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好难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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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费了两年时间，京师观象台终于修好。</p>

其中的望远镜是李谕托英国皇家学会帮忙购置，花了不少银子，当然了，钱是朝廷出的。</p>

只不过受限于认知，户部批的预算并不高，所以这台天文望远镜只能算凑合用。</p>

当李谕来到这座观象台时，发现里面至少一半以上的面积是摆的各种百年前的观象仪器。直觉上看，与古代搞历法的机构差不多。</p>

另一小半面积才是天文台，古今合璧的风格更像天文博物馆。</p>

但李谕早就猜到会是这种设计，一开始也同意了。</p>

别看这些“老古董”似乎没有太大观测价值，但它们都是李谕争取过来的。</p>

一同来视察观象台落成的还有从北洋过来的傅增湘。</p>

这位后来做了故宫博物院图书馆馆长、教育总长的老哥，对西学挺感兴趣。数学是不可能学会了，物理也不用指望，但是天文学至少在普通人的感觉上似乎是比较“平易近人”的。</p>

傅增湘指着这些百年前的天文仪器说：“朝廷因为你从德国要回这些东西，可是大加赞赏。”</p>

李谕说：“还得多亏梵蒂冈教宗，我实在没想到教会的能量竟然还是这么大。”</p>

“教宗？梵蒂冈？”傅增湘疑惑道。</p>

李谕解释说：“我在欧洲时去了趟意大利，加入刚成立的罗马教廷教皇科学院。当时我提了一个条件，希望教廷帮着找回一点流失的文物，另外我也在报纸上有所刊登。”</p>

“教廷科学院？”傅增湘笑道，“罗马教会真是有趣，我打死都想不到还有这一出，简直就像少林寺除了罗汉堂、戒律院外又开设物理院，道观中除了供奉三清又摆上了牛顿。”</p>

李谕也乐了：“确实有点不太搭调，但拿人手软，既然教宗满足了我的要求，只能选择加入。”</p>

傅增湘说：“要回来确实不容易。当年旧观象台所在区域在庚子事变中被德意志军队控制，他们趁机掳走了其中的仪器，按说这些东西应该是在德意志国。想不到罗马的教廷还可以影响到实力如此强大的德意志国。”</p>

历史上，这批天文仪器直到1920年才追回来，还是因为《凡尔赛条约》所要求。</p>

话说这批制作精美的仪器一直陈列在波兹坦的花园中，——就是后来杜鲁门、丘吉尔以及慈父斯大林一同会面的地方。</p>

李谕说：“德意志国毕竟是天主教的一个大本营，几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有上万座教堂，天主教教宗在德国威信可不一般。”</p>

傅增湘说：“惭愧，本人没有出过国，对欧洲这些细节事情不甚知晓。”</p>

两人很快就走遍了观象台，李谕对他说：“有没有兴趣用天文望远镜看看天象？”</p>

“我可看不懂，就不用忙乎了，”傅增湘说，“我来找你还有其他事情。”</p>

李谕道：“先生请讲。”</p>

傅增湘说：“袁总督让我来请贵夫人出山。”</p>

“出山？”李谕问道，“出什么山？”</p>

傅增湘拿出一份文件：“直隶已经建好了北洋女子公学，总督大人的意思是让学识渊博的女子当总教习，思来想去，最适合的只能是碧城夫人。”</p>

李谕当即回道：“当然可以，振兴女学是她一直的愿望。”</p>

傅增湘说：“考虑到两位新欢燕尔，实在过意不去。”</p>

李谕说：“京津两地没有多远，坐火车打个来回半天都用不了。”</p>

傅增湘赞叹道：“疏才兄弟好胸襟，普通人可不会让自己新婚妻子抛头露面做事，而且还是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p>

李谕笑道：“反正是女子公学，有什么好担心的。”</p>

傅增湘说：“总督大人说了，如果疏才同意，可以赠送两位永久免费的京津铁路乘坐权。”</p>

“你们考虑得还挺周到。”李谕说。</p>

“那可不，”傅增湘说，“有了贵夫人坐镇，时不时就能把疏才兄弟也叫来上上课。你可是帝师，又是科学巨匠，美哉美哉！”</p>

“好一个如意算盘，”李谕说，“既然天津都有了女子公学，咱们也应当建议京城同样设立一所女子公学。”</p>

“很有建设性的提议，”傅增湘说，“疏才兄弟可以写一封折子，我会联合北洋几位大臣一起上书。”</p>

“我哪写过折子，兄台执笔，我签个字就是。”李谕说道。</p>

傅增湘说：“好的，我今天就会动笔，明日再来找疏才兄弟。”</p>

李谕回到家后，把北洋女子公学让她做总教习的事情告诉了吕碧城，吕碧城听了心中有些犹豫。</p>

李谕知道她想什么，鼓励道：“放心去吧，我支持你，而且袁大人还送了永久免费的铁路使用权。”</p>

吕碧城咬了咬嘴唇：“真的可以？”</p>

“有什么不可以？”李谕说，“两地奔波的人多了去，我也会常去天津，正好在津门置办个房产。”</p>

吕碧城心情很激动，高兴道：“谢谢你！我真的没有看错人。”</p>

李谕笑道：“就算看错，现在也晚了。”</p>

吕碧城又有些恍惚：“不知道能不能做好，我从来没有当过教师。”</p>

“估计就是一些常规课程，能让她们学会读书认字便不错。如果将来可以进一步加上通识教育更好。”李谕说。</p>

“这样听起来就有数了，不然我可没有夫子的本事，”吕碧城说，“以后你也会去讲讲课吗？通识教育的方面我还是讲不来。”</p>

李谕打趣说：“女子公学都是黄花大闺女，你就不担心我？”</p>

“你是什么人我知道。而且，我有把握。”吕碧城竟然挺自信。</p>

眼见气氛快要上来，凤铃突然来到屋外说：“先生，朱国桢要见您。”</p>

李谕平静了一下心情说：“我这就来。”</p>

朱国桢平时帮着打点李谕的工厂，这次是来报告一些进展，他说道：“新式调味品、新式油炸面饼以及搪瓷的磨具生产已经可以运作。”</p>

“动作还挺快。”李谕赞许道。</p>

朱国桢说：“现在去哪里做长工可以给这么多钱，大家积极性高得很。”</p>

李谕说：“以后不要叫什么长工、短工的，就叫工人。”</p>

“一切听总办的，”朱国桢说，“另外，朝廷准备设立劝业场，我们的产品是不是应该拿去参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