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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是夫子说的,旁的同学都交了,只有我还没交,夫子便说叫我家来拿,不交的话就不许我再继续读书了。”
一听他这样说,佟氏立时就问:“那可不行,睿儿读书这样好,怎么能不读了呢,这回要交多少钱,娘拿给你!”
“五两。”阮哲睿比出一只手。
五两?佟氏也吓了一跳,不敢相信地问他:“你确定你听清了,夫子是叫交五两银子?”
阮哲睿狠狠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五两。”
五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了,这要说是一年的束脩倒还罢了,可前些日子才交过几次,虽说每次都不像这回这么多,可零零散散也不少了,怎么这回一下子就要交这许多?
可是看到儿子可怜兮兮的眼神,佟氏顿时不忍,咬了咬牙道:“行!娘去给你拿,什么也比不上你读书重要,咱们家如今可全都指望你读书读好了,将来中个状元!”
那阮哲睿拿了银子,与佟氏又说了几句话,兴冲冲地走了。
佟氏却是看着顿时少了五两银子的银钱箱子,有些发愁,如今老太太身子不中用,又把管家的权力从大房收了回来,本来二太太还好时,都是她顶着,可现在二太太被关了,整个东平伯府竟然成了她在拿主意。
这主意哪是这么好拿的,是要用钱堵的!
为着银钱犯愁,佟氏早就将阮韵的事情忘到脑袋后面去了。
婚事相看自然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虽然老太太见天儿的催促,可到底不是买菜,你到了集市上,看见那新鲜水灵的,就能付了银钱带回家,这婚事许配且先不说别的,光是门当户对这一条就不容易了,更何况老太太还是一心想着攀高枝,把三个孙女都能送进豪宅大院才肯罢休。
这事摆在那里,先来的倒是吏部侍郎家的老夫人过六十大寿,特地给阮姿送了张帖子来请她去贺寿。
这帖子是送到老太太手上的,阮姿也是晚上去给老太太请安才知道这件事。
帖子上自然是只写了阮姿的名字,不过这种喜事,一般多带几个姐妹亲戚去其实也无妨,老太太便是盯上了这个。
阮姿才坐下,便听见老太太笑眯眯地问:“三丫头,吏部侍郎家曹老夫人过大寿的事儿你知道了吧?”
老太太的心思不用多看,阮姿也能猜到几分,轻笑着应道;“知道,前两日福宁郡主才问过我,要不要一起过去。”
听见她与福宁郡主走得这般近,老太太顿时喜笑颜开地道:“原该是如此,不过你倒不必与福宁郡主一起,吏部侍郎家给你下了帖子呢,你与大丫头她们同去才好。”
吏部侍郎家给她下帖子,阮姿倒是预料得到,前日姜承月问她当然也不是叫她去蹭帖子,只是随口问问要不要一起乘车罢了,不过眼看着老太太不问什么就要把阮沁拉在她身上,似乎理所当然的样子,着实令阮姿很不爽。
于是,阮姿也做出一副好奇的样子,睁大了眼睛看着老太太:“原来曹老夫人也给大姐姐下了帖子?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先前还想着要是我一个人去,到时候恐怕只有福宁郡主和翁姐姐可以说说话呢,啊,不过大姐姐本来也与我不怎么说话,还是不必一起去了,福宁郡主说那日早些过来接我呢。”
被她一通抢白,又是这样的说辞,老太太没说完的话登时就被堵了回去,一时间也不好多说什么,面上一阵青一阵红。
阮沁坐在一旁,正看见阮姿不着痕迹看过来的讥讽目光,嘴角的笑意沉了下去,手指攥紧了,她本来也不稀罕去这什么寿宴,偏生老太太一副见着什么稀罕物件一样非要把她塞过去,白白叫阮姿看了笑话。
那阮姿方才的神情分明就是嘲笑,她心头更堵了,不知为何,每每对上阮姿,她那些高人一等的本事好似就通通失灵,总要出现什么意外来阻止她的计划,即使她十分断定就是阮姿做的,可她一来没有什么证据,二来她算计阮姿时,却都正正好被阮姿躲了过去,实在可恶!
老太太面上的高兴消散了几分,一双阴沉浑浊的眼睛落在阮姿身上,很有几分威严的样子,可惜阮姿现在已经不吃她这一套。
“三丫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与你大姐姐是亲姐妹,亲姐妹哪有什么隔夜仇,便是有些什么口角,说开了不就好了,这个样子要是落在外人眼里,他们会怎么看你们姐妹,怎么看咱们东平伯府?”老太太话音低沉,隐隐带了几分威胁的意味,“三丫头,祖母知道,你这再过不多久就要出阁了,到时候做了王妃娘娘,就是贵人了,可你呀,不能太天真,这到底还有些时日呢,你还没成亲,就是咱们东平伯府的人,别到时候鸡飞蛋打,那就不好了!”
她是想自家孙女嫁得高,嫁得好,可这全是为了她们将来能帮扶着东平伯府,但是若有的人心里想的不是东平伯府,这样不听话的,她老婆子可是决不允许的!
听出老太太话里的威胁,阮姿垂着头,眼中闪过几分嘲讽,老太太这是自以为自己手段了得,要把所有人都拿捏在自己手上,可惜啊,上一世她拿捏不住阮沁,阮沁不过是恰好与她利益一致才会由着她的意思做了那许多的事,都后面,她虽然不在了,可也想象得到,老太太定然不是阮沁的对手,只怕老太太心心念念一辈子想到振兴东平伯府,最后还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更别说这辈子,她本就是为了复仇而来,留着老太太如今还是苟延残喘,不过是因为她想要让老太太亲眼看见东平伯府落进那沼泽里,再也拔不出来,只能日复一日地看着它沦陷,她要让老太太体会那种以为唾手可得的东西却在转瞬之间从眼前消散一空的绝望。
正如同她不愿意一副毒药了却阮沁的性命,她是要看着阮沁苦苦挣扎,自以为还有一线希望,阮沁的性子就是会斗到底,所以她就要一次又一次地打破阮沁的希望,然后让阮沁亲手把她自己送上绝路。
上一世,她被阮沁算计,被老太太利用,这一世,她就要让所有人付出应当的代价!
“祖母说得是,姿儿记住了,多谢祖母教诲。”阮姿笑着应声,“我会与大姐姐好好的,您不用担心,只是我怕大姐姐她不喜欢我,还是不肯与我说话呢……”
这一拳打到棉花里似的感觉叫老太太着实不爽,只是她盯着阮姿看了许久,也看不出她到底是在装傻还是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那边被她拖下水不说还暗戳戳泼了一盆脏水,阮沁眼角登时就抽搐了两下,她却是没有料到那日正大光明与她放了狠话以后,阮姿居然还会再用这样的小手段,只是这些小手段虽然不会伤筋动骨,却令人很是恶心!
然而在老太太面前,阮沁还是得笑眯眯地大方道:“祖母,想来是三妹妹误会了,我哪里有不喜欢三妹妹,倒是三妹妹对我有些误会,因着先前的事,虽然我一身清白,可到底让三妹妹误解了。以前也一直没有机会,今儿当着祖母的面,我便给三妹妹赔个不是,以后咱们还是亲生的姐妹,没有那许多的龃龉,可好?”
阮沁自然不是省油的灯,这黑锅三两下又被她甩了回来,阮姿知道她明里暗里说的就是阮珠当初想要毒害她的事情,只是这件事已经以阮珠被送走做了终结,纵然她心里清楚都是阮沁搞的鬼,这会儿也不好说这话,但是看着她这般大方说出来,阮姿对她冷冷一笑,转瞬之间便收了笑颜,咬着下唇,似是心情尤为激动,半晌泪珠盈睫,颤颤巍巍要掉不掉地抬起头看着众人,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原来大姐姐一直都是这样想我的吗……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明明以前我与大姐姐极好的,怎么忽然之间,大姐姐就不和我说话了……原来在大姐姐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吗?我怎么会怀疑大姐姐呢?大姐姐从小就待我极好,我便是疑心谁,都不可能会疑心大姐姐的!祖母,原来是因为这样,一定是我让大姐姐想岔了,如今还累得大姐姐要给我道歉,我哪里受的住呢,这是……这是要我今日哭死在这里啊……”
她一边说着,泪珠子好似不要钱一般从她杏仁似的大眼睛里淌出来,她本就是一副美人面,如今更是哭得梨花带雨,说不出的娇媚怜人,一双盈盈美目被水渍浸湿了,更显得熠熠夺目,抽泣颤抖的菱唇被雪白的贝齿死死咬着,几乎要叫人忍不住将她抱住,从那齿下救出饱受蹂躏的柔嫩来。
阮姿楚楚可怜的眸子从老太太身上盯到阮沁身上,心中忍不住的嗤笑,不就是哭弱吗,阮沁能做,她自然也能做,而且还能做得比她更狠、更绝!
她就不信,阮沁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像她似的直接哭出来,以阮沁的性子,是绝对做不到这一点的,但可惜,她做得到!
阮沁想要用这种法子把罪过推到她身上,那她也这样原封不动地推回去。
果然,一见着阮姿落泪,阮沁的面色登时白了一瞬,暗暗咬紧了牙关,可以的,阮姿你做得够厉害!
那边,老太太也是一时不知她怎么哭得这么厉害,才刚想好的说辞,这会儿面对着她这种凄惨的面容,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都是一家的姐妹,争成这样成何体统,三丫头,你别哭了,多大点事情,便哭成这样,将来可怎么办!还有大丫头,你是做姐姐的,有什么不能说的,三丫头是你亲妹妹,难道还是外人,说出来也不嫌丢人!”老太太各打五十大板,算是把这件事揭了过去。
阮姿在一旁止了哭,抽噎着,荷风拿了帕子替她擦眼泪,阮沁只能憋着一口气,对老太太福了福身:“多谢祖母教诲,沁儿知道了。”
让阮沁不大不小吃了个瘪,出了萱辉堂,阮姿面上的笑便有些忍不住了,竹露也在她耳边叽叽喳喳说着话。
“大姑娘方才的脸色可是不大好,看来是气着了!”
“今晚老太太实在太过分了,那帖子明明是送给姑娘的,老太太还要您带着大姑娘和二姑娘去,二姑娘倒没什么,可凭什么带大姑娘啊,她对姑娘那么坏。”
“对了对了,姑娘这一哭,是不是把寿宴的事情也糊弄过去了?”
阮姿随她说着,并不答话,只荷风听见,不赞同地说了一句“姑娘方才哭得那么狠,回去还是要好生缓缓,莫要累了眼睛。”阮姿笑笑应了。
不过说到竹露最后问起的寿宴,她又有些迟疑,正像竹露说的,带着二姐姐一起去其实也没什么,二姐姐如今正在议亲,虽然不知道这一世二姐姐的姻缘如何,但若是带了二姐姐去,会不会有些改变?
她边想着,边回了海棠院,却是不知道另一边的落梅院里,阮沁才回了书房便挥散了一桌子的东西。
书籍纸张,并上墨汁砚台,还有那小兽模样的镇纸,稀里哗啦落在地上。
跟在她身后的侍书、侍琴,心惊肉跳地互相看了看,很快又动作熟练地低着头退出去,关上了门,留下阮沁一个人在里头,心里盘算着这次该补多少东西到书房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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