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新双黑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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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横滨高空中无人的白鲸中，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突兀的相逢了。

太宰治不是没有预估到这种情况，但是在他的设想下，相逢至少不该这么早，两人完全可以更晚一下，在顶层相遇。

都是他看重的弟子，分明可以在顶层共同殴打弗朗西斯，可是这两个人，却这么巧合的在黑暗的走廊里就提前相遇了。

该说是缘分吗？白鲸那么大，两人却能这么巧的相遇。

太宰治头疼的揉揉头发，麻烦的感慨：“这么多年，芥川单独行动的臭毛病怎么还是没有改啊！又不是多厉害，要是遇见中也那种强者，连个带他跑的人都没有，真是不学乖的笨蛋！”

太宰治的声音透过耳麦传到中岛敦的耳机中，听着太宰先生的抱怨，中岛敦不禁为这对师徒复杂的关系流下一滴汗。

通过零食贿赂乱步先生，他已经知道芥川为什么这么看不惯他了，原因无他，正是因为太宰先生的看重让芥川吃醋了。

中岛敦冤枉的想哭，为什么他要因为这种无厘头的原因挨揍啊！

天知道他有多无辜，挡芥川的路，成为太宰先生认可的人什么的，他就是疯了也不敢啊！

中岛敦还记得前几天，当他怒气冲冲找太宰治要说法的时候，那个男人都没有认真看他，只是回了他一系列的问题就把他问的哑口无言。

“敦君，你还记得自己的期盼吗？”太宰治的语气分明是漫不经心的，却带着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

或者是语气，又或者是太宰治的态度太过理直气壮了，只是简单的话语就让中岛敦人物住反思自己，是不是他哪里没做好，让太宰先生产生了误会。

“敦君！”太宰治温柔的声线此刻也带上了严肃的意味，“难道不是你希望我介绍优秀的人给你认识的？芥川可是很优秀的人，除了这个法子，你认为自己能够凭什么吸引到他，只有多和优秀的人接触你才能成长！”

这话说得在理，中岛敦也挑不出毛病，可是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如今，在‘组合’的武器白鲸上，他和芥川狭路相逢了，两个来颠覆组合的男人直接忘记了目标，就原地打了起来。

透过耳机，太宰治开始对中岛敦进行了指导，凭着芥川对他尊重，太宰治相信，只要有自己的话，芥川一定会停止和敦打架，让敦有机会在有限的时间赶到顶层。

“敦，把联络器给芥川，就说我有话要和他说，然后把联络器丢远，趁机离开……”

太宰治的话语还是一如既往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但是芥川却少有的并没有上当。

中岛敦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对面芥川的气息有一瞬间的不平稳，但是其他的东西就没有了。

“呵！中也先生是那么令人尊重，即便是太宰先生……”芥川并没有把话说完，就眼睁睁看着中岛敦把联络器远远的丢了出去。

看着对面插兜的芥川，中岛敦额头掉下了两滴冷汗。

这还真是罕见呢，太宰先生居然预估错误了。

却不知道太宰治比中岛敦好崩溃，这是怎么了，芥川究竟是知道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难道中也又干了什么事情吗？

可是随着联络器被丢开，对面已经没有能传递过来的声音了。

能让芥川躲开他，再联想一下中也之前突兀的给他的假期，太宰治心头一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单手拿出手机，太宰治拨通了中原中也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中也具有活力的留言：“呀，太宰！你这个混蛋青花鱼反应还挺快的嘛！‘书’这个东西太麻烦了，正好我从琪琪夫人的口中知道了些事情，我带着孩子去找天神了，顺便在外边玩一下，一周后回去。享受你一周都不用被我骂不用看孩子的假期吧！”

太宰治心中完美的假期梦‘啪叽’就碎裂了，他这么认真的工作，中也却带着孩子出去玩了，说是给他的假期，其实就是出去玩不带着他。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太宰治真想丢开手上的工作，跑出去和中也吵架，可是一来手上的工作还需要他去做，二来他也不知道中也的具体地址，没有交通工具，一时也赶不过去。

放下手机，太宰治连同了镜花的联系方式。

身为被抓捕的三十五人斩，泉镜花此刻被关押再空中的无人机上，身为一个手上染着多人鲜血的杀戮异能力者，这似乎就是泉镜花最好的结果了。

太宰治想到了此刻因为森先生的压榨而沦为社畜的织田作，他的那个好友不也是一样的吗？

不仅仅是织田作，包括他也都是曾经的恶徒，此刻他们也都好好的活着，向着理想中的光明，踏上探索的道路。

说一句傲慢的话，‘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不一定有错，但这个国家一定是错误的。政府无数的领导人，身上只剩下腐朽的味道了，在这个国度生活的太多人，都需要为了生存不择手段。

不涉及到人品，也无关道德，只是在绝境中想要活下去罢了。

人都有向往活下去的本能，他们这一批人，在还没有长大成年的时候，就已经为了活下去而满身污秽。

一个国家，能够支持人口生存的资源那么有限，每一个成功活下来的人，都是在争抢中成功的幸运儿。

太宰治看着面前不动跳动的数字，心下也多了几分悲凉。

如果掠夺了他人性命的人不配活着，那么日本的异能者要直接消失九成以上。

这个国家已经从根上烂掉了，在森先生打造异能者军团之前，异能力者甚至一直被当做工具使用，好用的可以通过血脉延续的工具人，没有人权，没有自由，就是全然的工具。

除了那些世代相传的贵族，所有平民的性命都是不值钱的，生病的孩子是可以直接地丢出去的存在，反正这个国家永远都不缺少孩子。

那是一个时代的错误，与人无关。作为平民，他们没有办法改变，既看不见出路，也看不见光明，就是日复一日，为了一口吃的奔波。

当某一天体力下降或者伤风感冒，生存的机会就被抢走。

他们做错什么了吗？似乎什么也没有做错，可是他们又是这庸碌世界的一部分，是众人眼中的愚民，因为愚蠢，似乎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存在。

而森先生的选择是伟大的，即便战败了，但他身上的军职不是虚的，如果他想，自然可以继续在那条路上走下去，可是他放弃了，放弃了康庄大道，选择为了理想发声。

太宰治依旧记得森先生提起‘三刻构想’时亮晶晶的眼睛，那是一个冷血的男人，但是谁也不能否认，他的存在，确实是在帮助这个城市，他做的事情，从宏观的角度看，就这个城市这个国家带来的益处，大到可怕。

当牺牲一个人能拯救另一个人的时候，一定会有人骂做选择的人，但是当牺牲一个人能救十个人呢？一百个人呢？成千上万的人呢？

港口Mafia控制着泉镜花，杀害的三十五人当中有证据不足，被无罪释放的高智商杀人犯，有拐卖了无数孩子，却在监狱里‘表现良好’出狱后重操旧业的人贩子。

因为高额的佣金，泉镜花成了这个刽子手，但谁有能说死后生死簿上，这是功绩还是过失？

当一个国家从根上烂透了，法律成了坏人的庇护伞，道德成了只有好人才需要遵守的准则，那么这个国家就已经没救了。

森先生不是个好人，但他们也确实有活下去的权力。

这就是他和森先生意见向左，他离开森先生却不会对那人下手的原因，他们杀人，他们犯罪，但可悲的是这个国家。

太宰治的话语是如此的悲伤，以至于泉镜花都被镇住了。

‘难道，我真得还有活下去的机会？’泉镜花一脸茫然，‘我违背了这个国家的法律。’

脚腕上的锁链哗啦作响，泉镜花费尽了力气，回想起了横滨的美丽，那天敦带着她看了横滨的美景，可悲的是这么美好的生活，居然是港口Mafia在其中出力更多。

此刻芥川和中岛敦已经联手打败了弗朗西斯，强度不够没关系，他还有一个强大的人虎暂时可以用。

带着芥川的罗生门，虎化的中岛敦就是最强大的，即便是强大如弗朗西斯经过了全部家产强化过的，也挡不住他的拳头。

然而他们都已经到了极限了，芥川的身体素质即便已经开发了气功又吃了仙豆，到底也还是人类的身体，再怎么强大也不能在成吨的拳头下完好无损。

在最后一击过后，白鲸顶端的三人都已经没有了继续的力气，唯有弗朗西斯还艰难的站着。

然而失去了金钱强化的弗朗西斯，甚至还不如芥川，大战过后，没了金钱对的强化，这个男人就飘落到了白鲸之下。

中岛敦此刻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们打架的重点是控制终端，如果没有控制终端，他们的打架也就是白费力气。

迎着橙红色的阳光，中岛敦艰难的站起来，想要在弗朗西斯落地之前，从空中抢到控制终端。

还是芥川发动了罗生门，用布条缠住了从他身边跑过的中岛敦。

和打架上头就忘记了事情的重点的中岛敦不同，他可是港口Mafia精心培养出来的精英。

早在最后一击的时候，他就从弗朗西斯的兜里把控制终端拿到手了。

“这是从太宰先生那里学到的技能！”看着芥川那种等待夸奖的表情，中岛敦此刻无比想要吐槽，要学也该学习一点有用的东西吧，居然还和太宰先生学习偷东西。

紧急的停掉了倒计时，中岛敦看着插兜站在自己面前的芥川，心忽然不规律的猛跳了两下。

拿到了控制器，还不赶快分心用罗生门关闭倒计时，也还真有点装逼的感觉，不过想想芥川和太宰先生的关系，这一切似乎都有迹可循了。

撇开两人敌对的身份，中岛敦还觉得这样的芥川真是可靠又厉害。

暖阳给芥川染上了一层金光，身上只有黑白二色的芥川，在金色的夕阳下，也多了几分温柔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想要关心。

“芥川，你现在怎么样？弗朗西斯的拳头还真是硬的可怕，有没有伤到你……”话还没有说完芥川的脚就踩在了中岛敦的脸上。

“虽然我很想现在就把你大卸八块，不过我现在没有力气了，暂时就这样，你就暂时忍耐一下，下次我再来把你大卸八块！”

脸上踩着芥川的脚，中岛敦差点气死，难得他想要温柔一点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芥川就这么不留情面的上脚。

被芥川三十九码的脚踩在了脸上，中岛敦还能走神的想，芥川的脚还真小，填不满他的整张脸。

中岛敦都要为自己哭了，这是被揍习惯了吗？被踩了，还能分心想芥川的脚。

暖阳下，一切都向着轻松的方向发展，然而突兀的，白鲸忽然猛地震动了一下，芥川的脚也从中岛敦的脸上震了下来。

控制终端上显示白鲸的高度还在不断下降，看着焦急的中岛敦，芥川夺过终端操控了两下。终端不禁毫无反应，还传来了老鼠的怪笑声。

“毫无反应，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于此同时，中岛敦焦急的话语，通过网络传递到了镜花那边。

白鲸的操纵台前，芥川看着已经失效的操控台，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而此刻，联络器中传来了镜花的声音。

听着镜花说出了唯一可行的方案：那就是让她的无人机撞上白鲸，强行改变落地点。

中岛敦还在歇斯底里的无法接受，芥川却已经意识到了太宰治的计划，不愧是那个男人，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中。

不过好在，芥川早就有了打算，或者说就是他把镜花送到太宰治面前的。

虽然在听到镜花声音的那一瞬间，就串联起了所有线索，明白了太宰治的计划，但是芥川此刻依旧要批评镜花，这是她作为老师的责任。

“镜花！我记得我教过你，撬锁是我们传承的独有技艺，为什么你没有学会，如果还是这么平庸，你永远也不配活下去！”

接着就是长久的沉默，选择了舍己救人，在死前难得想要剖析一下自己内心的泉镜花，就这么被芥川的责问噎了回去。

此时此刻，即便是即将死亡，泉镜花也要反思一下之前没有好好学习的事情。

芥川的语气是如此强硬，要不是时间不允许，中岛敦怀疑芥川甚至会要求镜花写一个八百字的检讨。

中岛敦还想说什么，然人看透一切的芥川可不打算让他继续浪费时间了，如果高度达不到，那么降落伞也会失去意义，有这个时间不如赶快跳伞。

带着降落伞漂在空中，中岛敦看着撞击到白鲸而带着浓烟，和白鲸一起砸向海面的飞机，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嘶吼着这个舍己为人的小女孩的名字，中岛敦悲痛到无法自拔。

芥川实在是被他吵到脑袋疼，大声吼道：“别在那里喊镜花了，那是我徒弟，你喊得那么大声干什么？有时间喊叫，难道那就不能动动你的脑子吗？”

“猫咪还有三岁小朋友的智商呢，你一个老虎就没长脑子么？虎脑是被打成豆腐脑从耳朵流走了是吗？镜花可是我徒弟，她怎么会出事！”

中岛敦不知道芥川是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自信，那可是爆炸啊，镜花只是一个被锁着的小孩子，怎么可能从那么严酷的环境下逃出来。

看着一脸淡定的芥川，中岛敦又哭了，分明不该对这个男人抱有希望的，可是当他直面这个男人的无情时，依旧让他痛苦万分，为什么那么好的太宰先生，那么好的镜花，却会遇见这么一个冷血的芥川插在其中。

中岛敦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只能在夕阳下悲伤。

夕阳下，从白鲸下逃离的三人，已经成功来到了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