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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下来,许昕觉得应该和林若白商量一下。
之前咨询过吴教授,老人家的意思是,真的想要也不是不能够,但还是要看小白的意思,如果他同意,再根据许昕的情况制定一套方案,孕期严格把关,努把力还是能要的。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林若白压根不肯答应。
吴教授倒是觉得尚可,换心手术至今还没有人成功生产,一来是做换心手术的人少,二来全国范围内也找不出女人做换心手术的,哪怕有女人,也断不会拿自己和孩子的命开玩笑,这个要是成功最好,失败了就是一失两命的代价,所以要是许昕能够成功,可谓医学界的里程碑式的奇迹了。
显然林教授一点也不想为了医学界的奇迹和发展而痛失所爱。
许昕确实很想要,不仅仅为了自己,更大一部分是因为林若白。而且这个渴望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就像扎在心里的一根针,是不是应该和林若白主动袒露,不管他答应不答应,许昕觉得,都有必要把自己的想法让他知道。
老中医那边,她想等晚几天再去,先听听林若白的意思。
等到林若白下了班过来接她,一起出门拿车。上了车,一路上许昕寻思着怎么跟他开这个口。
冷不防听到他问:”怎么了,有心事?”
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许昕一上车就脱了鞋子系着安全带盘腿坐在副驾驶位上,现在吃零食的毛病改掉了,坐还是没什么坐相,但是一旦到正正经经想一个严肃问题的时候,坐姿就会下意识端正起来,连脸上的表情都比平常认真多了,眉心浅皱,想了一会儿,许昕侧头说:“我今天一整天都被一个问题困扰的头大。”
正是晚高峰车流最多的时候,林若白手掌着方向盘,手肘撑在半开的车窗上,电台里播报着交通实况:哪一段路最堵,哪一段路又发生了交通事故,提醒各位司机朋友驾车的过程中注意安全。
林若白早已习惯她的念念叨叨,像个小老太婆似的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絮絮个没完没了,有时候一个人驾车没有她在旁边碎碎念念反而会不习惯。
他分心听着许昕的话,目不斜视看着前挡风玻璃外面的路况,脑海中安排着明天的工作事项,不甚在意的应了她一声:“嗯?”
许昕没管他的心到底在哪里,到底有没有用心听她说话,自顾自的念念叨叨着:“你要是有一天跟我过腻了怎么办?”
林若白打方向盘的动作顿了顿,侧头看向她。
接触到林若白的视线,许昕不自觉咬了一下舌头,第一次发觉自己的语言组织能力这么弱鸡,“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许昕费力的解释着,“你试想一下哈,假如就我们两个人,会不会感觉很冷清,家里空荡荡的,冬天到了,好冷啊,瑟瑟发抖……”
再次触及到林若白的视线,许昕干脆闭上嘴巴,挖出一包虾条,卡擦卡擦吃起来。
车子拐过弯,进了一条通畅的路段。
林若白再次将余光扫向许昕,有些无语:“一整天……您老人家都在想这个?”
“老人家?”许昕连虾条也没心情吃了,脏兮兮的手在林若白衬衫袖口上一擦,双手捂面,呜呜呜呜假哭起来:“现在还没老,就开始嫌我老了,呜呜呜呜呜呜。”
林若白笑了声,对她这套完全防御,抽两张纸巾递给她:“别把妆哭晕了。”
许昕恨恨从他手里抽过纸巾,凶巴巴瞪了眼他,继续哭:“现在连哭都不管用咯,我还是要哭,呜呜呜呜呜呜。”
车子滑进地下停车场。
林若白干净利落停好车,轻轻拍了下某个假哭女人的脑袋:“哭够没?”
顺便帮她把安全带解开。
许昕手里捏着两张展开的纸巾,一张小脸完全埋在纸巾里,为了演绎出超高水准的哭戏,两只肩膀微微下塌,还要紧跟着一抽一搭,配合着委屈兮兮的啜泣声,本来她还想用眼药水装眼泪,摸摸口袋里空空的,只好算了。
被林若白轻轻一拍,许昕抬起头来,自认为凶狠的模样,瞪着林若白。
看在林若白眼里,跟装大老虎的小奶猫没有两样,手按在她的脑袋上使劲揉了几下,宠爱的口气说她:“你啊。”
逼仄黑暗的车厢内,林若白忽然凑近过来,气息挨近,男人身上清爽的味道,夹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烟草味,侵袭而来。
从窗外落进的光线很微弱,折射进女人浅淡的瞳孔里,那双异常好看的眼睛,琉璃珠子似的透着光,眼皮褶皱很深,自下而上慢慢抬起,看得人喉口发紧。
林若白撑着在她手后,将人半圈在怀里,低头看着她,慢慢吐出三个字:“不会腻。”然后缓缓低下头来,在她唇上浅啄一口,抬起头,目光灼灼凝视她的双眼,重复:“不会腻。”
光线落在男人眼底,像笔触轻软的画笔,打下一层浅淡阴影。纤长睫毛乖顺,眼尾狭长微微上翘,自带眼线效果,一双桃花眼半阖,低垂下看着她的视线,裹挟着几分认真又几分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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