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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阮姿不欲理会他们,垂下头冷声道:“梅园乃是女眷所用之地,公子还是速速离去为好。”
曾诚听了这话却是充耳不闻,一径笑嘻嘻地走上前:“你叫什么名字呀?呵,你不必害怕,我家与长公主有旧,不过是个园子罢了,本公子还是进得来的。从前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
眼见他越靠越近,阮姿后退两步,下意识捏紧了袖中暗袋,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公子认错人了,既然公子不是擅闯,小女子叨扰了。”
说着,便转身,然而那曾公子却一个箭步又飞快走到她面前,与他一齐的几个也笑嘻嘻渐渐合拢包围过来,阮姿眼底一沉,冷静道:“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嘿嘿,原来你不是梅园的侍女啊,那你是哪家的婢女?伺候人这样的活计可不该你这小美人做……”一听她不是梅园的侍女,曾诚的目光更加放肆大胆地在她身上来回打量,暗暗吞了吞口水,方才还没发现,这小美人不仅脸蛋漂亮,身材也是个尤物,浓纤合度,尤其是那道束着浅粉色腰带的窄窄腰身,叫他一阵手里发痒。
这等绝色今儿真是他撞了大运了!
与他一起的那些人也高高低低吹起调笑的口哨声,其间亦夹杂着下流的笑声。
听着周遭的声音,看清曾诚脸上那令人作呕的垂涎之色,阮姿眼中闪过一丝浓重的厌恶,厉声斥道:“公子慎言!”
冷冷地斥责却不掩娇媚,曾诚只觉半个身子都酥了,丝毫不以为意,依旧嬉皮笑脸地再靠近阮姿,口中玩味地道:“小美人你这又是何苦呢,想你辛辛苦苦伺候主人半辈子,还不如跟了本公子,头戴金银玉钗,身披绫罗绸缎,吃的尽是山珍海味,还有一大批下人伺候着你!只要本公子高兴了,你想要什么都行!”
阮姿听见他这般直白污秽的话,眼角瞥见几个身前身后的公子哥儿嬉笑着靠近,手下正要一动,一个声音却先她一步截断了曾诚的调戏:“曾公子,我等先闯入梅园已是不妥,曾公子还失礼冒犯于这位姑娘,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阮姿循声看去,是先前那个穿暗灰色布衣的年轻公子,方才她便觉得他在这一群人里格格不入,这会儿也是他一个人站在最远处,皱着眉劝阻曾诚。
曾诚一听他的声音就沉下脸来,仿佛被下了面子不悦地喝道:“张承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本公子?一个新科状元便自以为了不起,要不是我爹,你以为你还能好端端站在这儿!本公子对你一再容忍,你这穷酸书生不要得寸进尺!”
张承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面带担忧的看着阮姿:“无论如何,曾公子还是快点放了这位姑娘吧。”
然而他文弱的身躯丝毫没有被曾诚放在眼里,哈哈大笑道;“本公子就是不放,你能耐我何?就你这小胳膊小细腿,还不够本公子一脚踹的!怎么,你也看上这个小美人了,可惜,你没机会了,本公子今天不仅不会放了这小美人,本公子还要当着你的面亲亲小美人!”
说完,也不去看张承民脸色微变,便觍着脸凑到阮姿细润如脂的脸颊前,涎笑着要将自己的嘴印上来。
阮姿向后急退一步,右手已从袖中伸了出来,指尖捏着一只细小的瓶子。那边张承民亦是面目惊骇奔上前一步。
然而周围的起哄声,曾诚的淫笑声,一切戛然而止于一道猛地贯穿了曾诚脖颈的黑色利箭。
阮姿的瞳孔骤然紧缩,箭尖儿从曾诚喉间直接穿透到背面,带着斑驳血迹和隐隐青丝,泛着幽深冰冷的寒光,与阮姿双眸只余四指宽的距离。
曾诚的身躯轰然倒地,惊醒了周围呆愣的众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倏然划破长空。
阮姿被忽然拥进一个温暖的胸膛,一只大手强行将她的头按在胸前,遮挡住了外界的一片光明,也隔绝了她脑海中那道惊厉的寒光,微微颤抖的右手也被握住,捏得死死的小玉瓶被来人扣在手里。
刚刚肆意的尖叫在众人看见来人的一瞬间也都噎在了嗓子眼,身体不受控制地打起摆子,尤其是他们看着来人珍而重之地将小美人拢在怀里,脑中已经一片空白。
贺渊周身散发着浓重的戾气,眼底凝结着深沉阴鹜,嘴角却高高扬起,半抱着怀里的娇软身躯,脚底下狠狠踩在曾诚尚不瞑目的头颅上、四肢上、身上,一下、一下、一下,发出“咔嚓”的清脆声响。
又好像一下一下落在周围那噤声的一众人身上,这帮跟着曾诚的公子哥儿已经面色惨白不见一丝血色,脚软地跌倒在地,有两个还维持着半爬的姿势,此时却是定定地在那里,望着贺渊恍若修罗的残酷行径,一动也不敢动,身下缓缓沁出飘散着骚味的液体,濡湿一片。
阮姿在温暖的怀抱里渐渐止住颤抖,从幽深缓缓拉回神识,才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么,右手忽的一缩,贺渊任由她收走那枚小玉瓶。阮姿慢慢地眨眼,手指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两下,慢慢将小玉瓶收回袖中暗袋里。
从他胸前抬起头,看着园子边的场景,她只蹙了蹙眉,那一群人里只张承民还站在原处,面上与众人一般无二地如纸般苍白,眼中是深深的惊骇。
阮姿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别开眼去却不小心看见了脚底的狼藉场面,虽是立刻闭上了眼,还是难免抑制不住干呕了一声。
闻声,贺渊陡然收回视线,皱了下眉,再次把她的头按在胸前,半拥着她往杏花坞去,身后冷声落下一句:“处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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