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可怜的许高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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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欢言嗯了一声。</p>

“也还好, 最近在准备十月份的国宴菜了。”</p>

于老默默算了一下，确实是该了。</p>

“到时候我也会去的，就等着尝你的好厨艺了。”</p>

许欢言笑笑。</p>

“对了, 于老, 我有些问题想问一下，我们宾馆是隶属于哪里啊？”</p>

于老想了一下。</p>

“是隶属于外交部的，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p>

许欢言有自己的方法, 而且以于老的管辖范围，也管不到那个地方去，自己说了也没啥用。</p>

“没事, 我就是稍微打听一下。”</p>

于老知道许欢言有事情，但是她不说，自己也不会问。</p>

“这里主要是因为需要接待很多外国的领导, 还有咱们自家的宴会，所以从这个层面来说是属于外交部的, 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直说, 咱们这都是一家人的关系。”</p>

许欢言忙点头。</p>

中午她下厨做了糖醋鱼。</p>

先是把鱼处理好, 改上花刀，然后用盐，酒腌好。</p>

裹上面粉，下油锅炸熟。</p>

剩下的就是调汁了。</p>

锅里用去皮的番茄，熬成番茄酱, 再加入清水，少量的盐, 白糖。</p>

勾芡成浓汁，最后再把滚烫的汁均匀的浇在鱼上面。</p>

糖醋鱼冒着热气，炸好焦脆的鱼跟酸甜可口的糖醋汁碰撞在一起, 外焦里嫩，香酥酸甜。</p>

许邵跟许席就站在厨房门口。</p>

“欢言姐，你以后可以经常过来看我们吗？”</p>

许欢言回头看看他们。</p>

“当然可以了，你们要是想我了，直接给我来信就可以了。”</p>

还有梅菜扣肉，炒上海青。</p>

熬的米汤，上面熬制出了一层薄薄的米油。</p>

加上警卫员，一起坐下来开始吃饭。</p>

许邵跟许席虽然平时教养比较好，这会吃饭的时候也忍不住筷子动的快了很多。</p>

吃完饭，许邵跟警卫员两个人去洗了碗。</p>

许欢言坐下来又跟于老说会话。</p>

于老就到了要午休的时间了。</p>

许邵跟许席送许欢言出去。</p>

许欢言左手牵着许席。</p>

许邵在她右手边走着。</p>

许邵都是要上初中了，身高也不低。</p>

“欢言姐，你有什么事情，都别忘记跟我们说，我们都是一家人。”</p>

许欢言伸手本来是要摸他的脑袋的，但是他太高了，就拍拍他的肩膀。</p>

“我当然知道了，你就放心吧。”</p>

许邵聪明着呢，仅仅是上午的对话，他都看出来了，欢言姐是有事情的。</p>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事情都要靠大人。</p>

“那欢言姐，你自己解决不了了，一定要过来找爷爷，爷爷说了，我们都是一家人。”</p>

许欢言嗯了一声，就让他们送到大院门口。</p>

“好了，快回去吧，我下次休息日再过来看你们。”</p>

许邵和许席跟许欢言挥挥手。</p>

许欢言转身就走了。</p>

汤秋震今天过来紫霞院是找自己的老领导的，向他打听一下上面的意思，这菜要怎么个创新法，他好心里有个数。</p>

只是他的老领导现在权力不如从前了，不过内幕消息还是知道一些的。</p>

看着门口的人，好像是许欢言？</p>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身边还跟着两个小孩子。</p>

旁边带着他的警卫员见他一直看着，就先开口跟他解释了一下。</p>

“那是于老家里的两个孙子，从乡下回来没几天。”</p>

汤秋震倒是听说了这个事情，不过也就听了一耳朵就过去了。</p>

“那刚刚那个女的是谁啊？怎么看起来跟他们的关系这么好？”</p>

警卫员哦了一声。</p>

“你说她啊，我也没加过，不知道。”</p>

汤秋震也只是问问，心里有疑惑，不过也没多想了。</p>

许欢言现在还是住在帝都饭店的宿舍里，因为跟钓鱼台国宾馆也都是兄弟单位的关系，这些倒是分的不那么清楚了。</p>

周一又回去上班了。</p>

上午十点。</p>

两个组的在一起开会，确定菜品的名单。</p>

四菜一汤。</p>

王玉华跟汤秋震的关系并不好，他们之前一起竞争的时候，就经历的还挺多的。</p>

现在也不过是维持表面的和平而已。</p>

汤秋震先开口，说了一下打算。</p>

“汤的话，今年还是准备甜羹，甜玉小米汤。”</p>

王玉华他们这边准备的也是甜汤。</p>

“我们是小汤圆羹，汤师傅，我们选一个出来吧。”</p>

汤秋震看不上王玉华，人家女人都在家里相夫教子，她倒好，一辈子不结婚，还过来这种是男人的地方来抢活。</p>

“王师傅，不是我说，你们的小汤圆羹真的太甜了，还是因为你是女人，就喜欢这些甜的，这不能以你个人的口味来选吧。”</p>

说完还冷笑一声。</p>

说到这里，想到还有一个许欢言。</p>

上次在紫霞院的事情，他心里还有疑惑呢。</p>

王玉华哼了一声。</p>

“我看汤师傅到底是老了，思想一点都不进去，领导人都说过了，妇女也能顶半边天，难道你不认同吗？”</p>

汤秋震一时语塞，他可不敢这么说，虽然现在不是动不动就抓人的时候了，但还是不能把自己的把柄递到别人的跟前。</p>

“那既然我们讨论不出来什么问题，还是照旧，所有的菜品都填上，让上面选吧。”</p>

王玉华也没再搭理他，直接就站了起来。</p>

“那剩下的也没必要再说了，直接都报上去，让上面选就行了。”</p>

说完自己就带着人先出去了。</p>

汤秋震看着王玉华的背影，呵了一声。</p>

“你们都先出去，齐军你留下。”</p>

许欢言跟着一起出去，这种情况的讨论，也没她说话的资格。</p>

要抓紧这几个月的时间，把汤秋震做过的事情都一一 的找出来，并且拿到证据。</p>

汤秋震是要趁着这次的机会，要赚一笔，毕竟国宴菜的材料都是不同以往的，很多都是专门从外地运过来的。</p>

“这次还是老规矩，食材那边我会向后勤部申请，多余的，你就还是按照之前的步骤，处理就行了。”</p>

齐军表示明白，他们也没少做这样的事情了。</p>

“师父，那我们现在还是不管许欢言吗？”</p>

汤秋震轻轻摇摇头。</p>

“她要是平时没事，就不要去管她，也不要刻意为难她，我现在怀疑她的身份。”</p>

齐军疑惑的嗯了一声？</p>

“她能有什么身份？之前调过来的资料不是显示了吗？没爹没妈，从乡下来的。”</p>

汤秋震没解释。</p>

“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另外这次的事情做的时候小心一些，不要露出什么马脚。”</p>

齐军没再有什么疑问。</p>

两个人从会议室里出去。</p>

八月末，菜谱正式定了下来。</p>

汤品定的是南瓜小汤圆，四菜是，无火鸡，起酥卷肉，炸虾球，沙茶酱焖鸭。</p>

其中无火鸡跟焖鸭都是厦门的名菜。</p>

而焖鸭是略带西方的特色。</p>

沙茶酱需要三十多种配料进行调配的。</p>

无火鸡更是过程繁杂。</p>

不过因为是国宴，这次还会接待外宾，所以不能有一点点的意外。</p>

整个后厨都是一片紧张的氛围中。</p>

这次采购部申请下来采购款之后，就开始派人去各各个地方进行采购了。</p>

汤秋震这边负责两个菜，无火鸡跟炸虾球，他向采购部直接填了需求。</p>

采购部的并不清楚厨师的正常用量，也是照常购买。</p>

许欢言倒是无意认识了一位采购部的同志，她叫王小秋，差不多二十五岁左右。</p>

王小秋跟许欢言在食堂一起吃过饭，也算是脸熟。</p>

没事的时候还跟许欢言抱怨了一下。</p>

“我可真是倒霉，分配到了你们组的采购单，你都不知道有多少？”</p>

许欢言吃了一筷子菜，看了眼周围。</p>

“很多吗？我们组的菜稍微复杂了一些。”</p>

王小秋嗯了一声。</p>

“我们部长问汤师傅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可我看到王师傅那边的什么焖鸭需要三十多种，也没要这么多的量啊。”</p>

然后她又压低了声音。</p>

“而且每桌都是固定的量，这下子直接超了一些。”</p>

许欢言倒是很想看看那个单子，心里隐隐有个想法。</p>

“哎，真的那么多吗？你可以拿给我看看，是不是有可能填写错了呢？”</p>

她到是没啥隐瞒的。</p>

“行，一会吃完饭，我去办公室给你拿。”</p>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东西。</p>

两个人吃过饭，一起回去了。</p>

许欢言看到单子上的东西，她也算是接触过好几个饭店，虽然没有直接经历过采购，但这明显是不对的啊，国宴的多少桌是确定的，他这胆子也太大了？</p>

这么多多余的原料都是直接运到厨房，那这些东西是真的用掉了，还是被另外的方式处理掉了，没人会知道？</p>

这一切都要听汤秋震的，他真的是一手遮天。</p>

“这些都什么时候运到啊？”</p>

王小秋算了算，按照往年的经验。</p>

“不是的，其中一批是做试菜的，最后确定到要上桌的那批，要保证菜的新鲜，都是连夜运过来的，到白天的正好要用到的。</p>

许欢言心里有个数，如果能够有证据当场抓到，那汤秋震就要离开了。</p>

不过这不容易，几十年，汤秋震都能安稳渡过，他背后肯定也有别人。</p>

这件事情不能太着急。</p>

日子照常的过，许欢言还是在暗中收集证据，不过整个厨房里，就她跟秦红远比较清闲。</p>

八月二十九号，她刚刚到家属楼那里，就看到底下有个人背着包袱走来走去的。</p>

许欢言看着背影有些眼熟，走到身边才认出来。</p>

“许高国，你怎么在这里啊？”</p>

许高国被这一声喊得，立刻就转过来身体。</p>

“欢言姐，我，我过来看你啊。”</p>

许欢言笑了起来，然后有些不可置信的上下看着他。</p>

变化真大，长高了很多，也像个大人了，就是特别黑。</p>

“你咋过来了？不会是没坚持住，被退回来了吧。”</p>

许高国听到许欢言这么说，就知道她还是一点都没变。</p>

“我特意过来看你啊，你这个人真的是没一点体会到我的心情。”</p>

许欢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p>

“好了，逗你玩呢，走，跟我回家。”</p>

许高国哎了一声，背着自己的包就跟着跑上去了。</p>

许欢言打开门，给他倒了一杯茶。</p>

“先喝口茶。”</p>

许高国还真的渴了，捧起来茶杯就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完了，本来也是凉的白开水。</p>

许欢言坐在他身边。</p>

“你还没说过来是干什么呢？”</p>

许高国从自己兜里拿出来一个信封，递到许欢言的眼前。</p>

许欢言接了过来，直接就打开了。</p>

“这是录取通知书？你今年参加高考了啊？怎么都没说一声啊？”</p>

她看着上面的学校名字。</p>

“第二炮兵技术学院。”</p>

许高国点点头。</p>

“我不是看到你跟老大，都考了大学吗？我要是不考，是不是就拖大家的后腿了，而且报名考试，也没跟你们说，万一考不上不也挺丢人的吗？”</p>

他这会说话倒是理直气壮了一些。</p>

许欢言伸手直接就揉了揉他的头。</p>

“你啊，行吧，说说想吃什么，我给你做。”</p>

许高国嘿嘿一乐，他就等着这句话呢？可真是他亲姐，可真了解他。</p>

“啥都行，只要是你做的。”</p>

许欢言简直是要笑死了。</p>

“得嘞，那今天晚上就先稍微你做点，明天中午我去买菜，给你做一大桌子。”</p>

许高国立刻就点头答应了。</p>

“我刚刚看上面，是九月十五号开学，对了，你回家了吗？去看大伯娘了吗？”</p>

许高国被许欢言这么一问，顿时心有些虚了，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p>

“没有，我还是前段时间寄了一封信回家。”</p>

许欢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p>

“那你考上的事情跟大伯娘说了吗？”</p>

许高国还是摇头。</p>

许欢言伸手戳戳他的脑袋。</p>

“这大伯娘要是知道了，肯定伤心，走，咱们两个现在去拍电报，跟家里说这个事情，顺便我去买点菜。”</p>

两个人在楼下还遇到了袁经理。</p>

“许师傅，这是谁啊？”</p>

他瞧着长的倒是很端正，就是些黑。</p>

“我弟弟，过来看我的。”</p>

许欢言随口答应了一句。</p>

在家属楼里碰见人问，也都介绍了一下。</p>

大家也才知道许欢言家里居然还有个当兵的弟弟，</p>

拍了电报，去菜市场那边买了一条鱼，让师傅给片好，回家做水煮鱼。</p>

刘桂兰收到电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p>

周玲敏看了好几遍，都觉得欢言在逗她玩，许高国那啥德行她还能不知道吗？</p>

“娘，就许高国还考上大学了？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p>

刘桂兰戴上自己的老花镜，又看了一遍。</p>

“你这话说的，咋能不相信人呢，就算是不相信高国，也要相信欢言啊，她又不会骗我们。”</p>

周玲敏听着她娘的话，觉得说的很对。</p>

“那娘，这还是真的了？那个小兔崽子，当时走的时候，可是因为不想上学啊，这几年不见，还去考了一个大学。”</p>

刘桂兰戴上眼镜看了一遍，确定完之后，就把眼镜摘下来了。</p>

“他现在还跑到帝都去了，正好我们也过去接许邵跟许席回来，收拾行李，看看下午有票没，赶紧过去，还能抓住他。”</p>

周玲敏被她娘说动了，立刻就行动了起来。</p>

现在开学都不是很早。</p>

许卫力正在厂子里干活呢，就被门卫通知说外面家属找、</p>

“啥事啊？还专门过来找我。”</p>

他边说还边擦擦自己的汗。</p>

周玲敏看着许卫力。</p>

“你可别激动啊，下面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跟娘要去帝都接两个孩子回来上学了。”</p>

许卫力哦了一声，这事情他早就知道了。</p>

“还有啥事？”</p>

周玲敏咳咳一声，主要是她现在还不相信呢？</p>

“我们下午就走了，再有就是许高国在帝都，跟欢言在一起，来电报说，高国考上大学了，还有个什么炮兵学校，我跟娘才决定要提前过去看看的。”</p>

果然是两口子，许卫力的反应跟周玲敏一模一样。</p>

“不是吧，他都能考上？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是不是他说着玩呢。”</p>

周玲敏叹了一声气。</p>

“我也不信啊，但是欢言拍的电报，那欢言是好孩子，又不会乱说。”</p>

许卫力想想也是。</p>

“那你跟娘放心过去吧，家里就交给我了，我会看好他们两个的。”</p>

周玲敏事情都交代完了，也没啥事情了。</p>

“那一会我跟娘就走了。”</p>

许卫力嗯了一声，跟周玲敏分开之后，眉头紧皱的就回了车间。</p>

车间里还是轰隆隆的机器响的声音。</p>

跟许卫力一个组的人看许卫力这样愁眉苦脸的，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了？</p>

“你咋了？”</p>

许卫力戴上帽子，继续干活。</p>

“哎，不知道咋说。”</p>

那人还以为许卫力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呢？这全厂子的人都知道，许卫力是全厂子出了名的有福人。</p>

这大儿子是状元，他也当了一回状元爹，二儿子去当兵了，也是光荣的不行。</p>

这大侄女更厉害，直接去了帝都，也考上大学，还在大饭店里当厨师，那日子再没有这么好过的了。</p>

他这有啥愁事，还真的挺稀奇的。</p>

越是这样，他就越好奇。</p>

“你说呗，能有啥不好说的？”</p>

许卫力停下来手上的活。</p>

“刚刚我那口子过来跟我说，收到帝都的电报，说我那个二儿子考上大学了，还是什么炮兵的，我这不是心里担心吗？他咋就考上大学了呢？”</p>

旁边的工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这算事吗？还皱着眉头？</p>

“你这个不是好事吗？”</p>

许卫力当然知道是好事啊？</p>

“我这不是担心孩子受了啥刺激吗？你是不知道啊，我那个二小子，从小就皮当初能考上初中，还是欢言拿着几顿好吃的饭给哄着上的，他这突然变好了，而且谁也没说，我能不觉得有事吗？”</p>

工友觉得许卫力是好日子过的太多了，不过车间里也不止他一个人，一起干活的，也都听见了。</p>

中午下工吃饭的时候，许卫力二儿子的考上大学的事情就又传开了。</p>

许为力直接回家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呢，他回家看看有啥事没有。</p>

许欢盛也想去首都，主要是去能见到大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