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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琴音未停,抚着琴,说道:「你今日气息不对。」
霄景踏空落地,步履生烟,流云似水,映带左右,如此若浮若沈,走到琴几前,缓缓说道:「你又为何变琴声?」
凌霄抬手一顿,然後手掌放在琴上,按住七条弦,琴音嘎然而止;说道:「你有事便直说吧!」
霄景背起双手,语气淡然,有如浮云,道:「你心里明白。」
凌霄默然不语,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右手在琴上虚挥,一道光将琴卷起,眨眼玉琴便消失无踪。
霄景一怔,说道:「我并非要你别弹琴。」
凌霄说道:「是我兴致没了。」转过身去,背对着师兄,走了几步,说道:「你将弟子全支开,便是要说我任天策帝这事吧!」
霄景淡然苦笑,走到他面前,转过身来,说道:「仙门人都问到此地了,你还要消沉多久?」
凌霄看着师兄,说道:「此事不归你管!」
霄景皱眉道:「我是掌门,有门人意志消沉,难道不是我的事?」
凌霄拂袖转过身去,又背对着师兄,说道:「号令天下,九州太平,你不知有多难!」
霄景看着凌霄的背影,问道:「然而你做了什麽?」
凌霄一愣;霄景再问道:「洛中党争,三国称王,这两百多年来你做了什麽?」
凌霄默然不语;霄景继续说道:「凡人已将我们当成传说!若如此下去,御清即位时将更棘手!你教他如何处理了麽?」
凌霄背对着师兄,微微怒道:「你在讽刺我麽?」
霄景说道:「原来你在意,看来还有救!」
凌霄一怔,转过身来,怒道:「你不过出张嘴,不知有多难!」
霄景说道:「难?所以你便撒手不管麽?」
凌霄一愣;霄景说道:「师父当年也是分身乏术,诸仙之事,是我去办的。若你不想做,可以让给我来!」
凌霄微微一惊,皱眉道:「师父见过天墉平等界,yu学其道行天下,万邦和谐。但师父之前,凡间争权夺利,一两百年便要天下大乱!凡人生X如此,如何能强求?」
霄景说道:「同为yu界,同是众生,有何不能?师父降临後,力求彼道,百域共生,万教和谐。因此化育凡人,普渡众生,非不能为,而是为与不为!」
凌霄说道:「师父去过,因此办得到。」
霄景道:「因此你办不到麽?」
凌霄一愣;霄景续道:「你见过师父之世,治世之策,又是师父亲传。」
凌霄一呆;霄景继续说道:「一千两百年前,师父任你做洛王,那时你称能,六百多年前,任你为天帝,你又称能!」
凌霄默然不语。
紫云岩云雾依旧,谢罗山云海飘忽而聚,飘忽而散;但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好寒!
霄景见凌霄神情,轻轻一叹,黯然苦笑,走过去往凌霄肩上一拍,说道:「师父将天下交给你,便是信你办得到!」
凌霄一呆;霄景淡然一叹,说道:「我也知道此事难!我俗世时是陈郡谢氏,虽时不我与,但也读过些书,有事可与我参详。」
凌霄呆默不语;师兄出身自晋时望族,自己早已知道,但见他向来闲云野鹤,不沾尘俗,从未想过其实也有治国安邦的本领。
霄景将手收回,淡然说道:「师父任我做掌门,便是因为,我能做你後盾!」
凌霄心头悸动,说道:「师兄……」
霄景轻轻一叹,背起双手,说道:「一千八百年前,前汉之末,你厌弃时局混乱,弃官入道,那时,你逃了;一千两百多年前,你中了破军的夺神枉身,无奈自尽,那时,你又逃了;现在,我不准你再逃了!」
凌霄内心五味杂陈,良久,苦涩一笑,说道:「我知道了。」
浩渺云烟,一波推着一波,渐渐的,云开了,露出苍苍山下,茫茫凡尘。
两人望着云下苍茫神州,霄景说道:「御清,到名述阁读书了。」
凌霄叹道:「我真是……愧为人师啊!」
话说凡间诸蜀,东接湘楚,北临西秦,在崇山峻岭之间,有隐世飞仙、遁世孤国,不知其数;自圣祖降临以来,各山仙家渡化一方,小国寡民,少有往来,故称「诸蜀」。
这日段无踪驾着逐云车穿梭在蜀山群峰之间,後面载着毛马赛和两人的行囊。两人已进入诸蜀四日,却到昨日才离开楚蜀边境。
原来四天前,两人到了楚蜀边境,毛马赛得意自己的飞车快,正打算要驶进诸蜀炫耀一番,却听说飞车进不了诸蜀,并非诸蜀边关拦截,而是外邦车进入诸蜀必会撞山,尤其是瀚晋的车:毛氏飞车虽快,也只擅长平原,不擅长山地,入蜀必撞。边境的人都如此说了,段无踪也断言了,毛马赛便是不服气,偏要驾毛氏飞车入关,果然飞不过一城便撞了山。
段无踪当然没与他同车,入了关,便雇了辆车,相约在前面的城里等。这一等便等了三日,连湘楚刺客都追来了两名,毛马赛也还没到。
那两名湘楚刺客听说段无踪搭车入了城,於是先後潜入城中,没想到打探了三日,毫无踪迹:自湘楚入蜀的不是携家带眷,便是带了商货,孤家寡人入住的一个个追查,全都不是,也无人辗转在各客栈入住的。心想:「真不愧是段无踪,真的是无影无踪!」想再探,又怕惊动地方,只好无功而返。
原来段无踪那日搭车入城後便出了城,此地崇山峻岭,茂林修竹,无处不能藏身;於是便落脚在山林之间,到了第三日毛马赛要进城时,这才乔装到了相约之处。
便见毛马赛推着独轮车走进客栈,车上堆满着行李,行囊少了不少,连身上值钱的东西也少了大半。如此走进客栈,在大堂里转了一圈,没见到段无踪,张嘴便要大喊,突然寒光一闪,一把剑架在颈上,大吃一惊,赶紧撇下独轮车,举手说道:「大、大、大……大侠,有、有、有话……好、好说……」
便听得身後一人冷冷说道:「瀚晋来的?想活命就乘逐云车!」竟然是段无踪的声音。
毛马赛一愣,回头只见到一个青衣剑客,看不出是段无踪。见段无踪使眼神,赶紧说道:「是、是!大侠、我乘、我乘!」
便见段无踪将剑交给门边那商客,说道:「田大爷,您的木剑做得几可乱真的,真将我朋友吓到了。」
那商客接过木剑,笑着往剑身弹了弹,的确是木头的声音;拍拍毛马赛的肩膀,说道:「入蜀还是坐逐云车吧!瀚晋的车入蜀,那是有几辆栽几辆,你以为你是毛马赛,有那麽多车来填蜀山?」说罢,客栈里所有人都哈哈大笑。
毛马赛满腔的怒气,听了也只好吞了下去,尴尬的笑了笑。小声问段无踪道:「做什麽?」
段无踪说道:「随我来便是!」说着,领着毛马赛出了城。
毛马赛好不容易推车进了城,这时又要出城,推了两条路,终於忍不住怒火,破口大骂;原来关隘常有外邦车撞山,便有几帮人专做这门生意,光收破车、救人、捡货便能大赚一笔,尤其是毛马赛这种富商,行囊也舍不得,车也舍不得,处处都得使钱,最後当然落得行囊也没了,车也没了,又宁Si不愿坐别家的车,便雇了挑夫,用双脚走了出来。但这麽多行囊,一个人也背不了,又不愿意坐车,只好便买了辆独轮车,从山口推进城里。
如此从城内骂到城外,段无踪也不阻止,反正这种人太多,谁也不会留意。到了段无踪落脚之处,毛马赛见是一辆逐云车,哪里肯上车?拗着X子不愿上车,放下独轮车,捡了些细软带在身上,折回城内另寻他法。
如此又过了一日,毛马赛终於想通了,又灰头土脸的回来找段无踪。於是上了段无踪租的车,飞入群山之间。
不久,到了另一座城,段无踪将车还了车社,原来是租来的,接着又向另一间车社租了车,两人再度飞进群峰。如此换了两辆车,这才往西蜀进发。
空路迂回,山谷曲折,逐云车能左右横移,飞越山间,如履平地;毛马赛哪里坐过这种山路,吐了两回,服了药,又开始破口大骂。
毛马赛叫道:「这什麽破山,非要曲曲折折的这样绕,撞坏了我的飞车,连那日nV的都笑我……nV的就回家洗衣煮饭顾孩子,修什麽车,还碰我的车,我毛氏飞车哪是你这nV人能碰的!我毛马赛的车岂是你这贱婢有资格指手划脚……一个贱婢洗不了衣,顾不了孩子,不进厨房,不扫厅院,还不如……呜哇……」
段无踪将逐云车横的一转,「啪」的一声,毛马赛一张脸便撞在车窗上,接着又猛然一停,将毛马赛摔到後座的另一边。
段无踪一路听得耳朵都疼了,这家伙从上车便开始骂,好不容易晕车安静了一阵,服了药又发作;怒得冷冷说道:「看来你根本没忏悔。」
毛马赛一愣,说道:「我又没骂娘子。」
段无踪皱眉道:「你指桑骂槐,别以为我听不出。」
毛马赛叫道:「nV人就是待在家里,出来不务正业,我岂能不骂!」然後喃喃说道:「抛家弃子,不l不类,洛中那样闹,南三国自立为王,都是这些nV的不守妇道……」
段无踪暗暗叹息,瀚晋男尊nV卑,九域之最,非十天半个月能开化,但此人弄得众叛亲离,又是另一回事了。说道:「到了,下车吧!」
毛马赛大喜,摀着撞疼的脸颊,叫道:「啊!到了!这麽快!太好……啊!」一开车门,发现脚下是万丈深渊,逐云车竟然停在空中!吓得大叫一声,赶紧缩了回来。
便听得段无踪说道:「原来眼还没瞎,很好!」
毛马赛叫道:「你眼才瞎了!这下面根本是峡谷,你车停哪啊!」
段无踪轻轻一笑,说道:「此地正是你人生写照,是你停在这!」
毛马赛一愣,咆哮道:「胡说八道!你车乱停还对我胡言乱语!不会驾车就……」突然想到逐云车自己也不会驾,话到口边赶紧收回。
段无踪淡淡说道:「看看座下的行李,看看身上的东西……这些便是你剩下的东西。」
毛马赛一愣;自己大部分的东西都掉在山谷里,为了找行囊修车,使了银票还不够,连身上的东西都典当了不少,这才找回这些东西;一路上只想着赶紧到蜀中的瀚漠金堡;这时才想起银票早已用完,现在毛氏车社和瀚漠金堡都不是自己的,蜀中的伙计恐怕也认不得自己;自己剩下的东西,确实只有身上和这些行囊了。一想到这,不禁慌了。
便听段无踪淡然说道:「这些能吃多久,你自己心里有数,毛氏已容不下你,接下来你只能在外邦做人伙计!」
毛马赛脸sE大变,叫道:「我……我……我……」一开始是大叫,却越说越小声;心想:这些钱要如何度日?还能请下仆麽?能住客栈麽?能吃馆子麽?我毛马赛岂能做人伙计?但没下仆、不住店,不上馆子,要如何活?想着,不禁滴下一道冷汗。
段无踪说道:「你若继续骄纵蛮横,便要如方才那一步,跌入万丈深渊。」
毛马赛慌的手都颤抖了,说道:「大师……我确实骄纵又蛮横,少时长辈便常叫我收敛。我、我该怎麽办?」
段无踪淡然说道:「我不是说了麽?去作别人伙计。」
毛马赛握拳颤声说道:「大师!你收了我的钱!」
段无踪轻轻一笑,道:「那是开示金,已经开示过了。这一趟,记得你答允我什麽?」
毛马赛一呆,想了想,说道:「要……要……要向娘子……」支支吾吾一阵,始终说不出「道歉」两字。
段无踪说道:「看来你无心忏悔,我还是将你送进庙里好了。」
毛马赛一慌,叫道:「大、大师,我忏悔,我收敛,但……但……但我不知该如何收敛。」
段无踪道:「方才那一步,你不是收回来了麽?」
毛马赛说道:「我是见到山谷才收回的。」
段无踪问道:「你那行囊不是也看到了?」
毛马赛一呆,低着头,心里都凉了。
段无踪问道:「你能将脚收回,为何不能将心收回?」
毛马赛一愣,心中若有所悟。
山影移,云雾飘,段无踪缓缓驾着车,耳根子终於清静了。凡人盲目,只知匆匆而行,却漫无目的,殊不知停下来便能看清,没见到深渊,不知是绝路,因此才需要求神问卜;但虽指点了,路还是得自己走!
段无踪轻轻叹了口气,稳稳的驾着车。如此飞行了一阵,便听毛马赛问道:「大师,此行要几日才能见到我娘子?」
段无踪一边驾着车,一边说道:「这要看你造化。」
毛马赛问道:「大师,您不是要带我去见娘子麽?」
段无踪轻轻一笑,说道:「还早着呢!你带乾粮了麽?餐风露宿你知道要带什麽麽?」
毛马赛惊道:「大师,我们不住客栈麽?」
段无踪道:「你要住店也行,这钱我可不替你出。」
毛马赛笑道:「这当……」突然想起自己已经住不起客栈了,最後的「然」字卡在喉咙,说不出来。
段无踪道:「想好吃住了麽?」
毛马赛脸sE惨白,说道:「好!我随大师餐风……露宿……」说着,不禁眼眶泛泪。
段无踪偷偷笑了,说道:「记着!我可不是你下仆,休想要我照顾你起居。」
毛马赛擦着泪,说道:「这是……当然……」声音带着哭腔,问道:「大师,到我娘子那处还要几日?」
段无踪笑道:「这……还远着呢!得先带你去见一人。」
毛马赛一愣,怒道:「那贱婢竟然……」
段无踪高声的「嗯?」的一声,毛马赛赶紧摀住嘴,说道:「我……我忍住了!大师,我忍住了!」
段无踪满意的说道:「很好!到时你一个P都不准放!」
毛马赛问道:「是什麽人,连大师也要让。」
段无踪微笑道:「求他的人是你,我为何要让?倒是你,别害了我跟他的交情。」
毛马赛一怔,身为生意人,当然知道交情重要;问道:「是大师的老相识麽?」
段无踪淡然一笑,点头说道:「未出师时便相识了。」
毛马赛点头道:「看来也是大师了。」
段无踪轻轻一笑,说道:「但愿到时你还能这般想。」
毛马赛一愣,问道:「大师为何如此说?」
段无踪饶富意味的笑了笑,说道:「你能不能见到妻子,得看他心情。」
毛马赛问道:「我妻子住在他那处?」
段无踪说道:「非也!那地方我进不去,得请他相助。」
毛马赛惊道:「还有大师进不去的地方?」
段无踪微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进不去之处可多着呢!」
毛马赛暗暗吃惊,心想:「那必是什麽神仙之处了!」搓着手说道:「那麽得张罗点礼物了。」
段无踪哈哈一笑,说道:「省省吧!你没钱!」
毛马赛一愣,哈哈苦笑;段无踪哈哈大笑。
两人的笑声回荡在蜀山群峰之中,段无踪将车一转,往南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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