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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态升级严重的有些出人意料。
宋天磊的行李箱重重摔在地板上,发出巨大的铿锵声,他快速的冲过去却没办法阻止房门被关上,从外面被反锁。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种无聊的用来禁闭那些不听话的豪门千金足不出户的行为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用脚狠命的踹了房门一把,可是这扇由他亲自选用进口材质做成的一流的房门,如今却纹丝不动,仿佛在嘲笑他的作茧自缚。
门口一左一后两个大汉如门神般守护在房间两侧,面对屋内传来的剧烈的破坏声也是充耳不闻。
宋母在外面着急的转圈,不时拍打着门板对里面的宋天磊说:“天磊啊,你冷静点,只要你别做出这么冲动的傻事你爸过两天就会放你出来的,你好好在里面想想,难道真的要放弃恒宋吗?别倔犟了,听话,好好想想吧。”接着便是一阵唉声叹气,离开了门口。
宋天磊叉腰站在房间中央,没想到他有一天也会落入这样的窘境,一筹莫展,无计可施,像是笼中鸟。他这算是体验了一把大家闺秀的待遇。
可是这感觉真他妈的操蛋!
当时他一只脚已经踏出了大门,也不知宋怀远哪里找来的人,竟然将他强行控制,他奋力突围,终究力不从心,被人抬上了楼还给关了起来,说出去都要笑掉人家大牙!
他越想越懊恼,走到窗口,发现地下也有很多人把守,阳台,更是!真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宋怀远是铁了心,将他禁锢了起来,真是可笑之极!可他他妈的又无可奈何啊,只能当这一只笼中的小小小小鸟啊……我是一只小小鸟,想飞却又怎么也飞不高……无端的,宋天磊的脑子冒出了这样脑残的段子,他把自己都深深的鄙视了一把!
靠!手机也被没收了,电脑断网了。宋怀远可真够狠的,打定主意要将他关起来逼他就范吗?那他就错了!
宋天磊猛的从床上坐起,拉开自己的行李箱,从里面的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机!关键时刻,他为自己早前的英明神武的决定感到佩服,他立刻打电话给杨舒,可是拨了号才发现电话根本打不出去!
靠,要不说姜是老的辣,宋怀远竟然在房子周围布下了信号干扰器,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完全成了一个摆设的废物!
宋天磊高涨的情绪顿时落了下来,这还是真是步步为营,想将他牢牢控制啊,他顿时郁闷难当,看着外头的天色越来越暗,只能先冷静下来,再伺机而动。
到晚上的时间,宋母给他送吃的上来,打开了门。
宋天磊兀自睡在床上,宋母很心疼,不过按照宋怀远的说法,只能放下食物,让他吃,就不敢多话直接走了。
宋天磊也不指望宋母能救自己,在这个家里,宋怀远是绝对的权威,他的母亲虽疼儿子,但绝不会违背宋怀远的指令。
人是铁饭是刚,宋天磊不会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宋母准备的饭菜又特别的丰盛,他才不玩绝食这一套,不吃是傻瓜。
吃完了继续躺在床上睡觉,虽然他猜想宋怀远不可能关他太长时间,但若一直出不去,这样下去用不了十天,他的体型恐怕会彪悍一大圈吧。一想到这里,他又有点后悔刚才吃的太多了,需要起来动一动才好。
夜幕完全黑了,手机还有提示时间的功能,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了吧,已经将近九点。
他在地板上做了一百个伏地挺身,五十个仰卧起坐,弄的一身大汗淋漓。无事一身轻的状态也蛮好的。谁都找不到他,什么都烦不到他,他自娱自乐,运动完又去洗澡。
他的房间配着独立的卫生间舒服以及衣帽间,还有个小型的冰箱,不过里面除了啤酒无一点吃的,半夜的时候用来自斟自饮对月当歌也是个不错的决定。
除了不能上网不能与外界联系不能出入自由外,其他都挺好。
他拉开淋浴的门,晶莹的水滴还不停的从他健硕的胸肌与肩头滚落下来,无一丝赘肉的结实的身躯,当真是脱了有料,穿上显瘦的完美身材。
他甩了甩头上的水珠,随意抓了一块浴巾围上,走到书房,卧房的灯不知何时暗了,他也没在意,就在书架上找了一本书,坐在书桌前看,看的是孙子兵法中的三十六计。他书架藏书量极大,上通天文下知地理,纵横中华五千年文明,古今中外,包罗万象,政治经济文化艺术等等,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不过他很少有时间能坐在这里翻看他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看的投入,研究的专心,一直到十二点多才有了困意,万籁俱寂,即使他不开窗也知道底下的巡逻换了一批,绝不会有任何的松懈。
宋怀远那么严谨的人,是绝不会让这么一丁点的意外发生的。
他打着哈欠,进房。即使不开灯他也清楚的知道这个房间的每一个摆设,所以直接躺到了床上。
他掀开薄被躺进去,摆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突然接触到如丝绸一般顺滑的肌肤,带着温度,他瞬间冷喝一声,猛的扭开床头灯,掀开薄被跳起来。
玉体横陈!
宋天磊的脑子里瞬间闪过这四个充满了文艺气息的艺术字,转瞬又被床上的女人摆出的妖娆性感的姿势打回原形,他倒吸一口气,震惊的不能再震惊:“蒹葭,你怎么会在这里?”
昏黄的床灯像一款催情剂,平时温顺又胆小的姚蒹葭此刻却变得大胆而热辣起来,又换了个撩人的姿势,虽然从她笨拙的动作中也能看出她的紧张,可是她羞涩而豪放的向他展示着她年轻而美好的身体,怎能不让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血脉喷张?
“天磊。”她柔柔的叫了他一声,眼神勾魂而迷离,如蒙了水雾一般,影影绰绰。
宋天磊还真没想到姚蒹葭能有这么大的尺度,他处于极端的震惊中。
姚蒹葭已经站了起来,坐在床边,柔若无骨的小手拉住他的大手,带着无言的哀求与乞怜。
宋天磊摇了摇头,拽起旁边的衣服便往她身上丢去:“蒹葭,先把衣服穿上再说。”
姚蒹葭却把衣服甩了开去,她今夜彻底抛开自尊骄傲,压下所有的羞愧与不安,她做好了放手一搏的准备,就绝对不会允许事情出意外!她干脆站起来彻底贴着宋天磊的身体,她颤抖的双手摸上了宋天磊结实的胸膛,小心翼翼的,带着朦胧的探索,无声的向他在索欢,宋天磊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姚蒹葭也不知哪里学来的调情的方法,伸出舌头舔了他的喉结。
宋天磊不是圣人,他不是没有感觉。她像探索宝藏的好奇的小女孩,一个又一个神秘的关口在她的面前打开,为了这个她爱的男人,她愿意付出自己的所有,哪怕这样的不知廉耻,这种感觉就是如此的不可自拔,让她忘掉了羞涩,不停的抚摸他。
因为有人告诉她,男女之间这是最美好的事情,这是身心合二为一最直接也是最彻底的办法,没有其他的法子比得上这样,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只要按照自己的本心去做就可以,她的青涩会成为献给一个男人最好的礼物,没有男人能拒绝,宋天磊也不例外!
是吗,是这样吗!她起初是惴惴不安的,是不信的,可是当宋天磊在她的抚摸挑逗下有了反应的时候,那种满足而炙热的感情涨红了她的胸口,激发了她体内的潜能,即使无需人教,她也做得有模有样,更何况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那些原本羞人的动作此刻看来就像是最动人的情话,她为他甘之如饴。
宋天磊从来不是柳下惠,对于送上门的女人,像朱颜,他没有错过。
可是面对姚蒹葭,他有快感,但无冲动,快感来自于身体的本能,是体内的男性荷尔蒙在作祟,可是冲动来自心底的欲望,很抱歉,他没有。
所以在姚蒹葭动手扯掉他的浴巾的时候,被他一手按住了。
姚蒹葭用无辜而迷离的眼神看着他,却发现宋天磊神智一片清明,根本没有那种为性爱陷入疯狂的男人该有的冲动和欲望,也就是说即使她脱光了站在宋天磊的面前,他也不为所动!
不!这不可能!他明明有反应的!姚蒹葭彻底抛弃了尊严,伸手去他的胯部,宋天磊用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冷静的说:“蒹葭,先把衣服穿上再说。”
姚蒹葭顶着水雾般朦胧的眼神摇头:“天磊,是因为我不够漂亮不够懂得讨你欢心吗?对不我,我……我还是……处女……所以我……可是我以为你会喜欢的……对不对……我还是处女……对不起……”
什么时候处女也成了她需要对不起的理由?
宋天磊听着她的话,内心不是不酸楚的,姚蒹葭很美,尤其是她如白瓷一般漂亮细腻的肌肤,如刚才所摸到的一般,犹如丝绸般顺滑,最关键的是她还是处女,是一个清白干净又纯洁的女人,这个社会,还能有多少女人跟她一样?
肯定是有的,可是宋天磊已经很少碰到了。所以当年他碰到朱颜的时候才会觉得不可思议,继而有了下面的这么多事情。
也许在他下意识看来,一个干净纯洁的女人她的本心应该是保守而美好的,所以他才会不自觉的沦陷,不愿意放了朱颜吧。
再看现在的姚蒹葭,因为他的拒绝,而担心的嘤嘤哭了。因为她是纯洁的处女,没被男人开发过,所以她觉得自己做人失败。
这是这样的社会沦丧?
宋天磊也很沮丧,面对哭泣的姚蒹葭,他找不到合适的说辞,更加找不到合适的行动,他只能用被子包裹住她,任由她在那里哭,他自己进衣帽间换了一套整齐的衣服,他的坚硬在那一刻早已软了。
他清楚的明白对姚蒹葭,他没有那种想要的冲动。
他出来的时候姚蒹葭还在啜泣,地上的餐巾纸落了一地,宋天磊走到她的跟前,有些头疼,这么美好的女子躺在他的床上,夜深人静的,如此他龌龊一点,下流一点,这何尝不是一个美妙绝伦的夜晚,也许过了今晚,所有的事情都会朝着一个好的方向发展,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他叹气。
姚蒹葭抬起头,双眼如小白兔一样可怜:“天磊,我哪里不好,你为什么不要我?”
“蒹葭,女孩子的第一次是人生最美好的东西,你不要这么作践自己,这是侮辱了你自己也侮辱了我,你明白吗?”
“可是我想不出其他的法子了,天磊,我喜欢你,我是那么的爱你,我想嫁给你,只要我们……发生了关系,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在一起了?天磊,我真的很喜欢你……”
喜欢,爱。这两个词在姚蒹葭的嘴里轮流出现,到底谁喜欢还是爱,恐怕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喜欢不等同于爱,爱也不一定是喜欢。
宋天磊很好奇:“蒹葭,你告诉我,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她刚才那样的举动,是绝对不可能自我摸索成功的,不是有人教,也绝对看过录像,可是她这样的一个人,哪里想得到看录像呢,除非有人给她。
姚蒹葭的脸红的能滴出血来,摇头:“没人教我,是我自己想这么做的。”
“是吗,那你为什么想这么做。”
“因为……因为我怕……”她的话断断续续结结巴巴,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宋天磊的眉心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我们都订婚了,你还怕什么。”宋天磊的嘴角有无言的讥诮。
姚蒹葭猛然抬起头,看着宋天磊,目光依然凄迷:“对,天磊,我们订婚了,这样你就不会抛弃我了是不是?”她猛然扑进宋天磊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在他的胸前磨蹭,“天磊,我都忘记了,我爸爸说我们下个月就可以结婚了,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对不对。”她破涕为笑,像个绝望的小女孩又重新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一样,一瞬不瞬的盯着宋天磊,眼神晶亮。
宋天磊无声的撇了撇嘴,他曾经很自信很骄傲的以为他的人生完全可以掌握在自己手里,谁做他的女人都一样,来来去去,总是那么点事情,他要坚定不移的朝着人生的巅峰挺进,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拥有想要的一切,做一个彻彻底底的成功的商人。
可是这一刻,他才发现这一切到来的时候,他竟然不想接受。
只要他娶了姚蒹葭,宋怀远就会把恒宋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转到他名下。宋天翔残疾,宋天俊善于官场博弈,只有他,是最适合的接班人。
只要他娶了姚蒹葭,姚正明就会成为他的岳父,姚氏旗下所有的公司商铺资金链都为成为他强有力的后盾。
只要他娶了姚蒹葭。他的明天是一马平川的康庄大道。他会成为商场上无往不利的精英领袖,新一代市场的领军人物,坐拥权势与财富。
只要他娶了姚蒹葭。这个日子一天天的来临,但是他却一天天离经叛道,与他的规划背道而驰,越走越远。也难怪宋怀远会如此生气。
宋天磊几乎承载了宋家所有的希望,他的出走势必会引起大乱,宋怀远这样做,也是破釜沉舟没办法的办法,他甚至不折手段的干脆就让姚蒹葭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面对姚蒹葭的询问,他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叹气。
“天磊。”姚蒹葭说出了心中最隐秘的隐忧,“其实,我最怕的是朱颜,我知道你喜欢他,对不对,我好怕她把你从我身边夺走,那天爸爸好生气,是我,是我不让他来找你的,我怕他找了你我们之间就完了,天磊,你放心,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我绝对不会跟你提起朱颜的事情,我以后一定会当一个好妻子,好好的照顾你,我也会努力学习做好一个妻子……一个能让老公开心的妻子,不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你懂吗?”
她这样的暗示若是听不懂宋天磊就妄为男人了。可是有些东西是天生的,是刻在骨子里的。
比如朱颜。比如姚伊人。她们都比姚蒹葭懂的讨男人欢心,运用身体的优势为她们赢得一个又一个的胜利,这可能是她倾其一生也学不会的本事吧。
不过如果说人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宋天磊今天就绝对不会这么小看姚蒹葭,以至于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为自己说过的这句话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女人如蛇。是一种阴狠到骨子里的毒。
女人一旦发起脾气来,会比男人更毒。可是在她们没有发作之前,都美得像一朵花,带着芬芳的香气,而男人总会不自觉的以为她们是值得同情的弱者,是需要保护的弱者,以至于看清了她们,又轻贱了她们,直到许多年之后看到自己的姑息养奸,痛不欲生时,才会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最后才是输的那样一败涂地,死的,那样狼狈不堪。
“蒹葭,时间很晚了,你回房去睡吧,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姚蒹葭摇头:“我不出去,以后你在这里呆几天,我就在这里陪你几天。”
宋天磊突然很佩服能想出这样狠毒法子的人,这不是逼着他就犯吗?他完全能够想象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他虽可笑,可又无可奈何。
“那你先穿上衣服吧。”
谁知姚蒹葭又摇了摇头:“我没有衣服。”
宋天磊的表情到底还是崩不住了,有瞬间的龟裂。他从自己的衣橱里找了一套睡衣递给她,光是穿着上衣,她就如同穿了睡裙,样子滑稽而性感。
宋天磊叹气,对她说:“睡吧。”自己则转身。
姚蒹葭叫他:“那你呢,你睡哪里。”
“书房。”宋天磊进了书房,并且关上了门,留给姚蒹葭一个决然而冷酷的背影。
他也不会想到这个背影对一个鼓足勇气赤裸着身体走进他房间躺到他床上的女孩有多大的伤害。
她的骄傲她的自尊,被他挥霍的千疮百孔。可是穿着他的衣服,躺在他的床上,闻着属于他独有的气息,又感觉如此的幸福,和心安。
酒吧里,有一种喧闹的悲伤,每个人都在这里将自己的快乐无限放大,扭动着肢体,直到疲累。是为了方便回家时能倒头就睡?是为了忘却那些繁华红尘中的烦恼,还是可以不留任何时间,是思念某个人,去沉浸在繁杂就悲伤的时光里。
但是喧嚣过后呢,还不是要独自一个人面对接下来要走的路,五颜六色的镭射划过朱颜的脸,看着那些疯狂热舞的红男绿女,朱颜也感到了一种莫名的缓缓流动的悲伤。
已是深夜,当整座城市都陷入沉睡时,这里却依然歌舞升平,没有半点消停的迹象。
一座城,两个世界,城里城外,百种人生。
她的手指随着音乐的节奏微微起伏,嘴边还品尝着酒保送上来的无限量供应的水果酒,漂亮的颜色,红橙黄绿青蓝紫,都是那么透明纯粹的颜色,每一种上面都像漂浮着无限涌动的悲戚。
她已经在这个角落做了大半个小时。欣赏着这样百态的人生。她的目光偶尔从那些进来的人身上梭巡过,偶尔从那些疯狂扭动的躯体上掠过。她在等谁,又或是在找谁?嘴角晕染开一朵无边的浅笑,这样动人心魄的美,显得那么落寞,但又被人捕捉到了。
有人上前来搭讪,端着透明的烈性浓酒,自以为潇洒:“小姐,一个人,请你喝一杯?”
朱颜轻佻眉目,杏眸中有一股淡然的疏离:“谢谢,我比较喜欢一个人独饮。”
“一个独饮固然凄美,但你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吗?长夜漫漫,我也一个人,不如两个伤心人一起做个伴?”
“伤心?”朱颜哂唇,“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伤心?”
“你的眼睛,还有你悲戚的面容。”
悲戚的面容,说的她好像一个怨妇一样。
朱颜不喜欢,所以明确的拒绝了:“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真的不需要。”她话音刚落,便有黑衣人走到她的身边,对男人做了个请的姿势。
男人估计是吓坏了,又恋恋不舍的看了朱颜,可惜朱颜由始至终只有淡泊的微笑,他暗骂了一声,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朱颜没有说什么,继续喝酒。
又有人上来搭讪。朱颜感觉暗影笼罩在上方,习惯性的勾起唇角,带着几分讥笑:“谢谢,我想一个人喝。”
然而,突然之间,她的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
一身黑色的衣服,如同暗夜中的天使,面容精致,眉头轻皱,鼻梁高挺,如同水墨画一般的眉眼。他站在她的面前,全身上下被一种奇异的光笼罩着,让人的心也跟着他沉浮起来。
他将一杯酒放在她的面前。
朱颜的心,纷扰如尘土。
怎么会是他?
真的是他吗?
是那个她曾经以为是她的天长地久可以白头到老的男人吗?
可是怎么会呢?
在朱颜的眼中,周之乔一直是戴着眼镜的文弱书生,不胖但是也不像时下的男人瘦的跟竹竿似的,是一种国字脸,充满正气的如出入机关政府学校一般无二的官员领导,即便他现在看起来还不像,但是总有一天,他会成为那样一个挺着啤酒肚,头发有点秃,钻心学术,安于现实生活的中年男人,即便他欺骗了自己,有着天下所有男人都有的毛病,在朱颜的心里,这个认知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可是现在,他的出现,他的打扮,完全颠覆了她以往的认知!
这个男人!朱颜陡然觉得自己从未了解过他,也许是因为灯光的缘故,也许是因为衣服的缘故,让朱颜觉得原来她一直以为的老实木讷的男人,竟然也开始如此性感,如此魅惑,如此的富有男人味,如此的具有攻击与掠夺性,而不单单是一个平凡的有点才华有个稳定职业的老实人。
她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她的嗓子如哑了一般,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换个发型,换套衣服,原来男人可以变得面目全非,叫人不敢认。
“颜颜。”他先叫了她,凌乱的朱颜竟然还觉得这声音如此有磁性!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疯了!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师……师兄……”她诧异的连话都说不完整,带着结巴。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脖子上的项链被灯光反射,发出奇异的光,朱颜看的不真切,但那确实是一个骷髅头,逼真的吓人。
她听到了自己最为隐秘的抽气,像是窥探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害怕与惊慌同时而来。
周之乔似乎无知无觉,凌厉中带着温柔的眼神一直未从朱颜的脸上离开,伤感的说:“颜颜,你瘦了。”
瘦了。朱颜的脸上慢慢有了笑意:“瘦了难道不好吗?女人不是一直都这样的吗?”她结果了周之乔递过来的那杯烈酒,喝了一口便感觉喉咙里火辣辣的灼烧着,一路蜿蜒到胃里,可是看周之乔喝,竟是那么的轻而易举,就像喝平日里的白开水,没有半分的迟疑。
他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吗?
朱颜的眼里都弥漫开苦涩,她努力的想透过这样昏暗的光线将周之乔看的更清楚,却发现那么难。
也许是因为酒精浓度太高,也许是因为她前面喝了不少酒,突然就感觉头晕了起来,她那么努力的调整焦距,对着周之乔的脸,轻轻的呢喃:“师兄,你怎么戴了面具?为什么我感觉你不是你了?”
她无意识的呢喃,叫周之乔的心猛地一颤,他坐在那里,眼神同样涣散,看着朱颜,就像看一件永远摸不到的珍宝。
朱颜终于在喝了七杯水果酒一杯烈酒后,成功的醉了。
不过这不是她来这里的目的。
周之乔坐到她的身边,轻轻叫着她的名字,朱颜只能回应几声痛苦的叮咛,他说:“我送你回去吧。”
朱颜摇头:“不要……我不要回去……”
“可是你醉了,在这里不安全。”
朱颜依旧摇着头,然而绵长的呼吸已经传来,证明她真的睡着了。
周之乔感叹于她的不设防,这样的女子,叫人如何能放心?他的眼中是比深渊还要痛苦的温柔的,是比大海还要沉重的眷恋。
这个女人啊,他的手情不自禁的抚摸上她柔软细腻的肌肤,喝了酒的缘故,是如此的滚烫,又如此的叫人贪恋。
叶静云不知何时站在周之乔的身后,眼眸中压抑着无限的痛楚,说:“之乔,你不能继续在这里逗留了,这是宋天磊的地方,他随时会出现的。”
周之乔的手继续停留在朱颜的脸上,听到宋天磊的名字时,嘴角滑过讥诮:“宋天磊,他现在自顾不暇,哪有时间来这里。”
叶静彤很惊讶:“出什么事情了吗?”
周之乔没有回答,只是吩咐:“你带人回去吧。”
“那你呢。”叶静云追问,虽然已经知道答案。
“我。”周之乔的目光停留在朱颜的脸上,在叶静云震惊的目光中,弯腰抱起朱颜,往外走去。
“之乔!”任凭叶静云在背后怎样叫喊,也不能阻止周之乔离去的脚步。
苏娅从地上赌场走上来,看了一眼角落不见的朱颜正被周之乔带走,立刻大骇,大叫着:“来人啊。”很快,随着她的叫声,黑衣人便涌了上来。
苏娅指着周之乔的背影说:“快,拦住他,他带走了我的朋友!”
黑衣人立刻上前阻拦,不过另一批人更快的挡在了他们面前。同样一身黑衣,为首的便是刚才替朱颜解围,请走那个登徒浪子的男人,他说:“一场误会而已,无需动手,我们老板要我告诉你,明天她就会安全回来的,不用着急。”
苏娅眯着眼,她在这个地方已经呆了一段时间,身上不可豁免的沾染了属于这里的特地气息,问话也充满了狠厉:“你们谁!”
“路人。”那人说,“后会有期,告辞。”
苏娅还想追上去,却被后来赶来的大彪给拉住:“不用追了。”
苏娅着急,怒吼:“可朱颜在他们手上,我不放心。”
“就算你不放心,你去了,能有十足的把握?人家都说了,明天就会回来,等着吧。”大彪回头,对身后的一群人说,“杵在这里干什么,都不想混了是不是,赶紧给我滚回去,底下都没人了,现在这个小丫头片子的话都快赶上我了,一呼百应啊,是不是。”
黑衣人们纷纷作鸟兽散,只有苏娅依旧着急不放心的想追上去,大彪控制着她,不让她动:“轻举妄动只会害了自己而已,办事之前动动脑子,人家什么底细你都不清楚也干贸贸然追上去,不想活了是不是,真是白教你了。”
苏娅颇为震惊:“你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来路?”
大彪一身的肌肉都横了起来:“我又不是观音如来,掐指一算就行了,赶紧给我回去洗牌去,你老头又来了。”
苏根山又来了?!苏娅一听,只能急忙下去。
这个苏根山真是死性不改。他现在仗着苏娅在这里居然是越发的无法无天,把苏娅气得够呛。
周之乔将朱颜抱出了酒吧,上了自己的车。
车也不再是当初那辆平凡的马六,换了奔驰越野。视线宽阔,座位舒服,然后风驰电掣往前开去。
开了一路,终于停车。朱颜依旧歪着头,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绕到一边,将她从车内抱了出来,然后抱上了楼,一直放到床上。
他的体力看样子是很好的,竟然一点都不喘,站在床沿,看着床上的朱颜,朱颜毫无所觉的样子,兀自沉睡着。
他笑了,这时的他,就像在这个城市中穿行的暗夜魔鬼,再也没有往日朱颜熟悉的学士气息,有的只是过尽千帆,落花也无法迷眼的冷血。他说:“你看起来很像个睡美人,让我想吻你。”
就在他低头要碰到她唇的刹那,朱颜慢慢睁开了眼睛,然后,别开了头,他微凉的带着酒精的嘴唇,落在她的脸颊处,他带着一点遗憾的叹息:“每次都这样,朱颜,我似乎很少能吻到你,不过,也不是没有。”
是啊,不是没有。那一次在海边,他们不也有过那么热烈的激吻吗?
朱颜一度以为那是自己的放浪形骸,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也许,他那是真正的他吧,她被自己的本心迷了眼,看不清事情的真相,罔顾宋天磊一次次的提醒。
“我很怀念我们一起在沙滩的那一晚。”他笑着,没有在勉强她,给她倒了一杯水。
朱颜缓缓的从床上坐起,说了声谢谢,的确口干舌燥,喝了水缓解了一下,打量了一下周围,没想到周之乔竟然将她带回了研究生楼。
朱颜的心情已经得到平复,再大的事情面前,她也学着宠辱不惊,可是她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谁。”
“周之乔,你大学时的师兄。”他笑起来的时候星光点点,朱颜更加清晰的发现,他其实很俊美,丝毫不比宋天磊逊色,而当初他朴实的打扮就像他的保护色,完全掩盖了他的光芒,如今,他是光芒万丈。
朱颜也笑:“或者我应该这么问,你除了教师,还有什么其他的……嗯,职业?”她想说还有什么其他的勾当,又觉得用词不妥,临时改了口。
“还接点私活,画点图纸,做一些顾问。”
“还有呢?”
周之乔闻言邪气的挑了挑眉:“还有?”
朱颜的目光在他身上掠过,无声的询问,你这一身行头,又是为了什么。
周之乔哈的一笑:“我只是想换个造型,怎么样,觉得还成功吗?”
看来他是不愿意说了,朱颜也没有那么白痴到相信他的话,只是,怕是问不出什么了。
“那么你呢,装醉跟我来,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
“既然知道我装醉,为何还要带我走呢。”
“因为,我很想你。”他俯下身体,以一种降临人间的姿态俯瞰着她,朱颜几乎只能仰视,他深邃的眼底幽暗不见底,她的脸微红,但用黑白分明的眼神与他对望。
许久后,只听到周之乔骂了一句:“shit!”骤然捏住她的下巴说,“朱颜,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不然我不会这么轻易放你离开的!得不到你那就我会会了你!”
毁了她!朱颜为这句充满暴力的话深深的震惊:“师兄,你还是你吗?”
他,还是他吗?或者说,他,根本不是他。
“你那么好奇的跟我过来,无非就是想看看我现在变成什么样子吧。”周之乔避而不答。
朱颜没有辩驳,只笑:“你不也是将计就计,将我带来?”
两颗带着试探的心,蒙了尘,又怎么还会靠的近?
所有温柔而伪善的面具都被揭开。
朱颜再也无法那个眉目温润老实敦厚的男子用手指抚摸她的头发,笑得一脸无害的叫她颜颜。他这样的乖张而暴戾已经毁了一个他处心积虑站立起来的所有的好感,她说:“你比范健康还不如。”
周之乔冷淡的笑,站在窗口,像一只张开翅膀随时会穿越刚林丛林的蝙蝠:“嗯,他是禽兽,那我就是禽兽不如,是吧。”
朱颜不得不说:“这个说法倒是很形象。”禽兽不如。
周之乔继续冷笑,自嘲的笑。
朱颜笑不出来,她坐在周之乔的床上,这个房间依然保持着当初的模样,九月了,早就开学了。朱颜忍不住好奇:“师兄,你还在这里教书吗?”
“教啊。”他说,“有什么问题。”
“我很好奇,这个身份到底是你的掩饰还是你那个只是你的兼职?”
“你说的话有点复杂了。”周之乔很大方的承认,“我白天的工作就在这里教书。”
朱颜了然的点点头:“哦,那我就明白了,白天叫兽,晚上禽兽。”
周之乔一直没反应过来,猛的就笑出来:“呵,颜颜,不用这么迂回的骂,你直接骂好了,我不会跟你计较的。”
朱颜觉得无趣:“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脸皮那么厚呢。”
他耸肩:“我也不想让你发现我这样,不过现在发现也不晚吧。”
“虚伪。”朱颜道,“早点让我发现你的真面目不是更好。”
“这样你还会喜欢我吗?”
“你说呢。”
“所以啊。”周之乔淡笑,“我明知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还要以身犯险呢。”
“那你就不累吗?”朱颜直逼他的眼眸深处,“师兄,我很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以前我不想知道你为什么接近我,但是我现在很想知道,你能告诉我吗?”
“你还叫我师兄。”周之乔似乎很有感触。
“是,你在我心里,永远都会是我师兄。”
“永远。”周之乔像是陷入了无限惆怅的状态,“颜颜,永远别这么轻易说永远,这个世界没有永远。”
夜风起凉,星辰陡寒。
朱颜猛然发现他的背影无比的萧瑟,他站在无数虚晃的背影里,真实而模糊的让人捉摸不透:“你到底在等待什么,或者想干什么。跟宋天磊有关?你们有什么关系?或者过节?”
“这个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我真的爱你,我不会伤害你的,就可以了。”他的眼眸深沉如夜,几乎与他身后的背景化为一体。这个男人,已经成为天使与恶魔的结合体。他的白天黑夜,演绎着两种截然不同的角色。
朱颜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跳下床:“既然如此,那我也没有什么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他没有开口挽留,只不过朱颜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外面也有人正想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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