头吃菜。</p>

“明天抽个时间回一趟部队大院吧。”</p>

许欢言疑惑的看着他。</p>

“回去啥事啊？”</p>

陈述也是今天知道的，今天的聚会还有赵晋中。</p>

赵晋中是在那边还有任务，所以回来的时间比较晚，昨个才到帝都的。</p>

“海姨病了。”</p>

许欢言皱着眉头。</p>

“什么病啊？我想起来了，我们刚刚回来的时候，姥姥就跟我说过，她去看海姨了。我还问病的情况，姥姥说不是很严重，我也就没想那么多。”</p>

她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这病会不会严重了？</p>

时间过的太快了，她跟陈述都结婚六年多了。</p>

叹了一口气。</p>

“那明个吃过早饭，先回部队大院，四合院啥时候去都没事。”</p>

陈述也是这么觉得的。</p>

看着许欢言这会吃饭都有些心不在焉的。</p>

伸手握住了她的手。</p>

“别想太多，人都是这样的，生老病死，我们以后也会的。”</p>

他们这一辈子就是普通的人，不会活太久的。</p>

许欢言道理是知道的，但这个事情真的到了身边的人的身上的时候，还是很难接受的。</p>

“我知道的。”</p>

吃过饭，许欢言就让几个孩子先洗漱干净，都躺到床上去。</p>

陈述把厨房里收拾干净，才进来。</p>

许欢言正在拿着一本故事书，给两个孩子讲故事。</p>

没一会就都睡着了。</p>

陈述洗漱好。</p>

一家人关灯睡觉。</p>

许欢言心里有事，一晚上都没睡好，全是各种乱七八糟的梦。</p>

六点半准时起来。</p>

陈述已经起来了。</p>

房间里的炉子已经热了起来。</p>

许欢言到堂屋里坐在地毯上，眯瞪一会。</p>

陈述洗漱好看到她这个样。</p>

“我说草草是像谁了，这不就是找到了，全部都像你。”</p>

许欢言没说话，伸手揉揉自己的脸。</p>

“像我不好吗？活的高兴啊？”</p>

陈述双手举起来，做投降状。</p>

“是，是，像你好啊。”</p>

许欢言哼了一声，懒得理他。</p>

“早上想吃什么？”</p>

陈述平时也不挑，一般都是看孩子吃啥，他就是啥。</p>

“你看着做吧，我都行。”</p>

许欢言嗯了一声，自己拿着茶缸子，蹲在院子里刷牙，然后进屋里。</p>

开始做饭。</p>

早饭还是吃的简单点比较好。</p>

打的糊糊，热的馒头，给孩子们炖了两碗鸡蛋，炒个小白菜。</p>

再煮的鸡蛋。</p>

差不多就齐了。</p>

刘仓深跟刘仓远大了，自己就起来了。</p>

陈述进到屋子里把花花草草叫了起来。</p>

草草穿好衣服就坐早上许欢言做的地方，发呆。</p>

陈述给花花洗脸，冲着许欢言指了指。</p>

“看看是不是很像你。”</p>

许欢言看过去，自己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p>

“真是的，好的不像，坏的像。”</p>

早饭做的早，吃的也不满。</p>

大概到了八点就结束了。</p>

陈述去洗碗。</p>

许欢言给他们几个把衣服准备好。</p>

都换上衣服。</p>

“小深，小远，我们一会带着花花草草去部队大院，你们俩想去不，要是不去，可以直接去四合院，我们看完人，也回去的。”</p>

刘仓深知道他们是去看赵叔叔的妈妈。</p>

他们也想去的。</p>

“欢姨，我跟小远跟你们一起去吧，赵叔叔对我们也很好。”</p>

许欢言嗯了一声。</p>

“行，那咱们一家人都过去。”</p>

等到陈述把厨房里都收拾好。</p>

他们就出门了。</p>

拐到百货大楼，买了一些水果，还有糕点，就坐七路公交车去了部队大院。</p>

他们其实很少回来了，毕竟也不在那边住了。</p>

再说了那边还有一个陈建安一家。</p>

见了纯粹的就是破坏自己的心情。</p>

九点左右到了部队大院。</p>

陈述他们进去也不难。</p>

毕竟都是这边的人，更何况，赵茂华家还在这边呢。</p>

陈述他们完全就是回家。</p>

只是他们这次回来是直接去了赵晋中家里。</p>

赵晋中他们这会才吃早饭。</p>

看到陈述带着一家人过来。</p>

赶紧就迎了过去。</p>

“你们咋过来了？”</p>

陈述到客厅里。</p>

“海姨怎么样了？”</p>

赵晋中害了一声。</p>

“先坐，先坐，我妈那是老毛病了，昨个姥姥还过来给我妈看呢，她是这方面的专家，这段时间我妈得好好休息，再辅助的吃些中药，先看看情况。”</p>

许欢言看看这家里也没啥人。</p>

“你媳妇呢？”</p>

赵晋中伸手挠挠后脑勺。</p>

“她今个先回娘家了，我爸跟我姐出去买过年的东西了。”</p>

这么说着话，顾耀文也提着东西过来了。</p>

“舅舅，这是我妈让我先送回来的菜。”</p>

他到门口先说了话，然后抬头才看到家里有客人。</p>

“陈叔好，婶子好。”</p>

陈叔只是嗯了一声。</p>

许欢言也答应的很快。</p>

甭管咋的，这辈分可是高的呢。</p>

保姆在房间里照顾着海月。</p>

“赵先生，海姨醒了。”</p>

赵晋中哎了一声，赶紧就站起来了。</p>

“嫂子，这会可以进去了。”</p>

许欢言跟陈述跟着赵晋中一起进去的。</p>

海月就是老毛病犯了，这会咳的也没前两天厉害了。</p>

赵晋中进到房间里，把她扶了起来。</p>

“妈，述哥跟嫂子带着孩子过来看您了。”</p>

海月也看到他们了。</p>

“快，过来坐，这都多长时间没见过来了。”</p>

许欢言坐在她身边。</p>

“海姨，真是对不起啊，我们应该早点过来看您的。”</p>

海月不是在乎这个的人，拉着许欢言的手。</p>

“你们年轻人忙，我都知道，来不来的，心里有就成了。”</p>

然后又看到后面站着的几个孩子。</p>

“小深跟小远吧，都长这么高了，当年来的时候，还小小的呢，不错，你们欢姨是用心照顾你们了。”</p>

刘仓深跟刘仓远都叫了人。</p>

海月看到这些孩子心情就很好。</p>

又看看站在床边上的两个小萝卜头。</p>

“这两个小娃娃啊，长的真好看，一会让你们赵叔叔给压岁钱啊。”</p>

花花草草也不认生。</p>

“谢谢姥姥。”</p>

海月听到这声音，更是心痒痒。</p>

“赵晋中，你啥时候能行啊？”</p>

赵晋中被这么一问，脸就垮了起来。</p>

“妈，你看看你这问的是啥话啊。”</p>

海月懒得理他这个臭小子。</p>

“我跟你说，你要是能让我抱孙子孙女，我的病，立刻就能好。”</p>

赵晋中哎呦一声。</p>

“得嘞，我尽力，尽力。”</p>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p>

海月还是需要静养，这说会话就有些累了。</p>

许欢言他们也跟着出去了。</p>

又在客厅里跟赵晋中说了一会话，看着海姨没什么事情，也就放心了。</p>

看看时间，差不多也要回去了。</p>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p>

赵晋中把人送到家门口。</p>

“咱们回平川再聚啊。”</p>

陈述跟他点了点头。</p>

“这几天哪里都不要去了，在家里好好陪着海姨，我有时间就会过来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