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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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曲看着他，开口道：“怎么了？有心事？”

“没。”姜影流简短地回答。

黄曲见他真的没有想要聊聊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道：“有事儿就说，别憋着。”然后上完厕所就走了。

姜影流打完上课铃才慢悠悠回去。

他坐下，带着一股小风，余西辞吸了吸鼻子，皱眉道：“你抽了多少？怎么这么大味儿？”

“没多少。”姜影流摇摇头，然后揉了揉眉心，“先别跟我讲话，抽猛了，有点儿头晕，还想吐。”

这还没抽多少？

余西辞担忧地看着他，突然手机一震，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是一条短信，陌生号码发来的，只有两张照片，上面是他刚刚趴在桌子上看着姜影流的样子，一张远景，一张近景，余西辞心里一惊，这个角度……对面楼顶。

一颗毛茸茸的脑壳凑了过来，他回神想收起手机，但是姜影流已经看到了，莫名其妙道：“这谁拍的啊……”

余西辞关掉手机，不管老师的呼喊，起身踩上身后同学的桌子说了声对不起就出去了。

余西辞一路狂奔，明明知道那个人可能已经走了，可是还是想要去看个究竟。

姜影流呆愣了一瞬，也起身跟了出去。

“你又干什么去！一个个反了天了你们……”

把老师的话甩在身后，姜影流有些心慌，刚刚余西辞看见那两张照片，露出了惊恐的神情，所以，是谁拍的？为什么会那么害怕？

余西辞爬上了对面的楼顶，却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肯定是陈舍干的，肯定是他叫人监视我的，余西辞这样想着，打了个电话给陈舍，电话一接通，余西辞就对着电话那头吼道：“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你都让我考虑了，为什么还他妈要派人跟着我！”

陈舍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过来：“是啊，我是说了让你考虑，可是我没说我要在这期间干等着啊。”

“王八蛋！”

陈舍笑了起来：“怎么？”

余西辞深呼吸了几口，下定决心道：“我答应你，我不再接近他，你也不要打扰他，不要再派人跟着了。”

“好说，只要你乖，我什么都依你。”

余西辞挂了电话，直愣地站着，然后缓缓蹲了下来，抱住头，不一会儿就传出了阵阵哭声。

冷，他觉得好冷，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寒意，无法逃离。

姜影流跟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余西辞蹲在地上的画面，他气还没喘匀又跑过去搂住余西辞。

余西辞抬起头，聚满了泪水的眼睛异常明亮，他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姜影流，不哭不闹，任凭泪水从眼眶滑落，滴在衣袖上晕开一抹深色的痕迹。

姜影流想问他怎么了，想问那个照片是谁拍的，可是现下被这样的神情盯着，他开不了口，只能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他的背，希望能够给予一丝安慰。

两人回到教室已经是午休时间，黄曲正准备去食堂，刚巧碰见他俩回来，眼神询问：怎么了？

姜影流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余西辞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把头埋进臂弯。

姜影流蹲在课桌前轻声问道：“饿吗？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余西辞摇摇头。

于是姜影流也坐下趴在了桌子上。

余西辞抬起眼，声音闷闷的：“你快去吃饭吧，我睡一会儿，不用管我。”

“我也不饿，你睡，我守着你。”

余西辞看着他，姜影流回以微笑。

“这里。”余西辞用手指了指唇侧，“今天没带。”

姜影流寻思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上学呢，一会儿老秦看见又得唠叨我了。”

余西辞笑笑便不再说话。

两人静静对视着，在安静的课室，各怀心思。

敌不过哭完之后的困顿，余西辞眼皮越发沉重，朦胧间感觉姜影流跟他说了句什么，没听清就睡熟了。

余西辞醒来时，离上课还有十几分钟，姜影流还趴着在睡，脸颊被手臂挤得鼓起，余西辞伸手碰了碰，很软，还想再戳一戳的时候，姜影流睁开了眼睛，他的小动作被抓了个现行。

“呃……你没睡啊？”

“刚醒。”姜影流看着他停在半空的手指，“你干嘛呢？”

余西辞迅速把手指放下：“没什么，快上课了，想叫醒你来着。”

姜影流揉揉眼睛，嘴角微微翘起，刚刚余西辞睡着之后，他也打算睡一下，但是趴了很久他都没有睡意，就一直迷迷糊糊，没有睡熟，所以刚刚戳戳的小动作他有感觉到。

心情愉悦了起来。

余西辞下课就去跟秦伸请了假。

“你要回去？”姜影流看着他把东西收进书包。

“嗯，不太舒服。”

姜影流以为他急忙跑出去的时候受伤了，伸手想去检查一下，不料被余西辞一把挡开。

不要关心，不要在意，现在还来得及。

“男男授受不亲，我真的没事儿。”余西辞笑了笑，“明天见。”

“明天见。”

姜影流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莫名有些难过，好像他这一走，就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他闷闷地把头抵在桌子上，想掏出手机跟陈千酌说道说道，在抽屉里摸索了半天才想起手机被没收了。

啧，好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