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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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波这才低了一下头钻进车子里，轿车一溜烟地闪进了车道之中。

车子在幸福人间的大门口停了下来，余波跟着叶晶莹一块上了二楼，在贵宾阁里，有四五个早已等在哪儿，一见叶晶莹，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率先站了起来：“叶科长辛苦您了，叶科长请上座。”男人很礼貌地把椅子拉开，请叶晶莹坐。

叶晶莹坐下后，男人向服务小姐招了一手，开始点菜，男人自始至终地望着叶晶莹，自始至终地围着叶晶莹一个人说话，余波被冷落地坐在一边，余波始终没有说话，很冷淡地盯着这群上京的男人，余波在想，这人到哪儿都势利，如果余波的职位比叶晶莹高的话，围着叶晶莹转的这批人又会是个什么态度呢？

余波想着，就自嘲地笑了一下，这怎么可能呢？余波正在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叶晶莹说话了，她指着余波对那群人说：“这是我们部里的高材生，我们司长眼里的小红人余波。”叶晶莹的话音一落，那群围着叶晶莹转的男人马上转过身子讨好般地夸余波年轻有为，将来必定大有出息等等。

余波的目光越过在场所有的男人，直接落在叶晶莹的身上，余波说不清楚他在这一刻的心境，但是余波却非常感激叶晶莹在众人面前给予他的这种拔高姿态，虽然余波并不喜欢这群势利的男人，但是余波能够理解他们，他们来京跑项目也不容易，余波尽管心里有些落寞，还是很高兴地同这群人一杯一杯地喝酒。

酒一喝，酒桌上的就多了起来，那个胖胖的大腹男人问叶晶莹：“叶科长，下面的人喝酒都爱说笑话，叶科长有雅兴来一段好吗？”

“王主任，你尽管说吧，我听听。”叶晶莹笑着说。

叶晶莹从进贵宾阁到现在，一直很优雅地笑着，她的神态是那么从容，富贵，余波在一旁看得心服口服，他从内心深处发觉叶晶莹的确有许多过人的地方，而这些恰恰是他没有的，也不具备的。余波这才觉过去误解叶晶莹的地方很多，其实叶晶莹身上值得余波学习的地方多着呢。

“叶科长是领导，领导不剪彩，我们是不敢说的哟。”王主任身边的一个人站起来一边给叶晶莹敬酒，一边说：“我们来立一个规矩，谁讲的笑语有趣，让在坐的每个人都笑了，谁就可以不喝酒。叶科长，你先讲一个，如果让在坐的每个人都笑起来的话，这杯酒我来喝。”

叶晶莹不太习惯这种吃饭的方式，她也没有太多的笑语可讲，在这群男人面前，叶晶莹的气质与这种笑闹的场合多多少少有些格格不入。余波上次和何葵下地市州时遇到过他们闹酒的场面，对这些酒桌笑语或多或少地知道一些，他站起来替叶晶莹解围。

“我来一段吧。如果你们看得起的话，就笑一笑，如果没有把你逗笑的话，这酒我替我们叶科长喝。”余波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下叶晶莹，叶晶莹的神态虽然很平和，但是她的眼里流露出来的那份感动，还是没有逃过余波的余光，余波的心又加速地跳了几下，余波不明白，他这是怎么啦？叶晶莹和睛红在他心目中的份量，居然分不出一个高低，彼此来。

余波开始讲他的笑话了。“我们的一代伟人曾经有句话说的是：炮打司令部，现在呢，这句话被后人改了一下，变成了司令部要打炮，我不知道在座的各位，炮打得准不准，响不响？”余波一本正经地讲着，而且他说的是家乡话，浓重的乡音加上暧昧的语音，把在坐的每位男人逗得哄堂大笑，叶晶莹望了望余波，很快就明白了这个“打炮”的含义，她居然趴在桌子上大笑起来，叶晶莹一笑，在坐的男人更加闹得欢了，酒桌上的气氛在余波的打炮声中，推向了最。

“我成功了，叶科长的这杯酒，该你喝。”余波端起叶晶莹的酒杯，递给了那个给叶晶莹敬酒的男人。

“我上了余，余秘书的当。”男人在余的后面停顿了一下，他在寻找适当称呼余波的词，男人这个细小动作让余波难过了好一会儿，余波想，要是自己弄了一官半职，这个男人也不至如不知道如何称呼他，看来官职的确是衡量男人的某种标志，成功的男人名片上都有那么一大串的职位。余波突然有了一种渺小的感觉，这种感觉刺激着余波，一步一步地去追逐那个让余波刻骨铭心的官位。

男人二话没说，把两杯酒全喝完了，男人没事似的坐了下来，余波这才知道，这群男人是在酒罐里泡出来的，他和叶晶莹绝对不是这群人的对手，他用眼睛向叶晶莹传递着这个信息，叶晶莹用眼睛回视了一下，可是余波从叶晶莹的目光读不出含义来。余波只好硬着头皮陪着在坐的这群男人一块闹酒。

临到余波敬酒的时候，余波才知道那个胖胖的大腹男人是这群人的领导，是下面一个市资源环境处的办公室主任，这次来北京审报项目，通过叶晶莹的一个同学介绍认识了叶晶莹。

“王主任，这杯酒怎么喝？”余波先发制人。

“按规矩来，这回我先讲。”王主任很豪气地说。

“好，如果通不过的话，这两杯酒，你一个人喝。”余波应和着说。

王主任开始讲了，他说有次某个县的县长下到某镇检查工作，他出门的时候，老婆一再叮嘱他少喝点酒，这个县长在老婆面前拍着胸保证，滴酒不沾。县长坐着车子到这个镇以后，没想到镇里的都非常好客，一个来客九个陪，弄得县长不醉不归。刚开始县长还能坚持原则，不喝酒，后来镇长急了，“领导检查不喝酒，工作失误到处有。”他得想办法让领导喝好，吃好。他把老板娘叫到一边耳语了一会，一位漂亮的小姐就来敬酒，小姐一上场就说：“美酒上桌，大家都喝；靓女一来，众人开怀；屁股一扭，我来敬酒。”

这个县长眯着眼睛看了看靓女说：“不是我不喝，喝了易犯错。”县长还是不肯喝，靓女不急不恼，继续说：“不喝酒，不吃菜，这样的男人怕太太；不抽烟，只打牌，这样的男人怕二奶。你说你属于哪一类？如果属于第一类的话，你的酒我替你喝。”县长最怕别人说他怕太太，特别是在一位漂亮的小姐面前。他拿起酒杯豪爽地说：“好，公家出钱我出胃，舍命陪你喝个醉。”王主任讲到这儿就拿眼睛去看叶晶莹，叶晶莹站了起来说：“这类故事不精彩，这酒还得王主任喝，喝酒不用怕，喝醉也没舍；醉眼看美人，笑靥如桃花。王主任，故事的结局是不是这样的？”

“好，叶科长接得好，不愧是部机关的领导，就是比我们有水平。我喝，我喝，你不醉，我不醉，马路边上谁来睡？”王主任口一张，两杯酒咕咚一声就下到了肚里，余波没想到这个王主任有这么多的酒话，更没想到，叶晶莹居然这么快就学会了说酒语，余波想，叶晶莹的确是个当官的料，文主编曾经对他说过，这个官场嘛，就得学会做几首歪诗，喝几两黄酒。

这顿酒吃了两个多小时才散席，临走的时候，王主任给叶晶莹和余波，一人一张购物卡，叶晶莹没有推辞，装进口袋里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王主任。

余波看到叶晶莹如此坦然，也只好装作坦然地把购物卡装进了荷包。上班后，余波满以为叶晶莹会提那张购物卡的事，可整整一个下午，叶晶莹只字未提，象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余波这才发现，他既离不开叶晶莹，也玩不过叶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